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輪迴的重啓

——俗話說,守護永遠要比毀滅更難。

關於這一點,鄭吒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現在的他開啓“洪荒-開天闢地”,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掉一顆星球。若要在一場星球級別的災難中保全一個城市,他則需要付出遠遠超過毀滅的千倍甚至萬倍的努力。更不用說,將一個世界像珍視稀有物種一樣小心翼翼地保護和維持,這無疑是一項難度極高的挑戰……

真正偉大的力量,不僅僅在於能夠摧毀多少,更在於能夠“保護”和“存續”多少……可是曼哈頓博士剛纔說什麼?將一個十年以前便徹底毀滅的多元宇宙,保留下了最後的一個世界?

“……這種事情,也能夠做得到的嗎?”

聽着鄭吒的喃喃自語,曼哈頓博士只是平靜地迴應道:“能夠做到,但是存在着相應的困難,因爲這並不是屬於我的多元宇宙,而‘觀測者’與‘創造者’之間,也存在着最爲本質的不同。”

“……什麼意思?”

面對鄭吒那茫然無知,宛如聽天書一般的神情,曼哈頓博士並未露出異樣的神情,也並沒有像鄭吒所熟悉的智者那樣,說上一句“凡人的智慧”對他的智商進行嘲諷,而是繼續道:“對於我來說,即便我可以在全能宇宙中跨越無盡的距離,接觸到你們的多元宇宙,但作爲‘觀測者’的我無論想要想要做些什麼,都必須先過‘創造者’的那一關。”

這一次,鄭吒終於理解了曼哈頓博士的意思。從“創造者”與“觀測者”的定義來看,雖然他們都是同等的位格,但對於創造了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相比,“觀測者”只是外界的來客,而客人無法擁有主人的權限……

——這和力量的大小毫無關聯,單純只是位格上的區分,僅此而已。

“幸運的是,終結這個故事的不是來自於‘創造者’的意志,而是某些來自於更高層次的,猝不及防的不可抗力。”

在鄭吒凝神思考兩者之間的關聯之時,曼哈頓博士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無法與‘創造者’的意志直接抗衡,但這個世界的終結與重啓若是來自於外力,在事出突然之下,我便有了插手的其中權限。”

“以及,其他的操作空間。”

“你還做了什麼?”

鄭吒自然聽出了曼哈頓博士的言外之意,或者說,對方從頭開始便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不僅對相應的問題有問必答,甚至還主動告訴了自己許許多多無從得知的隱秘之事……

而從這話聽起來,曼哈頓博士除了保留下了多元宇宙重啓之前的一個世界之外,以及將楊雲從中洲隊內剝離出來,丟入了那個世界中與敵人進行戰鬥之外,他還做了別的一些事情,一些旁人無從得知的事情……

“……是,與‘他’有關嗎?”

想起曼哈頓博士之前說過的話語,鄭吒似有所悟:“博士,你之前說這個故事是‘他’委託你保存至今的故事……那麼,‘他’是誰?”

“這不是你應該知曉的事情。”

令人意外的是,藍色的巨人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鄭吒的這個問題:“將來你會知曉,但不是今天,而能夠告訴你的那個人,也不是我。”

“但是,我現在能夠告訴你我還做了些什麼。”

說着,也不見曼哈頓博士有什麼動作,虛空之中就自動演化出無數影像來,那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空,雖然都是生化危機一,但一個世界中李蕭毅與楊雲同時存在,而另一個世界中,則只剩下了自稱爲“李蕭毅”的楊雲……

“這是……重啓之前的世界?”望着這熟悉的景色,鄭吒自然明白了過來,曼哈頓博士給他看的究竟是什麼。

“我剛纔說過了,尚未被徹底清算的因果,將導致重啓之前的因果會繼承至重啓之後,導致相似人物的輪迴重生。”

在曼哈頓博士的話語聲中,兩個世界的景象開始飛速前進,其中的發展也是大同小異。同樣是楊雲在激光通道中九死一生,在瀕危之際被鄭吒救下;同樣是鄭吒兌換了血族能量與內力,而楊雲兌換了生命之心血統與內力;在異形中,李帥西與霸王同樣迎來了死亡;而在異形結束之後,看出楊雲行動中破綻的楚軒,也同樣與楊雲進行了一次夜談……

直至咒怨這個世界當中,兩個世界才產生了某些差異。頂着一張“李蕭毅”臉,卻名爲楊雲的青年在某處神社中通過自己的操作,獲取了名爲“神性”重要道具,來了一次極速飆車戰勝咒怨成功完成任務;但鄭吒更熟悉的楊雲,則是專門兌換了超電磁靈魂戰甲料敵機先,並且斬殺了咒怨背後的陰陽師……

“些許的變化,不會影響未來的輪迴軌跡。”

這一次,場景猛然變幻,快進到了昔日時分,中洲隊衆人尚且處於主神空間時的景色,其中甚至有鄭吒本人的存在。而現在的鄭吒一眼便看了出來,那是衆人團戰印洲隊之前的時間點。

“而如若只有這些改變,那麼新一次的輪迴,便將會再度走上原先的老路。”

就在中洲隊衆人進入主神傳送光柱,即將進入下一個任務世界時,這主視角卻猛然拔高,拔高,再拔高,直至多元宇宙之外。有一根手指自多元宇宙外而來,微微推動了一下,然後——

將中洲隊原本將要經歷的,名爲“神鬼傳奇”的世界,改變爲了名爲“哈利波特”的世界。

“這就是我身爲‘觀測者’,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僅僅是瞬間,鄭吒就明白了曼哈頓博士的存在意義,以及他自稱爲“想要見證奇蹟的觀測者”的緣由。

正因失去過,才更能夠懂得珍惜。

正因經歷過無數次所謂的重啓,纔不想坐視同樣的事情發生。

正因明白事情的真相,纔不想讓仍存在有希望的世界,走上與自己世界相同的老路。

而世界,便在這一根手指的變轉中,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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