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逍遙END

(感謝σ浩天一劍、甲龜鵬、不會寫小說的虎虎的與支持)

(1)

對逍遙子、無瑕子來說,【逍遙】是“在遠離城鎮的山谷裡安居樂業、行俠仗義”。

對無崖子、巫行雲來說,【逍遙】是“不負責任、不顧及他人”。

對李秋水來說,【逍遙】是“無所顧忌、爲所欲爲”。

實際上,李秋水對【逍遙】的解讀已經完全偏離逍遙子的初衷,她的所作所爲跟田伯光、雲中鶴見到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想上性質上差不多,完全捨棄了普羅大衆心中的“正義”……甚至要不是童姥劃花了她的漂亮臉蛋,或許她會是上一代的“林仙兒”,西夏皇帝的妃子也不是她的終點。

說是心中有沒有半分愧疚,那肯定是沒有的,看林仙兒未來當“江湖第一名*妓”當得多麼愉悅就知道了,有些人是從血肉、骨髓、靈魂裡爛出來的……但要是問及生命中擁有多個男人的她心中存有的“最重要的男人”是誰,那肯定是首任丈夫“無崖子”。或許無崖子外表比不上她找來的俊男面首,或許無崖子無法帶給她崇高的地位,但他的氣度、才幹、武功卻都遠遠甩開其他人,更別談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即便是小貓小狗也養出感情了。

原本李秋水以爲無崖子拋妻棄子(即便是她先勾引男人),這才勾搭上了西夏皇帝,但是直到近幾天,她這才知道那是她早年的駢頭丁春秋在將被無崖子趕出門派之際,偷襲無崖子打落山崖,無崖子當了三十多年活死人最近才重出江湖清除逆徒。

一切都錯了,大錯特錯。

李秋水多少還是想【尋找無崖子】,只是她【絕不會捨棄現在的地位】,說是皇太妃,李秋水實際上是西夏國的最高掌權者,爲了無崖子拋棄一國絕頂權力她纔不願意——畢竟李秋水就是個爛人。

況且,比起【尋找無崖子】,李秋水更關心的是【向巫行雲尋仇】,巫行雲喪失功力之****已經等了很久很久!就算是無崖子重現江湖也不能改變她的復仇大計!

——嗯,李秋水已經準備出發去逍遙谷了,靈鷲宮搬遷的消息她已經打聽到,也知道無瑕子跟巫行雲走到了一起,但是她自信自己能打贏‘當年那個武學進展緩慢的小師弟’!只可惜,她不曾想到自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西夏的皇宮,其實還沒有慕容山莊漂亮啊,咲夜。”手持發着微弱白光的長劍的利茲走進屬於李秋水的太妃宮殿。

“……不喜歡這種矮塔型的建築風格。”咲夜落後半步尾隨在利茲身後。

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入不說,還談笑風生的兩人,作爲“刺客”可能不算優秀。

只不過,能打得過李秋水就合格了。

“護衛!護衛!有刺客!”盤膝坐在帷帳之內的李秋水大叫道。

“作爲一個武林高手,你就別讓雜兵送炮灰了……自己保護自己吧,李秋水。”利茲一句話就讓還想繼續扮演‘老弱的皇太妃’的李秋水閉嘴,迴歸‘天下有數的高手’的身份。

“……你們是什麼人?”看着散發着白光的長劍,或許李秋水已經心有定論,武林之中可沒有那把寶劍自帶發光效果,連威名遠揚的倚天劍也就是鋒利無匹罷了……除了最近冒出來的慕容新婿身上的那把!

“替三個聯手都打不贏你的小菜雞代勞的【大俠】,”利茲與咲夜步伐不停,繼續走近帷帳,“不過,這是我來皇宮之前的設定罷了……現在還多了一個替皇帝大叔清除爲老不尊的老賊的【國際友人】的身份。”

“什麼?!”聽了前半句李秋水還在想利茲‘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爲殺了個餘滄海就能對付她李秋水,她對自己的武功自信得很……然而聽到後半句她才心中一慌!

常備的護衛與侍女在她修煉內功的時候不見蹤跡、刺客不慌不忙地登場、她大喊護衛沒有半分迴應——結論只有一個不是嗎?

“原本我只是打算偷偷綁掉你的兒子,向其解釋這是‘逍遙派內部的問題’而非‘華朝在進行政治暗殺’,之後再將他敲暈扔回去……我可不想背擾亂兩國關係的大鍋,”假如事後皇帝老兒繼續拿這件事發起戰爭,那就是他本身想和華朝宣戰,有沒有這件事外交態度都不會變……最起碼利茲是這麼說服張菁他們的,“只不過,你的兒子的熱情出乎我的意料……認真一想也是,雖然那是你的親兒子,可他也是皇帝,坐在至高無上的皇座上卻要聽一個武功奇高、手段很辣、不停給他增加‘乾爹’的老孃指手畫腳,如何甘心~”

“…………”李秋水沉默下來。

“呵,你就別想着明天如何讓兒子‘駕崩’,然後換一個更聽話的皇帝了,”利茲彷彿能從這份沉默中聽到李秋水內心的喪心病狂,“因爲你要死在今晚。”

並不是‘死在這裡’,而是‘死在今晚’,然而李秋水並沒有聽出來。’

“——我不這麼認爲~”李秋水嬌笑道,從帷帳之內飛撲而出,兩邊灌滿內勁的寬大長袖分別拍向利茲與咲夜。

只不過,

“咲夜~~好像很久沒有一起戰鬥了吧?”

“…………我會珍惜每一次機會。”

(2)

作爲施展【寒袖撫穴】的長袖被自動觸發的【烈火神盾】燒燬。

精妙的拳掌功夫【白虹掌力】被蠻橫異常的【霸王劍法】強行硬碰硬。

輾轉騰挪、擅長閃躲的【凌波微步】被無窮無盡的【飛刀彈幕】封堵。

一打一能否戰而勝之不得而知,反正一打二李秋水從頭到尾被壓着打,感覺什麼武功用出來都不痛快……但直到她找準時機,拼着硬挨一下斬擊一掌印在利茲腦門後,她才真正嚇得落荒而逃。

腹部的斬傷在她預料之內,察覺到利茲根本沒有內力的她也不怕內力入侵體內,只要算準劍刃的長度不讓其傷及內臟就沒有問題……但是被充滿着她七十多年內勁的一掌拍中腦門的人,爲什麼不是立刻七竅流血倒地身亡啊?!居然只是‘七竅流血’然後屁事都沒有地繼續全力揮砍,將她那保養得很好的右手手掌齊腕而斷!!!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這種怪物不可能是正常人!

所以李秋水逃了。

“逃跑”並不丟人,要不是李秋水擅長逃命,她早就喪命於巫行雲手下。

利茲與咲夜沒有追她,原因?她逃出寢宮的一剎那就知道了。

——花園裡站着一個憐星。

當然,作爲一個女人,李秋水纔不會爲美人兒看呆眼,反過來說由於自身臉龐被劃破而不得不整天靠易容術示人的她,其實很討厭長得漂亮的女人……尤其討厭長得比她年輕時還漂亮的絕頂美人。

但是,讓她駐足的原因不在於花園裡星空下的憐星多麼漂亮,而是她散發出來的感覺非常危險——與剛纔那兩位不同,這纔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自身武學素養。

“……無崖子、諸多面首、丁春秋、西夏皇帝、皇帝死後的諸多不足爲人道的情人,”長相甜美的憐星面上卻掛着清冷的神色,“你爲什麼能夠允許這麼多男人碰觸你的身體?”

“……?”李秋水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碰到這種問題,想都不想立刻施展輕功逃跑,她可是連手腕都被人砍斷了,可沒有空玩問答遊戲。

可是,

“……爲什麼?”憐星一個閃身就攔在她面前,繼續自己的問題。

逍遙派擅長的輕功是‘巧’,如同凌波微波一般按着周易六十四卦左竄右閃,玩耍對手,而移花宮的輕功是‘快’,鬼魅一般的神速。對敵時各有各的好處,但是逃命時絕對是移花宮的比較強!

“!!!”大吃一驚的李秋水用僅餘的左手一掌派出。

(啪!)

嗯,命中了,左掌命中了自己的右****,自己的內力拍進自己的身體內。

“啊——!”自己這一掌有多兇猛,自己受的傷就有多重,李秋水口噴鮮血倒飛落地,她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移花接玉】?!你是邀月還是憐星?!”

“……爲什麼你願意這樣?”憐星鬼魅一般跟隨而去,雙手高速連攻。

“唔……”知道對手是誰後,李秋水心有防備自然不會再輕易地‘自己打自己’,只不過已經在上一戰失去一邊手腕、腹部帶傷,剛纔還打出了內傷的她,已然無法與移花宮二宮主抗衡……死亡越來越近下,她如同放棄一般回答那個問題,“我高興不行嗎!我就高興從巫行雲手中搶男人,我就高興美男子,我就高興權勢滔天!”

“高興……?”得到答案的憐星瞬間後撤,讓李秋水也很是茫然。

但是,她纔沒空理會憐星爲什麼突然抽身而退,她也不想理會後輩的心路歷程,她只想活下去,再次施展身法逃跑。

“……”憐星仰望星空,“高興就好嗎……”

“可是……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高興過了,自從收養了無缺?不,還是自從姐姐將我推下樹?”頂着醜陋的手足在移花宮修煉武學,實在算不得多麼高興,但養着一個爲了要讓他手足相殘的孩子,這更加難受,“,甚至……”甚至於連江楓帶給她的情感也沒有‘高興’,憐星單純是仰慕江楓的風姿氣度,在邀月眼皮子底下,憐星連與江楓過多交流都不敢。

…………

……不過,

“擦,劇本不對啊,你不多抽她兩下,我家的妹子打不過怎麼辦?”

“……抱歉?”好像這種心情開始復甦。

(3)

作爲一個80歲高齡的老前輩,李秋水與劍聖夫婦都見過面。與其說討厭不如說害怕,李秋水對那對武力超羣又嫉惡如仇的夫婦心有膽怯,厲害得上了天的劍聖慕容鳳天就不說了,就是花仙子的移花接玉至今她也沒想到要如何破解……

因此,不需要聽取近兩個月才傳來的消息,李秋水早就知道《慕容世家》跟《移花宮》穿同一條褲子……她早就應該想到,既然手持發光劍刃的白髮道士“慕容新婿”已經出現,那麼突然冒出來的決定美女有很大概率是邀月憐星之一。

假如從一開始就提起注意,讓她受了不輕的內傷的那一掌就未必能如此簡單地命中自己……

“……!?”就在李秋水心生懊惱時,第三波敵人已經出現。

“呼,要趕過來好麻煩的啊~~”

“連手腕都被砍掉了嗎……呼,目測是我們的相公所爲吧?”

攔路的是張菁與慕容九,並不是提前算到李秋水要往哪個方向跑,而是憑藉着手上的嗶嗶小子從外圍堵過去。

“……你們是……慕容世家的兩個小女娃?”李秋水不屑道,“移花宮宮主也罷了,區區廢物小丫頭居然也敢攔下我?你們的賤命就爲我的手掌賠禮吧!”

即便缺了一掌,即便身受內傷,但她不會輸給不足20歲的小孩!即便那是那對怪物夫婦的子孫!功力的差距擺在那裡。

至於對《慕容世家》的畏懼?毛線,都快死了,還怕什麼!

“……九妹,我決定了,將這蕩婦打到半殘!”張菁切換出自己的戰鬥服裝,紅色貼身輕甲與鏈劍。

“菁姐,等會兒可以麻煩你將她的人皮面具抽下來嗎?我想看看童姥前輩當年的傑作~~”慕容九也切換出自己的戰鬥服裝,藍色薄紗服外加寶石手套。

“這,這是什麼?!”

“你不是很清楚我們的夫君是誰嗎?那當然是他送給我們的能力啊~~【燕翅鞭】!”鏈劍舞動,飛出幾十只幾乎隱匿於黑夜之中的燕子狀氣勁。

“林仙兒出賣自己的身體給很多最下級的男人,換取卑微的梅花盜團伙,你出賣自己的身體給老皇帝,換取西夏的權勢地位……我比你們強一點,只將自己的身體交給自己喜歡的英俊帥氣又幽默風趣的男人,換取超越這個世間的力量與眼光,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慕容九秀】!”八個幻影從慕容九身體內走出,分散包圍過去。

“嗚哇,這句話我一定要記下來轉告給那個大色狼……”

“不,不可以!我剛纔是胡說的!不算數!”

“!”不對勁,今晚碰到的人實在太不對勁!

所以繼續逃跑吧!

可惜,

““我們有說過讓你離開嗎?””

(4)

“……哈……”

李秋水還是逃掉了,比起不想追的利茲、咲夜與憐星,張菁與慕容九是貨真價實的追不上……看樣子她們要多“修煉”點輕功秘籍,補充敏捷屬性。

但是,也沒有關係了,用身體硬扛奇怪的氣勁與漫天花雨般的暗器衝出來的李秋水,大概……感受到了死神的到來。

第一個‘死神’騎着一頭大狗而來,“嗚哇,大師兄二師兄,我們真要欺負只剩下一口氣的老人家?”

第二個‘死神’手持刀劍,“那好,你走過去讓她拍一掌,看看她是不是真只剩下一口氣?”

第三個‘死神’空手而來,“阿棘,未明,別輕忽大意。”

“哈……你們三個是誰的弟子?”面上的面具已然被張菁抽下,露出一張佈滿傷疤的臉蛋……也不知道段譽看到這個會不會叫‘神仙姐姐’,噢,抱歉,現在段譽的‘仙女’是林仙兒。

“逍遙谷無瑕子門下大弟子,谷月軒,拜見三師伯。”谷月軒還恪守晚輩禮。

“荊棘。”荊棘則是完全看不起李秋水的作爲,連一聲‘三師伯’都不喊。

“呃……拜見三師伯,我是東方未明。”東方未明則是不知道如何對待即將下手擊殺的同門師伯,猶有幾分稚嫩。

“居然是小師弟的弟子……沒想到當年那個好欺負的無瑕子也會爲了那個小矮子來對我出手!”李秋水恨道,也不知道恨的是巫行雲還是無瑕子。

“你可別誤會,”荊棘狠狠瞪着李秋水,似乎是對她自稱欺負過自家師傅很不爽……雖然他也一直欺負小師弟東方未明,“老頭子可是讓我們將你和二師伯一起帶回去,大家一起在逍遙谷一笑泯恩仇,是我們自作主張瞞着老頭子拜託假道士將你除掉!”事後一句三師伯急病去世就好,老頭子信與不信都不管。

“?!”這個答案反而讓李秋水驚訝……以己度人,她可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師弟還是當年的心性。

“謀害同門,水性楊花,大師伯與二師伯身上的罪都是由你造成的!”東方未明指着李秋水道。

“而且,三師伯你自身的錯誤歸咎到所有逍遙弟子身上,可見你之爲人。”谷月軒補充一句……而這是他同意出手擊殺李秋水的核心原因,爲了保護師弟們,爲了保護靈鷲宮的師妹們,爲了保護無崖子門下的師兄師侄們,都要抹殺掌握着西夏國力又對逍遙派懷有恨意的三師伯李秋水!

“……呵,三個小鬼頭還會斥責長輩了……”李秋水也沒有解釋……應該說她也沒辦法解釋什麼,這正是她的所作所爲,“我只想問一句,無崖子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

——結果,李秋水帶着嘲弄的笑容死在三人手下……只不過,她嘲弄的人到底是‘無情無義的無崖子’?還是‘衆叛親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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