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看了看身邊:“我們怎麼在馬車上?”
“這是我的車隊。”靳少揚道:“我今日啓辰前往封地,因爲母妃忘了一本是,我便打算回去取,誰知道半路遇到了你。而且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昏過去了。”
文青連忙點頭:“您不肯回涼州城,這附近又沒有其他去處,便先借了三皇子的馬車。”
當時李老七交付解藥的時候,確實是叮囑了一番,不過這藥性強烈還是在月無雙的預計之外。不過此時暗暗感覺了一下,只覺得好受了許多,便鬆了口氣。
“這次實在是多謝三皇子了。”月無雙道:“我已經沒事了,那就告辭了。你這一路,一路順風,多多保重。”
樑帝給靳少揚的封地雖然說不上貧瘠,卻也挺荒涼,和涼州城天上地下,若是個親生兒子,是萬萬捨不得將人送去那地方的。但現在顯然一切都不一樣了。
月無雙今日便想和靳少揚說一聲保重,如今說了,也就算是得償所願,自然不打算在他的車隊裡多待,就要離開。
卻不了剛要站起來,便被靳少揚一把拉住了胳膊。
靳少揚道:“等等,你不能走。”
“怎麼?”月無雙奇道:“還有什麼事?”
靳少揚雖然知道月無雙未必會說,可還是道:“你要去哪裡?”
月無雙果然只是挑了挑眉:“需要向三皇子回報?”
“不是回報,是你現在不能一個人到處跑。”靳少揚語氣分明不悅:“靳少宸到底做什麼去了,這個時候還讓你出來。只帶着文青一個,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該如何是好。”
月無雙越加聽不明白:“這個時候,是什麼時候?”
她中毒的事情,連靳少宸都不知道,她不信靳少揚會知道。那靳少揚到底在說什麼?
“你自己難道也不知道。”靳少揚一臉的凝重:“無雙,你有了身孕,難道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有了身孕?”月無雙一幅五雷轟頂的樣子看着靳少揚:“你說什麼?”
靳少揚嘆了口氣:“剛纔你昏過去後,我便請太醫來看,太醫說,你有身孕了。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嘔吐?”
“是有點噁心,但……”月無雙不知道該怎麼向這兩人解釋:“但這真不是有身孕了,我只是最近有點不舒服而已。”
月無雙不知該怎麼說,但顯然見靳少揚的表情是不相信。而文青雖然沒敢表現出對她的不信任,卻也是懷疑的。
也不知靳少揚是不是怕刺激了月無雙的心情,看了一眼文青,當機立斷道:“好,沒事就好,若是不舒服,休息幾日就好了。”
“我真的只是不舒服。”月無雙無奈:“三皇子的關心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可靳少揚還是不放手:“等下。”
“三皇子還有什麼事?”月無雙有些不耐煩。
靳少揚道:“我不問你是要去哪裡,但你肯定不回涼州城,對不對。”
這話沒錯,月無雙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就在我馬車上休息休息。”靳少揚決口不提有身孕的事情,正色道:“你是會武功的人,還能不舒服的昏過去,可見嚴重。你若回涼州城,我就送你回去沒什麼好說,但你若要出遠門,就必須在我這裡休息幾日,不然的話,我不放你走。”
靳少揚有什麼資格用如此態度替她決定,月無雙張口便要反駁的,但想想自己去的地方和靳少揚的方向一致,如今這藥物的副作用還未完全消除,跟着他的車隊休息幾日,還真是個好選擇。
“好。”月無雙道:“那我就不和三皇子客氣了,打擾你幾日。等過了東山,我再離開。”
從涼州城出去,走上四五日,便有一個岔路口,一南一北,靳少揚的封地往北,沙鎮在南。
“就這麼說定了。”靳少揚深知不能得寸進尺:“那你這幾日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晚上還沒吃吧,我讓下人送些吃的來。”
月無雙雖然醒了過來,但藥效未退也確實不舒服,便不跟靳少揚客氣,半靠在塌上,等着他讓下人送吃送喝。
就算是去貧瘠的封地,靳少揚畢竟有一定的身家,樑帝也好歹念了幾分舊情,因此吃穿用度帶了不少。
吃完飯,喝了口燕窩,月無雙看見靳少揚從食盒裡拿出個罐子,打開來,裡面一陣酸酸甜甜的味道。
“這是什麼?”月無雙探身過去,用兩根手指捏了一哥出來:“蜜餞麼?”
“嗯,這是我母后自己釀的,味道很不錯。”靳少揚道:“這罐子你帶在身邊,胃口不好便吃幾顆。”
說來說去,靳少揚還是將她當做有了身孕麼,月無雙吃了一顆酸的皺眉,頗有些說也說不通,打也不能打的無奈。
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並沒有搭帳篷,有身份的主子在馬車裡,丫頭小廝便就在火堆邊將就一夜。月無雙並不想佔着靳少揚的馬車,但靳少揚卻道:“要麼去我母后車廂裡將就一晚,要麼,就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不過話說在前頭,去母后那裡,你只能睡在地板上。在我這裡,你可以睡塌。”
因爲長途,出行的兩輛馬車十分寬敞,半個車廂做成了牀榻的樣子,白日可以當靠椅晚上便可以當牀。另外一半,便是地板鋪了厚厚的一層地毯,睡也能睡,卻肯定沒那麼舒服。
月無雙在十里青山和衆人稱兄道弟關了,男女之別的觀念沒有那麼強烈,想想在麗妃處難免束手束腳,爽快道:“那我就叨擾三皇子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