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邊緣划水登上飛機的同一時間,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正在永夜港西北部的拉文卡工業區打響!
這座工業區位於拉文卡河東南岸,有兩條鐵路和一座深水港,連接着4個加工中心、5座礦業基地以及一座重型船舶廠。
除此之外,當地還生活着三十萬倖存者,而這其中的四分之一都是受僱於亞文特重工業集團的產業工人和工程師。
該地區生產的物資不僅僅供應婆羅行省戰區的最前線,同時也供應着兩條鐵路線沿線大大小小的軍用工廠。
包括征服者十號坦克的生產線使用的裝甲鋼,就來自於該地區的鋼鐵廠!
整個南方軍團將近1/3的生產總值都在這座工業區中產生,或者間接受其影響!
毫不誇張的說,一旦丟掉了拉文卡工業區,對於南方軍團的打擊甚至比丟掉1/3的領土還要嚴重。
也正是因爲有着如此關鍵的戰略意義,交戰雙方都將這座工業區視爲了必爭之地。
擔任該地區防守任務的是南方軍團赫赫有名的“沙漠雄獅”盧比斯萬夫長。
此人出生於凱旋城,生在軍事貴族家庭,從小便耳濡目染接受了軍事化教育,年僅35歲便當上了萬夫長,統帥第111萬人隊與大荒漠中的變種人以及掠奪者部落作戰。
其光輝戰績是任職千夫長時期,率領一支青年軍千人隊以幾乎無傷的戰損,擊潰了兵力數倍於己方的變種人部落。
也正是因爲這份神乎其神的戰績,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亞文特城的軍官們視做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
然而就在他的仕途看起來一帆風順的時候,西帆港慘案突然爆發,“入侵婆羅行省”以及“用槍炮捍衛威蘭特人的財產”忽然成爲了南方軍團上下一致的共識。
這其中雖然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但在羣情激憤的浪潮中已經無人在意。
年輕的小夥們都恨不得立刻殺到前線砍幾個腦袋泄憤,年長的軍官們更是摩拳擦掌,準備好在胸前再添幾枚勳章。
唯獨他不一樣,不但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說風涼話,而且言辭激烈的批評了古里昂在西帆港的一系列激化矛盾的做法。
這些言論在當時顯然是不合時宜的,而他也是沒有任何意外的遭到了古里昂將軍的敵視,並且被南方軍團主流派系邊緣化。
就這樣,大名鼎鼎的“沙漠雄獅”坐了足足大半年的冷板凳,直到聯盟的部隊在永夜港登陸,並將當地的城防軍和上十萬預備役打的潰不成軍,南方軍團才猛然間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有這麼一個可以用的人才。
而盧比斯倒也沒有辜負南方軍團指揮部的期望,很快扛起了組織防禦的大旗,趕在聯盟的轟炸機抵達之前疏散了拉文卡工業區的關鍵工業設施,並就地取材的利用了當地的建築材料,將這座坐落在沙漠中的工業區打造成了固若金湯的堡壘。
不得不說這傢伙有兩把刷子,靠着僅有的一萬名士兵愣是撐住了聯盟兩輪進攻,併成功等到了後方的援軍趕來。
目前駐紮在拉文卡工業區中的守軍已經有將近30萬人!
除去第111、112、113萬人隊之外,他的手上還有7支僕從軍萬人隊,以及20萬光榮軍炮灰!
而聯盟這邊,則是以骷髏兵團、叢林兵團以及地精兵團爲主,外加威蘭特人遠征軍兩個師和企業的第100山地師。
雙方的兵力看似懸殊,但若是拋開那20萬湊數的克隆人不談,其實差距也沒多大。
再加上空中優勢和裝甲優勢都在聯盟這邊,骷髏兵團的自行火炮隔三差五就打兩發155毫米,地精兵團的W-3更是幾乎天天都往工業區裡搬炸彈,炸的守軍苦不堪言。
不過饒是如此,拉文卡工業區的守軍仍然在盧比斯將軍的指揮下支撐了足足一個月,並且絲毫沒有露出頹勢。
擔任進攻方指揮官的鼴鼠也不禁感慨,這次他們確實撞上了個狠角色。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這種狠角色卻沒出現在婆羅行省的戰場,反而到他們進入“平推”環節的時候卻出現了。
這得是真正的忠臣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個……
一片平緩的沙丘上,站在坦克炮塔裡的鼴鼠,舉着望遠鏡眺望着遠處的沙堡。
軍團將混凝土堡壘修在了沙丘的反斜面,並在裡面部署了大量的反坦克炮,以及從未完成生產線上拆下來的征服者十號炮塔。
那一個個反裝甲火力支點,就像埋在沙海之下的“暗礁”。
不得不說,這是個天才的點子。
不但解決了征服者十號炮塔的飛天問題,還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聯盟的反載具電磁炮的發揮。
不過,隨着一批代號“狼蛛”的新式裝備到貨,這場攻堅戰差不多也到此爲止了。
沒有等待很久的時間,鼴鼠很快看見一隻只沙漠色塗裝的八條腿蜘蛛機器人快速的攀爬到了一座座堡壘的下方。
那是巨石軍工的最新產品,同時也是第100號避難所自研科技術的集大成之作!
由“十字蛛”改良而成的八足“狼蛛”機器人能夠攜帶最多100公斤的戰鬥部,在半人高的地道里自由穿梭,並利用前肢的工具破除障礙,將炸彈巧妙地安置在需要的地方。
這玩意兒簡直堪稱是固定掩體殺手!
如果說“蟞式”工程裝甲是爲建設而生的,那這玩意兒便是專門用來拆家的。
沒等多久,空中傳來戰鬥機突破音障的轟鳴,緊接着一梭子機炮便呲尿似的潑在了威蘭特人的前線陣地上。
一排排一人高的沙塵沖天而起,蕩了不少士兵一鼻子灰,人頭卻是一個也沒拿到。
對於聯盟的空襲,第111萬人隊的士兵早就習以爲常。
他們一個二個熟練的壓低了身子,將頭盔緊貼在戰壕內壁,耐心的等待着空襲結束。
此時此刻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那從天而降的機炮只是爲了將他們壓回掩體,而這個目標顯然已經實現了。
就在他們躲避空襲的同一時間,那一隻只真正致命的小蜘蛛正邁動着靈活的八條腿,如流沙一般涌入那一座座被戰壕和地道連接着的碉堡,並直奔藏在裡面的彈藥架!
爲了方便反坦克炮與征服者炮塔的裝填,這些固定武器的彈藥架雖然做了彈炮分離,但基本上不會放的太遠。
而這些碉堡的內部構造也不出操作的那些機械蜘蛛的智力系玩家的所料,呈“H”型分佈,炮彈與彈藥僅僅隔着一扇厚重的鐵門。
這些鐵門顯然都是拉文卡工業區的工廠,用坦克裝甲鋼緊急加工出來的。
這些鐵門雖然對抗爆炸的衝擊波綽綽有餘,但顯然擋不住數千度高溫的等離子切割槍!
突入碉堡的機械蜘蛛迅速解決了被空襲吸引注意力的炮兵,並趕在外面的士兵注意到之前,從靈巧的前肢彈出了閃爍着淡藍色電弧的等離子刀。
伴隨着一陣嗡嗡的作響,這些“狼蛛”僅用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切斷了鐵門的連接部件,將那粗製濫造的門板整個從牆上卸了下來。
鐵門重重的倒地,機械蜘蛛閃身而入,騰出兩條機械肢一頓操作,很快完成了炸藥的部署。
等到守在陣地上的士兵們終於回過神來,一枚枚數十公斤的濃縮炸藥已經被塞進了他們鐵桶似的陣地,並且就安置在了一座座反坦克火力支點的彈藥架下方!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爆炸的火光在連綿起伏的沙漠上連成了一片,而那騰空而起的沙牆更是如同平地升起的沙塵暴一樣!
那沸騰的火焰不只是炸彈本身貢獻的,還有相當的一部分來自殉爆的彈藥!
望着那一座座燃燒的碉堡,站在前線陣地的千夫長雙目一片血紅,面如死灰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而與此相對的另一邊,鼴鼠的臉上則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結束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抓起對講機,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各單位注意!向前推進!”
通訊頻道中傳來整齊劃一的回答——
“收到!”
就在命令下達的同一時間,骷髏兵團的上百輛坦克同時發動了引擎,如同席捲大地的沙塵暴,朝着第111萬人隊的陣地撲了上去。
除去坦克之外,一同向前推進的還有300輛奇美拉裝甲車,以及坐在車廂裡的數千名威蘭特人遠征軍士兵!
一道道粗如蟒蛇的曳光在陣地上穿梭,將掙扎在火光與濃煙之下的南方軍團士兵壓的擡不起頭。
第111萬人隊的陣地瞬間被擊穿,緊接着企業第100山地師沿着防線的缺口攻入,並迅速襲向了第112、113萬人隊的側翼,徹底繞開了這鐵桶似的陣地上最鋒芒的棱角!
激烈的戰鬥瞬間爆發,並且幾乎就在爆發的同時進入了白熱化!
前一秒還一片寂靜的沙漠頃刻間化作煮沸了的海水,那猛烈的攻勢將整個拉文卡工業區的守軍都給打懵了。
眼看着前線陣地崩潰,七支僕從軍萬人隊迅速向前頂了上去,結果卻是迎面撞上了骷髏兵團的裝甲矛頭以及跟隨“奇美拉”裝甲車衝進陣地的威蘭特人遠征軍士兵!
面對那兇猛的攻勢,這七支僕從軍瞬間從救火先鋒變成了七個小矮人,被突突突掃射的機炮和壓倒性的坦克炮轟的抱頭鼠竄。
事實證明,威蘭特人確實是天生的戰士,尤其是在將那身劣質的防彈甲換成了聯盟的“五式”外骨骼之後,他們的戰鬥力更是上升了一個臺階,僅次於不怕死的玩家!
不過,那個坐鎮指揮的盧比斯將軍到底是個狠人,至少比永夜港城防軍的指揮官史丹佛硬氣的多,愣是沒有投降。
眼看着出現缺口的防區正在逐漸演變成全面潰敗,他二話不說,直接帶着親衛隊填了上去,同時讓光榮軍朝着聯盟的陣地發起了自殺式的衝鋒,一時間竟是將局勢扳回來了兩成。
然而,僅靠着兩成優勢,就想挽救南方軍團幾乎已經註定的敗局顯然是不現實的。
在骷髏兵團的自行火炮以及地精兵團空投集束炸彈的狂轟濫炸下,二十萬名克隆人士兵就像鋪在灘頭的浪花一樣,還沒來得及散開就被轟成了一片碎渣。
濃稠的血霧凝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紅牆,那血腥的一幕震撼了戰場上的所有人,也讓本就士氣瀕臨崩潰的七支僕從軍萬人隊紛紛倒戈投降。
畢竟克隆人死完了,他們就是下一個炮灰。
雖然在替南方軍團打仗,但他們對於自己異族人的身份還是有所自覺的。
隨着七支僕從軍萬人隊投降,僅剩的三支正規軍萬人隊也逐漸放棄了抵抗,丟掉武器接受了聯盟的俘虜。
至此爲止,南方軍團不只失去了永夜港這個後勤樞紐,最大的集中式工業區也徹底落在了聯盟的手上。
失去了南部的所有戰略支點,270萬平方公里的殖民地淪陷也只是時間問題。
意識到敗局已定之後,盧比斯將軍沒說什麼,下令讓親衛隊投降,然後便拔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隨他一同自盡的軍官共有7名,包括他的副官以及參謀和親衛隊隊長。
鼴鼠原本還想着和這位與自己糾纏了半個多月的對手聊聊來着,卻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告辭了。
“可惜了……”
聽完遠征軍士兵的報告,立在坦克炮塔上的鼴鼠眼神有些惆悵,頗爲遺憾地說道。
“濃眉大眼的都投降了,爲數不多的正常人卻忠誠了……他應該活下來,在戰後發揮點作用來着。”
伊蕾娜表情微妙的說道。
“或許是累了吧,這種結局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至少他用自己的方式償還了南方軍團對他的知遇之恩。”
精靈王富貴嘆了口氣說道。
“但我總覺得他早點放棄反而對南方軍團的倖存者們會更好,至少能讓咱們早點結束他們身上這漫長而恆久的痛苦。”
伊蕾娜瞟了他一眼。
“你這又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問題了。”
精靈王富貴:“有什麼問題嗎。” 老娜思索了一會兒,罕見地沒有滑稽,而是說了一句和他形象頗不相符的話。
“上帝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精靈王富貴撓了撓頭,正想說些什麼,卻瞧見遠處站着一羣皮膚黝黑的傢伙。
它們身形魁梧,嘴巴向前凸出,一顆顆黃豆似的眼睛散發着嗜血的兇光。
伊蕾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很快認出了這幫傢伙是大荒漠中的特產——灰色變種人!
和錦川、河谷行省的綠色變種人不同,這幫玩意兒的智商略高,並且習慣與習性相仿的人類羣體合作。
比如奴隸販子和掠奪者部落什麼的。
無論是南方軍團還是東方軍團,都有僱傭這幫玩意兒的壞習慣。
一羣遠征軍的士兵包圍了它們,槍口瞄準了它們的腦袋,而後者同樣用那些大口徑的玩意兒指着前者,呲牙咧嘴的虛張聲勢着。
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鼴鼠伸手拍了拍炮塔的頂蓋,示意駕駛員將坦克開過去,隨後停在了那羣變種人的面前,看着爲首的那名變種人微微擡了下下巴。
“你是?”
身形魁梧的變種人擡起頭,看向站在坦克上向他問話的鼴鼠,接着眼神頗爲忌憚的瞟了一眼他身下那根炮管。
“我是悲風氏族的族長,風語。”
風語?
鼴鼠稀奇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的名字還挺有詩意,不由笑着問道。
“哦?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們是俘虜!”一旁帶隊的連長惡狠狠地盯着這羣變種人,搶在那個大個子的前面先一步開口說道,“他們聲稱投降,但就在我們同意了之後,它們拒絕放下武器。”
“俘虜?我可不是什麼俘虜。”
風語嘲笑了一聲,哼哧哼哧地繼續說道。
“我們是盧比斯將軍的傭兵,現在他們輸了,我們和他們的合同結束了。對了,伱們的仗還沒打完吧,我們來談買賣吧。”
“買賣?”鼴鼠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大禍臨頭,那灰黑色皮膚的變種人還以爲對方是在問價格,於是哼哧哼哧地繼續說道。
“我們可以幫威蘭特人打仗,當然也可以幫你們打仗。我們不要別的東西,只要你們把抓到的俘虜分我們三分之一!如果能給我們威蘭特女人更好,她們最能生,而且不容易壞!”
站在旁邊的威蘭特人士兵都用殺人的視線盯着這羣畜生,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鼴鼠瞅了這頭畜牲兩眼,笑着問道。
“聽起來似乎不錯,你們的部落在哪?”
風語聞言一喜,也不過腦子,立刻用那含糊的嗓音說道。
“就在北邊偏東一點,距離這裡大概20公里的廢棄城區!”
鼴鼠點了點頭,也不顧及這傢伙在場,看向了一旁的老娜說道。
“一會兒順帶把那地方給剿了。”
伊蕾娜笑着說道。
“給叢林兵團吧,他們是專業的。”
風語聞言愣住了兩秒,表情先是錯愕,接着變化作了怒不可遏。
此刻它就算再笨也回過了神來,這幫人類玩意兒在議論着什麼。
“你!你是悲風氏族的敵人!我要撕碎了你!”
看着暴跳如雷架揚起槍管指向自己的變種人,鼴鼠冷笑一聲鑽回了炮塔,踢了駕駛員的座椅一腳。
“和這幫玩意兒談什麼,給我碾過去!”
……
巴託亞行省,亞文特城。
絕望的氣氛籠罩在整個聚居地的上空,讓本就冰涼的烏雲和鋼鐵顯得更加陰冷。
瘟疫比戰爭先到一步,藥品香菸以及罐頭成爲了最緊俏的商品,而威蘭特人的榮耀與尊嚴在此刻卻顯得一文不值。
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在街上,令寥寥無幾的行人更加行色匆匆。
絕大多數的商鋪已經關門。
倒不完全是因爲戒嚴令,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貨架上根本沒東西可賣了。
距離“決戰使命”計劃推行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南方軍團的情況非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陷進了更深的泥潭。
工廠和農田失去了勞動力,生產線同時失去了原料和訂單。
而最關鍵的是,南方軍團整個社會的供應鏈都遭到了徹底的破壞。
這就像坐過山車一樣。
從一個週期進入另一個週期,不是把車調個頭那麼簡單的。
況且現在就算想掉頭也來不及了……
荷槍實彈的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在街上巡邏,然而那鋥亮的軍靴和刺刀卻沒法給留下來的人們帶來絲毫安全感。
城中僅剩下的居民們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窗簾不敢露一絲縫。
大街小巷裡的人都陷入了迷茫,他們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那些扛着槍的傢伙到底是他們的親人還是敵人,而當初削尖了腦袋拿到許可證留在城裡又到底是否是一個好主意。
可話又說回來了,不待在城裡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至少城裡還有吃的,而到了鄉下搞不好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至於越過漩渦海去威蘭特省,那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早點出發還有去那兒的車,現在真就只能靠兩條腿走過去了。
是的。
“送大家去凱旋城參加尤里烏斯元帥的葬禮”的承諾又一次爛尾了。
不過也沒人意外。
畢竟也不是頭一回了。
迷茫的不只是生活在這座城中的居民,那如同像上了發條的玩具士兵一樣踏着步子的人們眼中一樣寫滿了彷徨。
提爾到底在幹什麼?
南方軍團的高層們又在想什麼?
爲什麼昨天古里昂將軍的部隊還在大步向前,今天就突然變了樣?
爲什麼他們的敵人到現在還沒有崩潰,倒是他們顯出了未老先衰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他們已經不再去幻想陽光下的土地,只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還沒有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
和烈日灼灼的饅頭港相比,這兒簡直是另一個極端……
焦慮的不只是生活在亞文特城中的人們,還有那些和提爾坐在同一輛戰車上的萬夫長們。
雖然他們的香菸、肉罐頭和烈酒的供應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還有多餘的能勻給需要幫助的姑娘,但戰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他們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那些需要幫助的姑娘們少。
全面戰爭和局部戰爭可不一樣,這玩意兒可不存在說投降輸一半,打輸了道歉賠個款就完事兒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奔着錢來的,搞不好談都不想和他們談,而是就要他們死!
亞文特城臨時最高指揮部。
不到二十平米的會議室裡擠滿了人,現場的氣氛一片壓抑沉重。
直到昨天爲止,他們還在有窗戶的地方開會,今天便搬來了這個沒窗戶的地堡。
至於原因,這是因爲一架從亞文特城上空呼嘯而過的飛機。
雖然飛機上並沒有炸彈扔下來,只是散落了些印着“憑票可領盒飯、牀位”字樣的傳單,但依然讓不少人繃緊了敏感的神經。
戰火終於燒到了他們的眉毛底下,即使是最高層的軍官也都慌了起來。
唯一還淡定着的恐怕只有提爾本人了。
南方軍團總務部部長嚥了口唾沫,翻開手中的記事本,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打破了會議桌上沉默而壓抑的氛圍。
“我必須得說兩句……我們的生產線幾乎停滯,武器庫存最多夠用半年,如果不能儘快增加生產人員,我們很快就會被後勤壓力給壓垮。”
肺腑之言總是刺耳。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將頭埋得很低,不敢與任何人對上視線,並且已經在心裡做好了被指着鼻子罵的準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等來同僚的破口大罵,卻等來了一句疲憊的長嘆。
那是國土防衛部的部長,一個最近纔開始變得重要的官僚。
“生產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就在昨天,我們的拉文卡工業區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