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氣氛稍顯詭異。
陸安的話出口之後，厲先是一怔，又緩緩露出笑容。只見她看着陸安一雙眼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後者。”陸安說道，“我也希望是後者。”
“你還是和當初一樣，語氣和說話方式一點也沒變。”厲笑意更濃，說道，“的確是後者，我如果真加入靈神教的話，剛剛我就把你毀滅真神教的事情說出來了，也會將你的姓名說出來。”
聽到厲的話，陸安心中也算是稍微安下心來。說心裡話，他雖然幾乎已經忘掉這個女人，但他並不希望這個女人變壞。這個女人當年是真的救過他一命，雖說是他將這女人從神識干預中救出，但如果這個女人是壞人的話，一定不會幫他從地牢中逃脫。
“那你爲什麼要加入靈神教？”陸安問道。
“你呢？”厲又反問道，“你又爲什麼來這裡？”
“…”
陸安眼神微凝，沒有回答。
見到陸安的樣子，厲攤手說道，“當年我逃離真神教後一直修煉，並且暗中幫助一些陷入異教的人脫離。兩年前我修煉成爲六級天師，有了更高實力的我更有能力摧毀異教。不過我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死當年真神教的教主！”
陸安聞言眉頭微緊，當年真神教雖然被滅，但教主的確逃脫。厲被這教主控制多年想報復也很正常，可是爲什麼要加入靈神教？
“得罪了你們宗族的他肯定不該再單獨行動，很可能會加入更加龐大的宗教尋求自保。”厲說道，“他擅長神識攻擊，所以很有可能加入與神識有關的宗教，這靈神教是萬沙漠之中非常有名的神識宗教，他加入這裡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我混入這靈神教中。”厲聳肩說道，“一來是爲了尋找他的下落，二來是爲了蒐集靈神教爲非作歹的證據，摧毀這個異教。”
“可是很危險。”陸安說道，“你的實力不足以自保。”
“那又如何？”厲無所謂說道，“我在這個世上無親無故，也沒有任何朋友，活着死了都是一個人的事情，無牽無掛，又何懼死亡？”
陸安聞言心中微震，沒有說話。
見到陸安沉默的樣子，厲反而露出笑容，感興趣看着陸安，指着陸安的面具說道，“話說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戴上這樣一幅面具？你雖然長得雖然不算多英俊，但我記得也不差，幹嘛這麼害羞？”
“…”
面具下的陸安一臉尷尬，也很無奈。
“還有你修煉的怎麼這麼快？這才幾年你就從二級天師修煉到六級天師了？”厲非常好奇問道，“這修煉速度也未免太嚇人了些，還是說你接受什麼傳承了？”
跟着，厲猛地又想到什麼事情，說道，“一年前八古大陸的藥師大會上，據說有一位年輕人煉製八品丹藥成功奪冠，名字還湊巧和你一模一樣--------不會是你吧？！”
陸安聞言輕吸一口氣，說道，“天下叫陸安的無數，不是什麼都是我做的。”
“我就說嘛！”聽到陸安的話，厲也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聽到這消息嚇了我一大跳，還想着就算接受傳承也不可能有那麼高的煉丹術！”
說着，厲看着陸安問道，“那你進入靈神教幹嘛？”
“歷練。”陸安如實說道，“通過摧毀靈神教。”
“歷練？！”厲一聽差點沒站起來，看着陸安說道，“你以爲你是六級天師就可以爲所欲爲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這靈神教有多麼龐大嗎？”
“不知道。”陸安搖頭。
“所以說你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厲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這靈神教滲透的國家超過三十個，而大面積滲透的中等國家就超過十個！教徒多達數千萬，其中光是天師的數量就至少有百萬之數！”
“據我所知，六級天師的數量超過兩百人，七級天師的數量也至少有十人以上！至於教主的實力如何我也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八級天師！”厲咬牙說道，“就算不是八級天師，僅僅是七級天師就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除了能蒐集有力證據公佈天下，讓各個國家聯合起來對付靈神教以外，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對抗！”
厲說完，陸安才終於動了動，問道，“你可知道靈神教的總部在何處？”
“不知道。”厲搖頭，直接說道，“就連丞相也未必知道，總部所在只有七級天師才能知道。”
果然。
陸安眉頭微凝，連君天神教都會如此隱蔽總部所在的位置，更何況是靈神教？而且靈神教的目的根本不是爲了享樂，而是用神識來修煉。修煉的場所一定會更加隱蔽，也很可能在地下，盲目的去萬沙漠想找到的機會十分渺茫。
“四江國應該是靈神教一個很重要的據點吧？”陸安又問道，“連丞相都是靈神教的教徒，做起事來一定會更加方便，不會沒有七級天師在這裡坐鎮吧？”
厲搖頭，說道，“的確沒有。”
陸安一怔，問道，“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確信還沒有七級天師來四江國主持大局。”厲十分認真說道，“或許覺得由丞相主持這裡足夠了，我們這裡蒐集起來的神識力量會直接裝進器皿中送到其他國家的據點，再通過其他國家的據點送往總部。不過…”
“不過什麼？”陸安問道。
“不過…丞相好像一直對這種方式不滿。”厲看着陸安，猶豫說道，“剛剛丞相也帶你參觀了整個靈神教，你也看得到六級以下的天師全部被這功法所洗腦，幾乎是一心一意以爲靈神教好，真的認爲靈神教是在超度他們。就連六級天師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若非我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比較堅定，恐怕也會被影響。”
“丞相併沒有被影響，他作爲整個四江國的負責人，是有資格自己留下一部分神識用來修煉的。”厲說道，“但即便如此，他認爲自己能留下的數量還是太少了，而且他做的事情明明與其他七級天師做的一樣多，但得到的收穫卻只有一成。丞相一直想直接與總部接觸，而從丞相最近的表現來看，總部似乎也有意這麼做。”
陸安聞言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總部可能有意培養丞相。”厲猜測說道，“而且最近丞相與聖地的接觸頻繁，但並非與聖地掌門，而是與聖地的一些長老。一位七級天師如果光明正大的想要降臨四江國是根本不可能的，否則一定會引起聖地的戰爭。換句話說，讓這位七級天師進入四江國的最大可能是…”
厲一頓，看向陸安說道，“殺死聖地掌門，四江國被迫需要一位七級天師，丞相舉薦，此人成爲新的聖地掌門！”
“…”
陸安眉頭緊凝，說道，“你的意思是，靈神教正找機會對聖地掌門下手？”
“這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太多根據。”厲說道，“不過之前丞相一直與聖地很少接觸，最近的頻繁接觸實在是反常。而且就算是我們猜對了也沒辦法，別說保護聖地掌門，我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七級天師交手，再往深入去查完全是在送死。”
“…”
面具下的陸安深吸一口氣，雖然他不瞭解四江國的局勢，但在現在的情況下更願意相信厲的判斷。如果靈神教真的想在最近對聖地掌門下手的話，那麼反而是給他找出總部所在的最好機會！
不過，想前往聖地不難，想找到聖地掌門也不難，但想取得聖地掌門的信任卻很難。對方總不會因爲自己的三言兩語而懷疑己方長老，也就是說辦成這件事，一定要厲的幫忙。
爲此，陸安也不能隱瞞太多事情了。
只見暴露在面具下的雙眼再次看向厲，在厲疑惑的眼神中陸安再次開口，認真說道，“其實，我是七級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