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陳川和吏部尚書杜津是相互自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到了最後終於是將一名身着紅袍的官員給拉下馬了。
一名紅袍官員的落馬總算是讓雙方冷靜了下來。
陳川想:萬一要是有漁翁……
杜津在也在心底暗想:萬一要是有黃雀……
陳川了杜津對視了一萬,達成了共識,必須將事件的發展控制住。
收到了自家老大的信號後,原本吵得火熱的朝堂,溫度總算是降了下來。
那麼這個落馬倒黴的紅袍官員是誰呢?
他就是鴻盧寺卿馬修。沒錯傳說中的鴻盧養老院時隔多年總算落馬了一位官員。
說來鴻盧寺卿馬修也算得上是被殃及的池魚。
鴻盧寺清苦又沒什麼油水好撈,靠着朝廷發下來的工資過日子難啊!
居京都,大不易。馬修不過是跟別的官員一樣,向國庫“借”了點銀子生活。
他又不是白借,他不是還打了張白條嘛。
但是,兩個大佬掐架,路人死了。
確實是有點冤。
但是也不是那麼冤,你馬修要是不向國庫打白條,哪能波及到你。
所以這大概也算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反正呂琤是不覺得馬修冤枉。
呂琤看着戶部爆出的料,也算是吃了個大瓜。
沒想到啊,小小一……不對,鴻盧養老院怎麼說也是九寺之一。至少從名頭上來看也算是位列九卿了。
重來,沒想到啊,米個濃眉大眼貌似忠良的馬修也變質了。①
雖說,國庫實際上不是她能插的上手的,但是名義上還是屬於她的。
敢覬覦朕的孔方?絕對不能原諒!
馬修被呂琤利落地免職了。
被免職的鴻盧寺卿,在大周的歷史上,至今還真就馬修這一位,要是往後數也沒有的話,那馬修也算是“憑實力青史留名”了。
雖說他們兩個已經達成了默契,但是和諧也有和諧的爭法。
爭來爭去,是勢均力敵,雙方誰也佔不了上風。
陳川和杜津想,也不能光是他們爭,朝堂上其他的人在幹什麼?看戲嗎?
自己爭不過,那就得找幫手。
陳川和杜津同時開了口求援。
“朱相公,您怎麼看?”
“謝相公,請您裁決。”
謝韞自今天上朝後就一直跪坐在席子上,未發一言。
朱鴻也一樣,就靜靜地等着廝殺的結果。
但是沒想到,雙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卻仍沒有分出勝負。
都已經成了舊黨了,爲何還偏偏再生亂。今天一看,舊黨殘餘着實不少,瞧瞧,還有幾個生面孔,還真是讓人萬萬沒想到啊!
冒頭也好,這一次就將你們一網打盡。
謝韞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依我看,管鞅確實是個能臣,但是他沒有多少在中央工作的經驗。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馬虎不得。若是管鞅空降大理少卿,不清楚大理寺的運作,萬一要是造成了紕漏,誰當責?”
吏部尚書杜津跟在大佬的後面接話:“管鞅有責,舉薦人亦有責!”
呂家的血脈,果然是一脈相承,愛折騰是骨子裡的。只要皇帝有革新之志,我們就會乘春風野蠻生長,你們這些真正的舊人註定會被歷史的車輪碾壓,以敗寇之名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朱鴻也發表了他的看法:“誰還沒有個從不會到會的過程呢?難道謝相公當宰執前就有過經驗嗎?得給新人一個機會不是。我看管鞅能力出衆,在地方多有青天之名,處事公正,實乃大理少卿的不二人選。拐個什麼彎呢,無論是鴻盧寺還是大理寺,都是第一次接觸,得給能臣一個機會。”
陳川跟着附和道:“得給新人機會,浪費一個能臣的光陰,那就是在阻礙國朝的發展啊。”
呂琤看着兩位宰執都發了言,但是還有一個李鈺裝雕塑呢。
三位宰執的作用總算是有發揮的地方了。
李鈺當然感受到了呂琤的目光。
不好,這是讓我當第三方。皇帝你也就這種時候能想起我了是吧?
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裝雕塑嗎?
呂琤點了一下李鈺:“李卿,你怎麼看?這管鞅調哪裡好?”
李鈺無奈出列:“臣以爲有能力的人就像是一塊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的。臣覺得管鞅無論是調到那個府衙都能夠給國朝添磚加瓦……”
又在打太極,呂琤並不意外。好吧,她其實就是不想李鈺如此悠哉。
朕都重生多少回了,每一次重生就是一次蝴蝶效應,偏偏每一次你李鈺都是都穩穩當當地呆在宰執的位置。
就連朱鴻和謝韞都有被人陰的時候,偏偏你李鈺一直是穩健的不得了。
朕絕不承認,朕又檸檬了。
朕只是想給李卿一個發言的機會,不然三位宰執就你沒發言,那你多沒排面啊!
管鞅這個人,每一世都死得挺慘的,死得比她要早,此處應該劃重點!
管鞅,字樂天,師從張策,挺有能力一人,但是頭鐵程度跟林延賢有的一拼。
張策又是什麼人呢?張策是景耀帝(呂琤她阿翁)一手提拔的宰執,也是他主持的景耀新政。
但是由於新政的部分弊病導致民怨沸騰,被保守的那羣人抓住了機會。景耀新政的十年其實並不是連續的,期間新政幾經波折,也曾中斷過。
張策共經歷了三次貶謫,第三次貶謫後變再也沒有回過京都,新政失去了掌舵人,也就漸漸地平息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而實際上革新的思想已經傳播了下去。精明的人見大勢已去便悄咪咪地隱藏起來。化明爲暗
直到呂琤的出現,讓革新派看到了曙光。就像是冬眠的蛇見到了春天的太陽,出洞了。
管鞅是張策在第三次被貶後在地方收下的關門弟子。
在呂琤還沒有丟光野心,變成佛系琤的時候,就有那麼一世,她提拔了管鞅爲宰執主持新政。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呂琤管鞅這對君臣組合也失敗了。
幾乎跟景耀新政如出一轍。
幾經波折,最後新政的舵手被貶,呂琤獨木難支,新政漸漸平息。
那時候呂琤還沒有經歷過大臣們的毒打,難免出事有幾分莽撞。總覺得,自己是皇帝,天老大,地老二,自己稱老四,沒人敢稱三。
現實是,被大臣們毒打了,皇帝也有皇帝的無奈。
莽撞新手皇帝加頭鐵又理想化的宰執,現在想想,慘敗責不是沒有道理啊!
那一世管鞅在被貶後是抑鬱而終的,現實沉重的壓力與掙扎不開的枷鎖讓這位理想家走進了牛角尖。並且在走進去後再也沒有有出來……
實在是嗚呼哀哉——
管鞅也算是個爲百姓做實事的好官。
好官難得啊。
如果可以,呂琤想在這一世給管鞅一個好點的結局。
“朕以爲鴻盧寺……”
鴻盧養老院不錯,依照管鞅的品行也不會違法亂紀。進了鴻盧寺,針對就能少點了。
管卿,千萬別學林鐵頭(林延賢,頭鐵的憨憨。),只要不搞事,壽終正寢指日可待啊!
謝韞和朱鴻逗在等着,天平上就差一根羽毛了。
謝韞其實是不抱什麼太大期望的,他甚至都想好了後手。
朱鴻則是期待着皇帝的開口,是那個答案嗎?是嗎?
“確實適合管鞅。”
呂琤的話猶如石錘分別砸向謝韞和朱鴻。
謝韞是驚喜和狐疑,那朱鴻就是震驚和不敢相信了。
“但是,朕覺得,以管鞅之纔可破格提拔未鴻盧寺卿!”
說話要聽完,誰也不知道一句話後面跟沒跟着但是。
謝韞的狐疑得到了解答,合着這是想讓管鞅一步到位就任九卿啊!
“聖上所言甚是,臣自是極爲贊同的。就是不知道朱相公怎麼看?”
謝韞想:先把管鞅弄進鴻盧養老院再說,進去了,出去就難了。
朱鴻爲自己剛剛對呂琤的質疑而感到羞愧。
果然,皇帝是個革新派,是一夥人。
看樣子謝韞是不會鬆口,讓管鞅進入那種大權在握的衙門的。
不如退一步,趁機將其推上九卿之位。九卿之爲上去了就不好下去了吧,這也算是另類渡劫了。
不然熬到九卿又要熬不少年月,這麼一操作省了不少的時間呢。
朱鴻答道:“聖上英明,臣也贊同。”
朱鴻也在想:能進鴻盧寺,那也就能出鴻盧寺,以九卿的身份出鴻盧寺,怎麼也是個掌權正職人物了吧……
這樣也算是皆大歡喜了,爭執雙方都同意了,鴻盧寺卿的位置基本上就定了下來。
這邊剛落馬一個鴻盧寺卿,那邊就馬上就任了個鴻盧寺卿。
新任鴻盧寺卿管鞅正式出爐。
很多中立派,和一些膽子小的,都在考慮急流勇退的可能性了。
太可怕了,景耀十年的即視感啊。自己告老還鄉至少還能做個富家翁,這要是被捲進去,死無全屍都有可能啊。
景耀十年又稱血色十年,死掉的大臣都快要趕上太宗(元鳳帝呂琅)時期了。
管鞅的事情解決了,朝野又回到了溫吞狀態,你一句,我一句,慢慢來,排排坐。
退朝後,呂琤在飛霜殿抻了個懶腰,太廢心神啊。
朕現在不想處理政務了!
“綠醫,有什麼新鮮的話本沒有?”
呂琤準備找綠醫討要精神食糧,放放鬆。
綠醫拿出了一份報紙道:“大家您看這個連載的故事寫得挺有趣的。”
“哦?”呂琤接過了報紙,讀了起來。
一打眼,呦呵,在大周民報的第一版啊。看來寫得確實有點東西。
故事的開頭寫了一對相依爲命的父女,女兒生了重病,沒錢治病,但是有一天,父親卻突然拿出了很多銀兩治好了女兒的病,但是好景不長,父親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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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管鞅(×××——×××年),字樂天,江陵郡長青縣(今××省××市)人,周朝中期鴻盧寺卿,師從宰執張策。
……
人物生平
……
長生元年。
管鞅在地方摸爬滾打總算是遇到了值得他效忠一生的明主——長生帝呂琤。
管鞅被長生帝超拔爲鴻盧寺卿,至此他開始了他傳奇的生涯。管鞅在任期間,爲周朝獲得了不少實在的利益。從管鞅開始,朝貢貿易逐漸瓦解。我國古代王朝受到了管鞅的啓發,開始拋掉了麪皮……
長生二年。
管鞅奉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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