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入夢!
落羽記得這夥計。
當初在失落谷的時候,倆人一起開過雲蜓,自己是駕駛員,他是炮手。
可惜這傢伙沒自己走運,當場被打沒了,自己後來雖然也無了,卻也因禍得福收了個小羽。現在想想,如果當時自己當炮手,估計小羽就得叫小星”或者“小河”了。
果然還是“小羽”好聽些。
倆人都是solo玩家,雖然加了好友,但基本沒怎麼組隊過。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遠離曙光城七八百公里的地方偶遇這傢伙。
這緣分簡直了!
“做任務啊!要不還能幹啥?”
看着傻眼的落羽,星河嘿嘿笑了笑,拍了拍掛在胸前的LD-47,接着說道。
“這仗打完了,我也正兒八經該練練級了媽的,這遊戲也太真實了,都好幾個月了我還沒整明白。”
如果是別的遊戲,十級也就是個新手村的水平,跟着主線走兩步就到了。
然而在《廢土OL》,十級雖然也是剛出新手村的水平,但得花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磨蹭到。
他從來沒玩過升級這麼難的遊戲!
最離譜的是,經驗值和等級雖然被量化了,但增長的曲線並不平滑,有時候擊殺有經驗,有時候擊殺沒有。
官網上雖然有方長老哥寫的攻略,但寫的也很模糊,只是籠統地提到了一句“經驗收益與風險成正相關”。
換而言之,只有不斷的作死才能快速等級,但如果真的死了,截止上一次存檔之前積累的經驗就清零了。
如何同時兼顧收益、風險、損耗,最高效率的升級,這其中的學問可不少,不少TO、T1梯隊的玩家到現在還在鑽研中。
當然,完全不考慮這些瞎玩也是可以的。
星河就是如此。
雖然有練級的想法,但他又懶得考慮那麼多,於是乾脆接了個出遠門的任務,順便去看看這遊戲世界到底有多大。
“這遊戲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確實真是的有些煩人,“落羽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對了,你的任務是?”
“曙光城有個叫周南的行商,他自稱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一家人被希望鎮附近的農場主給扣着了,讓我帶一筆錢去把人贖回來。”
這任務……
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看着不知爲何愣住的落羽,星河嘿嘿一笑,擠了擠眉毛說道。
“你猜任務獎勵有多少?”
落羽嚥了口唾沫。
“多少?”
救一個人都有十萬,救一家人……不得上百萬?!
彷彿印證了他的猜測。
星河的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豎起了一根指頭。
“…”
“一萬!”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氣氛微妙地有些冷場。
看着毫無反應的落羽,星河臉上的表情漸漸從得意變成了尷尬,輕輕咳嗽了聲。
“呃被嚇到了嗎?野生NPC給的確實比官方任務多,不過相對的沒有貢獻點和地區聲望,其實也不算很誇張。”
“該怎麼說呢看着挽尊挽錯方向的星河兄弟,落羽微妙地挪開了視線,“摸摸頭?”
“摸頭什麼鬼?!”
看着情緒激動的星河,落羽猶豫了,但最終還是不忍心看着他被NPC剝削,於是用委婉的措辭說道。
“其實……我也接到了一個和你類似的任務,要去松果木農莊救一個人。”
“一個人?”
“嗯,“落羽緩緩點了點頭,“大概,給了十萬的樣子。”
“十萬?!”
星河的眼睛都瞪圓了,難以置信地瞪着他,那表情彷彿再說“假的吧”。
然而真相總是如此的殘忍。
落羽忽然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說道。
“你是在酒館直接接的任務吧?沒有通過傭兵公會?”
星河:“對啊,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我都在路上了,纔在官網上聽說成立了個什麼傭兵公會。”
原來如此。
落羽的臉上浮起恍然的表情。
這下破案了。
“嘖,難怪你沒通過VM接任務,這不止收益低,連傭兵職業經驗都沒有。”
“臥槽!”星河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場就***破防了。
好傢伙。
他本以爲這任務給的挺多,自己是撿到寶了,沒想到成了純純的冤種。
看着已經開始懷疑人生的星河兄弟,落羽不禁有些自責,自己是不是不要告訴他真相比較好。
“或許難度不一樣也說不定?那個松果木農莊有五萬多人,聽說是個封閉的聚居地,沒那麼好進去而且,僱主沒說贖金的事兒,八成是打算讓我把人直接搶走。”
說到這兒的時候,落羽忽然想到了什麼。
“啊對了,贖金…那個NPC把贖金給你了?”
星河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
“嗯,五千第納爾……一千一個人,總共五個。”
第納爾和銀幣沒有固定匯率,只是聽說在中洲大陸的西邊,一千第納爾可以買到一個資質普通的成年奴隸。
在聯盟的疆域內是禁止人口買賣的,第納爾通常只是作爲傭兵或者賞金獵人的酬金,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購買力。
這五千第納爾既是贖回目標的贖金,也是預付的定金,他需要把人平安帶回曙光城,才能從僱主那兒拿到全額的賞金。
落羽撓了撓頭。
“我倒是有個主意,能減小你的損失。”
星河立刻問道。
“什麼主意?”
落羽:“你把人直接搶過來那贖金不就是你的了嗎?”
傭兵公會的任務不能這麼搞,但私活兒應該不管的吧。
第納爾和銀幣雖然沒有官方的兌換渠道,但在黑市上應該還是能換些銀幣的。星河愣了下。
“啊這……這也行嗎?!”
落羽點了下頭。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畢竟對象是奴隸主,目標是被限制自由的奴隸。根據《玩家手冊》中的條款,以解除人身限制爲目的的主動暴力行爲是不受懲罰的。換而言之,奴隸主的莊園和捕奴隊是不受避難所規矩保護的。”
不只是奴隸主。
還有一些與聯盟價值觀相悖、或者劃入混亂邪惡陣營的NPC勢力同樣是不受保護的。
比如火炬教會、啓蒙會等等。
雖然聯盟也不推薦玩家在別人的聚居地搗亂就是了。
畢竟不受認可的秩序事實上也是一種秩序,而物理上消滅一兩個人其實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而可能製造新的麻煩。
不過這句“不受處罰”卻是點醒了星河。
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火熱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着落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兄弟!幫我一把!”
“幫你…這怎麼幫。”落羽愣愣地看着眼神火熱的星河,忽然想到什麼,被嚇了一跳,“我靠,你不是讓我去幫你搶人吧?我特麼自己也是有任務要做的,或者你等我回來的時候幫你。”
不被避難所處罰,不意味着不會被當地人恨上。他可不想一邊做着任務,一邊還得應付插在腦袋上的懸賞。
見這兄弟會錯了自己的意思,星河連忙笑着解釋道。
“嗐,我說的幫忙不是你理解的那種。”
“那,那是什麼?”
“你剛纔提醒了我,“星河陰惻惻一笑,將落羽拉到了一邊,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既然奴隸主的權益不受《玩家手冊》的保護,那麼…忽悠也是可以的吧?”
“忽悠?”落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咋忽悠。”
這廢土上聰明人可不少。
而且這傢伙剛被NPC給坑了一回,他實在很難樂觀地去想這傢伙還有忽悠別人的本事。
星河嘿嘿笑着繼續說道。
“這簡單,你這外骨骼是叫K-10鐵壁來着對吧?”
“呃,是的……”
“我記得這款裝備只供應給巨石城民兵團,不對外銷售…是這樣的沒錯吧?”
“這麼說不太準確,“落羽糾正了他的說法,“上個月有巨石城的民兵倒賣手上的裝備,有一部分裝備是流到了外面的。”
比如他身上這套,和身後小羽們身上穿的,都是那時候薅羊毛,幾乎以一折的價從方長老哥手中買來的。
要不按照現在一萬五千銀幣的內購價,他可掏不起那個錢。
“我知道,“看了一眼落羽身後的那羣小羽們,星河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一件確實說明不了什麼…但如果是一羣呢?”
“你還是直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着眼神漸漸警覺的落羽,圖窮匕見的星河嘿嘿笑着說道。
“很簡單,如果那位周某就是我的僱主,在巨石城成了某個大人物的座上賓,或者乾脆自己成了大人物,那麼民兵團的人過來要人你覺得這兒的奴隸主敢說一個不字嗎?”
“臥槽?!”落羽的眼睛瞪大了,“你這傢伙想假扮民兵團的人行騙?你這不怕搞出外交糾紛來?”
“你可別瞎說啊,一個小聚居地有什麼外交?星河連忙說道,“而且我們這是救人!救人你懂吧?”
“可是——”
眼見落羽還在猶豫,星河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
“放心吧兄弟,這兒隔着巨石城幾百公里,必不可能被拆穿的!就當我欠你個人情對了,你之後不是也要救人嗎?這方法要是好使,咱可以如法炮製去松果木農莊再用一次啊!這次你幫兄弟一把,下次兄弟幫你!咱們互相打掩護,一分贖金都不用花,就能把人質全撈出來!”
嘶……
好像有點道理啊?
落羽轉念一想,覺得這主意搞不好還真不錯!
聯盟剛把巨石城收下,周圍的奴隸主們看見了都瑟瑟發抖,自己要是打着巨石城民兵團的名義,去找周圍的奴隸主要幾個人質還不是輕輕鬆鬆?
想到就幹。
落羽不再猶豫,帶着小羽一衆子實體們和星河立刻去了希望鎮的南門。
小鎮的大門口雖然堆起了路障,但擋住的只是貨物和車子,並不限制人從這兒進出,最多是勸告一句外面危險,沒事兒不要出去亂跑。
至於像落羽這種帶着一票凶神惡煞打手的狠人,站在門口的守衛更是勸都不敢勸,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們離開。
任務中的那個希望農莊,就在希望鎮的南面。
一座三層高的炮樓像城堡一樣佇立在一片農田的中間,混凝土圍牆圈了好大一片地,只有一條泥巴小路通往隔壁的鎮子。
鎮上住着的大多是自由民,而炮樓外的那一排窩棚,則大概是農奴們住的地方。
那個叫孔令開的地主就住在混凝土圍牆裡面,據說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看那混凝土牆上架着的馬克沁I型和“騎槍就不難猜到,這傢伙靠着和聯盟做買賣沒少發財。
兩玩家一路上交換着情報,對臺詞的同時,還順帶着用VM翻譯了一些可能用上的句子。
發音不標準沒關係,聯盟的避難所居民說話都這樣,吐詞不清反而可信度更高。
一行十二人到了炮樓的邊上。
一名全副武裝的守衛站在四米高的門樓上嚴陣以待着,像是很遠就看見了他們似的。
星河剛準備開口說明來意,門樓上的那守衛便叫道。
“你們是聯盟的?”
咦?
這兒的人還挺上道嘛?
見對方竟直接把他們認下了,星河心中頓時竊喜,臉上卻不做表示,昂着下巴喊道。
“認得就好!讓你們的主人出來見我!”
按照他設想中的劇本,在得知他們是聯盟的人之後,那守衛應該會連滾帶爬地跑回去報信,然後這兒的主人會客客氣氣地把他們請進去招待,倒履相迎。
然而讓倆玩家都沒想到的是,那守衛的臉上非但沒有半分懼色,反而用鼻子嗤笑了一聲。
“呵,我何止是認得?你們都是這個月的第五趟了!就這屁大點的農場都這麼大費周章,你們可真有夠閒的!”
聽到這句話,星河和落羽當場懵了。
“我焯?!”
“聯盟的人來過了?!”
不可能啊
他們天天都上官網。
聯盟要是來過這兒,他們絕逼是第一個知道的。
見兩人沒搞清楚狀況的表情,那守衛不屑地撇了撇嘴。
“之前也有人自稱從聯盟來給我們下馬威,要我們要麼交出全部奴隸,要麼就從這兒滾出去,我們差點兒就信了!我們家主人說了,再有人自稱聯盟的過來要飯,就讓他們的管理者親自過來!”
落羽和星河相視一眼,用懵逼的視線交流着。
絕逼不是玩家…
不用絕逼了,我特麼用屁股都能猜到,八成是外面的廢土客!
媽耶……
這幫狗東西太狡猾了!
打着聯盟的旗號幹壞事兒!
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瞅了一眼VM上的翻譯,星河咬了咬牙,用帶着一絲威脅的聲音,朝着門樓上大聲喊道。
“你們是不打算放人了?”
衛兵笑着說道。
“想要人可以,拿錢來贖!”
區區十二個人,還不值得他害怕。
就算套着外骨骼有咋樣?
他背後的炮樓裡,架着少說五挺馬克沁機槍,周圍又都是田地沒有掩體,真打起來分分鐘把這十二個人射成篩子。
見那守衛絲毫不虛的樣子,星河心中泛起了嘀咕,咬了咬牙說道。
“我得先看看人還活着不。”
牆上的守衛多瞧了他兩眼,更有恃無恐了。
“哦?已經有目標了啊…說吧,那人叫啥名字?”
星河取出一張紙條瞅了眼,喊道。
“周大牛!”
這名字可以說土到掉渣了。
然而牆上那守衛聽過之後卻是一愣,緊接着臉色就變了。
“是周南讓你來的?!”
星河愣了下,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大反應,旁邊的落羽連忙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道。
“你的僱主八成是這兒農場主養的商人!”
“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這麼說?!”
“不然呢?”星河納悶兒地看着他道,“我不說要贖誰,我特麼怎麼把人贖出來啊。”
落羽哭笑不得地說道。
“臥槽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要的是人質!人質懂嗎?你指望花那點兒錢就能把人贖回來?”
要麼嚇得讓人主動交出來,要麼直接把人搶回來,拿着贖金上門去贖是萬萬不可的。
那可是套在脖子上的繩子。
就算可以贖回來,也絕對不是花幾千第納爾就能搞定的,根據買賣做的大小,高低也得幾萬甚至幾十萬銀幣。
他也是被這傢伙的反應給整不會了。
按理來說,就算這大兄弟不清楚錦川行省的情況,他的僱主總該知道一些的吧?
這其中八成是有什麼誤會。
比如在接任務的時候問了一句“沒錢我怎麼贖人”,那僱主就把這幾千第納爾當追加的酬金以及任務的定金付給他了。
這次星河總算回過神來。
“臥槽!”
眼看着那守衛急匆匆地轉身回去報信,星河頓時急了,匆匆在VM上摳字翻譯,朝着牆上喊道。
“慢着,朋友,我不知道你說的周南是誰我們是巨石城民兵團的人,是我們的長官讓我們來要人!”
現在說這些似乎已經晚了。
“讓你的僱主自己來!”一聲響亮的嗓門打斷了他的話,只見圍牆上站着一個穿着外骨骼的男人。
和管理者不同,雖然他用高端的裝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卻不像是很能打的樣子。
那張蒼白的老臉,把一撮鬍鬚襯的烏黑髮亮,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就像老鼠一樣。
他的身後站着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手上的傢伙一半是曙光城產的,一半是巨石城產的,堪稱良。
和他腳下那座炮樓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嘖嘖,翅膀長硬了,想從我這兒飛走了忘本可不好,如果不是我,這輩子他都沒機會從這兒走出去。”
看着表情錯愕的星河,那個男人陰森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麻煩替我回去告訴你的僱主,我討厭這種小聰明。如果他再用這種拙劣的手段試探我的底線,我就把老爹老孃還有他大哥的手剁下來給他寄過去。”
“當然,我這個人很好說話,想要把家人贖回去可以,把欠我的連本帶息還回來!我想想一千萬Cr應該夠了或者一億第納爾也沒問題。”
落羽懵逼地看了星河一眼。
“你僱主這麼有錢的麼?”
星河懵逼地搖了搖頭。
“沒有吧……大概。”
那傢伙像是個行商,買賣做的不小,但從穿着上來看,不太像是很有錢的樣子。
一千萬銀幣。
那是一筆鉅款了。
看着門樓下面不說話的一行人,孔令開眼睛微微一轉,忽然開口說道。
“你們也是受僱於人吧,這樣好了,他給了你多少?”
“一……兩萬銀幣。”
落羽驚訝地瞄了一眼星河,只見後者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的,看樣子是成長了一些。
站在門樓上的男人聽見這個數字,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按照我和的契約,他今年三月份之前應該給我去年下半年的分紅我想想,大概得有一百萬銀幣左右。”
看完VM上翻譯的星河眼睛都瞪圓了。
“這麼多?!”
“當然,那人有錢的很,而且你以爲他爲什麼能賺那麼多?還不是因爲我給了他做買賣的本錢,給他便宜的糧食,按理來說他身上所有財產都是我的。一萬銀幣就想把脖子上的繩子摘掉,這傢伙未免也太天真了點。”
孔令開笑了笑,繼續說道。
“來做筆交易吧,你幫我把那傢伙從聯盟那兒綁到這裡,我給你二十萬銀幣!”聽到這個數字,兩人頓時驚了。
好傢伙!
二十萬!
這任務還有這隱藏選項?!
一想到二十萬銀幣能換成多少RMB,星河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綁架聯盟境內的NPC……
這錢怕是賺了,也沒機會花。
“抱歉,我沒法答應你。”看着門樓上的那個男人,星河用不開玩笑地語氣說道。
聽到這句話,落羽差點兒沒噴了。
“我焯!你傻啊?就這麼拒絕了?”
看着情緒激動的落羽,星河一臉奇怪地反問道。
“那不然呢?救人不違反《玩家手冊》,但綁架性質可就變了。”
見這傢伙腦袋還沒轉過彎來,落羽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不是你就不能先假裝答應一波,然後博取這傢伙的信任,趁機把人給搶回來。”
星河愣了下,整個人都驚了。
“臥槽?!”
還能這樣?
看着這個耿直的傢伙,落羽忍不住捂住了臉,爲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成長了感到慚愧。
“你是第一次玩這種高自由度的RPG嗎?”
不過他好像也沒資格嘲笑他。
自己剛玩這遊戲的時候,也是挺梗直的來着,NPC說啥就信啥。
看着發生爭執的二人,站在門樓上的男人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點。
他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星河連忙擡起右手。
“等一下,我改變主意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身後不遠處的小鎮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鐘聲,接着又聽見了幾處密集的槍響,和陣陣粗獷的咆哮。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那槍聲吸引了注意。
尤其是站在門樓上的孔令開,聽到那急促的鐘聲,臉色頓時一變,心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後跑來了一名神色慌張的僕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大人!鎮上,剛來了電話——”
不等他把氣喘上來,孔令開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焦急地問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
“變,變種人!”那僕人的臉色煞白,大冬天急的滿頭都是黃豆大的汗,哆哆嗦嗦地說道,“變種人,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