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有很多的怨憤,但天塵還是帶上了金瞳古雕皮皮,去了天玄門。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這又能怪誰呢,若不是自己倚靠在樹上睡去,又豈會發生這種傷心之事。
一路上,天塵都鬱郁不言。經歷了此番,井井空倒也變的乖巧,老老實實的跟在天塵的後面,未再叫苦不迭,大喊疲憊。
踏上青石板,沐浴着熠熠陽光,天塵心裡一陣的聳動。這就是萬人神往的天玄門麼?我以後就要在這裡參悟道法,潛修道義了麼?
我不要再被人歧視,我要出人頭地!
我要出人頭地!
天玄大殿映入雲霄,氤氳縈繞,嫋嫋仙氣徘徊。雖然,還沒有踏進天玄大殿,但站立大殿前的青石板上,也讓天塵有一種身臨仙境的澎湃心潮。
天塵望了一眼氣勢恢宏的大殿,腳下的疲憊一下子全散了去,邊走邊感嘆着這聖地佳境。
“階下何人?何以來此?”一穿着褐色道袍的青年小道士站在臺上,凜凜的斥問天塵。
天塵眉毛一皺,打了個稽首施禮,恭聲道:“不才之人狄天塵拜會天玄門道友。”
臺上青年小道視若無睹,仍然傲然的站立,他目視着前方,仍舊凜凜的問斥:“來我天玄門何事?若是上香敬神,還請返回罷,掌門有令,午間會見道家摯友,今日,不開門祭拜。”
天塵微微躬身,態度恭敬道:“我是來拜師學道法的。”
青年小道微微低頭,眼睛一眯,看了一眼天塵,道:“可有諸位師伯、師叔分發的腰牌!”
天塵微微一怔,接着道:“沒有貴門腰牌,是我膜拜貴門聖尊,慕名而來。”
青年小道,縮了縮眉,心裡暗忖:今日這是那邊的風吹偏了,怎麼又來了一個上山拜師的人。不過,他還是接着道:“天玄門不納閒雜外人,每屆納新,需有諸位師伯、師叔腰牌爲憑方可進殿。”
“還請道兄行個方便,通融通融。”天塵仍舊躬着身子道。
小道士本想再說幾句不冷不熱的話,讓天塵離開,但見天塵這般恭敬,就多問了一句,他緩緩道:“你從何處而來?”
天塵低頭道:“不才之人狄天塵從邙山狄族前來。s173言情小說吧”
“邙山狄族?”小道瞳孔微微的睜大,瞬間又變回正常。
天塵低聲道:“道兄也知曉邙山狄族?”
“剛剛有兩個邙山狄族的人來了這裡,也沒有腰牌,我本想讓其離去,是師叔見他二人頗有夙緣,便讓其二人進了去。若是,你也……唉,算了,我還是讓師叔來定奪吧。”說完,小道士就轉身離去。
“天塵哥哥,方纔那小道士說,有兩個邙山的人來了這裡,是不是你們狄族的?該不會是——你的仇人狄展那混蛋吧?”
天塵倒吸了一口氣,微微搖頭,道:“待會見了就知道了,我也想不出是誰。”
說話間,青年小道返回。他看了一眼天塵,道:“師叔有令,狄天塵進天玄門昱靜觀靜候。”
聞聽此言,天塵心裡一陣欣慰,他感激的道:“謝過道兄了。”
天塵拉着井井空就向石階上走,青年小道臉色一橫,攔住了井井空,他滿臉慍色的道:“師叔有令,只讓狄天塵進昱靜觀靜候,你不可以進去。”
天塵看了一眼井井空,又轉過臉看了一眼小道士,臉色凝重的道:“道兄,就請你方便一下吧,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人在外面……萬一走丟……怕是損了貴門聲譽事大。”
小道士看了一眼井井空,抿抿嘴想了片刻,最後嘆息一聲:“也罷,不過,你可要把他看好了,進了殿門,不可生事。”
“謝謝道兄了,定不會給道兄添麻煩。”天塵在井井空的背後推了一把,心裡興奮不已。
小井井空也學着天塵的樣子,躬身彎腰,恭敬尊崇的道:“小井井空絕不給道兄添麻煩。”只是,他的這樣子看起來顯得很滑稽,眼睛賊溜溜的轉着,白白的屁股露在外面,大布袋耷拉到腿彎。
兩個人跟在小道的身後,擠眉弄眼,一陣得意。天塵心裡更是一陣的唏噓:幸好,讓井井空把金瞳古雕收進了大布袋,若是身後再跟着那麼一隻怪模怪樣的大雕,不被小道士當成三個妖精纔怪,定是進不得這天玄門大殿了。
兩人不記得走了多少石階,經過儀門,小道並沒有引二人去正殿,而是穿過一帶灰垣向左行去。
天塵望着石階兩旁,石子漫成甬道,有松柏逶迤蜿蜒,偶見數只仙鶴梳翎。
經過一拱門,正面上房,雕樑畫棟。正中爲明間,上有牌匾,“天妟觀”三字赫然入目。左右分次間,稍間,有泉繞階,盤旋竹下。
小道便是推開正房,打一稽首,說道:“二位在此靜候稍息,師叔稍後便至。”
天塵躬身還禮,小道掩門而去。
不多時,一中年道人推門而入,體瘦膚黑,方臉圓頷,目光慈和,髮鬢吹動,身披道袍,道骨仙風。
天塵不敢怠慢,見人進來,急忙躬身,恭敬施禮:“不才之人狄天塵見過道長。”
井井空也事先被天塵囑咐,此時亦恭敬的站在天塵身邊,乖巧認真。
中年道長看了一眼天塵,又掃量了一下井井空,微微點頭道:“方纔,師侄都與我說了。少年若是想留在天玄門拜師研道,未有不可,但是這得需要經過測試,首要就是有投緣慧根。不過,我天玄門不納幼童,這小孩兒是不能留在天玄門門下的。”
天塵心裡一怔,頭不擡起,接着又道:“道長,井井空沒有親人,孤苦伶仃,唯有與我相依爲命,還請您老人家垂憐。”
道長看了一眼井井空,稍停片刻,抿抿嘴,嘆息一聲道:“還是看你能否經過了測試再做定奪吧。”
天塵仍舊是躬着身子,微微低頭的道:“謝過道長了。”
“其實,我天玄門百年納新之期已過,本不再招收新門徒,今日,我下山歸來,在石門階前看到兩位氣宇軒昂的少年與師侄爭嘴,我怕折了天玄門聲譽,方讓他們見過了掌門師兄,由掌門師兄觀其慧根異稟,方收到了門下。稍息,我便也帶你去見掌門師兄,若是你能驚起掌門師兄法眼,收你到門下,便是你的造化,若是不能,你也不要見怪,隔日,你自行下山便是。”
天塵聽了道長這番言語,心裡一陣聳動,但他還是恭聲回道:“謹遵道長囑咐。”
片刻,道長去了又返,捋了捋鬍鬚道:“隨我來罷。”
天塵聞之,身子猛然站直,伸手拉扯了一下井井空,緊緊的跟隨着道長出了天妟觀。
穿過儀門,踏足主道,忽見對面門前走來七八個灰袍小道,從南北兩角門出入。正門之上有一牌匾,匾上有書“昱靜觀”。天塵不敢詳問,遂跟着道長又往北行,不多時,仍是三間獸頭大門,上有匾牌,書寫“天昰觀”。左右角門亦是年青小道出入。天塵驚羨,不禁觀望,琉璃雕樑,氣勢浩瀚。
天塵一路觀看東面,只見,又是三間大門,匾書“曇靜觀”。青灰圍牆,蒼松相映。牆底泉水繚繞,開溝尺許,圓卵砂礫璀璨,間或青苔翠微。
天塵心曠神怡,一路觀看。許久,道長引致大殿甬道,頓足而立,天塵亦是踏足階前,仰望神殿。
踏足石階,道長頓足,轉臉相告:“前方就是天玄殿了,進得大殿,二位先靜候殿前,我去‘易靜堂’通報掌門師兄。”
天塵恭聲回道:“謹遵道長囑咐。”
踏上石階,天塵的心從未有過的洶涌,這可是決定自己是去還是留的最後關鍵。這可是決定自己一洗恥辱的唯一機會。
我要出人頭地!我要洗掉恥辱!
每走一個臺階,天塵的腿都似乎有些抖動,但這不是恐慌,而是內心的強烈希冀。
我不是廢物!
我不是廢物!
我要一洗恥辱!
一洗恥辱!
似乎,這內心的鬱積要爆發一般,他的手緊緊的攥着,內心不停的聳動。
那顫抖的雙腿,可是這般的熱切。
那滿腔的憤慨,可是這般的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