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帶人離開,楊治身邊只剩宇文化及,劉素,何棄療以及數百名精銳將士,力量倒也不算弱。只是既然決定了不去大同,楊治也不是拖沓之人,一大清早便帶人在市集上買了十五匹良馬,找了個藉口,將手下將士將暫時交託給了聽風樓,只帶了十五名戰力最強的將士,一行十九人直奔古揚州而去(前文稱爲福建,小馬查資料,發現福建是在唐朝纔有這個地名,隋朝時只有郡縣兩級行政單位,福建屬揚州郡管轄,爲了與現在的揚州區分,以後都叫作古揚州,另,今天的揚州,在隋朝是屬江都郡管轄)。
上郡距離古揚州大澤山何止數千裡之遙,一路上楊治等人易容而行,馬不停蹄,除了在各大城中聽風樓分部內取一些情報,瞭解大隋境內的情報外,並未做任何耽擱,到達古揚州境內時,也已經耗去了近兩月的時間。
古揚州地處大隋南疆,如今雖然只是四月天,北方還是乍暖還寒時,揚州境內卻已經相當熱了,衆人只穿件單衫,依舊感覺熱氣噴面。前世在武漢長大的楊治,對於這般氣候早已經免役,但跟在他身後的衆人卻是有些吃不消。
一到古揚州境內,楊治便聽了何棄療的建議,一幫子人化妝成行商,聲稱是從京師來,沿途倒賣一些貨物,楊治作爲主家,何棄療是商隊主管,宇文化及扮了個主家身邊小僕,一衆精銳作爲商家家將,劉素是家將隊長。
兩個月的時間,楊治也將孟浩然傳給他的功力消化了個三四成左右,戰鬥力飆升,雖然孟浩然倉促收徒,根本沒有傳給他任何招式,但有劍神全身四十年的功力打底,楊治如今對上一般的江湖客,也不打怵,雖然不算成名高手,但也算小有幾分火候。
大隋朝時候的古揚州還不能算是國家經濟重地,相對比較貧窮,謂窮鄉僻壤出刁民,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楊治等人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一路走來,也是一步三看,一日裡也行不出百里路。
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楊治才帶着一衆手下從古揚州北部,趕到地處古揚州南方的大澤山下。只是到了大澤山下,楊治卻是有些傻眼了,大澤山堪稱古揚州最高的山,方圓足有數百里,整個大澤山下如今大小有三家寺廟,想起師父所說的“你去福建大澤山下,有一個小廟,廟中佛像腹中便藏着《玄天錄》”,楊治不禁有些罵孃的衝動,三座大大小小的寺廟,少說也有十幾座佛像,他哪裡知道到底在哪個佛像腹中藏着《玄天錄》。
仰首看天,楊治久久不語,何棄療和宇文化及看楊治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繞了大澤山一圈,卻只是仰首看天,一臉懊惱,宇文化及連忙上前,低聲問道:“公子,怎麼了?”
楊治無奈嘆息一聲,道:“我那便宜師父說他在大澤山下一座寺廟中藏了一件東西,讓我來取,可是這大大小小這麼多家寺廟,難道要我一個個佛像去打碎了看有沒有?”
宇文化及一聽這話,有些粗獷的臉突然一白,連忙跪地,口中急聲道:“皇……公子不可,天子不敬神佛,這可是極損聖德的大事,還請公子三思。”
楊治撇撇嘴,不置可否。
何棄療卻是眼睛一亮,撫掌笑道:“公子此言大善,正該如此作法。”
他本是龍虎山掌教,信道教,尊三清,至於滿天的和尚,還管不到他身上來。就算他一怒之下把這些寺廟平了,滿天神佛要找他算賬,也有他的三清大老爺護着,也輪不到他頂上。
楊治狠狠瞪了何棄療一眼,擺擺手道:“唯今之計,還是先找我那大頭師兄吧,真不知道我這師兄長了個什麼尊容。”
何棄療被楊治一瞪,臉色有些訕訕的,卻是不敢多說,聽到楊治這話,連忙令手下衆人,分出一半人去打探墨大頭的行蹤。
對於自
己這師兄,楊治也只知道名字和師兄極擅刀法,其它情況一概不知,好在作爲劍神師傅的傳人,師兄的武功自然不會太低,長年在古揚州境內活動,想來也有些名聲,倒也不怕如大海撈針,有心而無力。
有人好辦事,一衆精兵雖然沒找到,但卻打聽到一個消息——在五月初五,端午節時,古揚州建安縣會有一場武林盛事——揚州武林大會,身爲武林高手的霹靂神刀墨大頭多半不會錯過纔是。
隋朝時,全國地方上只有郡(又名州)縣兩級行政機構,建安屬古楊州治下一縣,在古揚州西面。建安縣,乃古揚州經濟重縣,縣城佔地數百畝,城中大小客棧數十家,來往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聽到有武林盛會,楊治怎會錯過,早在前世時,各種武林片裡面,多有武林人士齊聚一堂,召開武林大會,楊治深受武俠小說毒害,如今聽到現實版的武林大會,心癢難耐,無論如何也要去見識一番。
宇文化及本就是一個紈絝公子,如今聽到有武林大會這種盛事,哪裡肯錯過,一個勁的慫恿楊治去長長見識。何棄療只是捊須笑而不語,對於去或者不去,卻是並不放在心上。
眼看着手下僅有的兩大謀臣都沒有反對意見,楊治微微一笑,大手一揮,便帶着衆人向建安而去。
楊治一行人入古揚州時,是從北面進入,大澤山在古揚州南境,建安正好在古揚州西面,好在時間上還有剩餘,也不用急着趕路,一行人便依舊以行商的身份,一邊倒賣貨物,一邊向着建安城進發。
如今的建安城,卻是人滿爲患,大街上隨處可見一隊隊駐軍往來巡邏,大量持刀配劍的武林人士來往於大街小巷之中。
楊治帶人走到比鄰建安城的遂安城境內,便已經查覺自己這些人的身份有問題了。這個時候來趕去建安城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武林中人,行商早在數月前便已經陸續進入建安城中,搶佔商機了,至於坐商,早就進足了貨等着出手,大撈一筆呢,自己這些人這個行商身份,不光不能起到掩飾作用,反而會惹人生疑。
略略遲疑了片刻,楊治便下令衆人將手上幾車作爲掩飾身份的貨物棄置山野,一把火燒了個乾淨,而後換作武林人打扮,統一了口徑,楊治是大隋北方一個叫“風雪樓”的小幫派少主,帶着幫派中幾名高手及一些心腹人員南下游歷,挑戰天下高手,正好聽到建安城中開了武林大會,羣英排坐次,索性就帶了人來湊個熱鬧。
這般身分,再加上楊治等人不上不下的武功,正好天衣無縫。
俠以武犯禁,衆人到達建安城時,已經四月二十三了,整個建安城,儼然一副武林聖地景象,建安城外,到處都是武林人士,刀光劍影,隨處可見。
待衆人進了建安城,大街上隨處可見拿着武器的江湖好漢,這些人行走時遊目四顧,恨不得將“我是大俠”四個字寫在臉上。
宇文化及卻看得直皺眉,低聲對楊治道:“公子,這建安城太亂了,定要注意安全。”一邊向楊治進言,一邊回頭向跟在身後的一衆精英打了個眼色,衆精英連忙散開,隱隱將楊治,宇文化及,何棄療三人護在中間。
楊志帶着衆人在大街上轉了近三個小時,纔算略略盡興,找了一件叫“七俠樓”的酒樓,擡步跨了進去,這七俠樓,據說因曾經有七人,並稱揚州七俠,曾在此樓以武會友而得名。
宇文化及一看楊治終於不在大街上亂逛了,心下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氣,連忙跟進店內,衆人雖然都易了容,但江湖多有能人異士,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身份就真個不會被識破。
一行十多人進店,個個身着化麗,當先一人一身錦衣,身長七尺,面色紅潤如重棗,脣若塗脂,丹鳳眼,眉臥蠶,相貌堂堂,
威風凜凜,腰懸長劍,行走間氣勢沉穩,頗具威儀,真真是一副好賣像,若是面色再紅上幾分,頜下再掛上三尺美髯,活脫脫一個關公廟中的武帝站在身前,此人不是易容後的楊治又是何人。
楊治極喜三國中的義絕關羽形象,在易容時,便刻意將自己易得更像關羽幾分,一來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二來看上去更有威儀,免了被霄小打主意的煩惱。
楊治身後,一左一右跟着兩人,左邊一人身長六尺過半,面像粗獷,胳腮鬍子,手中長劍寬三寸有餘,只是一雙細眼中時時精光四射,破壞了一副粗魯大漢的胚子,正是易容後的宇文化及。右邊一人,卻是一身青衫,面色白潤細膩,頜下一縷山羊鬍子,眉頭微彎,手中一把摺扇微微扇動,正是何棄療本尊。
何棄療是楊治在逃離大興(隋朝京都,又名長安,以後可能兩個名字都會用到)之後才收的智囊,並不爲唐,宇文,盧三家所知,自然不在通緝之列。
三人身後,一行十五人,個個手握長劍大刀,一股子鐵血之氣自然散發而出,一看就是久經殺陣之人。
小二看到這一行人進店,心中暗道一聲“肥羊上門”,連忙迎了上去,口中兀自叫道:“貴賓臨門,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楊治並不答話,宇文化及卻是上前一步,掏出兩錠五兩銀子,足足十兩份額,塞到那小二懷中,冷冷道:“十九間上房。”
小二一看到十兩銀子,滿臉喜色,只是聽到宇文化及一口氣要了十九間上房,卻是面色一苦,連忙打了個輯手,口中道:“客官明鑑,如今武林大會在即,實在沒有那麼多上房了,小店最多隻能拿出兩間上房,其它上房都已客滿了。”
這小二說的倒是實情,武林人士,從來就沒有缺錢的,所到之處,住店從來都只住上房,按說這“七俠樓”客棧數十間上房早都該住滿了纔是,只是這客棧掌櫃爲了以防萬一,偷偷預留了幾間,留給一些不怎麼講道理的江湖漢子。如今這幾間預留下來的客房,也只剩了三間,這小二自然不敢直接將三間客房一股腦給支出去。他真要那麼做了,估記那掌櫃會親自出手,扒掉他三層皮。
宇文化及哪裡肯信,冷哼一聲,再次拿出一錠銀子,塞到那小二懷中,冷冷問道:“現在呢?”一邊問,身上一股子鐵血氣息瞬間外放。
那小二臉色一白,連忙低身道:“客官,只有三間上房了,只有三間了啊,再沒有上房了。”話語間,卻是已經被宇文化及嚇得語無輪次了。
宇文化及心中已經信了幾分,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聽那小二身後一人開聲道:“這位客官明鑑,小店真的只能拿出三間上房了。”
衆人擡頭看時,只見一年愈五旬,一身掌櫃打扮的老者,在那小二身後打了個輯,向衆人解釋。
楊治正要開口,讓宇文化及收手,他本是大度之人,索性不再爲難這些人。
只是他正要說話,卻見何棄療急急向他打了個眼色,而後才向那掌櫃開口道:“五間連在一起的上房,一間都不能少。”三人身後的精兵也在何棄療的眼神下,向前踏了一步,一股沛然氣勢瞬間傾瀉而出。
那掌櫃心中一驚,臉色一陣發白,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這些人是他開罪不起的,心中一橫,咬咬牙,略微躬身打了個輯首,苦着臉連聲道:“好的,小的一定準備妥當。”
何棄療擺平了那店掌櫃,才向楊治低聲道:“公子身處亂地之中,一切還請以安全爲要。”
楊治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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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