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願

“鐲子?挺好看的。”尤法拉過我的手來看,我這才發現我居然忘記把它拿下來了。我想要縮回手,可是那邊尤法好像正在看,我又沒辦法,怎麼這麼笨?居然給忘記了,真是的!即使是尤法,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不知道爲什麼,如果說我可以把鐲子給別人的話,我一定不願意的!

我果然是個自私的人,突然意識到這點,變得無比沮喪,原來我也這麼自私。

“吃飯吃飯。”尤叔叔那邊用筷子敲着味碟提醒我們,“哦”我們兩個人同時應了一聲,我忙縮回手低着頭吃飯。

吃飯期間都不準說話的,媽媽從小就這麼教,我和媽媽確實也不講話,只有他們三個在講話,所以就變得特奇怪,後來就只有筷子與瓷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平常真沒覺得什麼,畢竟還是很少和尤法他們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所以總氣氛格外詭異。可能是因爲喜歡的人就在眼前,我也變得格外拘束,總覺得很彆扭了,吃的很慢也很少。

阿姨是英國人,典型的金髮碧眼的美女,對她來說,筷子是不是很難學?經常在電視裡看到,外國人都覺得很難不會拿筷子,我記得很小的時候跟她說話沒說幾句她就急的說英文,然後又拉着尤叔叔來給我們翻譯,那時候覺得很有意思。

那時候她說的中文也沒有幾句能聽懂的,語調很怪,而且說話也不通順,我們經常講的不是一個話題,都還爭論不休的。媽媽一米六五的個子再穿高跟鞋坐在尤叔叔和阿姨的旁邊都顯的格外嬌小。

看到阿姨就忍不住的去想,當初是什麼樣的勇氣支持着她使她毅然放棄自己生活的地方自己的祖國,跟隨着尤叔叔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離開家人,離開朋友,離開所熟悉所依賴的家園,從此以後,那些都只能是回憶,也許一年都

才能見一次,也許幾年才能再見,而有些人,也許再見不到。

愛情嗎?我爲了愛情可以做到怎樣的地步?爲了尤法……我可以做什麼?

這樣想,就覺得……想哭,莫名的,淚水就要沁了出來,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是不是上個高中把腦子給上壞了,連感情都變得脆弱。還好大家都在低頭吃飯,沒有人會注意我。飛蛾撲火麼,我也想有那樣不顧一切的勇氣。可我到現在連個“愛”字都還不敢說。

頭腦開始不清醒,反應變得更加遲鈍,等到了尤法家的時候,我纔有點清醒。飯後喝點鐵觀音,搬出糖果餅乾大家圍坐在一起,談論時政,談論車,談論生意,最多的還是我的大學。尤叔叔建議讓尤法給我申請去英國或日本唸書,正好尤法有幾家公司一直往這邊打電話勸說尤法去那邊,尤法哥哥可以陪着我。

“國外的教育畢竟跟國內不一樣。”尤叔叔說。

“言言還小,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家,我不想她走得太遠。”媽媽對尤叔叔說,卻是看像尤法。接着就是一陣沉默。

總覺得他們的眼神他們說的話都很奇怪,在尤叔叔看來,他們想要左右我的人生,心理莫名的覺得憋屈,甚至尤叔叔還說讓我考慮其他專業,還好媽媽和尤法都說隨便我,明明是我的未來,雖然尤叔叔是建議學其他專業,可是……總覺得很奇怪。

當時還是先出分數線估分填報志願,我估的比較高,比二本分數線高三十多分,離一本只差一點,媽媽還是堅持不讓我走遠,只能選本省的,h市只有一個本科學習,還沒有應用心理學,全報了合肥的,也沒有填志願服從。最後分出來沒想到我只比二本高十三分,理所當然的滑檔了。也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麼想的,05年安農剛出了“茶藝”專業,可能

是因爲媽媽對茶藝有着偏愛,我在一專的志願上填報了這個,迷迷糊糊的上了大學,成了05屆茶藝班分數最高的學生。

也挺好,除了尤叔叔,很多同學也都說這個專業對自己不好,一個正常人進去也能搞個神經病出來。專科沒什麼不好吧,其實復讀也挺好的,就是我比較懶,不想早起。

可是現在想想,沒有復讀過,果然也是一種遺憾。

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我也是80後,身邊的朋友還都比較保守,那時候掛q沒有隱身的,或者是我用的那個版本的沒有隱身的,經常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加我,跟小女孩聊很有意思。

我比較孤陋寡聞,用她們的話來說是我“OUT”了,我不知道“腐女”是什麼,更勿論“BL”了,什麼“年下攻”啊,“忠犬攻”,“女王受”,“誘受”的,搞得我一愣一愣的,基本上人家說什麼我都要問:“啊?那是什麼?”最白癡的就是我居然用真名來註冊,資料什麼都填的是真實的。不過跟那幾個小女孩聊,心情就會特別好,即使是被她們鄙視。

鐲子一直帶在手上都沒有反應,還是夜色的深藍,我想應該跟那個什麼咒語有關吧,可能潛意識對未知世界的恐懼,所以一直都沒有啓動。時間長了,連錄取通知書都下來了,我多看鐲子一眼,好奇就多一點,懼怕少一點,等到八月中旬的某日,我跟個神經病似的,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我最漂亮的黑色抹胸長裙,總覺得有點色情,又穿上了白色披肩(那時最流行這麼穿)驚覺我的頭髮竟然在瘋長,不知什麼時候,居然長到了大腿中部,不知道跟一直帶這個鐲子是不是有關。

我另一手握住帶着鐲子的手腕,默唸:藍憧是個大笨蛋,藍憧是個大笨蛋,帶我去見藍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