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就馬上擡頭來,“你的職業是司機?”
“對啊,有問題?”他靠在椅背上,手抱在胸前,看起來那麼瀟灑、坦蕩。
“沒……”我頓了下,笑着說,“挺驚訝的,主要是沒見過您這麼帥的司機。”本來我還想繼續問他是出租車司機,還是貨車司機的,又覺得不妥,乾脆閉嘴。
轉念一想,不對啊,他明明開着一輛價值一百多萬的保時捷卡宴,怎麼會是——
他卻立刻就洞穿了我的心思,補充道,“我那輛保時捷,是租的。”
“哦,”我再次震驚了一下,再次看了他一眼,這下,像是被噎住了,啥都說不出來了。我總覺得,他的這份坦誠和自信,跟他所說的司機身份、以及租保時捷裝逼的行爲,實在太不相配了。
“你一定很失望對不對?”他慢吞吞的往我的杯子添了點水。
“奇怪,我有什麼好失望的?”我無所謂的說,“我們認識,也才幾個鐘頭而已,大家彼此都不瞭解,你想太多了吧。”
他又扯出一個迷之微笑,“我的基本情況,就是這樣。說說你吧,白小姐,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金領’級別了?”
呃……
我沉默半晌,笑着撒謊,“你太擡舉我了。我也只不過是個酒店的服務員而已,打雜小妹,不值一提。”
“是麼?”他明顯不相信,調侃道,“不知道白小姐在哪家酒店,連你這樣絕色的美女都只能做服務員兒?呵,我得找時間去消費一次,肯定棒極了!”
我還是笑笑沒說話。
接下來吃飯的時間裡,我們都沒有像調查戶口那樣問對方的的家庭、工作、婚戀之類,只是沒話找話的聊了些熱點新聞,以及跟車相關的一些話題。
“待會兒吃完飯,打算去哪兒?”他又問。
“不知道啊,回家吧,沒車去哪都不方便。”
他悶頭吃了點東西,好半天沒再發聲,像是在思考什麼?
“白小姐,”他突然擡頭來,用溼巾擦了擦手,“像我這種連保時捷都需要租的男人,邀請你出去玩兒,你會不會拒絕?”
我哼笑一聲,沒說話。
我忍不住再次將他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個男人,跟我以往碰到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他渾身都散發着迷人的氣質……他的五官拆開來看,都不算特別出衆,但湊到一起,卻神奇的帥出天際!特別是他那雙勾人的眼睛,偶爾複雜微妙,偶爾迷惘深邃,他好像在專注的看着我,又像看着遠方……
肆無忌憚的盯了他好幾秒,我感性的冒出一句,“你想去哪玩?”
“隨便,你定。”
想着最近,被杜家的幾個賤人折騰得心力交瘁,再加上今天碰到的這攤倒黴事兒,再不找個出口發泄下,我遲早都要被逼瘋……
於是我提議,“附近正好有個歡樂谷,要不,去玩點什麼刺激的項目?”
“呵呵,”他一臉的不屑,“這種地方,都是些小兒科的遊戲,玩着也沒勁。”
“如果你想要‘刺激’點,不如去玩蹦極。”
“蹦極?”我想到那種恐怖驚險的場面,趕緊擺擺手,“不行,我沒那個膽。過山車已經是我能承受的極限了,哪還敢去蹦極?倒貼我錢都不去!”
他倒是突然就來了興趣,開始極力的慫恿我,“就這麼定了,去玩兒蹦極!我保證,你跳了一次,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
看我還在猶豫,他又給我灌心靈雞湯,“想想看,爲什麼大家都說蹦極的人勇敢,而坐過山車就很少用勇敢形容?因爲蹦極的時候,你是一個人直面恐懼的。生死未卜不可怕,可怕的是無依無靠。知道嗎?”
好吧,最終我實在沒禁住他的勸誘,決定去玩兒蹦極試試。反正今天確實挺壓抑的,尤其想到韋連恆給我的那一巴掌,不知怎的,心裡堵得異常難受……何不在極限運動中徹底釋放一次?
來到海邊,這裡有個用於蹦極的觀光塔,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驚險刺激可想而知。還沒爬上塔的時候,就聽到整個山間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聽得我又萌生了退縮之意。
見我戰戰兢兢退縮不前,阿飛一個勁兒的把我往站臺上推,從好言相勸到強行拉拽,終於把我弄到了上來,但我往下看的時候,下面是一片茫茫大海,我的腿又軟了。
走到蹦極口子上,看着工作人員在那裡檢查設備,感覺非常不真實。其實他們態度不怎麼好,不會理會客戶是緊張還是害怕。總之,我感覺不到他們對用戶的關心鼓勵,只有司空見慣的表情和想着顧客趕緊跳完了事。
見多識廣一定要鐵石心腸嗎?哎。
工作人員給我裝好了各項安全設備,在堅持的間隙,我還是怕的瑟瑟發抖,一直東問西問,比如繩索夠不夠牢固啦,中途需不需要做什麼動作來調節啦,跳下去後怎麼着地之類的……反正自己感覺就是在拖延時間,不敢跳。
“檢查完畢了嗎?”阿飛在旁邊問工作人員
“可以了。”
眼看準備跳了,我又想到新的問題,“哦,我再問一下,假如——”
“好了,別羅嗦了,閉上眼睛!”阿飛這句話一說完,我根本都沒反應過來,身子突然就被他猛地推下了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