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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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抽象的哲學概念,而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現象。當那股浩大的意志與楊雲的身軀融合之時,他整個人的身體猛地一震,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剎那與永恆在這一刻交織,撕裂了常規的時間流。
在這種不可思議的狀態下,楊雲眼前的世界再次發生了劇烈的變動。時間長河的流動似乎被扭曲,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而不確定,宛如一個正在重組的夢境。無數的畫面如同電影膠片一樣快速地閃過。
每一幕,都是這個世界歷史上的一個瞬間,每一刻,都是時間線中的一個關鍵節點。
楊雲看到了時間機器的誕生,那個改變世界,將科技線與時間線推向另一條軌道的偉大發明;他目睹了愛因斯坦想要改變歷史,避免戰爭的那次決定性握手……一切都像是歷史的巨輪,在他眼前緩緩轉動。
《紅色警戒2》的結局也在其中,天空中的入侵者戰機如同鋪天蓋地的飛鳥,將地面的坦克部隊一輛接一輛的炸燬,天氣控制器引動閃電風暴,攻破了堅固的防線,光棱坦克摧毀核彈發射井,譚雅最終俘虜羅曼諾夫……甚至於南炎洲隊與北冰洲隊的進入,以及他們在這個世界中留下的痕跡,無一不映入楊雲的眼簾之中。
無數條時間線中發生的事情,無論是過去,是現在,還是未來,都在楊雲的眼前化作定格的照片。那種感覺,就像楊雲縱身一躍,由時間長河中一躍而出,位居九重天闕之上,自無窮高處俯視無數條時間線。彷彿只需他伸出手去,便可肆意塗抹,更改歷史的軌跡。
但是,楊雲沒有行動,他只是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
過了不知道多久,楊雲終於又睜開雙眸,雖然依舊還是原本的聲音,但那聲音中似乎帶有了某種浩大而神聖的意志。
“‘以己心代天心’,差不多是這種感覺啊。”
……
“你,你做了什麼?”
只是與楊雲的視線對上,尤里便幾近窒息。
在那一瞬間,尤里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了個透徹,就好像他所有的秘密和防禦都被這一眼徹底洞悉。所有他在主神處兌換的高級防護道具,以及他的身體經過無數次改造和試驗所獲得的強化,都彷彿成了無物,未能提供絲毫保護。他的靈魂在那一刻被剝離了所有的僞裝和屏障,就像是赤身裸體般無處遁形,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楊雲的目光之下……
——而那對視的瞬間,尤里彷彿在楊雲的眼中,看到了一整個世界。
好在這感覺只是稍縱即逝,短時間內便消隱無蹤。當楊雲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雖然眼神依舊冷冽,卻沒有了之前那種令人窒息之感……但尤里依舊不敢直視他的雙眼,而是迅速地將目光下垂,宛如罪人般臣服。
“該結束了。”
楊雲根本沒有在意尤里說了什麼,他只是低聲說道:“七億六千五百八十二萬又三千五百七十一人,沒有遺漏,很好。”
下一刻,在尤里驚恐的目光中,楊雲的右手簡單的擡起,然後輕輕揮下。
“啊!!!”
尤里的慘嚎如同狂風中的呼號,在空曠的時間長河中迴盪,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絕望。當楊雲的手掌落下,尤里感受到了一種穿透靈魂的劇痛,他與地球上數以億計人類所建立的精神連接在同一時間被切裂開來,寸寸斷絕。 “這,這到底是什麼!”
每一份連接的失去,都像是靈魂上的一道痕跡,深刻而難以癒合,在尤里的意識中迴響。即便他在第一時間便捂住了自己的光頭,血液依然從他的七竅之中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整個人的精神力也迅速地衰弱下去。
但,這個明顯受到了重創,命不久矣的男人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楊雲,咆哮道:“不,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情!同時切斷這麼多人與我的精神鏈接,甚至準確的報出連我也無法精確的數字……”
——尤里沒有得到迴應,他也不可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下一刻,楊雲再一次用那雙毫無感情,卻依然保留着自我意志的眼睛望向了尤里。
“審判之時已到。”
也沒有什麼特意的舉動,甚至這一次楊雲連手掌都沒有擡起,只是經受着平平常常的視線,尤里就感覺到了一種終極的大恐怖。北冰洲隊的隊長下意識放下捂住腦袋的雙手,想要阻擋住楊雲的目光,但當手臂舉到眼前時,這個男人才發現了一件事情——
自己的主神手錶,正在緩緩地消失。
不,不是消失,而是被抹去,那隻自進入主神空間後就化作了身體的一部分,甚至連手臂掉落後也牢牢固定在精神甚至靈魂上的主神腕錶,正在這目光中,被一點點的抹去。
最讓他絕望的是,隨着主神腕錶的消失,尤里的身軀也開始自下而上的消失,先是雙腳,再是腿部——
“不!!!”
尤里從未如此絕望過,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眼前的男人,已經和他存在了本質性的區別……那並非是三階與四階之間的差別,而是更高,更深遠的某種東西——
“這絕對不是第四階能夠做到的事情!是第五階嗎?第五階的基因鎖!普通的輪迴者怎麼可能做到如此的神蹟!”
隨着主神腕錶消失大半,此刻尤里的身軀也只剩下了腹部以上的部位,儘管如此,這個男人還是絕望的叫喊着:“你到底是什麼人!”
“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天意’執行者罷了。”
在這最後的最後,楊雲第一次回答了尤里的問題:“審判你,是這個世界的工作。”
“而我,只負責送你去見它。”
下一刻,名爲“尤里”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沒有擊殺的提示,沒有主神的聲音。
——什麼都沒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