“啊啊,天天都是集訓好煩啊……”
男人抹着汗,哀號連天,不情不願地拎着武器,擺着架子,沒個正形。
不過他很強,因爲他是“融合戰士”的一員,自然就要比那些普通士兵要強得多。
當然,這是他自認爲的。
不過融合戰士確實是站在整個安全區戰力的首列,而在融合戰士中,他也是排名第似的存在,也算得上是頂級戰力了。
雖然融合戰士一共就八個人。
不過也不要緊,各有各的專長,畢竟每一位融合戰士的崩壞能屬性都不盡相同,就好像拿一杯冷水去和一盆烤得旺盛的炭火比溫度,自然沒什麼合理性。
當然,這也是他自己判斷的。
他自認爲長得還行,不過被人按了個很討厭的外號——“白麪老鼠”,所以在接下來的人稱中作者君將會用“老鼠”來稱呼他,請各位讀者不要聲張,不然會被這隻白麪老鼠咬的。
老鼠身子還在訓練,可眼睛已經瞄到了其它地方,比如說那抹揮灑着汗水,認真訓練的窈窕少女。
白髮,赤瞳,以及髮梢上那一抹火雲般的紅。
這幅倔強的模樣幾乎勾去了老鼠的魂兒。
赤鳶本就是個漂亮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那一身認真沉穩的氣質,使得她整個人增添了一份耐看的韻美。
女性的氣質美在少女的身上得到了極其完美的展現,這也是讓老鼠魂牽夢繞的原因。
當然,這魂牽夢繞依舊是有原因的,一是這個年芳17的少女確實有着獨特的魅力,而是嘛……
看看老鼠那雙下意識夾緊的腿吧,畢竟有的時候,追女孩的方式不正確會導致一些永久性創傷。
後怕是必然的,畢竟那一腳的威力讓老鼠躺了三天,不過那之後,他反而更加……興奮了。
好吧,也許他確實是個變態,男人都有種征服欲,特別是這樣傲氣的“獵物”。
“請問關於‘赤鳶’……”
“她?你是變態嗎?難道真想變成孤睾戰士?”
“不,我只想了解一下……”
“放棄吧,她有男朋友的。”
老鼠還記得被稱爲最強的“融合戰士”,Kevin·Kaslna那副嫌惡的表情,不過這不要緊。
赤鳶居然男友?
“是‘我們’中的一員嗎?”
“大概……不是吧……”
老鼠放棄了嗎?
不,他更興奮了!
然而,他可能沒注意到“最強”說“不”時那微妙的表情。
直到訓練結束,老鼠都沒有將他窺視的目光從赤鳶身上離開,不過他有自信不會被發現,畢竟赤鳶到現在還沒來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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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鳶離開了訓練場,一天的計劃便到此爲止了。
可天沒黑,甚至連夕陽的時間都沒到,赤鳶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巡邏偵察?不,曾經還敢於踏出安全區,掃蕩周圍崩壞獸的巡邏行爲早已不復存在,他們更願意呆在安全區內,挨家挨戶地拿着崩壞能檢測儀,去看看誰身上產生了崩壞能反應。
而走在街上,赤鳶都能感覺到各路形形色色的指指點點。
恐懼,赤鳶清晰地感受到了這種情感以及它衍生出的各種負面情緒。
街上各個角落都立着崩壞能檢測儀,這玩意兒現在比路燈還密集,隨處都能看到跳紅的數字,和人羣恐懼厭惡的眼神。
少女只是冷着臉,習以爲常。
如今已經出現了十一位律者,誰對人類的打擊最大?
是吹響律者降臨號角的“理之律者”?摧毀舊安全區的“死之律者”?燒燬一個洲的“炎之律者”?拆分了整個穆大陸,葬送了六分之一人口基數的“大地律者”?還是剛剛被燒死,覆滅了幾乎全部崩壞能運作儀器的“約束律者”?
不,是“第十律者”,“支配之律者”,“千人律者”。
一個奇怪的律者,可以操作各種能量,卻遠遠不如它的“姐妹們”那般威力驚人,可最關鍵的問題在於——
“支配律者”,並非只有一位。
1000名。
1000名擬似律者組成的大軍出現在安全區的角角落落,即使它們只擁有“擬似律者”的強度,卻也不是一般士兵可以抵擋的。
更讓人心驚膽戰的是,不論性別,年齡,身體素質,人種,只要出現崩壞能反應,都能在眨眼間轉變爲“支配律者”之一,向着周圍的人類舉起屠刀。
儘管Mei博士的“孤島”計劃將它們全都一網打盡,但其帶來的後果依舊影響深遠,民衆對於“崩壞能”已經產生了極端的排斥感,不論是大型崩壞能供電措施,還是僅僅用崩壞能作爲啓動能源的打火機,統統遭到了抵制,甚至自發組織了“反崩壞能”遊行,人手一臺崩壞能檢測儀,只要檢測到崩壞能反應,便是打砸燒。
所有人都成爲了恐懼的奴隸,他們以爲只要讓崩壞能離自己遠遠的,那就是安全了。
而這種安全感,需要巨大的代價。
“能源”的代價。
律者破壞後的廢墟,二十二平方米的屋檐下就能蝸居三十二個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倖存者,更不用提這片“小小”的安全區裡擠下了多少人。
生存空間將能源用地擠壓到極致,而唯一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崩壞能又遭到了嚴重抵制,整片安全區的基礎能源供給從“崩壞能循環”倒退到了“核電時代”,原本的微量崩壞能生活用具統統被扔進了大海,舊時的電器被搬了出來,甚至出現了“插座不足”的鬧劇,爲了燒一壺水,甚至能在一個小小的插座前排上50分鐘的長隊。
這是真正的“崩壞”,人類對於“崩壞能”好不容易積累起的認識與探究被恐懼統統掃進了垃圾堆。
自然,對於“融合戰士”,也很少有人會抱有好臉色。
他們太害怕了,誰知道這些“融合戰士”會不會也有一天變成那種可怕的律者,帶來一場十室十空的屠戮?
一家支在殘垣下的飯堂,聚在這裡的人們看到了少女的白髮時就自發離席,抱着碗,慌不擇路地逃離,還好他們手中的塑料碗是自帶的,不然老闆非得哭不可。
資源的短缺,就算是一隻一次性塑料碗都能漲到令人吃驚的數字。
不過,現在的貨幣也很不再具有曾經的等價能力了,各國不同的貨幣混在一起,再加上能源告急,紙幣成爲了廁紙,移動端的虛擬貨幣成了發瘋的數字,唯有被淘汰了的硬幣成了搶手貨,當然不是因爲它們的面值,而是因爲金銀銅鐵的材質。
赤鳶沒有理會周圍逃竄的人羣,很快,整個店裡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她走到了櫃檯,排出了幾枚硬幣:
“一枚銀法朗西,兩枚銅美利加,四枚鐵大頭,胡老爹,夠不夠一碗湯?”
胡老爹,沒錯,之前那個賣胡辣湯的,他奇蹟般地活到了現在,依舊靠着做飯爲生。
赤鳶也算是這兒的常客,不是因爲這兒有多好吃,只爲那些微小的回憶。
“這……”
胡老爹看着這些硬幣,露出了難色:
“丫頭,現在,鐵幣換不來什麼好東西……”
赤鳶臉僵了僵,又再口袋裡掏了掏,倒是一張1000萬的紙幣,不過這張只能用來當抹布。
一隻手排來了兩枚銀大頭,少年的聲音緩解了尷尬:
“那就再來兩枚銀大頭吧,胡老爹,老規矩。”
胡老爹看到了少年,笑着點了點頭,撈起這些錢幣,揣在兜裡,拐進了後廚。
赤鳶側過頭,會心一笑,在聽到聲音的時候,那張冰封在臉上的堅硬化了開來:
“阿墨。”
即墨也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赤鳶輕輕順着他的手擺了擺腦袋,恐怕這副少女姿態會驚掉大半“融合戰士”的下巴。
“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