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因爲主殿被妖族打塌了,天庭的朝會暫時挪到了另一間殿宇內。
天庭之主回來後,表面上已經看不出傷勢,但臉色陰沉,董璉等羣臣戰戰兢兢。
天庭已經許多年沒有進行這種大型朝會,全員列席,三公五老,六方仙君,天王元帥,四御二十八宿等大臣齊聚。
臣子足有千員,肅然站在殿內。
雖然不是主殿,但面積恢弘,坐在王座上往下俯瞰,殿門遠在視線盡頭。
“若非寡人蒙祖宗餘蔭,力敵羣妖,這次便會被妖族得逞!”
天庭之主的聲音,在所有朝臣耳中炸開,帶着無盡的憤怒。
要是老子,趙淮中等人去的稍晚,後果不堪設想。
有朝臣臉色蒼白,在天庭之主的聲音入耳後,感覺神魂欲裂。
天庭之主一字一緩:“宣寡人詔,負責天庭防衛的五老仙君之趙謙,四御之季陽,掌吾天庭警戒的大將庾廣,東天門值守天將展江……皆死罪,煉化神魂,永不允其超生!”
天庭之主面沉如冰,傳下的命令狠厲之極。
羣臣中有的臉若死灰,有的噤若寒蟬。
天庭三公之一,老臣袁工站出來勸阻:“妖族來襲,雖是幾位天將值守,沒能提前示警,這幾位天將確有其責,但罪不至死,此事需徹查。
我天庭攻伐妖族,正值用人之時,陛下明鑑!”
“一句罪不至死,便讓寡人險些被妖族所乘,寡人要你等廢物何用?”
天庭之主掃視四方:“寡人就讓爾等死個明白!”
“寡人回來後,聯合九州卷,親自去啓用問詢了初祖留下的功德碑,已然得知有我天庭仙魔和妖族勾連,寡人判死者皆脫不開干係。
來啊,將他們打入天牢,通報仙界,擇日問斬!”
天庭之主話落,下方的朝臣中忽然竄出一道人影,化作驚鴻,便往殿外衝去。
轟!
天庭之主親自出手,打出拳柱,將逃走的人轟的粉身碎骨,當場慘死!
他又看向另一人,伸手抓攝。
殿外的虛空,頓時浮現出一道人影,卻是被宣判死刑的一位朝臣,身體還在殿內,暗下里卻分化神魂,想要脫身遁走,同樣被抓攝鎮壓。
天庭之主單手虛握,這名仙吏的神魂遂被煉化,身死魂消。
殿內,大多數仙吏冷眼旁觀。
天庭之主掃視衆人,面色愈發冷冽。
“陛下,臣冤枉,妖族破空,突然出現,事先全無徵兆,超出了防禦仙陣的預警範圍。
臣執掌仙陣,事先毫無警兆,必是那妖族以先天器物擾亂了仙陣的勘察。
反攻妖族,臣願打頭陣,死在戰場上,求陛下饒臣不死,統軍出征!”
一名朝臣身高體壯,披金色戰甲,臉色蒼白的站出來自辨。
天庭之主不爲所動,遂有侍衛上來,將幾位罪臣帶了下去。
趙淮中藏在地書裡的意識,動用祖龍之力,加持外掛,搜聽天庭的諸多動靜,將天庭之主對朝臣的清算,處置過程,聽得清清楚楚。
趙淮中暗忖:天庭執掌仙界太久,內部問題累積,不在少數。這天庭之主出了問題才知道自查?
幾個被處死的朝臣,有的確實有問題,也有被冤死的,還有的在天庭之主回來前,已經逃走了。
此外,暗中隱藏,仍然沒被發現的還有大魚。
這一點天庭之主也知道,後續的天庭,必會有一輪血腥清洗,遭殃者不在少數,動盪難免。
天庭之主又接連宣佈了數條命令,包括全面起兵攻伐妖族。
此番遇襲,險死還生,顯然讓天庭之主動了真怒。
“宣二十八宿天兵,分從各方圍攻妖族……宣百路諸侯,共同起兵伐妖。
昭告闡、截兩教,可與吾天庭各部聯兵,妖族不死,我天庭大軍不休。宣……”
天庭之主聲音娓娓不斷,一個接一個下達命令。
趙淮中聽得目瞪口呆,心忖這天庭老底全翻出來,當真厚實……
然後他就聽見了和秦相關的命令。
“吾天庭全面伐妖,亦不能讓人間秦地旁觀,陣前衆將聽令,秦既然有兵俑入仙界參與伐妖,與妖戰時不妨讓其打頭陣,減少我天庭兵馬消耗。”
這種時候還進行這種算計……趙淮中暗想。
“秦俑若不願充當先鋒當如何?”有朝臣詢問。
“眼下仙界各方勢力共聚伐妖,那秦俑不怕消耗,豈容其不願?若其不願,便是讓各家仙魔用性命去與妖族比拼消耗,秦皇豈會蠢到同時得罪各方?”
不久之後,天庭之主從朝會上下來,來到了天庭後殿的一處秘境。
太清聖母在這裡療傷。
“你情況如何?”天庭之主詢問。
“陛下所賜仙丹良藥,不在少數,已無大礙。”
太清聖母臉色蒼白,但之前被洞穿的胸口和缺失的手臂,已經恢復完整。
“這次幸虧你與寡人聯手,才抵住了妖族的攻勢。”
天庭之主頓了頓,再道:“作爲回報,寡人會全力助你奪回截教權柄。
我天庭麾下,有幾個忤逆之輩,暗中與妖族勾結,但其背後的古族世家,牽扯極大,連寡人也不便當衆處決他們,否則動盪不小。
待你傷愈,去將他們殺了,如何?寡人會另做封賞!”
太清聖母應了一聲。
趙淮中側耳傾聽。
天庭之主離開太清聖母所在秘境後,再次孤身進入天庭某處殿宇內隱藏的帝陵。
那帝陵裡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趙淮中利用地書,加持祖龍之力,仍無法聽到其中動靜。
他旋即收攝心神,停止了繼續搜聽天庭各處。
咸陽殿的書房,趙淮中手裡多出一滴鮮血。
這滴血,晶瑩剔透,一滴血而已,卻散發出驚人力量波動和磅礴的生機。
若非被趙淮中的法力拘禁壓制,這滴血甚至能衍生出另一個生命。
這滴血是……天庭之主的。
趙淮中見到天庭之主被圍攻,滿身鮮血的時候,便是心頭一動。
通常來說,造化境的存在,每一滴血離體,都能生出感應,生滅由心。
但也有例外,比如對方同爲造化境,暗中薅羊毛,取其血液,而後以先天器物鎮壓封存,本尊便很難察覺。
尤其是在一些特殊情況下。
當時天庭之主被老子的衍天尺所救,破空脫離妖族的圍攻。
那一刻,形勢混亂,妖族和人族諸多造化碰撞,先天靈寶的波動激盪,掩蓋了一切。
天庭之主重傷在身,血液在碰撞中離體,那種情況下被趙淮中攝取了一滴,只有操控衍天尺帶衆人離開的老子,發現了趙淮中的小動作。
但老子假裝沒看見,還分化衍天尺的波動,幫趙淮中掩蓋了他的動作。
趙淮中要天庭之主的血做什麼?
此刻,他將這滴血當成器物般祭煉,連續書寫出一枚枚起源文字,構建成起源陣列,而後將陣列收縮,烙印融入了天帝之血當中,完成了對這滴血的祭煉。
再憑藉地書內的陣盤,隔空將這滴血送了過去。
但凡先天靈寶,其祭煉認主的過程,無非是通過血液和神魂來完成。
九州卷是天庭之主祭煉掌握的靈寶。
趙淮中取了他的一滴血,是爲了混淆視聽。
血是天庭之主的,神魂烙印卻被趙淮中替換成了自己的。
他想試試,能不能李代桃僵,對九州捲進行更進一步的祭煉。
當天庭之主的血,帶着趙淮中的神魂烙印,從地書內推送出來,融入與其氣機交織的九州卷。
九州卷頓時發出微光。
它似乎被這滴血給弄蒙了,像是感覺到了這滴血有問題,又不知道具體哪裡有問題。
卷體仙光流轉,咒文生滅,輕微震顫。
而趙淮中趁機推動地書,血液悄然化開,帶着他的神魂烙印,成功融入了九州卷!
一股奇妙的感覺,浮現在趙淮中的意識裡。
這種感覺來自和九州卷的神魂聯繫。
他並未就此成功祭煉九州卷,卻在天庭之主以外,成功的將精神烙印送入九州卷,在卷內融入了自己的印記,同時引入大量的地書氣息,讓九州卷將自己的神魂烙印,當成了地書的一部分。
趙淮中想了想,試着傳遞過去一縷念頭波動。
烙印融入後,能不能直接借用九州卷的威能?
趙淮中以神念詢問九州卷:
“三界之內,誰的貂蟬在腰上?”
九州捲上符號交錯,推演了許久,才顯出字跡,給出了答案:“驢!”
好吧,這個問題問的可能不太嚴謹,重問:“三界之內哪個人的貂蟬在腰上?”
“沒有人能纏在腰上,畜牧之中以驢爲首,人族之中以人皇爲首,但也纏不上……”
庫庫庫!
趙淮中大樂,問題雖然不正經,但不耽擱和九州卷的問答。
看來是成了,果然能對九州捲進行詢問。
而且……朕果然是三界第一的男人,已經被九州卷官方認證過。
趙淮中又接連問了多個問題,諸如妖族,還有仙界各方的一些事情。
得到了很多奇妙的答案。
天色矇矇亮。
趙淮中收回地書內的意識,來到宗廟石殿。
他召喚出古祭臺,近來燭龍在陰司之門內大量吞噬陰靈,已經清空了數座陰司之門。
當趙淮中喚出古祭臺,便是接連將被清空的三座陰司之門進行了獻祭。
咔嚓!
一次性獻祭三座陰司之門。
祭臺上居然電閃雷鳴,仙台柱通體明亮,而後降下了一個羅盤樣的器物,作爲回饋。
那器物只有巴掌大,圓形,青銅材質,表面有一長一短兩根指針。
其中較長的一根指針,連續變化方位,指向不同的方向。
另一根較短的指針,則固定不動。
這是什麼?
趙淮中打量了一會,便將羅盤收起,去前殿上朝。
此時的仙界,天庭各路兵馬正在調集,準備對妖族發動攻勢,戰雲密佈。
而在朝會後,大秦羣臣,鄭國,李斯,呂不韋等人,則再次聯袂去了西北。
同時,回到書房的趙淮中,感應到妖怪來到了某方虛空深處,準備接收其當年留下的佈置。
趙淮中心分兩用,一邊關注妖怪進入的地方,一邊取出剛纔獻祭陰司之門獲得的羅盤。
他往羅盤模樣的器物中,送入法力。
霎時,其上浮現出一枚枚咒文,如同某種刻度般彼此交錯,出現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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