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真氣逼出體外凝成劍形,只是一種簡單的低階法術,就連練氣期修士也可以做到。玄光道人凝出的這枚白色飛劍,卻是大爲不同,其中蘊含的真元之力凝厚之極,若是用來殺敵,其速度、力道、鋒銳比之祭煉多年的本命飛劍還要犀利。
方纔面對這枚飛劍之中衝出的滔天威壓之時,申公南竟然生不出一絲抵抗之心。
這種真元凝劍之術乃是玉虛劍法之中所記載的一項頂階法門,只有在進階化神境界之後才能凝鍊而出,雖說催使起來頗爲耗費真元,而且通常只有一擊之力,卻是越階擊殺的利器。
玄光道人只是元嬰初期境界,竟然能夠輕鬆隨意地動用真元之力,凝鍊真元之劍,實在是匪夷所思,可那枚飛劍之中的威壓卻又是如此強大,絕非虛幻之物,難道說,這幾十年間,玄光道人另有奇遇,還是說玉虛劍法之中記載的高階法門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修習。
有了這“真元之劍”,可以說就多了一種保命的法門,對上更高境界的修士之時,就如同多了一條命一般。
“師弟,等等爲兄,我和你一起走!”
申公南忽地一下站起身來,身影一動,紫光閃過,已到了大殿之外,駕起遁光跟在玄光道人身後而去,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
化天羽、梅雨辰二人相視一眼,面色皆變,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化天羽衝着玄葉道人施了一禮。說道:“師伯稍等,待弟子去把師尊給找回來。”
梅雨辰卻說道:“老朽也想見識一下這真元之劍是怎麼一回事。失陪!”
一衆金丹期修士看着五名元嬰修士一下子離開了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玄葉道人。
玄葉道人按在玉椅之上的右手青筋爆起,“啪”的一聲,寬大的玉椅扶手被按得碎成了兩截。
玄光一向和自己不和,出言不遜我行我素倒還罷了,申公南竟然也隨其而去,如此以來,玉鼎門七名元嬰修士中,豈不是隻有自己和化天羽兩人投入冰封谷,自己對天邪尊者做下的的承諾又如何兌現?
何況。玉鼎門五大神兵中僅存的赤霄劍還在申公南手中,若是被其帶往神農山,那可就麻煩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玄光竟然能夠使出真元之劍,方纔面對那枚幻化而出的飛劍之時,心中竟然爲之顫粟不已。
化天羽和梅雨辰跟了上去,究竟是爲了勸回申公南呢,還是另有謀算,自己不參與的話。出了什麼無法收拾的意外,豈不是雞飛蛋打?
大殿內的氣氛沉悶而尷尬!
一衆金丹期弟子都在看着玄葉道人,等着其示下,玄葉道人卻在自顧自地轉着各種念頭。
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過後。玄葉道人心中才有了主意,站起身來,目光掃過一衆金丹期弟子。冷聲吩咐道:“誰也不準離開大殿,等本座回來再議!”
說罷。面色陰沉地快步向殿外走去。
殿門之外,八名身着藍色道袍的練氣期執事弟子。一個個站得筆直,神情肅然,大殿之內發生任何事情,似乎和這些法力低下的弟子都沒有多大關係。
就在玄葉道人的腳步要邁出大殿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輕道士卻突然身影一動,擋在了玄葉道人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滾回去!”
“大膽!”
玄葉道人怒氣上涌,袍袖一抖,一團青光從體內飛出,挾着一股大力撞向這名失心瘋一般存心找死的執事弟子,就要把其捲起摔到殿外的廣場之上,給個教訓。
沒想到,青光落在藍袍道士身上,卻如石沉大海一般,紛紛鑽入藍袍道士體內而去。
藍袍道士非但沒退,嘴角邊反而浮出一絲冷笑,手掌一晃,按在了玄葉道人的丹田之上,一股沛然巨力從掌心涌出,玄葉道人只感到丹田中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元嬰竟然被這股巨力瞬間給絞成了碎片,全身真氣潰散,再也無法凝出一絲。
這一切,如同電光石火,殿內殿外的一衆金丹期、練氣期弟子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玄葉的身影已經輕飄飄地倒飛而起,摔在了大殿正中,面容朝天,雙目圓睜,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議之色,口鼻狂噴鮮血,四肢抽搐,說不出話來。
藍袍道士身周突然間白光閃爍,身影在白光之中一陣扭曲變幻,眨眼之間,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年紀還是三十五六歲模樣,一身道袍卻變成了月白之色,烏黑的道髻上插着一根五六寸長的白玉髮簪,細長的劍眉斜飛入鬢,瞳仁漆黑明亮,臉頰梭角分明,鼻直口方,五柳長鬚,原本充滿了書卷氣的面容上,此時卻全是鄙夷痛恨之色。
“青陽師祖!”
“青陽師祖!”
“是青陽師祖!”
看清道士的模樣,殷開天、明禮、明祿、張姓老者等人同時失聲驚叫。
殿內殿外的修士全部傻了眼。
“之前只是看你心胸狹窄,不堪大任,沒想到,如今卻狗膽包天,無恥之尤,留你性命還有何用?”
青陽道人話音未落,右手食指輕輕一彈,一道白光從指尖飛出,隔着十幾丈的距離落在了玄葉道人的眉心之間,“撲”的一聲悶響,玄葉道人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開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玄葉道人的心腹弟子以及主張投靠冰封谷的幾人頓時嚇得面色如土,其中有兩人更是渾身顫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師祖饒命,師祖饒命!”
“廢物!”
青陽道人看都懶得看這二人一眼,轉過身去,袍袖向後一揮,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一枚七尺長的雪亮飛劍,在大殿之內盤旋一週之後,砰的一聲重新潰散成一團白光,隨後消失無蹤。
一衆弟子只看到劍光從眼前飛過,寒意十足,無一不是驚惶失措,坐也坐不踏實,站也不敢站起,待到那枚用真氣隨意凝成的飛劍潰散消失,這纔看清楚,六名金丹期弟子的腦袋已經滾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跪倒在地的二人,至於另外四人,也都是方纔聒噪着要投靠冰封谷之人。
“殷開天、明禮,你二人聽好了,若有人敢踏出殿門一步,就替本座殺了他!”
聲音在大殿內飄蕩,青陽道人的身影卻已經在殿門口消失不見,殿內殿外竟然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離開的。
至於玄光道人,此時離着遇真宮已有二十多裡之遠,對於遇真宮中發生的一切,似乎是毫無所覺,對於身後跟來的三人,也是不理不睬仿如未知,只有四人中走在最後的梅雨辰突然在空中停下了身形,扭頭望了一眼遇南宮方向,目光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沉吟了片刻,望了望前方三人飛馳的身影,陰沉的面容上浮出一絲冷笑,再次駕起遁光追了過去。
從玉鼎西峰去往玉鼎南峰,若是從玉鼎天池之上直線來往,頂多有八十里遠,若是沿着天池一側的山脊行走,怕不有一百多裡,如今,玄光道人正是沿着山脊向前飛遁,遁速看似不快,申公南卻一直追之不上,至於化天羽,和二人的距離更是越拉越大,反倒是梅雨辰的表情最是輕鬆。
一路上,也有不少練氣期弟子在一座座子峰之上看到幾位師祖各自隔着一段距離御風而行,卻也只是看看而已,既不敢上前去打個招呼,也無法搭上一句話。
幾座七八百丈的山峰之間,夾着一座常年被濃霧籠罩的不起眼小山峰,就在玄光道人離着這座山峰還有十幾裡地之時,山腰之間的濃霧之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玄光道人如同被琴音吸引,身影一動,向着山峰所在的方向飛去。
此峰正是閒雲峰,而那琴音響起之處,正是青梅居。
申公南目光中不由露出一絲訝然之色,想也不想地跟在玄光身後向着閒雲峰而去。
化天羽卻是緩緩放慢了遁速,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不決之色,就在此時,耳畔卻傳來梅雨辰的傳音:“只管跟過去,本尊倒要看看玄光小兒玩什麼花招。”
閒雲峰外,濃濃的白霧突然間翻滾而起,憑空生出一條通道出來,舒緩懶散的琴音也跟着變得激揚起來。
青梅居外,那道關閉了幾十年的禁制光幕緩緩打開。
玄光道人的目光亮了起來,申公南臉上的神情又驚又喜,化天羽的神情卻有着幾分慌亂,再次放慢了遁速,嘴脣微微顫動,衝着身後的梅雨辰傳音說道:“這裡是青陽師祖的靜修之地?莫非青陽師祖根本就沒有隕落?”
“青陽?那又如何,即使他死而復活,也只不過再死一回而已,有本尊在,你怕什麼?”
四道光影一前一後衝着青梅居而去。
飛瀑流泉,藤蘿密佈,清澈的溪水從幾十丈高的斷崖上飛落而下,如同一條長長的白龍一般,一頭扎入下面畝許大小的碧綠深潭中,水霧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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