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十二年十月,爲迎新朝第一場恩科,聖上派人建造保和殿迎天下士子,長三百餘丈,足以容納上千人衆,新朝十四年,王朝考生三百人到保和參加殿試,適逢天氣寒冷無比,皇帝特地諭令宮內的總管在考場裡多擺放火爐,保證殿內溫暖。
大殿之上,衆學子橫排三十人豎列二十人,又分兩側,左側皆腰帶白玉,錦帽貂裘,皮膚白皙,舉手投足之間多顯優雅之色,而右側學子穿着較爲樸素。
今年殿試,是前兩年未有的隆重,王朝左右兩位宰輔端坐在店中,滿臉凝重,居高臨下的看着衆學子,殿內監考官員又有三四十餘,殿外侍衛已經將大殿圍圓,一點風吹草動都跑不進來。
今朝科舉,現在開始!隨着宣旨官員的一聲吼,正陽門外又擂鼓三聲,響如驚雷,隨後依次打不試紙試題,兩位宰輔彼此知會完後,同時說出“今朝科恩,正式開始!”這一聲過後便是殿試真正開始!
考生隨即動筆,屋內靜的可怕,只能聽到些許呼吸聲,與學生蘸墨的聲音,巡邏的監考官腳步輕盈,絕不會發出任何一絲異響驚動這羣學子,出了聲響,就是追責免官的罪名。
“一、北陳結金以圖五丘,後涼助正陽以反制。
二、學堂之設,其旨有三,所以陶鑄國民,造就人才,振興實業。國民不能自立,必立學以教之,使皆有善良之德,忠愛之心,自養之技能,必需之知識,蓋東西各國所同。後涼則尤注重尚武之精神,此陶鑄國民之教育也。講求政法、財物、外交諸專門,以備任使,此造就人才之教育也。分設農、工、商、礦諸學,以期富國利民,此振興實業之教育也。三者孰爲最急策。
三、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義。
四、中立而不倚,強哉矯義。
五、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義。
六,何謂“新”。簡單六題,三個時辰內做完即可,前面五題出於應天書院,而最後一道乃聖上親題。
前五道都是小少爺從小看到大的東西,對於姜少卿沒什麼新奇,只用了四柱香的時辰就做完了,看到最後一題卻沒了思緒。
此時殿外天氣突然轉陰,少時陰雲蔽日,不見光明,於是殿內考官便有序的點燈燃燭,殿內光照依舊。
姜少卿閉目沉思,無數思緒從腦中閃過,“,要是我輩入朝爲了官,定要維護新政,推舉賢良,誅殺惡臣...尚書僕射柳成澤,天下誰人不知他奸佞,天下權貴枉法不就是從他那開始的嗎...若是朝局陰暗,有志之士就應傾身入局,若是天道不公,我便隻身入道,改這天下,即使飛蛾撲火,即使九死無生,那又如何,如若不揮身入局,就永無法改這天下...少卿啊,你長大了!何謂“新?”又該如何行“新”?
剩下一衆學子也都在冥思苦想,大多數也都是卡在了這最後一題上,就連範士舉平日裡嘻哈的人,到了這題前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半柱香後,姜少卿睜眼提筆,不過半個時辰就做完交卷離去,此時天上隨然仍舊是陰雲密佈,但不見九天之上,已有些許光亮。
臨近結場只剩一炷香的時間,考生都陸陸續續的交卷退出,最後只剩下範士舉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殿中,也不提筆,只盯着那試題上三字深思,桌上燭火就快燃盡,光照也暗淡了許多,此時一人手拿燭臺,走到範士舉身旁,爲他悄聲換下,範士舉此時已然有了思緒,擡頭提筆,正好對向爲自己換燭臺那人,二人相視一笑,大約一刻鐘,就交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