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局

“風乾軍主帥王乾,拜見皇上!”一粗狂漢子恭敬的跪在大殿上。

男人身穿紅色戰甲,臉上有幾道刀疤,但滿是堅毅,身上的氣勢不自覺的露出,使滿朝官員不寒而慄,要說滿朝文武也是身居高位的人,可是在這位鎮守南境的主帥面前,就跟貓與老虎一樣,沒辦法,人家的身上的氣勢是殺人堆起來的,自己身上的這幾絲威壓,卻是動嘴皮子勾搭人心養起來的,這可不是一碼事。

“起來,王乾,快起來,什麼時候跟朕這麼客氣了。”聖上看見此人面露喜色,笑着讓他起來。

“王乾奉命率部進京,現屯於藍田大營,聽候聖上發落。”王乾叩了個頭說。

“王乾,你先在藍田大營練兵,待到鳳林,華庭二軍進駐京城後,三軍整合在立新軍,這是兵部的摺子,你拿去看看。”聖上此時收起了笑容,雖說是商量,但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聖上,自收復五丘以來,南陳屢屢派兵犯我南境,此刻召風乾回京,恐有不妥。”王乾跪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朕自有打算!”聖上一句話把王乾嚥了下去。

待到下朝後,聖上把王乾召到了養居殿。

“王乾,南境留的守軍有多少?”聖上坐在大殿中央望着站在臺階下的王乾說道。

“稟告陛下,還有兩萬有餘,雖說主軍回京,但只要南陳不派大軍犯境,就無礙,但皇上,現在召風乾主軍回京,會漲了南陳那羣鼠輩的氣焰,邊境摩擦定會越來越多,傷亡只怕……”王乾低着頭,認真分析着利弊。

“一個小小的南陳,也該滅了。”聖上滿臉寒意,小聲嘟嚷了一句。

“你不必擔憂,這次召風乾軍歸京,是大勢所趨,也是衆臣所想,就依朕的意思辦,退下吧!”聖上拂袖一揮,王乾只得退下。

幾日後,宮中穿出了聖上病倒了的消息,在京城這灘表面平靜的湖水中,這一個消息,不知會翻出多大的浪。

“剛把風乾軍調入京城,咱們這位聖上就病倒了,真是會挑時候啊!”大晚上的姜少卿躺在牀上,翹着腿,自顧自的說。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隨後進來了兩個黑衣男子。

姜少卿擡頭看到來的兩人後,激動的坐了起來,高興的喊道:“齊豫,連梓你倆咋回來了,沐陽王要反!”

說完後就捱了齊豫的一巴掌,“臭小子,會不會小點聲,被別人聽去了咋辦。”齊豫捂着姜少卿的嘴,小聲說道。

“你倆不是在宣北嗎?我爹讓你們回來的嗎?”姜少卿放低了聲調,高興的問道。

“你管這麼多幹啥?京城的事你別管了,我倆回來了,就沒啥事了,到時候把老大給你送回凌州去,你也收拾收拾回凌州去。”齊豫此時語氣突然凌厲,不容姜少卿反駁。

“沐陽王要反,你們知不知道?”姜少卿看着二人又問了一遍。

“我們知道,別說了,關你啥事啊,明天老老實實滾回凌州。”

“不滾,你們不把事情說明白,我就不回凌州,看你倆這個樣子,一身黑衣,偷摸入京的吧,不和我說,我立馬把你倆入京的消息散出去。”姜少卿強硬的把二人的話給懟了回去,又威脅二人道。

“好好好,我告訴你,沐陽王要反,京城恐怕要亂,你爹讓我倆回來主持姜家大局,順便想想辦法把你家老大給撈出來。”齊豫不耐煩給姜少卿說了幾句。

“就這些?”姜少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齊豫說道。

“就這些。”齊豫說完後心虛的避開了姜少卿的目光。

“你們倆這個時候回來,站的是誰的隊,聖上爲啥突然調風乾軍回京,又爲啥聖上近日突然病了,你們能不能不把我當小孩子耍了。”姜少卿毫不留情的拆了齊豫的話。

“事太大了,聽了實話對你沒啥好處!”齊豫也不客氣的回道。

“現在是我姜家也被牽扯到了這件事情中,我大哥被人誣陷,姜家因此抄家,我連知道事情原委的權利都沒有嗎?”姜少卿此時對着二人喊道。

連梓聽完後淡淡開口說道:“沐陽王一直有造反之心,你爹和聖上當年拉一打一,把他手下能用的人全給調離京城,只留下了沐陽王這一空名,但是風乾軍中始終有些人對沐陽王死忠,迫於當年時局,風乾軍內將領至今無法調換,這些人就是死忠沐陽王手下的人,當年五丘之戰時,一少年將軍,勇猛無比,率軍生擒南陳主帥,立下了不世之功,後封南境大將軍,統風乾全軍,就是現風乾軍主帥王乾,可後來我們得知當年的虎威大將軍慕容乾留有一子,你爹就想託人找到他,輔以教導,可是當年京城之亂,橫屍遍野,想找一人太難了,經歷百般打聽,在慕容家的一個下人口中得知他家少爺沒被那羣反賊殺了,虎威大將軍守京城南門而死,當年風乾軍是第一個入的京城,沐陽王從那時起就有了一個義子,他這個義子也驍勇善戰,勇猛無比,是個百年不遇的將才,這個義子就是王乾,也就是虎威大將軍慕容乾的兒子。”

“我來說吧!”齊豫接過話後繼續說道。

“聖上讓沐陽王這個義子統領風乾軍,既堵了風乾軍中那些將領的嘴,他們也能保南境不生變故,雖說沐陽王一直在鬧騰,但是隻要風乾軍不亂,王乾衷心,就不會出事,風乾軍就還能留王乾是聖上親自提拔起來的,想比他也對此人心性放心,此人也是個忠臣,畢竟咱們這位聖上看人的眼睛是向來很準,於是王乾就成了調節王朝與風乾軍矛盾的希望,但是這次聖上好像看走眼了,王乾不只是沐陽王的義子,也是慕容乾的親兒子。”

“那又如何?說明王乾要帶着風乾軍反?”姜少卿此時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沒人說風乾軍反,只是聖上爲了測王乾的忠心罷了,當年京城戰亂,慕容乾本可守宮門就可靜待援軍,可聖上錯估了叛軍,於是就錯派慕容乾死守京城南門,直至戰死,未能回撤,怕的就是沐陽王拿此事跟王乾做文章,沐陽王那張嘴,最會蠱惑人心,聖上調風乾軍入京,爲的就是看王乾忠不忠心,又立新軍只是爲了看那羣忠於沐陽王的將領敢不敢反,能鬧出多大陣仗,主要是王乾敢不敢反,聖上一直知道沐陽王想反,可是一個空王爺,又能如何呢?可是風乾軍不一樣,那可是十萬大軍,不能讓他們生亂,即使生亂也得立刻解決了,於是便給了他們這次機會,沒人逼風乾軍,也沒人逼王乾反,這一切都只是看王乾的忠心,王乾不反,他就還是那個大將軍,沐陽王也能得一生富貴,只是沒了風乾軍這一名號罷了,風乾軍這個不反,新軍整合後,便再無機會,此事的結局無非就兩種,一是王乾率風乾軍全軍叛亂,二是沐陽王率舊部造反,這兩種的結果都在聖上的預料之中,這一切只是聖上爲王乾設的局罷了,沐陽王也不過是其中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