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緩緩的走了過去,嘆了口氣在牀邊坐下:“你還好麼?”
“不是太好。”靳少宸苦笑道:“無雙,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的傷好了嗎?”
“我沒事了。”月無雙道:“我若是想找,難道有找不到的地方。”
“也是。”靳少宸笑道:“藍老大終究是藍老大,若是想找一個人,天涯海角也躲不過。”
靳少宸還知道開玩笑,至少精神不算很差,月無雙也便不藏着掖着的道:“你身上的毒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魔教的毒功有關?”
“其實我到現在也還不太清楚。”靳少宸捂了捂脖子,有些頭痛的道:“不過我看沈明臣背上也有這樣類似的黑色傷痕,他說……我母后也是如此。而我是從母胎中帶出來的毒,隱藏的比較深,所以這二十幾年都沒有毒發,那日在幻谷,被幻谷破廟中的毒氣激發,這才一下子發作了起來,不可收拾。”
沈明臣的身上,一層一層的有太多秘密,但卻隱藏的太深,就算是靳少宸一時也不能看透。
“這村子是一個陣,而這樹屋是這個真的陣心,藥效強的地方。”靳少宸道:“按他的說法,若是尋常,只要在這樹屋裡住上幾天,身上的毒性就會明顯緩解,雖然不能根治,但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可我因此體內毒性太重,所以幾乎不能離開。”
靳少宸的情況和月無雙猜測的幾乎相同,她轉頭看了看外面:“那現在該怎麼辦?你總不能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
月無雙此時覺得,外面的紅喜字,打算獻身的姑娘,靳少宸估計都還不知道,要不然現在不該是這表情。
靳少宸道:“我現在也很矛盾,留在這地方肯定是不行的,但我試過,確實也無法離開。在這屋子裡還好,一旦離開這裡,就覺得喘不過氣。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沙鎮待着。”
見月無雙不說話,還以爲她是因爲擔心,靳少宸安撫道:“無雙,你也別太擔心,昨日我和沈明臣就這事情談了談,感覺他並不太擔心,言語間,這應該不是什麼不治之症,而且解藥就在他手裡。”
月無雙默默的點了點頭,解藥倒是有解藥,可誰又能想到,解藥會是一個人。
而且聽那姑娘的語氣,非要嫁給靳少宸不可,這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非同房不能解。
靳少宸府中有那麼多姨太太,自然不是沒碰過女人的毛頭小子,其實讓那姑娘替他解了毒之後,府裡不過是再多一個姨太太罷了,也沒什麼。可月無雙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心裡卻像是吃了個蒼蠅似的。
“你怎麼了?”靳少宸感覺到月無雙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不由伸手握了她的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手怎麼那麼冷……”
靳少宸撩開月無雙肩上的長髮,想要看看她背上的傷恢復的如何了,卻看見一點血絲,不由得道:“怎麼傷口又裂開了?是不是離開沈府的時候有人跟你動手了?”
“不是。”月無雙道:“是府清……”
月無雙對府清沒什麼感覺,自然也不會瞞着靳少宸,只是她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似乎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怒吼和一個女聲的哭叫。
這村子裡只有兩個人,就是剛纔月無雙見過的兩兄妹,這是出什麼事了?
靳少宸和月無雙對視一眼,靳少宸道:“是莫氏兄妹的聲音,我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闖進村子裡來了。”
“我去。”月無雙忙按住靳少宸:“你不能出這個宅子。”
“時間短不要緊的。”靳少宸起了身往外走,月無雙連忙跟在後面。
她其實並不想讓沈明臣的人看見,但靳少宸如今這個樣子,她更不放心他一人出去。而且沈明臣這個時候怕是正在沙鎮掘地三尺找她,未必會來。
那哭聲是從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裡傳來的,出了樹屋,兩人朝着哭聲直奔而去。
屋子的門大開着,靳少宸走在前面,月無雙本是跟在後面的,但是卻沒料到靳少宸進了屋子後邊突然停了下來,她收步不及,一下子撞在了他後背上。
緊跟着靳少宸轉過了身,面色很奇怪。
月無雙此時也看清楚了,正是剛纔的姑娘,但她攏着件寬大的男裝長袍坐在地板上,從衣襬中,能看見裸露着的光潔大腿,而那腿上,而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就算月無雙還沒有和靳少宸真正肌膚之親過,卻也能看的出來,這女孩子,似乎剛被人奪了貞操。
月無雙心裡一緊,這村子非常隱蔽,外人是很難進來的那這裡的男人除了靳少宸和她的哥哥,還有誰?只有府清。
看見靳少宸和月無雙,女孩子驚恐的哭聲更大了。
“莫姑娘。”靳少宸不回頭的道:“什麼人進來了?”
“是,是府清……”莫燕青一句話讓月無雙如墜冰窟。
竟然真的是府清,是她帶進來的府清。府清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卻也絕不是十惡不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說,他也知道莫燕青是解毒的藥,想要解開自己身上的毒,所以趁着她還沒獻身給靳少宸,先一步動手?
月無雙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府清去哪了?”
莫燕青指着門口:“他,他之後就跑了,哥哥去追他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去找府清,回來再說。王爺你照顧她。”月無雙四下一看,往拴着馬的地方奔去。本來府清做什麼與她無關,莫燕青是死是活也與她無關。可如今府清是她帶進來的,那豈不是責任難逃。還有靳少宸,如今莫燕青藥人的清白已失,還能不能再次解毒?
萬一不行,靳少宸怎麼辦?若靳少宸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月無雙如何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