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曄前輩好眼力,此物確實是聖道返璞歸真作用下,才顯得異常平凡,毫不起眼!”
賈萬通輕撫破布,目露難以割捨之色。
“聖道偉力,何其玄妙,若是如此,那此物莫非是一件聖寶不成?”
一名矮胖如員外郎般的老者,粗聲粗氣說道。
“隆堯兄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此寶乃是一件聖寶殘片!”
賈萬通輕笑道。
“什麼?”
這一下,大半人坐不住了。
聖寶啊,即便是大宗師強者,若非此次參與拍賣會,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見到聖寶。
若說道器蘊藏着若有若無,並不明顯的道意,那聖寶中蘊含的就是極爲明顯的聖道!
不含聖道偉力,無以成聖道之寶!
哪怕是殘缺聖寶,其上蘊藏的聖道偉力,遠在道器之上,也足以爲一隻腳踏入聖道的強者點明道路。
而在聖道大門前徘徊的強者,若得此寶中的聖道偉力參悟,說不定會有極大的機會叩開聖道大門,進入全新的世界!
“難怪賈兄說此寶直指聖道,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一窺聖道!”
一名中年男子沉聲道。
“哼,聖道在前,褚某可就不客氣了!”
又一名壯碩老者冷哼道。
“呵呵,既然是聖道之寶,豈有不爭之禮?”
接連三位強者表態,其他人也不甘人後,紛紛表露出志在必得之念。
“賈老弟,此寶恐怕不單單是聖道殘器吧?”
枯曄老者目光沉凝,仔細以神念觀察破布許久,再沒有看出什麼門道,有些不甘道。
衆人微訝,紛紛再探,可連此老都看不出根底,更遑論別人了。
“前輩好眼力,說實話,老夫言此寶直指聖道,相信諸位未必不會認爲,沒有言過其實的成分!”
賈萬通微微頷首,環視衆人。
聞聽此言,所有人無不神色一緊,沉下心來摒除雜念,仔細推敲,眨眼就有數人面露苦澀。
緊接着,更多的人恍然大悟,看着破布惋惜不已的樣子。
聖寶雖好,可未必適合所有人!
更遑論,這僅僅是一件殘缺聖寶,價值大損!
之前被聖寶威名蒙昏了頭,才忘了這茬,聽賈萬通言及,纔回神過來。
“好你個賈老頭,少跟老夫打馬虎眼!”
但就在此時,枯曄老者一跺腳,整個拍賣大廳嗡然一震。
直到大片金色光華照入廳內,震動之感才散去。
衆人無不神色凜然,暗驚此老實力之恐怖!
其中最爲拔尖的強者自稱,也有撼動洞天靈寶的實力,可絕對做不到如此雲淡風輕。
可更讓人感興趣的是,此老話中之意,不由齊齊看向拍賣臺。
“前輩勿惱,晚輩直說便是!”
賈萬通拱手賠笑,轉身笑容一斂,神色鄭重的雙手捻起破布一抖,沉聲道,“諸位且看,此寶貴重之處不在於本身是聖寶殘器,而是其上的偈語!”
破布隨即展開,起初空無一物,可漸漸在賈萬通注入某種力量後,漸漸顯露出點滴金玉色光影。
波光流光間,柔和如陽光,浩瀚如深淵,偉岸如蒼穹般的偉力瀰漫開來,刺的所有人無不避開目光。
但仍有人看到了其上痕跡,那是一行字跡,雖然只看到幾個字,卻不難辨認。
“*,一遇日月便化龍!”
唯有枯曄老者目露奇光看去,神色凝重到了極點,一字一頓道。
嘩啦!
話音未落,大廳一角中雜亂聲乍起,衆人循聲望去,卻見是一名身穿錦袍,體型高大的微胖中年,目中赤金色光影閃動,死死盯着破布。
正是金鱗妖皇!
看其激動失態的樣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強搶,好在最後時刻按捺住了!
衆人目露了然!
“敢問賈兄,此寶從何而來?”
金鱗妖皇聲音微顫道
“金兄應該知道我通寶錢莊的規矩!”
賈萬通目露不悅,委婉拒絕。
所有人都清楚,之前金鱗妖皇逼問真龍遺藏線索由來,已經惹得賈萬通不快。
那時在場之人都想知道,可這次不一樣!
“賈兄見諒,此寶與本……與我有緣……”
金鱗眼角明顯一抽,忍着怒意,放低姿態。
“哼!寶物有緣者得之,今日在場諸位,能得見此寶,俱是有緣人,金鱗你莫非要破壞規矩?”
卻是枯曄老者冷哼一聲,毫不客氣打斷。
衆人無不點頭。
此貼雖有金鱗二字,可偈語之意,卻並不一定說的是金鱗妖皇。
衆所周知,金鱗本體不過是一尾錦鯉得道,成就真龍前,也不過是蛟龍妖屬。
對任何人而言,只要能跨過那一步,何嘗不是魚躍龍門,從此逍遙自在?
“枯曄,明人不說暗話,本皇懷疑此寶是有人勾結,欲要構陷本皇!”
金鱗妖皇不是笨蛋,察覺衆人神色變化,一咬牙直視枯曄,毫無懼色。
“哼,這可不關老夫的事!”
枯曄老者冷然道。
“笑話,即便此寶真是欲要構陷你,只要你不爭不搶,便可置身事外,難道還有人能強逼你堂堂金鱗妖皇不成?”
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冷漠的一揮浮塵。
見其出言,賈萬通微怒的神色斂去,老神在在的看着金鱗妖皇。
“凌遙子道兄所言不錯,聖道在前,我等勢必要爭先,若無爭先之志,獨木橋下萬丈深淵中的累累骸骨,必然有我等之一!”
被賈萬通喚做‘啓年兄’的白衣老者,神色鄭重道。
所有人無不面色凜然,暗暗點頭!
“你……你們……哼!”
金鱗妖皇面色連變,卻抵不過諸強衆口鑠金,悶哼一聲的坐了回去。
“賈老弟,說說此寶當如何交易吧!”
枯曄老者冷漠的掃了金鱗妖皇一眼,轉而毫不掩飾的掃視衆人,最後神色平靜道。
在場諸強都感到一股莫大威壓凌空而起,稍縱即逝,雖知是此老的警告,卻都心照不宣的當沒有察覺。
此老雖強,但卻做不到一手遮天,在場諸在哪一個不是一方豪強,背後更有大勢力!
只是十幾名代表大宗師而來的宗師強者,無不苦澀躲過猶豫,目中更有濃厚懊悔。
顯然,若早知有此等重寶,說什麼也要讓自家長輩親自到場爭一爭!
以他們的實力,有賈家的護持,京城可保無虞,出了京城,有玄聖老祖鎮壓萬里,可離開了呢?
熟知大宗師手段的他們,自然能想到,即便拍下此寶也絕對帶不回宗門或家族。
這不是指印聖道的明燈,而是引向絕命深淵的催命符啊!
但看金鱗妖皇、道燁、啓年等三位巔峰強者已經紅了眼,就知道這件寶物的重要性!
“按照規矩,本莊……”
賈萬通將破布重新蓋上,遮掩住其聖光,面色鄭重道。
“慢着!”
就在此時,兩道氣息絕強的身影驟然從大廳門口出現,直接打斷。
衆人皺眉看去,卻是之前離場的兩個熟人,正是東方墨和南宮煉吙,唯獨不見北辰風。
也唯有手持入場令牌的兩人,才能如此堂而皇之的進入此地,而且身份如兩人,纔有資格打斷拍賣。
“東方兄、南宮兄,你們這是何意?”
賈萬通眉頭大皺,隱晦的看了眼目光微閃的金鱗妖皇,不動聲色問道。
“自然是要你向諸位交代清楚,此寶到底有何用途!”
東方墨面色微白,卻依舊展露着大宗師的氣息,只是有些起伏不定,明顯是剛剛穩定了耗損的元氣匆匆趕來。
“笑話,我賈家按照慣例主持通寶錢莊大拍賣會,何曾有過這等先例?”
賈萬通沉聲道。
“以前沒有,現在未必,此寶事關重大,我等都未得到事先通知,也未進行驗看,這也不合規矩吧?”
南宮煉吙冷笑道。
衆人心頭一動,兩人的目的明顯不是要知曉寶物來歷,而是要親自驗看。
“按照規矩,壓軸之寶,四海出一件,我賈家負責其餘兩件,《公孫劍舞畫》的來歷,我賈家也沒有過問……”
賈萬通眼角微抽道。
“你不過問,是賈家的問題,但真龍秘鑰和線索的事情,你都已經破例交代了,這件聖寶偈語,我們過問一下,合情合理!”
東方墨毫不退讓道。
“想要一窺聖道就直言,何必拐彎抹角?”
白衣老者冷聲道。
身爲大宗師強者,所求不外乎聖道,之前龍商族老不在意,可知道了有關聖道的重寶,豈會不絞盡腦汁一觀?
“哼,說的冠冕堂皇,不過是想破壞通寶錢莊的規矩——競拍此寶,也要看我等是否答應!”
枯曄毫不客氣的揭穿兩人目的。
諸強竟隱有同仇敵愾之意。
也難怪如此,富有如四海龍商,若加入競拍,哪還有他們的事?
“你們……”
二老面色難看,想要尋一盟友,卻遍尋不得。
“本皇覺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兩位雖不能破壞規矩參與競拍,但卻可以旁觀!”
金鱗妖皇突然道。
二老互視一眼,微笑頷首。
“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枯曄冷哼一聲,毫不顧忌金鱗妖皇難看的臉色,拂袖轉頭。
衆人漠視龍商二老,似乎也將他們歸於了異族之列!
賈萬通目光微閃,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
金鱗妖皇和龍商二老,明顯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卻並未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