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紫英,那位也是你們瓊華派的人嗎?”
盜墓世家出身兼職俠盜,韓菱紗自是對他人的注視異常敏感。察覺到楊雲的目光,她立刻便看了過來,而在目睹了楊雲身上穿着並非瓊華弟子的基本妝束,反而與門派內部格格不入後,她先是一愣,隨即呼喚起了正在教授雲天河御劍術的慕容紫英來:“他穿的好像和你們不太一樣……難道是瓊華派的哪位長老?”
“禮不可廢,叫我師叔。”
慕容紫英先是冷冷地糾正了韓菱紗的稱呼,接着又幫雲天河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才注視了過來。
“楊前輩?”
慕容紫英對楊雲的突然出現顯然沒能立即反應過來,但在短暫的驚愕後,他很快調整了態度,恭敬地拱手施禮:“紫英昨日纔剛向掌門彙報完畢,未曾料到前輩今晨便蒞臨瓊華,未能提前相迎實在失禮。”
慕容紫英的禮數週全,行爲挑不出絲毫毛病,但他的心中依然存在一絲抹不去的疑惑。前日楊雲對他說的明明是出山遊歷見識名山大川,數日之後登門拜訪瓊華,卻未曾想到自己全力御劍返回瓊華後,對方竟然第二天就直接尋了上門……
這位前輩如此迫切,所爲何故?而且,他又是如何帶着兩人大搖大擺的進入瓊華,甚至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
打定主意要好好詢問一下今日輪值守門弟子後,慕容紫英望了望身旁的雲天河三人:“抱歉,前輩,這裡不是說話之處,還請移步客殿……”
“沒事,不存在什麼失禮不失禮的。”楊雲擺了擺手,雖然見夙瑤也是他的來意之一,但夙瑤的吸引力顯然不如眼前的主角三人組:“在教新入門的弟子御劍術是吧?”
說完,楊雲也沒等慕容紫英回答,便自來熟地對着雲天河三人道:“你們練你們的,我和你們師傅是老相識了,敘敘舊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在下並非此三人師尊,而是昨日剛剛入門,因玄字輩長老在外未歸,故此掌門命由紫英暫且代其傳授瓊華基本心法。”
聽得楊雲的話,慕容紫英立即以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予以迴應,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門派規矩的堅定維護,猶如一個將校規倒背如流的風紀委員長般:“禮法不可廢,還請楊前輩知曉。”
“哦,原來你不是啊,我就說你年紀輕輕,怎麼就開始當上同齡人的師傅了。”
但慕容紫英的嚴肅顯然做了無用功,只見楊雲似乎眼前一亮,彷彿只聽懂了第一句話似的,隨即也不管對方的臉色,而是徑直轉向了雲天河三人道:“雖然瓊華劍術博大精深,但你們纔剛入門,外加慕容紫英也無教授經驗,估計一時難以領會其中精要吧。”
“呃,其實紫英師叔教的很好啊,講得也很通俗易懂,我感覺我再學一段時間就能學會踩着劍飛了……”
“哎呀,天河,別說了,前輩這是看我們有天賦,想要特意指點我們一下呢!”
雲天河本性赤誠,撓了撓頭便直接說道,但他還未說完,就被身旁的韓菱紗堵住了嘴。這個自小行走江湖的少女哪裡聽不出楊雲的意思,連忙眼睛亮閃閃地對着楊雲道:“既然小紫英都稱呼這位爲‘前輩’,那楊前輩肯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修士吧!” “大修士倒也不算,會點小把戲罷了。”
見韓菱紗果然上鉤,楊雲微微一笑,那一刻,他身後的空間彷彿被神秘力量撼動,空氣中傳來了波動的震盪。接着,一幕令人驚歎的奇景緩緩展開:彷彿從虛無中誕生,一棵巨大無比的樹木悄然顯現在衆人眼前。
這棵樹木迅速生長,樹幹粗壯,枝繁葉茂,枝葉間掛着晶瑩的露珠,隨着光線的折射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它的樹蔭寬廣如同天篷,覆蓋下的綠葉散發出勃勃生機,宛如一片繁榮的綠洲。這股濃郁的生命力讓人不禁聯想到宇宙初開,生命起源的神秘時代……而那虛影,就像是一條決意攀登至高峰的生命脈絡,不斷向上延伸,其尖端尖銳如劍,彷彿要刺破蒼穹,直達九天之巔!
“這,這……”
雖說已經儘量把楊雲的本事往高了想,但真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場景出現在眼前,韓菱紗的嘴巴頓時張成了“O”型,發出了一聲大大的“哇”,而一旁未曾說話的柳夢璃也是擡手掩口,以示驚訝之意。
“哇,好大的樹……”
唯有云天河心直口快,擡頭望着眼前閃耀着綠色光芒的巨樹,誠心誠意地感慨道,隨即他轉過頭去,問同樣看得有些呆滯的慕容紫英道:“師叔,你能做到這種嗎?”
“……瓊華心法中無此般手段,五靈仙術內亦無此種應用。”
回過神來,慕容紫英這才以一種莊重的態度迴應了雲天河的提問。儘管他已經儘量高估了楊雲的修爲,但光看這一手舉重若輕的姿態,便可知曉這位前輩的手段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估……對於外行人來說,他們可能只會被眼前的神奇景象所吸引,但對於懂行的修真者而言,他們更能洞察其中的真意。
見不止是韓菱紗三人,就連劍舞坪上練習劍法的其他瓊華派弟子都被這裡的動靜驚動,紛紛停止了練劍向這裡看來,楊雲也就揮手散去了身後的異象,笑着道:“一點微末伎倆,見笑了。”
“前輩修爲高深,紫英佩服。”
慕容紫英躬身施禮,不同於韓菱紗等人被虛影特效震撼,他自是能洞悉這一幕背後的奧秘:“此樹雖非實質,卻蘊含了無盡的木屬性靈力。若有人能將這股靈力引入體內,恐怕連瀕臨生命盡頭的人也能得到延年益壽的奇效……”
——很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不枉我模仿某個紅毛怪的“海上生明月”,“仙王臨九天”,玩了手異象“建木碧連天”,放到仙劍奇俠傳的世界果真是降維打擊……
“身爲修真者,築基之後的真元力本就能生死人,肉白骨,不遜色於任何靈丹妙藥。”
見此情形,楊雲微微一笑,轉向聽到慕容紫英這句話後,眼神猛地一亮的韓菱紗,意有所指地道——
“但,卻唯獨救不了命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