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王峰好奇林冰的身份

這一晚,嘉慧陷入沉思,同樣在思考的人還有王峰。

王峰不是在梳理案件,而是在想小張那天在知道林冰跟文大夫有聯繫的那天,欲言又止,僅僅只是拍了自己。現在王峰似乎知道小張要說什麼,文大夫是優秀的人,她喜歡的人自然是優秀的。林冰做實習生時就很優秀,院長透露要不是拿起醫療事故,現在留院的就會是林冰。他可以消失三、四年讓警察找不到蹤跡,包括現在的兇案,精準不留痕跡,足見此人聰明絕頂,幹正事出色,幹壞事也出色,是一個****,因爲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走上了不歸路。

想到林冰,王峰激動了,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危險分子的。無論如何他不能再讓林冰更多的危害他人,他同時害怕文大夫也會成爲他的目標。他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消失前跟文大夫還發生口角。王峰不知道文大夫在林冰心中是什麼樣的存在,王峰只知道他必須緊張起來,儘快找到林冰的活動蹤跡。想到案件,王峰就異常興奮,他不會執着於追求文大夫,但他會執着的追捕林冰。

太陽會照常升起,時間爲不會爲任何人而停止,王峰和小張緊密的討論着掌握的所有線索。另一邊,派出的兩位同事,緊密的跟蹤着醫生下班後的一舉一動。然而,黃昏時分,兩位警官前後被人從身後打昏,又死了兩位主治醫師,曾經都是那起醫療事故調查組的成員。

消息傳到正在加班的王峰那裡,他突然爆發了,摔着桌子上的文件。小張被嚇壞了,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靜靜看着王峰自己平復。

醫院也因爲兩起兇殺案而進入了人心惶惶的狀態。嘉慧聽到這樣的消息嚇壞了,她第一次拿起電話打給了王峰。

正在氣頭上的王峰,聽到電話那邊輕柔的聲音,是文大夫。他用深呼吸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王警官,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

“好,是見面聊,還是電話。”

“我想還是見面談吧,你來醫院門口吧,我等你。”

掛上電話,王峰大步走出警隊。小張顯得不知所措,王峰沒有留下任何話,他一個人去了案發現場。

嘉慧一個人站在醫院大門前,抱着雙臂。

王峰將車停在了嘉慧面前,降下了車窗。

“你······吃晚飯了嘛?”

“沒······沒有。”

“那······去前面一個飯館吧,挺好吃的還不貴。”

嘉慧說完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大概兩分鐘的路程,那個小飯館就在醫院後面。

嘉慧帶着王峰進入飯館,老闆娘很熱情的招呼着,“文大夫好久沒來了,喲,兩位啊,這邊請。”

“還是那幾道菜唄。”老闆娘一邊倒着水一邊說。

嘉慧拿起水,點了點頭。

老闆娘帶着燦爛的笑容離開了。

“你跟老闆很熟,經常到這吃?”

“剛到這邊實習的時候,經常跟林冰一起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王峰愣住了。

嘉慧接着說:“王警官,上回你跟我說,林冰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了,那現在他什麼樣,能給我講講嗎?”

“嗯······”,“過多的細節我不能透露,現在他除了是幾起醫生死亡案件的嫌疑人之外,他······他還加入了一個犯罪團伙,利用他的聰明才智······”王峰言語間都是猶豫,他怕嚇到嘉慧。

從幾句簡單的話中,還有王峰吞吞吐吐的態度,嘉慧就知道了林冰現在已經是一個危險人物,是警隊重要關注的對象。她不知道林冰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林冰是否還記得她。

說話間,菜上齊了,三個簡答的家常菜,有葷有素,看起來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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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齊了,還需要什麼文大夫隨時叫我啊。”老闆娘依舊情緒高昂的說着。

“老闆娘你先忙吧。”嘉慧只是簡單的回覆了一句,言語中表明瞭她情緒不高。

“王警官,請自便,這頓飯我請了。”

“不不用了,我們不能隨便接受人民的東西,再說哪裡有女人付款的道理,這頓飯我來。”

嘉慧卻被這幾句話逗笑了,這句話她聽着倒是新鮮。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嘉慧面無表情的吃着晚飯,王峰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着嘉慧。

整頓飯吃的鴉雀無聲,兩人都沒再說話。嘉慧只吃了半碗飯,以嘉慧現在的情緒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王峰看着嘉慧心思更重了,他也不敢放肆去吃,再一個吃飯時王峰看到小張發來了消息,兩起案件跟之前如出一轍,王峰更是氣憤了,但他在嘉慧面前一直壓抑着。

王峰主動去結賬,嘉慧也不想爭,看着他付錢,自己走出了飯館。

付完錢,王峰追上嘉慧,“文大夫,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車在醫院呢,我走過去取車就好。”

王峰不想過多打擾嘉慧,而且他也心急去跟小張匯合。

“那我就不打擾了,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嘉慧低着頭走着,沒有跟王峰告別。

王峰不放心嘉慧,他遠遠的看着嘉慧走進醫院大門,於是就放心了。王峰調轉方向盤,趕緊跟小張匯合。王峰和小張與兩位同事做了口供,今夜註定忙碌,兩人從警隊醫院離開後,迅速回到警隊,一邊整理資料,一邊的等痕檢科的報告。

嘉慧回到家,跟父母說已經在外面吃過了,文父文母依然看着女兒心事重重。

第二天清早,嘉慧開車到醫院,徑直去了院長辦公室,跟院長和主任請了年假。

然後又回到家中,跟家人一起吃早飯。

“媽,一會兒你去武館嗎?”

“啊······去啊!”

“那我跟你一起。”

文父詫異的看着女兒,也看了看老伴兒,只見女兒說完話專心的吃飯,老伴兒漏出喜悅的笑容,這一刻自己到成了多餘的人。

嘉慧和文母吃完早飯,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兩母女挽着手臂走出家門,很合拍很自然的將家務交給文父。

文父看到母女這麼合拍,又將家務交給了自己,脾氣也上來了,趕緊喝完碗裡剩下的粥,進屋拿着外套,出門遛彎兒。

兩母女來到武館,姜阿姨熱情的打招呼,“這麼難得,兩母女一起來了。”

“姜阿姨好。”

“哎,嘉慧怎麼對武術感興趣了。”

“放假了,在家也沒什麼事,來看看您,順便看看有什麼幫的上的。”

“嘉慧說得讓人開心,多麼漂亮的姑娘,姜姨看你小時候就是個文靜有出息的孩子,看現在多好。”

“謝謝姜阿姨的誇獎。”嘉慧很自然的用右手捋着耳邊的頭髮。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館內,姜妍開始一早上常規的忙碌,多年如一日,動作流暢高效,不一會兒就將開門準備的事情做完。文母專注於教學,一進來就去更衣室換好衣服,走到場地中央,看着學員們熱身。

嘉慧拿着凳子在場邊看着。

文母教了幾個基本動作,姜阿姨很自然的走進場地中央,幫文母指正學員的動作。很快到了間歇的時刻,文母說自由活動,孩子們馬上快樂的四處散去。文母和姜阿姨臉上都帶着和藹的表情,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

嘉慧只是直直的盯着場地內發呆,文母怕女兒無聊,她給姜妍一個眼神,意思是關注下這羣孩子,自己走到了女兒旁邊,拉了一個凳子。

“怎麼樣,感覺悶嗎?”

“還好,年輕真好,看他們多活潑。

“嗯,是活潑。”文母喝了一口水,“是太活潑了。我和你姜阿姨兩個人有時都忙不過來,少照看一會兒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孩都是精力旺盛。”

“不止精力旺盛,還很有想法。我跟你講,有一次我跟小學員聊天,問他們爲什麼要練武術。你知道他們的回答是什麼嗎?”文母停頓了一下,笑着看着嘉慧。

“什麼?拿武術冠軍?”嘉慧好奇的看着母親。

“有人回到要當武打演員,有人回答要成爲武術家要自立門派······”說到這文母大笑。嘉慧也被這些逗的大笑,手捂着自己的嘴。

“哇塞,他們真敢說。”

“所以說現在的孩子想法多,像個小大人兒似的。對比之下,你妹妹還乖一些,你呢就更讓我們做父母的省心。”

“仔細想想也挺好的,敢於把目標表達出來。生活變得越來越好了,現在的孩子從小可以接觸的東西也多,自然懂的也多,社會也更包容了。看着他們感覺自己老了,落後了。”

“只要有一顆年輕的心就永遠不老,你看看媽天天跟他們在一起多高興。你應該多去感受下週圍的事物,天天只有醫院、病人、病歷,天天看書,有時媽都替你累。”

嘉慧突然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接觸醫院以外的世界,林冰人是離開了,但是並沒有從嘉慧的心裡走出去,嘉慧開始思考是什麼束縛着她,利用這個假期她該好好梳理下自己了。

嘉慧突然站了起來,“媽,我想去周圍走走,晚飯如果我不回家吃,我提前告訴你。”

“嗯,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嘉慧走出武館,悠閒的溜達,看到周圍春暖花開的景色,心情豁然開朗。她好久都沒有觀察周邊的景色,換句話說她好久沒有細細體味生活。在林冰離開的日子,在嘉慧的世界就只有醫院和病人,連爸媽都沒關心過。昨晚第一次聽到母親說那些話,原本認爲母親不瞭解自己,沒在意自己,卻發現最瞭解孩子的是父母,孩子永遠都是父母最大的牽掛。這一刻,嘉慧從林冰突然消失的陰影中走出來,她深刻的感受着周圍環境,嘉慧仰起頭接受陽光照射在臉上。

這頭晴空萬里,王峰和小張這頭卻是烏雲密佈。

“你說他怎麼這次一下解決兩個目標,還襲擊了兩名刑警,比起之前的案子,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既然知道有警察保護兩名教授,爲什麼還選擇一起完成兩個目標,做高難度的事。”

“從我們現在手頭上了解到的資料,我大概知道林冰是什麼樣的人。”王峰開始他的分析,“他聰明是很顯而易見的事,他自己也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從這幾起案件來看,他是一個只相信自己,極度缺乏信任的人。兩名教授同一晚前後被害,而且是在有我們同事在的情況下對受害人實施犯罪,說明他早就計劃好了,看來他就在我們周圍,觀察着我們。他聰明但不魯莽。他僅僅是襲擊了我們同事,我總覺得他要做的不止如此。”王峰說着,一手撫摸着下巴,另一個手託着撫摸下巴的手肘。

小張聽了王峰的話,也用筆輕輕擦了幾下太陽穴的位置。

“但是我們太被動了,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呢?”小張發問。

王峰沒有回答,林冰下一步要做什麼他也想不到。

黃昏時分,嘉慧逛的有些乏了,這些年她也習慣了回家吃飯。正在準備往家的方向走去時,她擡頭看到遠方大樹旁有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的身影,她突然身體顫抖了一下,是他,是林冰。他續起了鬍子,眼神沒有以前的單純,那眼神讓嘉慧心寒,整個人也不是很有精神,略微躬着背,人也變黑了許多。如果不是對林冰的記憶深刻,嘉慧也很難辨識出現在的林冰。

林冰跟嘉慧對視了兩秒,漏出陰險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嘉慧四處張望,已經看不到林冰的蹤跡了。突然有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幻想,但是冷靜下來,嘉慧覺得在這個時刻她絕對不會想着林冰。嘉慧那是拿出手機給王峰打電話,從上一次打王峰的電話後,嘉慧將王峰的電話存進了通訊錄裡。

“喂,王警官,我剛纔看到林冰了。”

“什麼”王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立起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掛掉電話的王峰三步並作兩步,衝向了大門外,開車離開了。

小張看着王峰迅速的動作,又一次一聲不響的走出去,估計又是文大夫找他。內心想:沒想到能跟文大夫有進一步進展,這小子回來我一定要審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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