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被一刀割斷,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熟知內情的保安們,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在魔都遊樂場所有房東里,眼前這傢伙最是兇狠潑辣小氣刁蠻,乃是十足的滾刀肉。誰見了都發怵。
就在昨天,他還衝進vr鬼屋來要債,可今天是怎麼了,咋就180度大轉彎了呢?
有人忍不住喃喃自語:
“我的媽呀,難道李老闆是市長私生子?”
聽到這句話,房東心裡陣陣發苦,忍不住腹誹道:
“跟他後臺比起來,市長算個屁啊!”
李子航俯視對方,淡淡說道:
“起來說話。”
房東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陪着笑臉開口:
“小李哥,咱們這就去警局……”
“閉嘴!”
趕緊截住話頭,李子航掃視周圍,目光裡滿是警惕。房東也自知失言,臉瞬間就白了。
兇手還逍遙法外呢,萬一傳到他耳朵裡……
看到周圍迷惑的眼神,李子航立即岔開話題,乾脆說起了房租。
“你租給我的時候,隱瞞了凶宅的事。正常來說,凶宅租金只有正常一半。按六個月來算的話,你還得倒退我四萬!”
他緊盯着房東,一字一句地問:
“你說對不對啊!”
這話一出口,保安們更是傻了眼,有種拿錯了劇本的感覺。他們提心吊膽地看着房東,生怕這鐵公雞暴走。
果然,這傢伙一蹦三尺,高聲怒吼道:
“胡說八道,不是這麼算的!”
空氣再度繃緊,保安們又要涌上來,打算把兩人隔離開。誰知房東掏出合同,指着上面條款陪笑道:
“這裡明明寫着,如隱瞞房屋重大問題,需無條件退還全部房租!我不能一錯再錯,這是十萬塊現金,您今天要是不收下,我就撞死在這裡!”
最後幾個字慷慨激昂,響徹全場,震得所有人大腦空白。噗通聲中,保安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就連李子航都暈了,他茫然地撓撓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尼瑪真會舔,把我都整不會了!”
十分鐘後,一輛寶馬駛出遊樂園。李子航坐在副駕駛,看着傳過來的監控視頻。
他越看越尷尬,忍不住擡頭問道:
“兇手呢?怎麼全是女人換衣服?”
房東一臉諂媚,點頭哈腰地回答。
“那時是夏天,大家穿得都清涼。我特意多截了一段,你看這身材,這大腿……”
李子航一陣惡汗,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偷偷點了保存。
咖啡館轉眼到了,兩人先進去,坐在了隱蔽的位置。幾分鐘後,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女孩眉如遠山含黛 目似秋水橫波,五官精緻,身材窈窕,兩條腿又長又直。即使身穿便服,依然遮不住那份秀麗。
看到李子航後,她快步走來,一屁股坐下問道:
“自首的人呢?”
房東老實舉手,笑得比哭還難看:
“就……就是我。”
徐菲菲小嘴張開,半天沒合攏上。她還以爲這是請的保鏢呢。這傢伙滿臉橫肉,胳膊比大腿還粗,李子航怎麼押過來的?
按照編好的瞎話,李子航隨口解釋幾句,然後把監控視頻發了過去。徐菲菲打開剛看一眼,立刻柳眉倒豎,拿起杯子就潑了過來,破口大罵:
“臭流氓!”
李子航本能躲開。咖啡如褐色匹練,全衝在了房東臉上,燙得他哇哇慘叫,拼命地擦着臉。等初步抹乾後,一張臉已經滿是水泡。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敢發脾氣,只是痛得齜牙咧嘴。
李子航趕緊攔阻,沒好氣地呵斥道:
“活該!到底在第幾分鐘?”
按照房東的指點,他把進度條拖到10分38秒,和徐菲菲一起看下去。
片刻之後,兩人瞳孔同時收縮。
畫面上進來一道身影,穿着連帽白色大褂,戴着口罩,正是一副醫生打扮。可他身上卻濺滿了殷紅的鮮血,卻像一個剛完工的屠夫。
徐菲菲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驚呼道:
“就是他!”
醫生來到衣櫃前,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一身灰色打扮,又把血衣捲起來,塞入了隨身袋子中。這整個過程中,他動作不徐不疾,條理分明。
觀看的三人,心底同時泛起了寒意。
完成一場血腥的虐殺,他居然還如此平靜,彷彿只是喝了一杯茶。這傢伙還是人嗎?
驚駭之餘,出於職業本能,徐菲菲得出了一個數據:
身高果然是一米八!
在鬼屋的監控探頭中,有一個正對着手術室,錄下瞭解剖全過程。警方從影像測算出,兇手的身高大約一米八。如今和這段偷拍視頻對比,果然兩相印證!
可下一刻,她卻拍案而起,發出了震撼驚呼。
只見兇手俯下身,從鞋子裡抽出兩張鞋墊,以肉眼粗略估計,至少有5公分厚!把鞋墊收入袋子後,兇手立馬矮了一截,緩緩走出了更衣室。
徐菲菲僵在那裡,頭腦中炸開一個又一個念頭:
“好狡猾的兇手!”
“難怪排查了數百人,依然沒任何收穫!”
“必須上交這這錄像,重新組織排查!”
她跳起來就往外衝,可馬上又控制住身體,轉身面對李子航,眼神一言難盡。有驚喜,有疑惑,更多的則是深深震撼。
昨天接到電話,她心裡很不以爲然,甚至鄙視李子航。
警方都束手無策的懸案,一個外行也來摻合?簡直就是搞笑!如此不務正業,難怪鬼屋都快倒閉了。
她甚至惡意揣測:這傢伙是不是找藉口接近,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啊?
我呸!
可如今,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記耳光。這個被瞧不起的同學,竟然押着房東來自首,拿到了顛覆性的證據!讓這懸了半年的兇案,終於看到了曙光!
她嘴脣顫抖着,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子航微微一笑,認真地回答:
“這,就是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