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酒館之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紛紛看向門口,看向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教派。因爲宗教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城市裡的宗教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宗教之間的摩擦在所難免,甚至十分嚴重。這些宗教本質上與土匪沒有什麼區別,再加上人多勢衆,羣架鬥毆也是常有的事。
果然,只見雙方的氣氛立刻劍拔弩張,全能教教徒立刻指着對方大喊道,“你放什麼屁呢?有種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怎麼樣?”太陽神教的教徒輕蔑說道,“還什麼全能神?也就能騙騙三歲孩子,你們這種能信的人連孩子都不如!”
“放屁!你們太陽神教纔是垃圾!還太陽升起,太陽升起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死了得到永生給我看看?”
雙方都對對方的宗教侮辱,這對他們而言甚至比殺父之仇更憤怒!立刻雙方的人都衝出,眼見就要在這酒館裡動手。可憐這酒館的掌櫃,躲在一旁想管又不敢管,想着一會自己的酒館就要被砸爛的樣子,一臉想哭的表情。
雙方朝着彼此大步走去,各個摩拳擦掌挽起袖口,就在雙方抄起椅子準備動手的時候,突然從角落傳來一道聲音。
“我有辦法。”
雙方教徒身體立刻一頓,紛紛轉頭看去,立刻見到角落中戴着帷帽的一男一女。
“你說什麼?”全能教中一人大聲喊道,“我沒聽清!”
“我說,我有辦法解決你們之間的爭端。”陸安轉身,看向門口雙方說道,“而且是一勞永逸,從根本上讓你們分出勝負,輸的人沒有任何藉口可言。”
雙方教徒頓時眼睛一亮,他們都對自己的宗教極有信心,只見太陽神教的人立刻開口,大聲喊道,“什麼辦法?我要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很簡單。”帷帽下的陸安一笑,說道,“讓你們的神決鬥,如果太陽神把全能神殺了,那自然是太陽神教厲害。”
此言一出,頓時雙方的教徒都是一愣!緊接着雙方的人立刻面露怒色,他們雖然信教,但他們不是傻子。
“小子,你敢耍我們?!”全能教教徒當即兇狠喝道。
“怎麼會?”陸安驚訝說道,“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就像門派要分高低的話,只要雙方掌門交手就可以啊!”
“可我們信的是神!不是門派!”太陽神教教徒怒喝道!
“所以呢?”陸安疑惑,問道,“沒有神的話,那你們在信什麼?有神的話,難道你們的神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信徒爭來爭去拼死拼活,卻坐視不理?明明決鬥就能解決事情卻不敢向其他的神宣戰,莫非是怕了嗎?”
“…”
酒館裡的客人紛紛點頭,反倒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宗教這麼多,一個國家的宗教數量至少上千,神的數量更是幾萬都不止。都說自己的神多麼厲害,不如讓這些神互相廝殺,到最後只剩下一個最強的神,大家共同信仰,這樣多好!
看着酒館裡的客人紛紛贊同的樣子,這讓兩家宗教教徒面色鐵青,他們總覺得這小子是在耍他們,立刻雙方都怒氣衝衝要朝着這一男一女衝來。
然而…剛邁出腳步,每個人的胸膛都彷彿被重擊,當即悶哼一聲倒退數步,臉色蒼白!
這些人連忙擡頭,震驚看向這一男一女,就算他們再蠢也知道自己遇到鐵板了,連忙從酒館中逃離。但在逃離的時候也不忘記對對方教徒宣戰,大喊道,“你等着!我這就去與神溝通,讓他把你們的假神殺了!”
“你纔等着!你們就等着給你們的破神收屍吧!”
“…”
聽着兩家教徒的罵聲越來越遠,酒館也逐漸熱鬧起來。但讓陸安和遙眉頭更緊的是,酒館裡的人不僅沒有對宗教產生質疑,反而都說自己也要想自己信仰的神祈願,希望能聽到他們的話把別的神都殺了。
病入膏肓。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宗教。”遙說道,再也沒有碰面前的茶水,一點品茶的慾望都沒有。
陸安輕輕點頭,他也同意,說道,“與其信杜撰出來的神,不如信一些品格高尚的人。杜撰出神的人,很可能是一些市井之徒或者奸惡之人,創神的過程別有用心,自然上樑不正下樑歪。信聖人的話,可以信很多完全不同的聖人,這就能避免單一的教條。信仰聖人的同時也要宣揚聖人身上的缺點,告訴天下沒有任何人是完美的,包括聖人也一樣,這樣才能讓大家真正理性起來,並且全部向善。”
聽到陸安的話,遙思索之後十分同意,認真說道,“如果世界真的能變成你說的這樣就好了。”
陸安一笑,說道,“慢慢來吧。”
就在這時,掌櫃走到兩人身旁。因爲陸安將兩撥教徒趕走,掌櫃親自送上好茶,碰巧聽到陸安的話,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是少有不信任何宗教的人,好奇問道,“這位公子語出不凡,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解?”
陸安聞言一笑,說道,“因爲在我受苦的時候,那麼多神卻沒有一個來幫我,讓我明白只能靠自己。”
掌櫃一愣,跟着哈哈大笑,說道,“好一個靠自己,小兄弟我欣賞你,這壺茶送給你!”
“多謝。”陸安笑着說道。
“不過這裡的教實在是太多了。”掌櫃十分無奈說道,“不僅一個不少,反而每天都能創出不知道多少神來。只要有神就有人信,只增不減,沒個頭!”
陸安點頭,不從本質上解決宗教問題就會一直斷絕不乾淨,比如仙域上萬年一直以剷除異邪爲己任,但依然層出不窮。
“不知這周圍有沒有特別猖狂的邪教?”陸安問道,本來他也準備向小二打聽這件事,正好詢問掌櫃。
“有!有都是!”說到這,掌櫃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氣憤,說道,“不過若是說最猖狂的邪教,應該就是永生教!”
“永生?”陸安微怔,非常多宗教都用‘永生’來迷惑教徒,這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沒錯!”只見掌櫃咬牙切齒,說道,“永生教這這個國家最龐大的教,所有信教的人都跟瘋子一樣,對教條深信不疑!永生教將所有膽敢反對自己的人全部殺光,更邪惡的是他們宣揚所謂獲得永生的方法!”
“什麼方法?”遙問道。
“祭童!”掌櫃雙拳緊握,悲憤說道,“他們拿一歲以內的孩子去獻祭!”
此言一出,陸安和遙的腦袋都‘嗡’的一聲,帷帽下的眼睛瞪大!
獻祭孩子?還是一歲以內的嬰兒?!
只見遙的氣息瞬間變得十分不穩,彷彿要隨時爆發一樣!哪怕是陸安的心態聽到這種事都無法冷靜,只見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遙的纖手,對掌櫃問道,“這城市裡的永生教在哪?”
“城中央!”掌櫃一愣,不知道爲什麼要問,但還是說道,“就在城主府的西面!”
“多謝。”陸安對掌櫃說道,“這壺茶在下心領了。”
言畢,陸安和遙起身,大步離開酒館。掌櫃看着桌上的茶壺,又看向兩人離去的身影有些發懵。
“這兩個人…不會頭腦發熱去找永生教要說法吧?”掌櫃心中忐忑不安,自言自語道,“永生教殺了那麼多人,可不像一般宗教那麼好惹,遇到兩個不信教的人不容易,可別幹出什麼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