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我又累又困,也沒精力再跟這個女孩子交流什麼,讓她去牀上睡覺,可她堅決拒絕,“不行啊,大叔,你今晚幫了我這個大忙,我怎麼還好意思霸佔你的牀呢。我就外邊的沙發吧,你睡裡邊,反正我將就一下到天亮就走。”
我沒把她後面的話放心上,只忍不住問,“你剛叫我什麼?大叔?我很老嗎?”
“哈哈,”她又爽朗的笑起來,“不算老,只能說比我老就是了,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叫你大哥怎樣?”
這女孩子看起來活潑外向,尤其是嗓音特別細膩甜美,仿若一下子讓整個屋子都生動起來了。年輕就是好啊,在她面前,我真的‘老了’。
最後在她的執意要求下,我去自己的牀上睡覺,她要睡沙發就讓她睡好了。
很快入眠,但睡眠質量不是很好,我迷迷糊糊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做了很多個夢,夢的內容竟然全部是關於韋連雲的,一會兒是連雲被路邊的貨車撞了,一會兒是她掉下華山的山崖下去了,一會兒是她在滂沱的大雨裡大聲哭喊,還有我們吵架吵得天翻地覆……都是現實生活在夢裡進行的亂七八糟的折射,信息量太大,折騰得我頭部脹痛難忍,最後驚醒過來,渾身冒着冷汗~
坐在牀頭,屋內一片黑黢黢,窗外仍舊是夜色茫茫,燈火點點,瞟了眼腕錶,才凌晨4點鐘。我這是怎麼了?
睡了一覺起來已經醉意全無,思想清晰的不能更清晰,心裡空蕩蕩的,倍覺孤寂冷清。尤其我所在的地方還是陌生的酒店房間……我點了根菸,在煙霧氤氳中稍稍緩解那揮之不去的苦悶。
抽完煙,我起牀來打算去套房外面的客廳接點水。
可剛把燈打開的時候,赫然發現沙發前的地毯上躺着一個女孩!那個瞬間我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反應了幾秒才又回憶起昨晚的插曲。
她怎麼睡到地上去了?
我走到她身邊,發現她貌似睡得還挺香,呼吸均勻,脣邊掛着淡淡的微笑……真是佩服她,半夜遇到那樣的麻煩事,在一個陌生男人房間的地板上,還可以睡得如此酣暢。可能,她平時就是個沒心沒肺又活得無憂無慮的人吧。
搖搖頭,我俯身將她抱了起來,直接報到了牀上,再爲她蓋好被子。
眼睛不免再落到她那張青春洋溢的面頰上……那白白嫩嫩的肌-膚,那俏麗的鼻樑,還有那張天然帶笑的笑脣,嗯,至少從外表看,是個陽光美好的女孩子。如果我回到情竇初開的十八歲,應該會立刻愛上她,愛上她這張臉。但是此刻,這於我而言不過是個小小的小女孩罷了,我會有興趣像逗小貓小狗那樣逗逗她,可絲毫提不起那方面的想法~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晚,她同樣也晚,幾乎是跟我同時醒來的,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我們相視一笑,沒半點的尷尬,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退了房,她提出要請我去吃飯,說是感謝我們昨晚的‘搭救’。
我正好也餓了,就跟她一同找了個西餐廳坐下來。
跟她面對面坐着,大白天的能將她看得更清晰了,發現她其實遠比我昨晚看到的還要迷人,她有雙烏溜溜的黑眼睛,像嵌在白玉中,嘴脣嫩嫩的、薄薄的,身材很苗條,個子不高,是個嬌小的女子……她幾乎沒有怎麼化妝,大概天生麗質是不需要裝扮的吧。她穿了件剪裁合身、線條單純的紅色毛衣。紅色,原是很火氣的,她穿起來卻合適到極點,襯得她的皮膚那麼白,幾乎吹彈得破。
她一手撐着下巴,也在肆無忌憚的打量我,帶着微微的笑意,就那樣大方的,‘貪婪’的觀賞着,她自己沒覺得什麼,我倒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了。
“我們要不要找點話題聊啊,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別人還以爲我倆在相親呢。”她率先打破沉寂。
“行啊,你想聊點什麼?”
“比如,你的名字?”她輕快的問。
“這個很重要嗎?不就是吃個飯而已。”我心不在焉的說,“你每天會碰到很多像我這樣的陌生人,如果每個人的名字都要知道的話,那就實在太累了。有時候,對彼此瞭解得越少,反而相處越是愉快。”
“嗯。”她也讚許點點頭,“你說的對,要保持神秘嘛,有了神秘感纔有新鮮感是不是?所以,咱們都不用去糾結這些基本的信息了。”
“但你總得告訴我,我怎麼稱呼你吧?難道以後我都要喊你‘大叔’?”
“以後?”我不禁笑笑,“咱們素不相識,‘以後’就相忘於江湖了。”
“別啊。我還想着跟你第二次見面呢。”她說的直白,卻直白得並不令人討厭。
“那就等你跟我有‘第二次’見面再說吧。”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如果有第二次見面,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只把這些當作調節氣氛的玩笑話,並沒有放心上,思緒一會兒就飄到別處去了。
等着那份牛排上來,我習慣性的拿過刀叉幫着切了起來,因爲心思飄渺,我切得很慢,切了好半天才完成,最後推到她面前,讓她吃。她吃的津津有味大快朵頤,而我卻沒什麼胃口,就是隨意的嚐了一點點。平時去各種各樣的西餐館子太多,現在都膩了。
後來,我準備用紙巾的時候,她卻主動遞了一張在我眼底,笑嘻嘻的,“給你。”
“謝謝。”我接了過來,正準備要用,忽然發現紙巾上面有一行字:嘿嘿,你認真切牛排的樣子真好看。
字寫得很漂亮,像是專門練過的,後面還畫了個卡通的笑臉。
看到這句話,我愣了愣,心裡一下子就涌過一股暖流……我已經習慣了女人花癡的眼光和直白的誇讚,可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的,她還是第一個。
“你寫的?”我問。
“當然啊,”她坦誠的回答,脣邊始終漾着一抹明媚動人的微笑,聲音也是柔柔的甜甜的,讓我怎麼都沒法忽略她。
“我再好看,也沒有你的字好看。寫得瀟灑飄逸,跟你的人一樣。”我把這張紙巾放在一邊不用,重新拿了一張空白的。
“你以爲我是在向你展示自己的書法啊?”
“不是嗎?”我反問着,故意迴避她的字面意思,然後又轉移了話題。
後來有好幾個星期,這個女孩子都沒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也很快忘了跟她的這段偶爾,從未再想起過。
可我的日子卻一直沒法迴歸正常了,每天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我麻木的進行着一些必要的社會活動,每天的生活變得單調乏味,一點意思都沒有,明明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卻還是感覺很累,人累,心更累……
爲什麼會不開心,爲什麼會累?我還有什麼難題沒有解決的?我物質富足,事業有聲有色,父母身體健康,更重要的是,我連白深深都可以不去想了……我的人生好像已經很圓滿,可我到底還在憂愁些什麼?
我從父母口中得知了那個日期,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我告誡自己,過了這一天,我就不必再有任何念想了,我也‘自由’了。
等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那一天。
那天一早,我跟自己掙扎了好久,我還是驅車前往了……
一路上都在腦補他們的幸福畫面,她也會穿婚紗,跟他手挽着手步入紅毯,接受全場來賓的熱烈祝福,他們宣誓,交換戒指,親吻,成爲夫妻……我越想越壓抑,越想越氣憤,車子在我手裡,因我心思的神遊而不受控制,闖了好幾次紅燈,又撞到別人車屁股,還被其他車撞壞了後視鏡……可我統統不予理會,終於在繞了好久好久以後,來到了他們舉辦婚禮的那個酒店。
但讓我意外的是,酒店門口竟然一派冷清,沒有新人婚紗照,沒有絡繹不絕的賓客,沒有氣勢隆重的婚車……總之,所有跟婚禮相關的場面,統統沒有!
難道我記錯了,他們不是在這個酒店辦婚禮?
我給韋連海打了個電話問情況。誰知,韋連海的聲音有些低落,告訴我,“你還沒聽說嗎,我老姐和那姓陳的孫子不結婚了,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取消了!”
“……”我心底一震,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哎,”韋連海垂頭喪氣的,“反正就是取消了,是我姐這邊的原因,她太倒黴了,這輩子算是完了。反正這個事,我也不好跟你說,現在全家一團糟,我媽天天以淚洗面,哭得我也煩,你這段時間都最好不要去打擾我姐,讓她靜一靜。”
我越發着急起來,“到底什麼事?還必要瞞我嗎?”
“不好說。”他最終還沒告訴我。
我等不了了,立即又給韋連雲打電話,可是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最後直接關機!
她究竟怎麼了?會嚴重到取消婚禮?和我有關嗎,是我造成的嗎?帶着這一連串的疑問,我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韋家!
關於爲何一天一更還不固定,這裡跟大家說實話,因爲本人在兩個月前就成爲苦逼的全職寶媽,白天根本木有時間碼字(真的,一分鐘時間都沒有),以前還有老人幫忙帶娃,所以可以兩更到三更,現在因種種原因得一個人照顧孩子了,可謂分身乏術,還不如原來工作時候空閒,所以造成了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面。總之,高任飛篇完了就徹底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