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柳觀香火鼎盛,正門處固然是人來人往,信徒衆多,即使是後門也有人不斷進出,甚至還有人隔街參拜的,可見道法昌盛。
許重站在五柳觀後門處,看着這番忙碌景象,不禁想起五柳山下的五柳觀。
那座道觀建在五柳仙派宗門的山下,按理說信衆們應該更多才是,但是許重想想當初自己到那觀中時,卻大貓小貓兩三隻,除了王明義和那個飯桶童兒,居然再沒有其他人了,信徒那是一個也沒有見到,心中不禁感慨起來。
繼而一想,也就釋然,許重到過的地方也着實不少,但如樑京城這般的卻是僅此一處,加上有王公貴族的支持,五柳觀想不紅火也難啊!
許重正霍思亂想,心中猶豫是不是要進去,這時一個青衣道童迎面走了過來,到了許重面前恭敬的道:“請問是許重許仙長嗎?”
許重點頭,又看那道童裝束不似五柳仙派中的弟子,對自己的稱呼也是古怪,便問道:“你是這觀裡的弟子?怎麼如此打扮?你是哪一峰的?”
那道童道:“小子只是這觀裡的香火童子,卻無緣拜入仙門。方纔觀主老爺吩咐,命我引仙長前去相見,小子這纔來此,請仙長隨我來。”
“觀主老爺?”許重隨即想起,那觀主老爺不就是張放張師兄嗎?
跟着那道童,許重進了五柳觀,入眼處金碧輝煌、莊嚴肅穆、香菸繚繞,觀中人雖多,卻十分安靜,並不嘈雜,只從遠處配殿處隱隱傳來衆多弟子唸誦經文聲,許重細聽發現,原來念得卻是《清心咒》。
《清心咒》乃是道家經文,雖說常常唸誦可以修身養性,但卻只是普通經文,並不能修煉。
此處卻比五柳山下的五柳觀規模大得多了,且整個道觀的佈局甚有講究,許重雖是不懂,但也看得出,這裡的建築本身似乎是一個大型的陣法,極其濃郁的天地靈氣充斥其中,令人驚訝異常。
“樑京城中並沒有如此濃郁的靈氣,怎麼這觀中的靈氣這麼濃厚?”許重心中奇怪。
道童引着許重一連穿過了數個大殿,然後向左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這纔到了一座正殿,殿外沒有一人,顯然這裡並不對信徒開放。
那道童道:“觀主老爺就在裡面,小子告退了。”
許重點點頭,也不管他,已經進來這麼半天,自己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反應,許重心裡也放下了心,看來師父果然有辦法解決。
推開殿門,進了大殿,見上面供着的依舊是自己曾在五柳山見過的坐在五棵怪柳下的五位祖師,許重想了想,還是上前拜了一拜,然後起身往後殿而去。
後殿中,青衣長老的神識一直注意着許重,見許重參拜了祖師神像,滿意的點了點頭。星月端坐在青衣長老身旁,張放卻是不在此處。
不一會兒,許重便從殿外進來,看到青衣長老後忙道:“師父,我來了。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接着擡頭看見星月居然就坐在青衣長老身旁,正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嚇了一跳,轉身就要逃跑。
但隨即又停住腳步,心中埋怨自己道:“有師父在此,我又沒有感覺到異常,跑什麼?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膽小了?”
青衣長老指了指自己對面的蒲團,道:“你且坐下,稍安勿躁!”
許重依言坐在了青衣長老的對面,眼睛只是看着地上,卻不敢稍看星月一眼。
星月頗有些好奇的看着許重,彷彿第一次見到他似的,心中奇怪:“怎麼這小子這麼一會兒不見居然改了性子?怎麼像是不敢看我了?難道我長得很難看嗎?”想到此,她心裡便有些生氣,但隨即又想到:“我這是怎麼了?他看不看我與我何干?不看我倒少了許多麻煩,不是更好?”
雖然如此想,但星月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青衣長老見許重坐在了自己面前,伸手一指,又是一道白光霎時籠罩了許重的身體,許重一驚,體內真元立刻運轉起來,想要抗拒。
“不要反抗,全身鬆開,我須入你紫府一看!”
許重聞言,立時反應過來,不再抵抗。
青衣長老分出一縷神識順着白光進入到許重體內,隨即往許重紫府識海而去。
許重紫府之內,氤氳之氣形成的旋渦產生巨大的引力,不斷將靈氣轉化成真元法力,又將真元法力一絲絲的吸入到旋渦之中,旋渦不斷壯大,往復循環不斷。
識海之內,清流激盪奔騰,兩邊綠意盎然,已經出現了塊塊的青草地,草地之中,有零星的幾朵小花綻放,一條小溪從遠處的沙漠中淙淙而來,流經草地,匯入清流。
但識海的天空依然渾濁不堪,不見清朗,只是這昏暗的天空中,卻有一點幽幽綠光照破迷霧而下,一道濃烈之極的粉彩,雖細卻堅韌異常,有若閃電般在整個識海的天空翕乎往來。
青衣長老一見這般情景,心中異常震撼!
“氤氳之氣!這許重居然已是築基期!他元神更是已快突破了培元期!可是他怎能瞞得了我?”
青衣長老心中驚異,突然想起自己對許重不知爲何總會感到莫名的親切,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緣血脈一般,他當即進入許重識海之中,頓時,一股令他無比熟悉的感覺襲遍全身,甚至令他感到戰慄。
“這識海天空中的那點綠光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影斧?”
青衣長老心中驚駭不已:“這影斧,居然世間還有另外一柄?難道我對許重感到親切,就是因爲他也有影斧?”
青衣長老又仔細感受了一番,終於確定,雖然顏色並不相同,但許重識海天空中的那道光,就是影斧發出的,這種感覺絕不會錯!
稍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青衣長老又想到:“我當年初入宗門,接連數年因靈氣被影斧吸納,而無寸進,若非妖師看中,便無今日的青衣長老了。
那妖師當年看中我,使我被師尊收爲弟子,如今又看中許重,使他入我門下,莫非妖師早就知道我和許重都有那影斧?或者,妖師自己也還有另外一柄影斧?這世間究竟有幾柄影斧?影斧,究竟從何而來?”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青衣的心頭,他很想好好問問許重,但想及當初的自己,他立刻就知道,許重絕不會知道的比自己還多,連自己如今都是一頭霧水,許重定然什麼都不知道。
“罷了,現在多想也無意義,沒有機緣便不知根底,有了機緣,一切自然水落石出!有機會,到要問問妖師前輩,看他是否知道些什麼。許重有了影斧,難怪可以隱瞞自己的修爲,連我也查探不出,不過有了影斧,他怎麼還能修煉的如此之快?這個倒要問個清楚。”
青衣長老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接着查看起來,很快就發現了那道散發着異香的濃烈粉彩。
“果然如此,想不到,我這徒弟居然還是一個癡心的情種!這情煞如此堅韌粗壯,異香濃烈,估計已然苦求了至少三世輪迴,甚至更多。”
探明瞭究竟,青衣長老也不耽誤,便將神識從許重的紫府識海之中收了回來。
許重睜開眼睛,見青衣長老先是皺眉不語,接着看着自己竟然笑了起來,心中有點兒發毛:“師父,弟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笑什麼?”
青衣長老看看星月,又看看許重,一時不語,只是搖頭微笑不止,良久,才嘆道:“如此孽緣,你二人,真是一對前世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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