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陸子衿飛也似地衝了上來,一把抱住吳明,美眸中滿是擔憂。
“咳咳,無妨!”
吳明咳出一口血,連連擺手,取出一顆療傷丹藥服下,好一會才穩定下體內亂躥的真元和出現裂縫的經脈,掃了眼同樣悽慘無比的衆人。
只是多半都尷尬的撇過頭去,沒敢看他,畢竟剛剛只顧着逃命,忘了之前的安排,誰也沒有出手幫忙抵擋魔猿。
若非陸子衿和羋鸞入城,藉助大陣之力,吳明未必有命活着。
“王爺仁義,不顧危險救護我等,劉某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王爺的,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若非王爺出手,彭某這條命就算交代了,日後定有厚報!”
“救命之恩,在下銘記在心!”
雖是天驕武者,可依舊都是年輕人,熱血上頭,連番遭遇滅頂兇險,此時心有餘悸,感激也由心而發。
幾個在最後關頭被吳明扔進城中的武者帶頭,其餘人也紛紛表態,必當厚報云云。
“同爲人族,理當踔厲同行,攜手抵禦妖魔!”
吳明起身拱手,義正言辭,懇切無比。
羋鸞美眸中異色微閃,頗有幾分古怪的看着吳明,據她所知,這位可不是如此高大尚的人物。
說白了,就是無利不起早!
“王爺高義!”
衆人大讚。
“吳明,果然是你!”
就在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厲喝響起,卻見一行十幾人衝了過來,一個個目光噴火的瞪着吳明,殺機畢露。
“閣下是?”
吳明眉梢一挑,故作不知。
事實上,他早就察覺到來者,正是中唐天驕,只是並不算出衆,之前見過一面,名字確實不知道。
“吾乃中唐中書令之孫岑文章!”
來者一身儒衫,腰挎寶劍,雖英俊不凡,可氣息卻異常萎靡,連帶着身邊人也大多如此,無不義憤填膺的瞪視着吳明道,“你殺我中唐天驕,致使天損鎮九大城主令遺失五塊,防守空虛,如今妖魔大舉進犯,各國天驕損失慘重,你百死莫贖!”
“百死莫贖!”
其身後之人厲聲道。
“這就是剛剛你們見死不救的理由?”
吳明冷冷一曬。
“似你這等利慾薰心,枉顧人族大義的狗賊,人人得而誅之!”
岑文章眼角一抽,梗着脖子道。
“那你倒是來殺我啊!”
吳明上前兩步,神色輕鬆自若,全然不設防。
“你……”
岑文章下意識倒退半步,回神後惱羞成怒,卻又深吸口氣,強壓下怒火,摸出一枚金色令牌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本城主以天損鎮城主身份,命令你戴罪立功,以贖罪孽,否則……”
“否則你待如何?”
吳明毫不客氣的逼迫上去,緩緩展開雙臂,環視一週,朗聲道,“本王得知天損鎮危機,不遠萬里前來相助,之前何等兇險,諸位也都看在眼中,可曾有一人出手相助?”
“若非你害了長孫兄等人性命……”
“哼!”
吳明冷聲打斷,目露寒芒,“你口口聲聲說本王殺了長孫凌,證據呢?”
“此事人人皆知,何須證據,你不必在此狡……”
“口說無憑!”
吳明再次踏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面露冷汗的岑文章,森然道,“本王不知道長孫凌他們是怎麼死的,亦或者自己想不開找死,沒人攔得住,但我記得中唐在天損鎮佔據了大半利益,尉遲尚等身爲絕頂天驕,兵家領袖,如今何在?”
如今何在?
質問之聲傳遍全城,無論是抓緊時間恢復的,還是養傷的,亦或與城外妖魔戰鬥的,心頭無不升起一個疑問。
人到哪兒去了?
“尉遲、詹臺等自有任務在身,說不定被耽擱,正在趕來的路上!”
岑文章梗着脖子道。
他當然不能說不知道,事實上許多人都察覺到了,在妖魔圍城前,城中最爲精銳的一批天驕武者,竟是大半失去了蹤跡。
直至許久後才傳開,原來他們都早早去了下層。
那裡是宗師天驕的主場,一幫先天去那兒可能是爲了突破機緣,可組團去算怎麼回事?
而且,正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上,想不多想都難!
“呵呵!”
吳明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他們在趕來的路上?本王已經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有,意外也有!
否則,岑文章也不會上來就以大義相壓。
讓吳明聽令行事,在他看來,連長孫凌、尉遲尚等絕頂天驕都沒有做到的事,在他手中完成,會帶來何等聲望?
陸子衿小臉緊繃,不着痕跡的撇過臉去,強忍着不適沒有挪開。
羋鸞則毫無顧忌,直接退開三丈,面紗之上清冷的眸子中,清楚的透着‘我不認識他’的意味。
“你你……”
岑文章已經不知道如何接茬了,實在是吳明不按套路出牌啊!
“哼,若非你們身爲中唐天驕,本王還以爲中唐所有人都是逃兵呢!”
吳明毫不客氣的往尉遲尚等人身上潑髒水,更不會任由岑文本佔據主導,伸出右手道,“拿來!”
“拿什麼?”
岑文章有些發矇。
“主令!”
吳明淡淡道。
“休想!”
岑文章漲紅了臉,雙目噴火,“我大唐天驕捨生忘死,抵禦妖魔,才保住天損鎮不失,你這賊子竟敢索要城主令,是想幹什麼?”
無數中唐天驕變色,沒了主令,他們的利益就會受到極大打擊,更何況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刻。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吳明面色漸漸轉冷,朗聲道,“不是本王不想與諸位共御妖魔,實在是中唐之人欺人太甚,見死不救在先,讓本王賣命送死在後,既然如此,恕不奉陪了!”
說着,轉身就走。
陸子衿和羋鸞二話不說跟上。
數十名被救的武者面面相覷,拼死拼活闖進來,這就是要出去?
除了七八人外,多半都沒有動。
相比外面無數妖魔,天損鎮雖岌岌可危,告破在即,可終究還算安全一點。
“站住,你殺我大唐天驕多人,現在想一走了之,臨陣脫逃?”
岑文章急了,率衆攔住去路,可看到吳明冷漠的目光,心頭不由一挑,話鋒一轉道,“走可以,留下其餘副令,否則你今天出不去天損鎮!”
“笑話!”
吳明冷臉拂袖,目光如刀,掃過衆人,“莫說你們攔不住本王,即便攔住了,你們都會死,本王卻未必,而你們承擔得起,拉滿城所有人陪葬的責任?”
“你……時值妖魔圍城,人族危難之際,你還想爲了一己之私,做……”
“混賬!”
吳明勃然大怒,厲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竊據城主大位?”
“我……”
“豬狗不如的東西,也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詞?”
吳明怒斥連連,將岑文章罵了個狗血淋頭,“似你這般無恥之徒,也配提人族大義?”
“我不能,你能?你能保證守住天損鎮?”
岑文章血灌瞳仁道。
“不能!”
吳明淡淡道。
“大家聽聽,大家看啊,這也不過是個耍花腔的!”
岑文章似抓住吳明把柄,扯着脖子吆喝起來。
吳明冷冷一曬,聲震全城:“保不住,那就一起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可有人願與本王共御妖魔?”
一時間,全城寂靜,除了妖魔攻城的轟鳴,似乎所有人都啞巴了。
“哈,真以爲冠冕堂皇的虛言,就能哄騙大家不成?”
岑文章大笑道。
“在下彭再可,願助吳王一臂之力!”
“在下願與吳王同生共死!”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隨着第一聲響起,越來越多的符合聲響徹全城,最後聲震如雷,貫徹雲霄。
“你……你們……你們都被騙了啊,他不過是想借助城主令,或許誅王榜上的排名而已啊!”
岑文章不懂,爲何他費盡心機,都沒有擰成一股繩的力量,怎麼就被吳明三言兩語說動了。
所以,他死了!
死的無比憋屈,至死都沒有明白,甚至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便被臨近的吳明,一刀梟首!
甚至於,連主令都沒有反應過來!
“似這等自私自利,無德無能,一心把持權柄之徒,只配給本王祭旗!”
吳明冷聲道。
“你你……你怎麼敢?”
剩餘的中唐武者,無不駭然失色,誰也沒想到剛剛還嚷嚷着要走的吳明,怎麼就突然下殺手了。
“傳本王令,所有人集結,四門由各國武者鎮守,凡是臨陣怯戰者殺,脫逃者殺,殺敵不爭先者,本王要他的命!一門失守,本王追殺到底!”
吳明高飛上半空,撤掉自己令牌烙印和抹除上面的神識烙印,須臾煉化,揚刀厲喝。
“尊吳王令!”
一聲聲的吶喊匯聚成浪濤,聲貫雲霄,大部分人也如岑文章一般不明白,爲何吳明就有這等凝聚力,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被各國天驕攆的四處跑啊!
當然,現在沒人想這些,因爲妖魔圍城的壓力太大了!
“現在,各國推舉人選,前來領取副城主令!”
吳明目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嘲諷,將三塊副令拋在身前。
殺人立威,殺一儆百,都算不得什麼,這纔是真正的重頭戲。
擁有一枚令牌,借大陣之力,可得一刻大宗師威能,足以在這等危險之局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