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你修煉的功法竟然連這三人的神魂都能吞噬,而且還能駕馭真魔之氣,正合本君的心意,這樣吧,你先把這樹妖體內的真元之力全部釋放出來,待本尊把這具軀體提升一個大境界,再接引你進入這具軀體可好?”
“多謝聖君大人成全,小的遵命!”
看到這位神通廣大的“聖君大人”答應得如此爽快,魔物緊張的神情頓時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狂喜,就連聲音都有了幾分顫抖。
話音方落,“砰”的一聲,虛幻的面容潰散消失,一陣陣晦澀的咒語聲卻緊跟着響了起來,隨着咒語越來越響,參天巨鬆的一根根枝條頓時一陣陣劇烈顫動......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參天巨松原本枝繁葉茂的樹冠已然變得焦黃一片,長長的松針落滿了一地,地底之下,無數條粗細不一的根鬚同樣乾枯焦黃,了無生機,有不少根鬚甚至直接化爲了飛灰,只剩下那棵高聳入雲的樹杆和幾根牢牢纏縛在水生身軀之外的根鬚,還閃爍着一道道青、黃兩色靈光。
水生雙目緊閉,面色潮紅,呼吸急促,丹田、經脈之中真氣沸騰,軀體一陣陣劇烈漲縮,似乎要自爆開來一般。
“聖君大人,這樹妖體內的真元之力已然只剩下一成不到,而聖君大人的這具法軀卻依然沒有衝擊瓶頸的模樣,看來,恐怕要另想他法,小的對酆都山還算熟悉,那裡的真冥之氣雖說無法和真魔之氣相比,在這幽都地府之內。卻也可以稱得上最佳的天地靈氣,不如這樣,小的先佔據了這具軀體,隨後,小的帶聖君大人到酆都山去,有真冥之氣相助,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讓這具軀體踏入地仙境界。”
魔物的聲音再次打破了四周圍的沉寂。
“哦。看不出你還挺性急的,也罷。你現在就放開神魂吧!”
“多謝聖君大人!”
魔物話音方落,嗡的一聲,一團頭顱般大小的烏光在樹幹正中陡然亮起,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波紋則向四周飛快散開,數百丈範圍之內的空間一陣陣劇烈顫動。
與此同時,三道茶杯般粗細閃爍着刺目血光的赤紅色光柱沿着三條長長的根鬚竄入了樹幹之中,向着那團烏光而去。
“不......聖君大人,你要......”
魔物原本充滿了興奮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驚恐欲絕,話未說完。“砰!”的一聲悶響過後,那團頭顱般大小的烏光瞬間被三道血色光柱給擊潰開來,化作十幾團黑雲,在樹幹之中四處飛竄。
三道血色光柱同樣跟着潰散開來,化作一道道纖細的刺目血光,跟在一團團黑雲之後緊追不捨,一聲聲悶響接連響起。一團團黑雲被紛紛擊潰。
其中那團最大的黑雲在幾條血色光絲的前後夾擊之下,顫動了幾下之後再次碎裂開來,“轟隆”一聲巨響過後,參天巨樹粗壯的樹幹竟然被炸開一個房屋般大小的裂口,如同小山一般龐大的樹冠一陣陣劇烈顫動,成千上萬根枯枝紛紛斷折。向着地面上跌去,“嘁哩喀喳”的聲音響個不停。
樹幹之中,一道道血色光絲飛快地聚攏在一起,化作一枚赤紅色的小小劍影,一閃,消失不見。
“本君看上的東西也敢染指,真是不知死活?”
地底深處。水生身畔緩緩響起男子的聲音:“沒想到這顆碎魔晶中的真魔之氣如此之少,竟然連半成的法力都無法駕馭,不然的話,倒可以早日重見天日。”
沉默了半響,又是輕嘆一聲,喃喃低語:“罷了,先幫這小子進階地仙境界再說,在這下界還能找到這樣一副軀體,也算難得,但願他不要過河拆橋,逼得本君出手!”
話音方落,水生右臂之中封印的碎星斷劍突然間迸發出一團刺目血光。
......
水生正在做着一個心驚膽顫的噩夢,夢中,一座黑色龍形山峰呼嘯着從天而降,而自己,就呆呆地趴在那山巔之上的一處裂縫之中,雙手緊緊摳着巖壁,一刻也不敢鬆手,彷彿變成了一名凡人一般,全無一絲法力,既無法離開山峰,也無法阻止山峰墜落。
烈焰、狂風、暴雨、冰雹一一擦身而過,時而熱得五臟俱焚,時而凍得瑟瑟發抖,時而又被碗口般大小的冰雹砸得頭破血流。
荒山、平原、沙漠、戈壁、湖泊、密林......一處處陸地接連不斷地出現在眼前,卻又被黑色龍形山峰遠遠拋在身後.
這天,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這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遠,黑色龍形山峰更是不知道要向何處墜落。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塵煙瀰漫,地動山搖,黑色龍形山峰終於落在了一處地面之上,把地面給砸出一個巨大的沉坑,一道道數丈寬的裂縫向着四周飛速蔓延。
隨着山峰墜落在地面之上,水生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彷彿被震裂了一般,全身骨骼更是陣陣刺痛,似乎已經根根斷折。
“這就要死了嗎?”
劇烈的痛楚讓水生一下子從噩夢中清醒了過來,額頭之上冷汗浸浸,忍不住伸手撫向額頭,手臂卻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無法擡起,眼前更是伸手不見五指般漆黑一片。
突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一個激凌,徹底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下一刻,卻又暗暗叫苦,體內的真氣依然和昏迷之前一般無二,沸騰的不可自制,一縷縷強大的真元之力依然向着體內源源不斷地衝來,慌忙內視丹田,兩具昏死過去的元嬰。法力赫然再次達到了一個頂峰,似乎正在衝擊着瓶頸。
而上丹田中,原本只是閃爍着五色光華的舍利子,此時竟然莫名其妙地披上了一層七色琉璃之光,隨着真氣的不斷衝入,上下翻飛,仔細看去。個頭似乎比原來也大上了三分。
放開神識向着四周掃去,神識之力似乎並沒有什麼損傷。自己依然躺在地底深處,那個巨大的圓球依然牢牢把自己包裹在內,唯一不同的是,這棵原本鬱鬱蔥蔥的參天巨樹,此時似乎已變成了一株枯木,了無生機。
難道說,在自己莫名其妙昏迷的這段時間,蒼松上人竟然“無私”地把真氣精元全部渡到了自己體內,可是明明記得自己已經衝破了瓶頸。順利踏入了化神後期境界,如今還繼續衝擊瓶頸做什麼?
右臂之中,碎星斷劍一陣陣劇烈顫動,一縷縷濃郁的天地靈力隨着斷劍的顫動產,依然是源源不斷地向着體內灌注,似乎和昏迷之前並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自己爲什麼會昏迷過去呢?那道強大的神念之力又從何而來?是蒼松上人,還是其它強敵?可他爲什麼把自己擊昏之後又不傷害自己?
昏迷之前。記得蒼松上人似乎在和另一名被其禁錮的魔魂交談,難道說那道擊昏自己的神念是這隻魔物所爲,還是說兩人起了內訌?
一個個疑問在心頭升騰,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卻是沒有人能夠解答。
正在胡思亂想,天空中卻突然間響起一聲炸雷。
心中一驚。慌忙放開神識再次向外掃過,萬丈高空之中,突然間就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試着把神念全部放開,赫然已經可以探測到二千多裡之外。
而就在這二三千里之內,絲絲縷縷的天地原氣齊刷刷衝着此處飛撲而來,片刻之後。天地原氣已在萬丈高空之中匯聚生成一個直徑百里的太極圖。
若是有人站在這附近,就能看到,這幅黑白分明的巨大太極圖,被一團團炫麗的五色光華緊緊包裹在內,正以那參天大樹爲中心,飛速旋轉着越變越小。
水生徹底愣住,這太極圖,這天地原氣,這即將來臨的雷劫,可謂是熟悉之極,分明是衝擊大瓶頸之時纔會出現的天象。
難道說,體內洶涌澎湃的法力在昏迷的這段時間之內,已經不知不覺間提升到了化神後期瓶頸,正在衝擊着地仙境界。
一時間不由得叫苦不迭,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又無法駕馭體內真氣,如何能夠抵擋隨之而來的滾滾天雷,一個不慎,小命可就徹底玩完!
即便是僥倖之極地衝破地仙境界,自己還能不能頂着界面壓力回到人界?最要命的是,一旦進階地仙,是不是隻有在幽都地府之內飛昇上界這一條路可走?
以這幽都地府之內的修煉資源,化神境界想要更進一步,並不困難,踏入地仙境界之後,每進階一步,卻要花費上漫長的時間,想要從初階地仙進階到中階地仙,即使有先天真氣相助,只怕也要耗費數百年到一千多年的時間,從中階地仙進階到上階地仙直至飛昇天界,那更是遙遙無期,不知道有多少天賦異稟的妖獸、鬼物,花費了數萬年的時間,最後也只不過是化爲一堆塵土。
而自己只要不在幽都地府之內進階,回到人界後,頂多用上數百年的時間就可以進階地仙,破開界面,飛昇天界。
天界的天地靈氣以及各種修煉資源自然是遠勝幽都。
任他心亂如麻也是無濟與事,就這短短的時間之內,霹靂聲已然在頭頂上響成一片。
驚慌、恐懼、失望、後悔、憤怒,種種情緒在心頭交織,體內的真氣受其影響,變得更加紊亂不堪,三大丹田之中同時傳來一陣針扎刀刺般的劇烈痛楚。
片刻之後,這難忍的痛楚已經蔓延到了全身,腦中嗡嗡作響,神智一片混亂,眼前一黑,似乎又要昏死過去。
此時此刻,決不能再次昏死過去,否則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在心頭升騰,口中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喝,雙臂向上用力一擡,就要掙脫束縛,只可惜,體內真氣根本就不聽使喚,被一條條根鬚牢牢束縛的雙臂根本就是無力擡起分毫。
碎星劍、太陰昊元石竟然也是不理不睬,一個依然如同張開大嘴的猛獸一般在拼命吞噬着參天巨鬆殘存的真元,另一個則一動不動,如同死物一般不聽使喚。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雙臂始終無法擡起,一縷縷原本潛藏在五臟六腑骨骼肌肉之中的真元之力卻紛紛竄入三大經脈之中,沸騰的真氣更是如同脫繮的野馬一般,沒有了約束,盡情地衝刷着兩具元嬰的小小身軀。
天際頭,狂風呼嘯,電閃雷鳴,飛速旋轉的太極圖上空,已然出現了一片幾十裡方圓的雷海,一條條雷蛟電蟒在雷海之中衝來竄去,卻被太極圖中所衝出的強大靈力阻,無法擊落塵埃!
突然,太極圖向着中間一聚一縮,一聚一縮,幾十次閃動之後,竟然化作一隻拳頭般大小的黑白兩色圓球,光華一閃,憑空消失不見。
地底深處,水生身周突然一緊,一道黑白兩色刺目光影無聲無息穿透那顆堅韌無比的土黃色圓球,出現在眼前,一閃,鑽入肚腹之中而去。
“轟喀!”
天空之中響起一聲驚天霹靂,少了太極圖的阻擋,滾滾雷海之中,無數條雷蛟電蟒同時向着中間一聚,飛速旋轉着化作一團畝許般大小的雷球,挾着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威壓從天而降,撞在了參天巨鬆之上,參天巨鬆一眼望不到邊的龐大樹冠頓時被一劈兩半,向着地面之上倒塌而去,“嘁哩喀喳”的響聲再次傳來,地動山搖,塵土飛揚。
雷球潰散,化作一道道碗口般粗細的青色電蛇沿着樹身向着地面之上飛衝而去。
水生渾身上下電蛇狂舞,體內沸騰到頂點的真氣在這股從天而降的強大威壓衝擊之下終於徹底狂暴起來。
“砰”的一聲悶響,三大丹田以及一條條經脈彷彿被沸騰的真氣撐爆了一般,片片碎裂,洶涌的真氣如同決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之處,四散而開,向着四肢百骸撲去,再一次倒灌入肌肉、骨骼、五臟六腑,軀體之中每一處所在都充滿了濃郁的真氣。
渾身上下針扎刀刺般的痛楚一瞬間竟然奇異般地消失不見,千萬個毛孔彷彿同時張開了一般,把一縷縷多餘的真氣飛快地向外排泄,渾身一輕,全身骨骼噼啪作響,一種說不出的舒爽感覺流遍全身,忍不住昴首發出一聲龍吟般的歡快長嘯。
雙臂再次向外用力一揮,一股莫可匹敵的強大威壓頓時沖天而起,盤繞在身周的一條條根鬚紛紛斷裂,繃繃的響聲中,那顆緊緊包裹在水生身周的土黃色圓球轟然碎裂,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片向着空中激射而起,竄起數千丈之高。
原本聳立在頭頂之上的參天巨鬆,小山般粗壯的樹幹向着一側轟然倒塌,地動山搖,塵土飛揚,轟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
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雷海跟着沸騰起來,一條條水桶般粗細的雷蛟電蟒搖頭擺尾地從天而降,齊刷刷地衝着從深坑之中現出身影的水生撲了過來。
只看到水生左手一揚,一道烏光從手背之上飛出,刺耳的尖嘯聲中,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磚塊翻轉着直衝天際而去,滴溜溜旋轉着越變越大,片刻之間,已有幾十畝般大小,一道道銀色電蛇從磚塊之上竄出,縱橫交錯着化作一張銀色電網,迎着空中飛落的滾滾天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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