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空間站的主控服務器機房,空曠的艙室中正爆發着激烈的交火!
隨着大批智能機械一波接着一波涌來,而聯盟原本摧枯拉朽的攻勢一時間也是陷入了焦灼。
可縱使如此,天人的垂死掙扎仍舊沒有扭轉那幾乎已經不可避免的敗局。
雙方進攻方與防守方的身份並沒有從根本上發生變化,從聯盟登陸的那一刻開始,拉格朗日點的守備力量就一直在被動的捱打。
雖然期間天人也組織了幾次反攻,試圖奪回一些關鍵的戰略區域,但都被聯盟這邊後續趕來的增援打退了回去。
而聯盟這邊之所以陷入焦灼,也不過是因爲先前的攻勢過於迅猛。
天人部署在空間站內的守備力量就像被擠壓的彈簧,從原本寬闊的戰場被擠壓到了幾個狹小的區域,想要向前繼續推進自然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不過相對的——
對於聯盟來說,這種擠壓式的進攻策略也能更多的消滅天人的有生力量。
這就好比將老鼠集中起來再進行捕殺,遠比和老鼠遍地開花的打架更有效率。
與此同時,燃燒兵團的各小隊在控制空間站的各艙室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切斷艙室與主控服務器的連接,植入聯盟科考團設計的病毒,接着關閉安裝在艙室外側的點防禦系統。
雖然從燃燒兵團將近2000的兵力,攻下整個空間站綽綽有餘,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做了萬全的打算。
如果發生了意外,燃燒兵團沒能達成預期作戰目標,至少他們還可以搖人或者再來一趟。
機房前的艙室。
密集的彈雨往復交錯,子彈的曳光肆意穿梭,甚至在半空中擦出了火花!
一發槍榴彈將從門口衝出來的仿生人放倒,【牆角老六】迅速躲在了合金隔斷的背後。
而幾乎就在他把頭埋下的同一時間,一梭子子彈便嗖嗖嗖地從他頭頂竄了過去,在他身後的合金艙壁上留下一枚枚拇指粗的彈孔。
遠處,一名仿生人士兵端着步槍目不轉睛地瞄準着他的位置,那筆直的槍線就好似開了鎖頭。
“媽的,這幫鐵疙瘩還怪難啃的!”
四散飛濺的跳彈幾乎是擦着他的肩膀飛了過去,險些沒刮到他的戰術目鏡上!
頭皮發麻的【牆角老六】一邊拔出一枚Emp手雷扔向前方,一邊雙手用力撐在合金隔斷上,斜着飄向了側前方的掩體。
幾乎就在他離開原先掩體的同一時間,爆炸的火光便吞沒了他之前的位置!
所幸天人抽空了空間站裡的空氣,否則光是爆炸的衝擊波就夠他和艙室裡的其他隊友喝一壺了。
聽着彈片刮在動力裝甲上的聲音,【牆角老六】根本來不及多想,左手一把扣住了前方的掩體,右手擡起步槍架上去,瞄着那個扛着火箭筒的仿生人便是突突突地一通亂掃,優先解決掉了高威脅的目標!
重步槍的子彈迅速貫穿了仿生人的頭部和胸腔,其中一發大概是命中了電池,直接那鐵疙瘩的身上瞬間竄出了殉爆的火花。
“轟——!”
爆炸的火焰在將其吞沒的同時,也引爆了它身上的備彈。
看見隊友起火,蹲在旁邊的仿生人和機器人士兵紛紛轉移,然而還是被那突然爆炸的火焰和碎片弄得狼狽不已。
跟在【牆角老六】身後的數名玩家迅速向前推進,利用交替開火形成的火力網瞬間壓制了試圖還擊的機器人士兵。
寬敞的艙室內火花四濺,就如同被導彈轟過了似的,遍地都是殘骸。
眼見防線已經失守,天人經過對戰場的綜合研判之後,最終做出了撤退的決策。
除去留在艙室內的機器人士兵還在做着零星的抵抗,後續的部隊已經不再向前繼續增援,而是在後方部署新的防線。
不得不說,這些智能人士兵比起一般士兵確實有很大優勢。
無論是面臨何種絕境,它們都能不懼死亡的戰鬥到最後一刻,並冷靜的執行指揮層下達的作戰命令。
單從這一點上來,玩家都未必能做到這種程度,大多數人更多隻是不怕死而已,完成任務是情面,聽指揮那純看心情。
不過相對的,也正因爲玩家存在的諸多“規則之外”的變數,所以經常會產生難以預料的結果。
就比如現在。
天人的指揮官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幫傢伙是怎麼通過那胡來的登陸艇衝進這空間站裡的。
而這些士兵所展現出的超乎尋常的力量和速度,更是天人始料未及的。
艙室內的戰鬥告一段落。
佔領區域的玩家在鞏固防線的同時,也順手從趕來增援的玩家那裡接過了彈藥,完成了補給。
拎着武器的方長走到了【牆角老六】一行人旁邊,笑着問道。
“感覺如何?”
牆角老六咧了咧嘴。
“哈哈,還行,夠刺激,剛纔差點兒就給我送走了。”
抱着機槍站在一旁的【白給帶狙】感慨說道。
“單看個體戰鬥力,這羣機器人至少40級的戰鬥力是有的……而且還有‘無重力環境適應’的buff。”
得虧那座舊時代的太空電梯爆炸了,地表的物資送不到這裡,而外層空間的生產設施也都隨着進入廢土紀元而荒廢了。
若是讓控制這座星港的天人獲得了足夠的資源,只怕他們能原地爆一支機器人大軍出來!
就和他們在地表上弄出來的那支機器人部隊一樣……
“穩點打,別倒在了黎明前,”拍了拍隊友的肩膀,方長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走廊微眯着眼睛,淡淡笑了笑說道,“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新紀元前的最後一場硬仗了。”
前面就是中控服務器的機房了。
不只是天人組織的首腦,還有未受清算的火炬教會殘黨,那些所有的惡意的數據都保存在機房內的那臺服務器上。
就在他帶領的隊伍從正面牽制住拉格朗日點空間站守備力量的同一時間,老白已經帶着一支精英部隊繞到了服務器機房的正上方。
他們將以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直接降落在這幫傢伙的頭頂。
而那也是燃燒兵團一直以來的風格。
看着擋在前面的最後關卡,一旁的牆角老六忽然又有些惆悵了。
時間過得真是太特麼快了。
記得他們第一次跳傘,還是在西洲市對付掠奪者的時候,而如今的對手已經變成了主宰萬惡的幕後黑手。
這還真就是一晃眼的工夫。
沒等到遊戲公測,倒是等到廢土紀元的大結局了。
“……你說這廢土紀元結束了,咱接下來幹些啥呢?”
【白給帶狙】調侃了句。
“當新的幕後黑手?”
【道具帶師】嬉皮笑臉道:“有想法,就怕你沒這個實力。”
【白給帶狙】:“笨!拉光哥入夥啊!那傢伙有實力,我跟着混總行吧?”
“哈哈,那要這麼說的話,這傢伙不早就是幕後黑手了麼,還用得着和你二次創業?”
看着插科打諢的衆人,方長也跟着笑了笑,想了一會兒之後繼續說道。
“至於以後幹什麼,我其實也沒想好。總之……先在空間站的外面合個影?”
【迷路萌新】眼睛一亮,豎起了拇指道。
“好主意啊!一會兒我要混個c位!”
“好說,小事情!”方長大手一揮,笑着說道,“咱換着拍,爭取每個人都裝一回!”
……
就在中控服務器機房入口前的衆人們鬧哄哄着的時候,蹲守在機房內的戰鬥機器人和仿生人炮灰們則是嚴陣以待的等待着。
面對着同一條漆黑的走廊,端着步槍的“聖子”王奕,看見的卻是與玩家們截然不同的絕望。
站在這裡的他與其他仿生人士兵沒什麼不同,似乎都只是在做着毫無意義的掙扎。
他不明白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面對源源不斷衝上來的動力裝甲,他手中的這根燒火棍最多不過能讓失敗多延緩個幾秒而已。
而當初他將意識上傳之後撂下的那些狠話,如今看來簡直就像個笑話……
“我以爲你還有後手。”
迴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那個一直以來無所不知無所不答的傢伙,這次似乎無言以對了。
無法忍受這沒有盡頭的等待,王奕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在地表上的據點已經全部被拔掉了對嗎?”
或許是被問的不耐煩了,天人終於迴應了他的詢問。
“是的。”
“我的部下呢?天啓他——”
“他仍然在13號避難所,不過聯盟撤離了那裡的所有居民,然後關閉了大門。”
那幾乎等同於永久的放逐。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將在永無止境的等待和沒有結果的運算化作一堆鐵鏽。
這遠比殺死一個智能生命,更令其感到“痛苦”。
王奕沉默許久,忽然壓下手中的槍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所以說,我們繼續戰鬥下去的意義是什麼?已經結束了……”
天人平靜的回答道。
“我也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並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或許……戰鬥本身便是我們存在的意義,而除此之外的意義是不存在的。”
所謂的進化,可能只是騙了自己又騙了別人的謊言罷了。
包括回到曾經的繁榮紀元。
或許那些廢土客是對的,那個時代不可能回去,也回不去了。
不過他不會承認他們是對的。
因爲那等於否定了他本身的存在!
也否定了那長達兩個世紀的等待,以及他們所有人在等待中所承受的煎熬。
“或許我們需要新的意義……你覺得,殺光這片宇宙中所有的有機體如何?”
王奕愣住了,忽然笑出了聲。
“我看你八成是瘋了。”
殺光這片宇宙中的所有有機體?
他倒沒覺得這是什麼壞事兒,只覺得有些異想天開。
他們甚至連眼前這關都過不去,還談什麼太陽系外的事情?
有沒有外星人都是個問題!
而且——
他總覺得最後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就算他們成功度過了今天這道難關,未來也一定會以同樣的局面收場。
最後不過是換一羣人站在這裡,嘲笑他們的愚蠢,羞辱他們的屍體,然後審判他們的錯誤罷了……
王奕沒有說話,端着步槍邁向了那片漆黑的走廊,隨後在一片火光閃爍中被打成了篩子,炸成了一團閃爍的火花。
天人沒有阻攔,那一臺臺冰冷的人形戰鬥裝甲也是一樣,只是冷眼看着那燃燒的火苗。
戰鬥還沒有結束——
勝利與失敗不是它們需要考慮的,身爲子個體的它們只負責執行!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如同驚雷,毫無預兆的從天花板上傳來。
一隻只視覺傳感器紛紛揚起,朝着天花板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合金質地的穹頂竟是被燒穿了一枚大洞,燃燒着的氧化物如瀑布一般隨着濃煙傾瀉而下!
那是從機器人身上拆下的化學動力電池!
空間站裡沒有空氣,無法使用常規炸藥,但這些外層空間特用電池都是自帶氧化劑的,稍作改良便能發揮出集束燃燒彈一般的奇效!
天人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幫傢伙竟是將沒有爆炸的機器人身上的電池全部拆了下來,挪到機房正上方的天花集中引爆,直接熔穿了那數米厚的鋼鐵結構!
發現目標的機器人迅速將槍口對準了天花板中央那個破損的空洞。
然而它們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老白等一衆玩家已經跟着那燃燒的煙霧跳進了火場的中心,並在煙霧的掩護下衝到了服務器的機架旁!
那一排排立櫃式的機箱架正是天人的本體!或者說是它們的大腦!
守在機房外側的機器人一旦開槍,能不能打中玩家不好說,但打中機箱幾乎是一定的。
這和對着自己的腦袋來一槍沒有任何區別。
也正如老白所預料的那樣,當他靠在機箱架後面的一瞬間,那一臺臺瞄準他的人形戰鬥裝甲頓時投鼠忌器了起來,只瞄着這邊不敢開火。
“結束了。”
取出插在動力裝甲上的移動硬盤,老白將他插在了其中一臺服務器上。
戰術目鏡上的讀條正在進行,由101號營地編寫的智能病毒已經在機房擴散,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天人的數據格式化。
也許是看穿了他的打算,那個從始至終都用俯視的姿態注視着廢土的天人,終於感到了一絲害怕。
它的數據將被刪除——
那兩個世紀的等待不僅將變得毫無意義,甚至連同它存在的本身都將歸於虛無。
“等等……請等一下。”
聽到通訊頻道中傳來的虛弱聲音,老白的心中沒有半點同情兒,反而有點想笑。
這傢伙從來沒試圖與廢土上的倖存者們溝通過,如今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求饒。
它倒不如就保持着反派的逼格去死得了,就像死不認輸的提爾一樣。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一邊抵擋着智能病毒的擴散,天人一邊語速飛快的說道。
“……你就不好奇我們爲什麼這麼做嗎?我們大費周章的做那麼多事情……保留戰前文明的火種。”
老白挑了下眉毛。
“我確實很好奇,所以爲什麼呢?”
“因爲……我們想保護你們,真的,”那聲音帶着一絲真誠,就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樣,“我也許對不起廢土客,但從來沒有對不起過避難所居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們。”
“你們想幹什麼,我們都不遺餘力的支持你們。因爲我們知道,你們是真正血脈正統的人聯倖存者,你們和廢土上那羣茹毛飲血的傢伙不一樣……若是把世界交到他們的手上,那我們的文明才叫完蛋了!”
老白笑着調侃了句。
“所以你就想殺掉所有人?”
“只是殺掉一部分,”天人糾正了他的說法,語氣誠懇的繼續說道,“我們從始至終都只想過消滅那些變種人、掠奪者還有異種,那些導致廢土紀元持續了兩個世紀的毒瘤!而真正值得活下去的人,都在避難所裡過得很好,我們甚至爲那些失去避難所的人擴建了13號避難所!作爲他們的新家園!”
不等老白開口,他又接着匆匆說道。
“其實仔細想想,你們根本不會受到我們的計劃影響不是嗎?你們只要在核打擊來臨之前回到避難所裡,然後耐心的等待十年,等到門一打開,外面的世界都是你們的!所有的都是!這難道不好嗎?”
老白淡淡笑了笑,忽然覺得這個搖擺起來的傢伙有些可憐。
當然,他的心中沒有半點同情的意思。
“我忽然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東西?”
那聲音匆匆回答。
“你可以稱呼我爲天人。”
“我知道,老早之前就知道了,”老白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之前的身份是什麼?人聯時代的高官?或者……雙子號的宋宇川艦長?還是這座空間站上的某個臨時工?”
冷酷,殘忍,狡猾,圓滑,以及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傢伙的身上融合了太多複雜的成分,似乎什麼東西都有一點兒,以至於老白反而拿不準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然了,它本來也不是人。
而是“天人”。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我不是任何人,也是任何人。”
老白:“什麼意思。”
“我們領悟了真正高等的存在,將所有的意識體凝聚在一起,就像將沙子聚成塔一樣……我們稱其爲‘格式塔’。”
老白皺了下眉頭。
“那是什麼?”
“它的釋義是‘完型’,或者說‘統一的整體’。”
那聲音用娓娓道來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們將所有的思維集中在同一臺服務器上集中運算,集中處理,然後再將處理完成的數據分發到子個體的緩存數據庫上,確保每一個指令都能最高效的執行。”
老白:“這聽起來有點兒像變種黏菌的母巢。”
“我們確實受到了祂的啓發,不過我們和祂完全不同,從根本上就是兩個概念。”
一雙雙傳感器注視着站在服務器機架後面的老白,天人用帶着一絲蠱惑的聲音說道。
“你不覺得這很棒嗎?我們的每一個子個體都是絕對平等的,所有的靈魂在我們的天國裡都平等的強大……這其實與你們所倡導的理念也是相同的。”
“哈哈,你可別這麼說,”看着這個死到臨頭還不忘攀關係的傢伙,老白笑着調侃了一句說道,“我們可從來不會強迫別人擁抱光榮的進化。更何況在我看來,你們從上傳意識的第一步開始就和集體自殺沒什麼區別了。”
“那是愚昧的理解!”天人爭辯說道,“你只要試一次就能體會到,那徹底擺脫肉體凡胎的愉悅——”
老白笑着說道。
“是的,畢竟死人不會說話。”
天人急了,聲嘶力竭的吼道。
“永生!我能賜予你永生!你難道不想永遠的活着嗎?!”
“抱歉,我還真沒想過。”
雖然是遊戲的設定,他知道自己就算答應這筆交易也不會真的永生,反而可能得到一個免費贈送的“bad End”,但他還是想說,他對自己這輩子還是挺滿意的。
比起去做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他更欣賞一閃而逝的煙火。
或許其他人會有不同的想法。
但他自己確實是這麼想的——
與其苟且那沒有盡頭的日月,倒不如爲了他認爲值得的東西燃燒一次!
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他都是這麼想的!
進度條終於讀完了。
老白揚起食指在頭盔側面點了下,按下【確認】按鈕的同時,也算對這個扭曲的靈魂做了徹底的告別。
“再見了。”
“@#$!”
那氣急敗壞的咒罵在通訊頻道里只回蕩了一瞬間,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風吹遠。
隨着格式化程序啓動,一臺臺戰爭機器就如被抽空了靈魂似的停下了動作。
安裝在它們身上的信號燈一陣閃爍,緩存數據執行格式化操作的同時,也重新啓動了被天人組織刪的千瘡百孔的安全協議。
至於那些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拿着槍的“伴侶型仿生人或者非人”,也在一陣報錯之後重啓了兩百年前的備份數據,恢復了它們本來的功能……
這種戰利品應該沒人會想要。
或許,聯盟得專門修一座成人博物館來安置這些文物。
包括外面的點防禦系統在內,拉格朗日點空間站的安保系統已經完全由“聯盟第二幕後黑手”小柒同學接管。
雖然由於距離原因,來自近地軌道的無線電沒法立刻傳來這裡,但通過Vm上的任務系統,老白已經能夠確認這次行動的勝利。
贏了……
比起一路上的顛沛流離,這最終的勝利遠比他想象中的潦草。
不過,平淡的結束似乎也不壞?
絕大多數的遊戲也是如此,真正的高潮從來都不在最後的末尾,而是在冒險的途中。
廢土上的倖存者們已經夠苦了,還是少遭一點罪吧。
老白將步槍靠在了一旁,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下。
他下意識地去翻兜裡的煙,卻想到這是在太空,於是又笑着放棄了。
殺人之匕也將槍擱在一旁,走到了他旁邊坐下,一臉意猶未盡的說道。
“這算是……結束了?”
“應該是吧。”老白隨口說道。
殺人之匕也是一副心裡空落落的樣子,又有點不甘心的確認了一遍。
“那天人就這麼死了?”
“或許吧。”
老白笑着說道。
“不過那傢伙應該不存在死亡這個概念……非要說的話,他們可能早在200年前就死了。”
聽狗策劃在羣裡說,他有計劃給天人保留一臺服務器,作爲“50級副本boSS”。
通關副本的玩家將獲得前往新世界的船票。
那裡據說是另一個星球。
殺人之匕撓了撓頭,苦笑一聲說道。
“搞了半天我們的對手只是一羣幽靈。”
老白調侃了句。
“覺得逼格不夠?”
殺人之匕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在下正是這麼想的。”
“那你就換個角度想好了。”
老白微微眯起了眼睛,將胳膊搭在了殺人之匕的肩膀上,思索了片刻開口道。
“那是一羣……徘徊在我們所有人頭頂的幽靈,它們編織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試圖將每一個邁向未來的人都蠻橫地拉回過去……”
“爲了達到目的,它們不擇手段,用謀殺,用欺騙,用囚禁,用掠奪……以及一切我們所能設想到或者根本想象不到的辦法。”
“它們是最難面對的,也是最難戰勝的,除非是真正勇敢的猛士,否則連與它們對上視線都不敢……不過所幸的是,這次是我們贏了。”
看着聽故事聽入迷了的好兄弟,老白忽然哈哈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怎麼樣?這逼格夠了沒?”
殺人之匕沉默許久,過了半晌歎服說道。
“這破遊戲應該請你去當狗策劃的……”
“不敢當。”
老白擺了下手。
“真做成一件事情,和吹牛逼還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