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婷!”
來不及念動法術,站在離葉婷最近的穆源,彷彿是一陣強大的氣浪之後,他的眼前,一睹高大的肉牆已經結結實實的堵住了眼前的一切。
“穆……穆源。”
從細弱的指縫見傳來微弱的聲響。可還沒等穆源趕到,那隻厚重的大手便將整個地面都抓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月狐族的封印之輪啊!也不過如此!”
兩隻手指就像是鎖鏈一般卡在了葉婷的腰部,魔王*控惡靈將葉婷移至眼前。面對着還在掙扎的葉婷,魔王發出了一陣嘲笑!
“多美的尾巴呀……”
旋即另一隻手竟然直接將葉婷的九條尾巴活生生扯了下來!然後丟進了惡靈的嘴裡。一邊咀嚼,嘴裡還一邊發出了讚歎的音色。
“妖……妖狐之力!”
只見一陣作響,從惡靈的嘴裡竟冒出了深藍色的火焰,旋即無比強大的力量在口中一簇爆炸!霎時,將惡靈的下顎都炸落了下來。無數紅色的粘稠液體噴涌而出!將整個法陣染得鮮紅!
而與此同時,葉婷也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掙脫了惡靈的手,墜了下來。穆源兩眼瞪的通紅,望着下墜的葉婷,嘴中正快速念出咒語……
“黑暗的噩夢,浸入人心的主宰!夢魘,聽吾……”
“穆源!全神貫注!”
這一道聲音是在左側放穆虎發出來的。將視野轉向四周,穆源這才發現,站立在法陣的七處已經就緒。
“不要再浪費自己的力量了,穆源,就是現在!”
強忍着心中的憤怒,穆源回到了駐點,心中的咒文已經就緒,這是信封背面母親留下來的最後一段話……頓時,七位守護者開始集體鳴唱!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爲枷鎖——咒縛古老的力量吧!在我等面前呈現出你真實的面貌!徘徊在無盡的黑暗、詛咒這世上的一切。現在,解放這古老的力量,讓死靈之魂、亡者之骸等黑暗化成軀體,讓恐懼變化生命。現在起,封印,以守護領主爲名,以七道彩柱爲根,在七道輪迴連一體的一刻,萬物之神也會爲此而讚許!震懾這七項異度的靈體吧,吾將一同封印與萬物七度之中!——七度輪迴印”
當古老的咒語重現人間,在法陣的七度,七道枷鎖便從軀體中射了出來。這是用靈魂作爲代價的封印,鎖鏈便是本體的靈。
“七度輪迴印!”
懊惱的魔王*控着惡靈,此時的他已經被七道鎖鏈纏繞,封鎖。就彷彿是一個牢籠將魔王整個的包裹。
“這是地獄,這是地獄!”
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力量,從四周黑色的氣流中飛出了大批的鬼祭司!將整個鎖鏈包裹!羅盤法陣原本旋轉的結界竟然看到了停滯,七道鎖鏈也發出了“呤呤”的鬆動聲!
穆虎吐口鮮血,他大聲吼道:“穆源,快!將青菊劍刺入祈禱祭壇的正中心完成封印!”
擺動的鎖鏈越來越大,甚至整個牢籠開始崩塌!
穆源急急忙忙的抽搐青菊劍,他
心裡很清楚,只有一次機會!
旋即高高躍起!學着父親,將自己眼瞳的力量彙集與青菊劍上!
“封印……封印!我一定要完成封印!”
當至上空,宛如一道金色的光芒聚集在劍鋒至上!穆源高舉着劍,將全部力量順着劍路一併揮下……
彷彿火山爆發一般,濃煙四起,將所有人的視線遮蔽,此刻的鎖鏈全部崩塌,法陣也失去了光芒。
被震懾到地上的穆源滾到了臺階上。暢梵用身體護住了穆源。待煙霧散去,彷彿是所有的都平息了,穆源託着疲憊的身體,當他再次站在法陣之上。陰冷,恐懼席捲了他的一切……
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那滿臉隱瞞的骷髏還在,法陣依然還在,甚至連這翻騰的黑雲都依然滾動着死亡的氣體。
“爲……爲什麼。”
望着魔王,穆源絕望的跪在了地上。
“明明……明明我已經竭盡全力……這……這到底是爲什麼。”
身體無力的有些搖晃,可剛想往後退,穆源卻倚靠在了父親穆虎的身上……
只見穆虎渾身是血,茭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穆源轉過身子,當他看到自己的父親,一下子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不住的搖頭,不住的再搖頭。
穆虎虛弱的一同跪在了穆源的身邊,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在交出了靈魂後,就彷彿是披着一層即將潰爛人皮似的,渾身都疼痛不已。他顫抖的張着口,眼神羸弱的半垂着。
“穆源,試試……封印之神吧……”
用最後的力量將19年前的一幕通過手指從穆源的額頭傳入,而下一秒穆虎再也沒有閉上眼睛,就像一塊木頭一般倒在了穆源的肩膀上化成了石像……
渾身顫抖,穆源明白了,他雙膝跪地,閉目,含着淚,學着腦中遠的摸樣祈禱,這是穆源最後一次虔誠的祈禱。
片刻,一道光芒就從突破了厚重的黑雲直指穆源。站在光柱的焦點,穆源看着近處那扇白邊金色石門緩緩而開。
“是誰在呼喚吾等。”
“我……諸位的虔誠者。”
彷彿是已經明悟,曾幾何時,遠也說過同樣的話……
“噢,吾等知道你的來意。”
望着那扇門,穆源平靜地答道:“請借給我力量!”
“此爲宿命,但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卻違反了世界之理。你執意要這麼做,那麼就接受審判吧,站在你身後的就是見證者。”
一道耀眼光芒從石門射出!組成了一道光廊,而廊的盡頭便是暢梵,此刻,暢梵站起身子,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是這道光卻指引着暢梵來到了穆源身邊。
白邊金色石門隨着四散的黃光消散,從石門內側,一尊碩大的靈體雕塑穩穩漂浮空中。
半面天神半面惡魔的雕塑,在其中間印刻着一排古老的文字,而這尊雕塑上!一位面容嚴肅的老者單腳而立,手持巨大長卷。長長鬍須拖至地上。而他正是封印之神。
老者捋了
捋長鬚,旋即莊嚴打開了託在手中的卷軸。
“穆源,作爲交換條件,我們將賜予你封印之力,但一切了結之後,你將失去雙眼的一切,你願意嗎?”
聽到這樣的條件,其實穆源應該是感到欣慰的,至少沒有向遠那樣連肉體,靈魂都獻祭了。他還是感慨的點了點頭。謝謝這位至少還賜予了自己命運的神。
同樣點了點頭,老者繼續道:“好吧,讓見證者帶走你最放不下的塵埃和最後的明悟,之後的力量傳導,你將掙脫人類的束縛,獲得神的力量。”
旋即轉身,看着滿臉泥濘的暢梵,穆源將手放在了他的頭髮上,輕輕的摸了摸。然後低沉下臉,渾身顫抖。看着穆源一動不動,暢梵有些木訥的問了句:“穆源,這是怎麼了?”
穆源“譁”的哭了,他使勁啜泣着,他心裡太明白,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爲兄弟哭泣了。當封印結束之後,也許只有心裡會記得暢梵,葉婷,還有大家的摸樣,但是,這樣的記憶卻成了永恆……
穆源啜泣的看着暢梵,他不願意眨眼睛,因爲每多看一眼,也許在以後的日子裡對暢梵摸樣的記憶就多一分,就更難忘一點。他心裡很難受,真的,非常難受。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纔找到了暢梵,甚至還沒有看熟這張微變的臉,在幾分鐘後,它卻又永遠的變成了回憶。
扶着穆源的肩膀,暢梵此刻也哭了,他不知道爲什麼穆源會如此的難過,但是他相信,也許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暢梵,咱們打小就在一起,你有沒有過後悔和我成爲兄弟。”穆源紅腫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淡定。
死命的搖了搖頭,從一開始暢梵就不知道封印的代價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穆源的哭泣爲的是什麼。
“認識你,我無怨無悔。”
“那就好。”穆源微笑着,神情是那麼的安逸,那麼的平凡,面對着大悲,他依舊微笑着,就像沉睡的波卡卡,小憩的又又一樣,他們的微笑都是那麼的偉大,那麼的堅不可摧!
最後,穆源忽然又一下子抱住了暢梵,貼着暢梵的耳朵,輕述:“都走到這了,都到這了,我最終還是不能把你帶回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拍了拍穆源的肩膀:“穆源,你放心,我們會活下來,真的。”
“暢梵,我終於明白了,明白了你爲什麼喜歡野菊花,菊花代表思念而野代表自然,由心而發的自然,所以,野菊花的含義是自然醇厚的思念。”
暢梵平靜了。隨後,穆源小聲的暢梵的耳邊說出了最後的悄悄話:“梵,如果我忘記了回家的路,請帶我回家。”
輕輕託着暢梵的手,已經瘦弱的臉頰上,穆源平和的笑了,他只是一位20出頭的孩子,還有太多的事他都沒有去做,還有太多的美好他都沒能來得及經歷。而他此刻要做的,是他不能反悔的決定。倘若站在這裡的是暢梵,那暢梵也會失去同樣珍貴的東西吧。
就這樣掛着淚水望着穆源,暢梵已經沒有任何語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