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相鄰賭石坊,生意非常好,進出這裡的人不是修士,就是賭石者,出手闊綽大方。
在二樓臨窗的位置,有一個青衣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一二歲,皮膚白皙,缺少陽剛氣,多少有些陰柔。
這明顯是一個世家弟子,旁邊有一對少女專門爲其斟酒佈菜,伺候的很周到,他飲了一杯酒,道:“能夠燒死姬家太上長老不是因爲他修爲驚世,而是因爲姬家的大人物沒有防備,被其收集到的恐怖火焰沾身而亡,失去了那種火焰他什麼都不是。”
“這位兄臺言過了,不過怎樣說,那個少年燒死了一位大人物,肯定不簡單。”旁邊有人不同意。
青衣男子掃了對方一眼,道:“多半年前,他不過彼岸境界而已,如果沒有那種火焰,很多人都殺他如撕畫。”
酒樓上有人覺得他託大,道:“這位兄臺,你未免太過言大了,殺他如撕畫,你能做到嗎?”
陰柔的青衣男子又飲了一杯酒,道:“殺他易如反掌,一巴掌足以拍死!”
葉凡就坐在不遠處,不禁掃了他一眼,此人神色平淡,雖然沒有顯露傲氣,但卻相當的自負。
旁邊,有人很反感他這中姿態,道:“那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修爲已達到彼岸境界,這已經相當驚人了,敢問兄臺在哪個境界?”
“道宮第三境界。”青衣男子答道,接過侍女遞來的白巾擦了擦嘴。
很多人都露出驚色,在這個年齡段有這樣的修爲,確實很驚人,難怪他如此自負。
“這位公子姓字名誰?”有人問道。
“司徒風。”青衣男子將白巾輕輕的扔在桌上。
“可是燕雲門的司徒風?”
“正是。”
“難怪,竟然是司徒風,在二十歲左右的一代中,曲州少有人能夠與之爭鋒。”
“曲州無大教,更沒有聖地,在這個年齡段,有道宮第三境界的實力,確實足以自傲了。”
酒樓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顯然都曾聽聞過司徒風這個名字。
葉凡自然不會對這個言稱一巴掌可以拍死他的陰柔男子有好感,不過他也不至於在此地與之計較,問道:“曲州年輕一代的的盛會在哪裡舉行,我也想去見識一番。”
“在雲斷山脈中,離朝陽城並不是很遠。”酒樓上有人熱心相告。
“多謝兄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葉凡詳細詢問。
“時間定在兩日後,到時候曲州很多年輕高手都會趕到。”
葉凡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姬家與搖光聖地年輕一代會有哪些厲害人物到場?”
“這個就很難說了,不過肯定是有傑出人物親臨,畢竟是他們運作起來的。”
葉凡走下酒樓不久,大黑狗也從不遠處溜達了過來,口中咕噥,罵罵咧咧。
葉凡仔細傾聽後頓時樂了,大黑狗也夠倒黴,遇上了無良肉販,追了它一條街,想要剝皮取肉,它倒也有分寸,沒有對凡人下口。
此地山脈,距離朝陽城一百二十里,山勢陡峭,聳入雲層中,故名爲雲斷山脈。
綠洲中的山脈自然充滿生機,不再是光禿禿的景象,放眼望去,一片碧綠,漫山遍野都是大樹。
最高的一座山峰,足有六千米,白霧蒸騰,雲朵繚繞,非常雄偉。
葉凡提前趕來,想先了解一些地形。大黑狗很不情願,臉拉的很長,跟了下來。
這片山脈綿延數百里,山中並無門派,是一片無主之地。
並不是說此地不夠明秀,而是因爲千餘年來曾經先後有三個中型門派在此立教,結果全都覆滅了。
其他教派感覺此地不祥,從此便無人入主了。
事實上,雲斷山脈非常清麗,山水相依,龍泉汩汩,玉帶繞山,是一處修煉佳地,不然也不會先後有三個教派選中此地。
“原來是這個地方……”大黑狗渾身的黑毛立了起來。
見到它這個樣子,葉凡大吃一驚,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大黑狗如此緊張。
“你來過此地?”
大黑狗眼神驚疑不定,慢慢恢復平靜,黑毛也平滑柔順了下來。
“讓我仔細看看!”它快速奔跑起來,繞着山脈跑了數十里,來到一片開闊地。
“看出了什麼?”葉凡問道。
“竟真是這個鬼地方,沒有想到又來到了這裡。”大黑狗臉色陰晴不定。
“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看它這個樣子,葉凡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山脈。
“本皇當年在這裡吃過大虧。”大黑狗踱步,一臉的晦氣。
“什麼時候的事情?”
“自然很久遠,說了你也不知道。”大黑狗一副酷酷的樣子。
“神王也不過四五千年的壽元,你要是能活千餘載就得感謝老天了,到底發生過什麼?”
“本皇吃過的虧,憑什麼給你說。”大黑狗轉身,繞着山脈繼續轉。
葉凡得到源天書後一直在修習,當下以“觀勢法”探查,整片山脈頓時映入眼簾。
“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是絕地,地下縱有源脈,數量也少的可憐。”這是他得出的結論。
“咦,不對。”忽然,葉凡有點驚訝,此地雖然不是凶地,但卻有些特別,以觀勢法望向前方,隱隱有一絲白霧升騰。
那絕不是山中的雲霧,而是地下升上來的,是靈覺捕捉到的霧絲。
“這裡不是絕地,也不是仙土,卻有些異樣的感覺。”
“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沒什麼變化”大黑狗叨咕。
葉凡走了過來,道:“你詳細說出來聽聽,怎麼說我也是源天師門徒,對於山川地勢比你在行。”
“你們這一行的人最喜歡掘地,可惜這裡並不是源的問題。”大黑狗咕噥。
“那你當年遇到了什麼?”葉凡問道。
“當年,本皇被困於此十八年,差點死在這裡。”大黑狗咬牙。
“我並沒有看出危險來。”葉凡又觀察了一遍,除了有白色霧絲外,他真的感覺不到其他東西。
“你要真能看出危險來,那就麻煩大了,這裡曾經是一某個大人物的道場,很不一般。”
“你肯定是想來偷人家的東西吧。”
“那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那時是來碰機緣!”大黑狗惡狠狠的糾正。
“這是什麼人的道場,讓你吃了大虧?”葉凡很好奇。
“是一個狠人,最終把自己都給煉了。”大黑狗不願多說,任葉凡怎樣開口都不再透露了。
“照你這樣來說,這山還不能進了?”
“這倒無妨,進去沒有什麼大問題,只要別在此地亂挖,出不了人命。”大黑狗到底還是說漏嘴了。
葉凡大笑,道:“瞧你這點出息,爲了尋寶貝,你過去都幹了什麼?”
大黑狗黑着臉狡辯,道:“你們這行的人就喜歡亂挖山掘地,我是在提醒你呢!”
葉凡來此只是爲了參加曲州年輕一代的盛會,並不是長住於此,倒也不擔心什麼。
此地,有一條非常闊口的河道,也不知道乾涸多少年了,鵝卵石都近乎風化了。
這條幹涸的大河道,從山中一直蜿蜒向遠方,如一條蛟龍一般。
葉凡沿着河道進山,轉悠了大半日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問大黑狗,這個傢伙三緘其口,不肯透露。
“讓你心動的寶貝,肯定不一般吧,難道你不想挖出來?”葉凡誘惑。
“自然是瑰寶,埋在地下數以萬年計,我不介意它多埋幾十年,到時候我實力夠了,會親自來取。”大黑狗的嘴巴很嚴。
兩日的時間一晃而過,雲斷山脈,不再冷清,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天際不時有神虹飛來,人影綽綽,幾乎都是年輕的修士。
山脈中心區域,有一個座斷山,非常的粗與闊,斷面平整,像是以絕世利器斬開的,形成一個巨大的平臺。
上面,有很多人影,一點也不顯得擁擠,相反它實在太廣闊了,顯得空空蕩蕩。
“這座斷山比其他的山粗足有十倍,如果沒有斷的後,恐怕會聳入雲霄,是此地第一高山。”葉凡自語。
“他們還真會選地方。”大黑狗銅鈴大眼中光芒閃爍。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大人物的道場吧?”葉凡試探。
大黑狗不予迴應。
半個時辰後,葉凡大袖飄飄,駕雲前往,也來到了斷山上,並沒有帶黑皇一同來,不然的話會留下破綻。
到處都是年輕的修士,都在議論紛紛,同時遠空不時還會有人影飛來。
五色神光劃破長空,一艘玉舟飛來,瑞彩萬道,從天而降,有強大的神力在波動,落在斷山上,人羣中頓時一陣喧譁,有重要人物降臨。
“姬家與搖光聖地的英傑到了。”
“姬家與搖光聖地傳承不朽,有十幾萬年的底蘊,培養出的年輕弟子都這麼強大,讓人吃驚。”
……
人們議論紛紛,一下子將那裡圍住了,如衆星捧月一般簇擁在神舟前。
葉凡並沒有上前,站在原地未動,這時他發現了那個揚言一巴掌可以拍死他的司徒風。
這個陰柔的男子,依然是一身青衣,相當的自負,沒有擠上前去,而是站在人羣外,有一絲傲然。
“司徒兄……”葉凡上前。
司徒風回過頭來,蹙眉道:“你是誰?”
“葉凡!”
司徒風聞聽此言,霍的轉身,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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