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素搬進芙蓉宮後,沒多少天就和碧樹等人混熟了。
這一日,娘娘午睡,只留兩三個人在前頭伺候,其餘的便都下來了。
池素和淡月住一屋,二人也準備眯一會兒。
淡月剛躺下,池素就說:“哎喲,我這眼皮跳呢,這個時候右眼皮跳主着有客來。”
淡月就笑:“真看不出來,你還懂這個。”
話音剛落,幽竹就來了。
進門說道:“池素妹妹,我自從午飯後就一直打嗝,怎麼着也不見好。
姮照說讓我來找你,你有辦法。”
她說這兩句話就已經打了三四個嗝兒。
池素掐着手指問她:“你今日吃飯是朝哪邊坐着?吃飯前可喝了水?”
“是朝着東邊坐的,喝了那麼兩口。”幽竹一邊打嗝一邊說。
“你這是犯了食神了,”池素不甚在意地說,“回去沏杯茶,放在屋子東南角,躺一會兒起來就沒事了。”
幽竹答應了一聲,忙回去了。
淡月越發好奇地看着池素:“這法子當真管用?”
“管不管用的,姐姐一會兒過去瞧瞧就知道了。”池素一笑就躺下睡覺了。
冬日天短,午睡也就是眯那麼一會兒,很快就得起來。
她們兩個收拾好了出門,恰好薛姮照等人也從屋裡出來。
幽竹笑眯眯地跑過來,拉着池素的手說:“池三姑娘,你真是神了,那法子可真管用。”
“早就跟你們說了,池三姑娘神着呢!”薛姮照笑着說。
芳甸忙問怎麼回事,幽竹便嘰嘰喳喳地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瞧你年紀也不大,怎麼會這些個?”芳甸問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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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略懂皮毛罷了。”池素不無遺憾地說,“可惜當年不曾好好深悟。”
福妃娘娘似乎也很喜歡池素,經常把她留在身邊。
而且常常把其他人都支出去,不知單獨跟池素說些什麼。
如此又過了數天,這天晚上,淡月回到房中,發現池素不在。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
以爲她在別的房中說話,便出來找她。
誰想找到芳甸的屋子,薛姮照也不在。
“今兒不是她們兩個上夜呀,”淡月說“這麼晚跑哪兒去了?”
“再等等吧,別混找了。”芳甸說,“這池三姑娘是個膽子大的,娘娘又寵她和姮照,說不定跑到哪兒玩兒去了。”
“哎呦,姐姐,你這話可是有點兒酸呀。”淡月笑着打趣。
“什麼酸不酸的,人家有本事嘛!”芳甸別過臉,“誰叫咱們不會法術呢!”
“法術?你說誰會法術?”淡月問。
“沒什麼,我隨口胡說的。”芳甸打住了話頭,“我聽着外頭有腳步聲了,想必是她們兩個回來了。”
果然薛姮照推門進來了,見淡月也在這裡,便笑着說:“姐姐也在呀!”
“池素和你在一處嗎?我見她這麼久還不回來,便出來找找。”淡月說着已經站起了身。
“我們兩個剛剛去太醫院那邊找點兒藥,回來的有些晚,讓姐姐擔心了。”薛姮照說。
“你們誰不舒服了?怎麼沒聽說?”淡月問。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稍微有些睡不安,去討了兩丸藥。”薛姮照的眼神稍微有些躲閃。
淡月也不再多問,點點頭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果然池素已經回來了,外頭的衣裳也都脫了。
“你和姮照去太醫院了?”淡月一邊插門一邊問。
“啊?啊!她不舒服,讓我陪她去一趟。”池素說。
“她到底怎麼了?”淡月問,“可請太醫瞧過了?”
“她有些肚子痛,要了兩丸止疼的藥。”池素並沒意識到自己和薛姮照的說法不一致。
淡月也不再問,各自上牀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池素便說自己身上不舒服。
“你到底覺着怎麼着?我去找個太醫來給你瞧瞧吧。別耽擱了。”淡月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什麼要緊,我是來月事了。每次一來都要難受個一半天的,”池素捂着肚子說,“勞煩姐姐跟碧樹姐姐說一聲,給我告個假吧。”
“我去給你灌個湯婆子,你好好歇着吧!以往我們誰身上不爽利,大家彼此也都互相照應的,不用擔心。”淡月說着又幫她掖了掖被角纔出去。
衆人都和往常一樣,到前頭去伺候。
唯獨池素留在了後邊房裡。
“淡月姐姐,娘娘叫我陪她下棋。我心裡又惦記着池素,你能不能回去瞧瞧她?順道把這碗熱牛乳給她拿去。”在外間,薛姮照拉住淡月央求。
“這有什麼,本來我也惦記着她,要回去看看的。”淡月說着接過蓋碗來。
今日天氣倒是晴的,微微有些風。
淡月來到後頭,本想直接開門進去,卻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悄悄移步到窗前。
輕輕戳破窗紙,向裡頭看時,只見池素披頭散髮地坐在那裡,不但毫無病態,甚至還手腳麻利地扎草人。
淡月看了心裡一驚,原來昨天她們根本不是去找什麼藥,而是去找稻草,爲的就是扎草人。
這就不怪爲什麼薛姮照和池素二人的話對不上,並且池素今天爲什麼不上前頭去伺候了。
淡月尚且不知池素爲什麼要扎紙人,但她起碼知道,這件事她最好裝作不知道。
於是她又悄悄退到臺階下,然後故意把腳步放重。
走到門前還咳嗽了兩聲說:“池素別怕,是我。”
然後給對方留了收拾的時間之後她纔開門進去。
果然進去之後就見池素已經躺在那裡了,一副虛弱的樣子。
“你覺着怎麼樣?姮照和我都惦記着你,只是她走不開,所以我回來看看。你餓不餓?趁熱把這個喝了吧!裡頭加了糖,甜着呢。”淡月說着把蓋碗放了下來。
池素睜開眼,笑了笑說:“淡月姐姐,你人真好,我這會兒稍微好些了。餓倒是不餓,只是困得很,想睡。”
“那也把這個喝了再睡。”淡月說,“順便也起來換換草紙。”
“哎呀,我這一動怎麼好像透出來了?”池素有些驚慌,看時果然身下鋪的月事墊上染了血,自己的褲子也髒了。
“不妨事的,我給你找一條幹淨的換上。”淡月說,“身上這條換下來我給你洗乾淨,你就別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