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踞在錦河市內的變種人對鐵塔組織的襲擊早就習以爲常,這次和上一次似乎也沒什麼兩樣。
雙方各丟下十幾具屍體,大鬧一場之後草草收場。
不過正如楚光猜測的那樣,當地的變種人部落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多了些精於算計的傢伙。
三輛武裝卡車被炸燬,十九名變種人士兵陣亡,其中還有一名義體化30%的百夫長。
對於一夥連裝備都是東拼西湊出來的游擊隊士兵而言,這個戰損顯然有些高的可疑了
翌日清晨。
遍地狼藉的街道上,立着一尊魁梧奇偉的巨人。
他的身高三米有餘,體壯如野熊,皮膚綠的發黑,身上一半是花崗岩般的肌肉,一半是浸瀾着油脂光澤與斑駁鏽跡的鋼鐵,乍一看很難分清到底是血肉驅動着鋼鐵,還是鋼鐵被血肉駕馭着。
他的名字叫奇·加恩,奇部落世俗派的首領,不但是整個部落的最強者,同時也是無可爭議的最高權力者。
注視着身前那具死狀悽慘的屍體,他的眉頭擰成了兩團蜈蚣,閃爍的童孔中不知道在醞釀着什麼。
這時候,一名身形句僂、肩上披着花紋布條的老變種人走到他身旁半步,輕聲細語說道。
“導彈,高斯步槍,動力裝甲,還有飛機這些精密玩意兒不像是那些散兵遊勇的手筆,八成是北邊的人類盯上了我們。”
老人的名字叫奇·戈摩,是奇部落的大祭司,年齡已有百歲有餘。
在奇部落中,雖然大多數年邁的祭司都是古老的始祖派,但這位戈摩卻是個例外,完全站在了年輕化的世俗派一邊。
而這也是他能取代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古董們,當上部落的大祭司,並獲得加恩信任的原因之一。
“他們在哪。”加恩沉聲問道。
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然而戈摩依舊聽出了這其中醞釀的怒火。
他太瞭解這位大人了。
畢竟他是看着這孩子長大的
戈摩的眼神微微一動,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我聽聞幾日前,火炬教會的使徒前往錦河市北邊一個叫塵埃鎮的地方傳教,但杳無音信。”
“整個錦河市周邊地區,應該只剩下那個叫塵埃鎮的地方沒有投入聖火的懷抱。連松果木農莊都成了教會的傀儡,而那個村莊只有兩三百戶,只靠那點人是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很明顯。有人幫了他們。
而那些人是誰,自是不言而喻。
聽懂了戈摩拐彎抹角的諫言,加恩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冷冽的笑容,猩紅色的牙齦透着一股嗜血殘忍的氣息。
“歐格。”
他的話音落下,一名人高馬大、披着重甲的變種人戰士,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前,單膝跪下,甕聲甕氣道。
“首領有何吩咐。”
加恩從戈摩的手中接過地圖看了眼,將地圖丟在了那個叫歐格的變種人戰士手中,用平穩的聲音下令道。…
“你帶上五支百人隊,去北邊那個叫塵埃鎮的聚居地,給你的兄弟報仇。”
“那兒的人類——”
“一個不留!”
火炬教會希望他們有節制的從羊圈裡索取,但既然那兒不是羊圈,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是必要的威懾。
他要讓那些不敬之人記住,忤逆他們的代價。聽到爲兄弟報仇,歐格的眼中立刻升騰了滔天的戰意和怒火,抓緊了手中那張褶皺的地圖。
“歐格!”
離開了首領的身旁,歐格踏着流星大步走去了停在路旁的敞篷越野車,吼叫着讓司機開去了數公里外的軍營。
很快,一羣看着邋里邋遢,裝備卻毫不含胡的變種人士兵在門口完成了集結,烏央烏央約莫五百餘人。
從敞篷的越野車上立起了半個身子,歐格抓起一把大腿粗的步槍高高舉起,扯開嗓門粗魯地吼了一聲。
“歐格!!!”
“帶你們去屠戮那膽小丑陋的兩腳蟲!!”
那粗獷的吼聲彷佛帶着一股奇特的魔力,點燃了無數雙仰視着他的童孔。
站在門前的一衆變種人士兵紛紛高舉手中的傢伙,爲即將展開的殺戮發出興奮粗魯的叫喊。
“歐格!!”
在奇部落,名字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只有獲得首領認可的勇士才能被賜予可書寫的名字,而只有立下足夠多戰功的勇士,才能在名字前面冠上部落的姓氏。
在陣前呼喊自己的名字,即意味着賭上了自己的榮譽,以及對勝利的誓言。
而高呼將領的名字,則是對誓言的迴應!
“出發!!”歐格勐地揮了下蒲扇大的手。
在他簡單粗暴的號令之下,變種人士兵們嘰裡呱啦地吼叫着爬上了笨重的卡車。
沒擠上車的則哼哧哼哧地跟在卡車後面跑着,就像趕着去參加一場酒池肉林的宴會,生怕跑慢了落下。
一輛輛焊着撞角和鋼板的超載卡車像蝸牛在爬,領着一羣攢動的綠油油腦袋和黑洞洞的槍口,烏央烏央地涌向了郊外。
大部隊的兩翼遊弋着八輛武裝越野車,一塊塊饅頭大的肌肉將車裡的空間塞得滿滿當當。
不得不說,這行軍的模式也相當有“哥布林”的格.
不過這些“歐克”們顯然並沒有注意到,一架無人機正盤旋在他們的頭頂,已經盯他們很久了
另一邊,五十公里外的塵埃鎮,此刻正籠罩在薄薄的晨霧中,還是一片寧靜祥和。
生活在這兒的倖存者從沒見過“蝰蛇”運輸機這種能飛能噴火的大傢伙,紛紛把從上面下來的玩家們當成了帝皇派來的“天兵”。
當地居民似乎形成了一套能夠自圓其說的邏輯,或者說信仰,並對拯救了他們的帝皇以及帝皇麾下的大角鼠和大角鹿神們深信不疑.
“帝皇是什麼鬼?!”
從鎮長口中那兒得知了鎮上的情況,夜十逮着垃圾老兄便問道,“還有老子怎麼成基因原體了?!”…
撿垃君尷尬地瞪了旁邊的我想靜靜一眼。“你得問這傢伙。”
我想靜靜也是一臉的微妙,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們都當真了.而且基因原體,你不覺得很酷嗎?”
強人所難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酷個錘子!本來這羣刁民信大角鼠的多好,就你丫的P話多,給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想靜靜頓時不樂意了。
“什麼叫亂七八糟?我懷疑你不忠誠!”強人所難呸了口唾沫。
“呸,人類玩意兒!”
看着爭執不下的一人一鼠,方長表情微妙地挪開了視線。
“可能我們的遊戲庫存不一樣吧。”
他既get不到他們爭論的點,也完全插不進去他們的話題。
忽然想起來什麼,垃圾君連忙拉着夜十問道。“對了,我差點給忘了,我讓你幫忙帶的化肥和種子呢?還有拖拉機什麼的。”
“那東西怎麼可能裝飛機上?!”
夜十翻了個白眼,但見這兄弟一臉猴急樣,嘆了口氣說道,“放心吧,給你弄卡車上了,過幾天應該就到了。”
“真的?!”
琥珀色的童孔頓時一亮,前一秒還垮着臉的垃圾君瞬間喜笑顏開,嘿嘿笑着地勾住了夜十的肩膀。
“謝了兄弟!”
“不客氣,下次給我騎一下。”
“咳,叫我一聲爸爸也不是不行。”。
一行人正吹着牛逼,昨夜返回巨石城的兩架“蝰蛇”運輸機,忽然拖着兩道弧光鑽出了林海的邊緣。高速噴射的等離子體羽流吹起了大片的塵土,拖着兩架漆黑色的機身緩緩降落在了小鎮的中央。“帝皇在上!!”
瞧見那造型獨特的飛機,塵埃鎮的鎮長秦柏天激動地握緊了雙拳,回過神來趕忙帶頭跪在了地上。
出門看熱鬧的居民們見狀,也紛紛激動地匍匐在地,面向那飛機虔誠的祈禱膜拜。
二十個穿着外骨骼的玩家從機艙裡跳了下來。他們穿着清一色的K—10“鐵壁”重型外骨骼,手中還抱着一塊形似長磚、體積大到離譜的步槍。
那粗大的口徑就像被改短了的20mm“騎槍”,不過和他們身上那套厚重的外骨骼一比,倒也顯得不算突兀。
看着街上匍匐着的居民們,帶頭的午夜殺雞頓時愣了下,被這三叩九拜的大禮給整不會了。
這是鬧哪樣?
就在他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臥槽?!雞兄?!”
看見帶頭的午夜殺雞,夜十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嬉皮笑臉地繼續說道。
“好久不見,不砍樹了?”
雖然論壇上偶爾能見到,但遊戲中確實好久沒見了。
整個落霞行省戰役,叢林兵團幾乎沒有投入到正面戰場,而是活躍在聯盟北境一帶,尋獵在黎明城附近築巢的異種,以及追蹤流竄在河谷行省與落霞行省中部交界處的熊氏族黨羽。…
那兒崇山峻嶺環抱,沒有路可以通行,人過的去的地方補給過不去,不過這對午夜老兄來說顯然不是問題。
一羣力量系勐男們一人一把伐木斧,硬生生在叢林中噼開了一條路。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發現了不少爲了躲避嚼骨之亂而隱匿在山林中的倖存者,並將那些意外收穫的人口歸化到了黎明城中,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替聯盟開疆拓土了。
在《廢土OL》的諸多玩法中,以午夜老兄爲代表的砍樹流算是獨樹一幟的玩法。
這個玩法雖然枯燥了點,能堅持下來的玩家少之又少,但這個長期淬鍊肉體的過程,對力量系而言卻是不錯的升級途徑,絲毫不比在戰場和工地上磨鍊差多少。
目前他的等級是LV34,距離老白只差2個等級。
如果不是戰鬥風格太莽,戰損率稍微高了點,恐怕他已經榮登力量系TOP1了。
看着許久不見夜十老弟,午夜殺雞憨厚一笑。“要的,砍樹還是要的,不過管理者讓我們換個地方砍,我們就和泉水老兄換防了!”
瞅見他手上的大傢伙,夜十好奇地問道。“你這啥玩意兒啊,我咋沒在商店裡見過?”“XB—1'咆孝者'爆彈槍!發射19mm爆失彈!”瞧見衆玩家眼中的羨慕,午夜殺雞拍了拍手上的傢伙,眉飛色舞地說道,“這玩意兒大概是聯盟目前口徑最大的輕武器了目前這款裝備還在測試中,我們就是爲這事兒來的。”
“臥槽?!爆彈槍?”
聽到這介紹,我想靜靜眼睛都看直了,那癡迷的表情就差沒把“想要”兩個字寫臉上了。
強人所難也是一臉羨慕,不過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便無奈地放棄了。
那槍都趕上他整隻鼠那麼大了,到底還是地精科技的裝備更適合他一些。
如果蚊子老兄亂來的別那麼頻繁就好了。
“好傢伙19mm?!你管這玩意兒叫槍?!”站在午夜殺雞旁邊的皮城傘兵嘿嘿笑着說道。“這玩意兒威力確實夠勐,我們試了一下,拇指粗的鋼板都能幹爆!就是載彈量低了點,彈夾只能塞進去二十發,雙彈鼓也就五十發的量,穿着外骨骼也就能帶三個彈鼓。”
夜十一臉羨慕地伸手摸了摸。“好兄弟,給我爽一下。”
曉小笑書蟲笑着拍了下他肩膀。
“你個感知系的就別想了,這玩意兒最低需求30點力量,或者得穿重型外骨骼。”
夜十:“靠!我套個外骨骼不行?”午夜殺雞好奇地瞅了夜十一眼。“話說你的動力裝甲呢?”
聽說這傢伙在巨石城的那幾天可沒少顯擺,也不心疼電,幾乎都快把那玩意兒焊在身上了。
夜十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
“.血條給幹黃了,送回去大修了。”曉小笑書蟲:“哈哈哈!節哀!”
已經在論壇上捱過一輪調侃的夜十嘆了口氣。“媽的.爺下次還是換個輕一點的裝備得了。”昨晚的那趟航班就把他的動力裝甲帶回去了,維修賬單高達十萬銀幣,都夠買一臺“六式”重騎兵外骨骼了。…
吸取了上次戰鬥的教訓,他打算參考方長的建議,弄個輕一點兒的外骨骼,然後整一些光學迷彩、氮氣噴射之類的插件。
這樣比較適合他打黑槍的玩法。
“不扯澹了,老白呢?我有點事兒找他。”
說着的時候,午夜殺雞朝着夜十身後張望了一眼,正巧看見老白和狂風從小鎮門口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在這兒,好久不見。”
和午夜殺雞打了個招呼,老白看着他,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很抱歉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我們得轉移了。”
曉小笑書蟲愣了下。
“轉移?”
“嗯。”
跟在老白旁邊的狂風點了下頭,接上話繼續說道,“我剛纔在天上看見,市區中的變種人部落有新的動向,大批變種人士兵已經完成了集結,正朝着我們的方向前進。”
聽到這句話,衆人臉上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尤其是垃圾君和強人所難還有靜靜,三個傢伙直接當場傻眼了。
嚥了口唾沫,靜靜顫聲問道。.多少人?”
狂風:“算下來至少五百。”夜十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這特麼比咱們昨天晚上碰到的還多。”強人所難拍了下腦門,一臉難受的表情。
“這特麼完犢子了。”
還沒從狂風說的話中回過神來,戒菸一臉懵逼地問道。
“等等,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狂風搖了搖頭,正打算開口解釋,一旁的夜十翻了個白眼,搶着說道。
“這不,明擺着的事情麼,那羣綠皮肌肉老只是比較暴躁,又不瞎。整個錦河市就這兒沒被那羣教會瘋子們圈進去了,更不要說前些日子咱們還讓他們吃了個悶虧,那個叫張正陽的傳教士現在還在牢裡關着呢!”
方長意外地看了一眼夜十。
好傢伙。
這小子有進步啊。
“總之,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需要立刻開始組織居民轉移,大概有半小時的時間收拾東西,
通訊設備和存檔工具必須帶走,糧食能帶走的儘量帶着
向兵團裡的弟兄們下達了命令,老白接着看向了沉默的垃圾兄,認真說道,“垃圾兄,就麻煩你和那位NPC說明一下情況了拜託了。”
雖然他自己也會人聯語,但在當地的威望顯然不如某隻會說話的蜥蜴。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可沒有時間可以耽擱。
“好的。”
即便心情充滿了複雜,但垃圾君很清楚此刻不是任性的時候,輕輕點了點頭。
走到了那個一頭霧水的秦鎮長旁邊,他言簡意賅地向老人
向老人家說明了情況,並囑咐了轉移一事。
老人家起初也是不敢相信,反覆問了好幾次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見這位“神靈”大人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最終還是拋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咬牙小跑着通知大夥兒們去了。…
拜剛纔那兩架飛機所賜,不少人都走出了家門看熱鬧,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小鎮。
不過縱使如此,聽聞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變種人要來,衆人還是被嚇得紛紛變了臉色。
一棟棟屋子滿是叮叮咣咣的聲響,有男人女人的爭吵,也有孩子們的哭聲,昔日的寧靜祥和似乎就像一場夢一樣。
看着那片混亂的街道,憋了好半天的靜靜,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不能.守一下嗎?”
他知道這兒的防禦工事有些拉胯,一米高的矮牆和幾十杆步槍不可能擋住變種人。
但一想到要把這兒扔下,他還是心中不忍。
看了一眼這個新人,方長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想法,但還是說了實話。
“很難。”
“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太少了,這兒距離城區只有五十公里,他們很快就能趕到這兒,而我們的大部隊和後勤都還在路上,就算我們打退了他們的第一波攻勢,也會很快被淹沒在第二、第三波攻勢中。”
“而且這裡已經算是平原,既沒有足夠的防禦工事,也沒有足夠的武器彈藥儲備。眼下最現實的辦法就是向北轉移五十公里,在地勢較高的山區重新建立行動基地。”
“抱歉,我們可能拖累了你們,”輕輕拍了拍那個新人的肩膀,老白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們能做到只有把這裡的居民帶走。”
靜靜擡了下頭,臉上帶着苦澀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
“千萬別這麼說.就算沒有昨晚的事兒,火炬教會也不可能放過這裡。沒有你們,我們第一天就沒了。”
就算垃圾君再怎麼強,對上一百個端着自動步槍的瘋子也夠嗆
半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
鎮上的居民都收拾完了行李,揹着大包小包、拖家帶口地站在鎮門口。大人們挑着擔子,老人們牽着孩子,一雙雙眼睛裡都寫滿了惶恐、無助和茫然。
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更不知道明年又該怎麼活。
但變種人要來這兒,他們除了逃之外別無選擇。
如果說掠奪者還能打個商量的話,那麼在變種人的眼裡,他們這些人基本和牲口沒什麼兩樣。
男的幾乎當場就會被殺掉做成肉乾,女的不管五十歲還是五歲都會被關進籠子裡。
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鎮和站在門口的居民,垃圾君忽然心中下定了決心,走到了老白的面前。
“我打算留下來。”
大概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強人所難跟在他的旁邊,爪子搭在他的尾巴上幽幽一嘆。
“難得和這頭蠢蜥蜴想到一塊去我也留下來好了。”
我想靜靜也站了出來。
“算我一個。”
老白驚訝地看了三人一眼,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你們想清楚了.這和送死沒什麼區別。”我想靜靜不好意思一笑,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沒事兒反正我用你們的設備已經存過檔了,三天就三天吧。而且有人斷後,也可以幫你們多爭取一些撤退的時間。”
以前他不是特別理解,A測玩家對聯盟的那種非同尋常的感情。
明明只是個遊戲,他們卻會完全站在聯盟的立場上,設身處地爲集體的利益考慮,甚至冒着無法存檔的風險去做一些看不到盡頭的事情。
但現在,他忽然理解了。
雖然他們不是這個虛擬世界的原住民,和NPC們也沒有半點血脈上的聯繫,但這兒是他們一磚一瓦親手建成的家園。
就像《我的世界》一樣,揹包裡的道具從來不是玩家們的存檔,那個由他們共同建成的家園纔是。
而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一樣。
不管是那鋪成路的石磚,還是掛在磨坊上的風車,這兒的一草一木都記錄着他過去半年的回憶。
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和垃圾君、強人所難剛來這裡的時候,這兒只有一座歪歪扭扭的炮樓和一片連窩棚都算不上的茅草屋,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掠奪者和一羣瘦骨嶙峋的饑民。
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帶着大夥兒們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如果有人想毀掉這裡一—那就來試試好了。
就算自己只是個菜鳥,他也會拼盡全力用這條命拖住他們至少兩秒!
老白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確認了他眼中的決心,點了點頭,從旁邊弟兄們的手中接過一支改裝了機匣和彈夾的20mm“騎槍”,塞到了他的手中。
下意識地接過了這把重火力,靜靜感覺胳膊向下一沉,驚訝地擡頭看向了老白。
老白看着他說道。
“LD—47對付變種人不太管用,用這個吧。”抓緊了手中的大傢伙,靜靜感動地說道。“謝謝.”
老白笑了笑說。
“不客氣,你們爲我們爭取了撤退的時間,倒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們。”
“害,特麼的別搞那麼矯情,老子都不好意思了!”垃圾君拍了把老白的肩膀,咧嘴一笑說道,“殺掠奪者不得勁兒,還是變種人刺激!在官網上等老子的消息,今天特麼的不殺二三十個,爺的名字倒着寫!”
看着與衆人告別的三人,一直沒說話的午夜殺雞忽然發出豪邁的笑聲。
“哈哈,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們!”垃圾君瞧了雞哥一眼。
“你又發什麼神經?”
看着驚訝的衆人,午夜殺雞咧嘴一笑。“差點忘了告訴你們。”
“咱就是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