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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雅猛地擡起頭來,把目光望向東南方向,敢在明皇城內城之中大打出手,顯然,和那名逃跑的明皇有什麼關係。
“你就待在此處,哪裡也別去,本尊去去就回!”
水生的聲音還在塞雅耳畔迴響,身影已是化爲一道黑光直接從大殿穹頂之上破開的洞口飛了出去,一閃,消失無蹤。
明皇殿外,此時已經聚集了二百多名金丹期修士,卻沒有一人發現水生從大殿中飛出,只有那名章姓青甲壯漢遙遙回頭望了一眼水生遁去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此人更爲擔心和疑惑的是,水生爲何會把所有的金丹期修士全部集中在明皇殿外,難不成,真像塞雅所說,要把明皇城修士屠戮一空嗎,若真如此,自己可就成了明皇城的最大罪人,可是看水生的樣子,似乎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徒。
長街之上,魏姓老道和苟明月、紅蓮二人還在相互對峙,誰也不願邁出危險的一步,也找不出妥協的辦法。
聚往此處的修士越來越多,不過,卻都是一些練氣期的赤甲衛士,看到雙方正在對峙,一個個遠遠地停下腳步,左右觀望,竊竊私語,卻不敢走上前去,也不捨得就此離開。
苟明月額頭之上冷汗浸浸,握着滅魔珠的一隻手掌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一件件往事在心頭涌起。三百多年苦修,好不容易有了突破瓶頸,進階元嬰境界的機會,只要能夠踏入元嬰境界,接下來的幾百年中,就可以作威作福,享受到不一樣的人生。如今就此死去,實非所願,何況,還是死在自己手中?
紅蓮心頭同樣是陣陣焦灼,如此相峙之下。實在不是辦法,望了望猶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魏姓老道,又望了望擋在三人中間,迸發着一道道翠芒的巨錘,咬了咬紅脣,澀聲說道:“魏師伯。大家各自退讓一步,我把柴靜和赫連無雙交給你們,你放我二人離開。不得追趕!”
“好吧,本座答應你,你把那四人交給本座,本座不再出手難爲你二人。至於你二人能不能從其它人手中逃脫,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魏姓老道僅僅沉吟了片刻,就答應了紅蓮的要求。
紅蓮、苟明月二人相視一眼,心中各自鬆了一口氣,只要魏姓老道自己不出手,老道身後的林姓老者和其它法力低下的幾名赤甲衛士絕不會是二人的對手。
“師伯若是肯以心魔立下一個誓言,小侄現在就把幾人交給師伯!”
苟明月目光閃爍。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
魏姓老道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之色,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爲本座會對你兩名小輩食言!”
“嘿嘿,小侄雖然相信師伯,可是這性命更重要,師伯若是不願立誓,那就算小侄什麼也沒說,大家一拍......”
話未說完,一道淡若不見的黑色光絲在眼前一晃,一隻右手突然飛到了天上,右臂齊刷刷被割斷了開來,卻連一絲痛感都沒有,出沒有一滴鮮血流出,詭異之極。
隨後,一股奇寒無比的氣息突然從天而降,籠罩在方圓百丈的空間之內,苟明白忍不住激凌凌打了個冷顫,怔怔地望着自己少了一隻右手的斷臂,心頭突然涌起一絲不祥之兆。
紅蓮全身上下同樣如同墜入了冰窟之中一般難受,一股無形的威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想要縱身向後退去,卻發現,全身上下竟然無法動彈分毫。
離着二人四五丈距離,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輕男子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憑空出現,一指彈去,黑光閃過,苟明月的斷手“砰”的一聲,爆裂開來,被其緊緊攥在手中的那顆漆黑圓珠頓時向着男子手中飛來。
待看清水生的相貌,紅蓮一顆心臟頓時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來。
水生手掌一攤,兩顆漆黑的圓珠一左一右出現在了兩隻手掌之中,一顆正是滅魔珠,漆黑光滑的表面之上有着一道道淡金色紋絡,另外一顆,同樣烏光閃爍,表面卻有着一道道細微的紋絡,仔細看去,那紋絡如同密密麻麻纏在一團的黑色絲線一般,正是那件乾坤絲靈寶。
看清楚滅魔珠和那顆從明皇手中奪到的一模一樣,水生眉頭微微一皺,隨手把其拋到了腰間懸掛着的一隻儲物袋中,另一隻手掌之中烏光一閃,乾坤絲化爲一道黑光,鑽入手掌之中不見。
直到此時,苟明月才感到斷臂之上有了一絲疼痛,束縛在身周的那股巨力隨着水生身影的出現,似乎也跟着強大了幾分,全身真氣在體內竟然無法流通分毫,彷彿凍僵在了經脈之中,扭頭望向身畔的紅蓮,卻發現紅蓮面色煞白,如同見鬼了一般驚懼莫名。
對面,魏姓老道卻是鬆了一口氣,伸手衝着那件翠綠色巨錘擊出一道法決,嗡嗡的響聲中,翠芒閃爍,巨錘越變越小,翻滾着向老道飛去,眨眼之間,化作一團拳頭般大小的翠芒,沒入老道袖中不見。
老道這才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衝着水生施了一禮,說道:“見過周前輩,前輩所要之人就在此女手中。”
說罷,伸手指了指紅蓮。
跟在老道身後的幾名修士以及遠處看熱鬧的二十多名練氣期修士,同樣感受到了那種冰寒刺骨的強大威壓,看到水生詭異的出場方式,再看看老道對水生畢恭畢敬的態度,聽到老道口中的稱呼,一個個面色大變,心中怦怦亂跳,暗自猜測水生的身份,能被元嬰修士稱爲“前輩”,那該是何等存在?
水生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隨後把目光望向紅蓮,說道:“紅蓮道友,本尊說過要到明皇城中回拜的,柴靜柴道友可好?”
隨着話語,束縛在紅蓮、苟明月二人身周的威壓頓時消失一空。
“回...回前輩,柴前輩...柴前輩還好!”
一向能言善辯八面玲瓏的紅蓮,竟然變成了口吃之人,期期艾艾地說道,未等水生再說什麼,袍袖一抖,一隻青色小鼎出現在了面前空中。
小鼎越變越大,“嗡”的一聲,鼎口之中噴出一團青光,赫連無雙、柴靜、呼魯兒、雪兒四人的身影隨着青光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柴靜臉色煞白,撲通一聲,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面之上,衣衫之上血跡斑斑,胸口處破開一個碗口般的大洞,氣息皆無。
呼魯兒同樣躺倒在地,人事不省,呼吸急促,面頰殷紅,似乎中了什麼毒物一般。
雪兒雙目緊閉,昏迷不醒,身上卻穿着一套寬大的男子袍服。
赫連無雙卻還能站得住腳步,沒有跌倒在地,看到面前的水生,面容頓時紅脹起來,神情一下子變得無比複雜。
神識掃過面前四人,柴靜心脈之間竟然沒有一絲氣息存在,丹田中的元嬰同樣是一動不動,氣息全無,竟然隕落身亡!呼魯兒明顯是重了什麼毒物的樣子,至於雪兒,似乎......赫連無雙丹田中的元嬰同樣是雙目緊閉,神情萎靡,真元受損不輕的樣子。
水生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一空,冷聲問道:“誰殺的她?”
紅蓮面色陣青陣紅,胸膛一陣起伏不定,似乎心中在作着什麼抉擇,突然,伸手一指苟明月,尖聲叫道:“柴前輩就是被他殺死的,雪兒和呼魯兒也是被他所傷,他還說要娶赫連前輩和雪兒作妾!”
赫連無雙原本脹紅的面容一下子又變得蒼白無比,身軀搖晃了幾下,差點摔倒在地。
水生扭頭望向苟明月,目光愈加冰冷,一字一字說道:“是...嗎!”
聲音方一鑽入苟明月耳中,就如同有形之物一般,直奔丹田之中而去,苟明月心頭如同被兩記重錘先後敲過,體內原本凍僵了一般的氣血瞬間沸騰開來,眼耳口鼻之間滲出絲絲血跡,原本沒有一滴鮮血流出的斷臂之中頃刻間血如泉涌,丹田處一陣陣劇烈漲縮......
苟明月不由得心膽欲裂,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一股騷臭味傳來,褲襠之間竟然涅了一片,“轟”的一聲,丹田終於抵禦不了體內真氣的激烈衝撞,竟然就此炸裂開來,卻被身上穿着的一件銀色軟甲所阻,並沒有連帶着軀體一同爆裂,七尺高的身軀“砰”的一聲向後摔倒,雙目圓睜,面目猙獰,七竅出血!
寂靜!
大街之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修士的心臟彷彿都停止了跳動一般,怔怔地望着面色冰寒的水生,彷彿在看着一名妖魔一般,就連近在咫尺的赫連無雙,心中都是隱隱一顫!
苟明月雖說只是一名金丹後期的修士,在這黑石城中,卻也有着不低的地位和不小的名頭,此刻,竟然莫名其妙地倒地身亡,而水生,卻似乎連手指都沒有動上一下。
就連魏姓老道都沒有看出水生是如何殺死了苟明月。
紅蓮望望苟明月充滿惡臭的屍體,再望望水生,臉頰一陣陣抖動,腦中嗡嗡作響,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嘶聲尖叫道:“前...前輩饒命,晚輩知道明皇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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