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用金陽針殺死了屍鬼,但金陽針十分耗費法力,許重此時心情剛剛從適才的緊張中放鬆下來,立刻感到一陣空虛,忙取了幾粒聚元丹一口吞了下去。
圍在馬車周圍的那些護衛見那屍鬼終於被消滅了,看許重的眼神中都多了敬畏之色,都大聲讚道:“少仙師法力高強,救了我等性命,我等感激不盡!”
許重也很是高興,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與人鬥法,雖說對方是個屍鬼,但實力卻不弱,若不是許重學會了金陽針,其實鹿死誰手倒也難說。只是金陽針中蘊含真陽之力,正是那屍鬼的剋星,那屍鬼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正要回到馬車上,突然遠處傳來一個陰慘慘、憤怒已極的聲音:“小子,你殺了我的屍鬼,就想一走了之嗎?”
聲音雖遠,但許重這面的人卻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那些護衛頓時又變得噤若寒蟬,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前方。
馬車中,安陵王和那個趙大人原本已經放鬆的心情也立刻又提了起來,見青衣長老渾似沒事人一般,心中才稍稍安寧。
突然,青衣長老原本閉着的雙眼驟然睜開,神光爆射而出,有若實質,足有丈許長,徑直穿透了馬車的車廂!
安陵王和那趙大人見到青衣長老這般異變都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心中緊張之極。
馬車外,許重聽見那個聲音傳來,知道是那屍鬼的主人到了,倒也不懼。
屍鬼類似殭屍,凡生靈死後屍體不腐、靈魂被困於屍中不得輪迴者,久之常吸地穢之陰氣,便成屍鬼。初時力大無窮、不懼刀槍,尚無靈智,及至體生綠毛時,已能飛行,口中善吐煙霧毒火;體生白毛時,能尖嘯,攝人魂魄,且被困靈魂漸醒,有一定智慧;等到體生金毛時,不但能施法術,靈智更是全開,與活人無異了。
正常情況下,屍鬼極難形成,即使屍體不腐,靈魂也早就輪迴去了,最終屍體多是化爲殭屍。但在極其偏遠的南荒之中,卻有一個修仙宗派叫做陰煞宗,門下弟子以吸納地陰穢氣爲修煉之法,善煉屍鬼。
這些在《修仙概覽》中都有記述,所以那人一說話,許重便知道對方定然是這陰煞宗的弟子了。那陰煞宗弟子的本事基本上都在煉製屍鬼上,屍鬼便是他們的法寶,那人的屍鬼既然都被自己打死了,自然就如沒了牙的老虎一般,沒什麼可怕的了。
許重正要開口說話,顯示一下自己少仙師的威風,沒想到青衣長老這老仙師突然發威,不再隱匿自己的存在,大修士的威能何等強大,結果那人還沒露面,就被嚇得屁滾尿流,轉身就玩兒了命的逃跑,讓許重感到十分的鬱悶。
青衣長老人在車中,突然一展身形,人已到了馬車的車頂之上,凌空飄浮,一指虛虛點出,一道光環自他指尖飛出,瞬間就追上了正在逃跑的那個陰煞宗的弟子。接着光環便罩頭而下,瞬間自那弟子的腳底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許重見那光環已將那人套住,以爲要抓活口,便向前緊趕了幾步,沒等跑到地方,只見那人的身體中突然發出一陣光芒,接着炸成了一篷血雨,死的不能再死了。
許重只好又走了回來,正要問問師父爲什麼親自出手對付這麼一個小修士,青衣長老卻擺擺手止住了他,接着就這麼虛空盤坐了下來。
馬車周圍的衆護衛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恍如夢中,安陵王和那個趙大人此時也已經下了馬車,正呆呆的看着飄坐在馬車上空的青衣長老。
許重對他們道:“你們稍安勿躁,我師在此,當保你們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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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王和那趙大人及那些護衛都道:“兩位仙師在此,我們自然放心的很。”
許重點頭又道:“今晚之事,已超出你們理解,回去之後,你等不可說起,否則定遭不測!”
衆人都道:“不敢,不敢。”
許重看着青衣長老,不禁想到:“我什麼時候才能如師父一般,有如此大.法力?我如今對付個綠毛屍鬼尚且大費周折,還是法力太弱呀,今後當努力修煉才行。”
轉念又想到:“我也算不錯了,我才修煉了幾天,怎能跟師父比?師父如今已有四百餘歲了吧?等我到了他那個年紀,定然也不會比他今日差!”
想到了這裡,許重的心中平靜了下來,不再胡思亂想,專心看師父做法。
青衣長老盤坐虛空,一動不動,突然雙手掐了個手訣,虛虛拋出,數道彩光飛到空中,而後糾纏在一起,漸漸融合,最後光芒大盛,一個圓盤浮在青衣長老身前。
青衣長老看了看那圓盤,眉頭一皺,將手一拂,那圓盤驟然化成一道璀璨光芒。
“去!”
隨着青衣長老一聲清喝,那道璀璨光芒陡然化成一副太極圖,先是緩緩升起,而後一閃不見了蹤影。
接着一切似乎都沉寂了下來,黑夜變得寧靜,只是地上的屍體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息,破壞了原本的祥和。
但很快這份寧靜也被打破,天空中陡然大亮起來,西北方向,突然同時升起三道光柱,接着剛纔消失不見的太極圖也隨之出現,並且憑空變大了十數倍,向着那三道光柱壓了下去。
青衣長老雙手合十,口中不斷念動真言,全身大放光輝。
安陵王和那趙大人並衆護衛都看得心神巨震不止,有數個護衛控制不住已是跪倒在地不斷頂禮膜拜。
“哼!”
隨着青衣長老一聲怒哼,太極圖頓時光芒大盛,頓時加快了速度向下壓去。
眼看那三道光柱已然堅持不住,突然在三道光柱中間又有一道光柱升起,當這道光柱升到半空時,驟然緊縮成一團,而後一陣翻滾,最終竟化爲一隻三足烏鴉展翅迎向太極圖。
原本的三道光柱都匯向那隻三足烏鴉,而後三足烏鴉瞬間膨脹起來,不久吸乾了三道光柱,此時,那三足烏鴉已經與那太極圖一般大小,雙翅揮動間,竟然將太極圖又慢慢的向上頂起。
許重看得緊張不已,知道師父與人鬥法,對方竟有四人,此時師父已然處在不利之中。
青衣長老又是一聲怒哼,聲震如雷,口中真言念動更快,周身光芒更盛。
太極圖頓時又穩定了下來,三足烏鴉幾次振翅,無法將太極圖再次頂起,太極圖也無法將三足烏鴉徹底壓下去,一時間成了僵局。
“呔!”
一個雄渾、蒼勁、悠遠,又略帶妖異的聲音突然響起,彷彿一個炸雷般隆隆作響,不知驚醒了多少樑京城中的夢中人。
接着一個宏大、莊嚴的聲音響起,緩緩唸誦道:“唵——嘛——呢——叭——咪——吽——!”
只有這六個字,這聲音卻足足唸誦了有近兩柱香的時間,每念出一個字,天空就會一陣轟鳴,接着那三足烏鴉便會脹大一些。等到那聲音全部消失之後,三足烏鴉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的佛陀緩緩升起。
這佛陀身穿異服,不似大梁裝束,寶相莊嚴,頭上一輪紅日,足有千手,各執法寶,將太極圖緩緩頂起。
青衣長老正念動真言,突然渾身一顫,吐出一口鮮血,而後站起身來,大笑道:“好,好,好個六字真言,好個西原密宗,幾個小輩,以爲招來大日如來的法相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今日便讓你看看我五柳仙門的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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