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指的是歸龍閣第一層中的禁制無端開啓?我可聽說,齊長老之所以能夠進階到元嬰境界,就是因爲當時正好在歸龍閣外當值,從歸龍閣中得到了好處,否則的話,他老人家如今指不定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金丹期衛士呢!”
那名年輕男子滿臉興奮,望向大殿的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火熱之色。
另一名肌膚黝黑的男子接過話頭說道:“這間大殿昔日可是藏寶重地,論名頭,比歸龍閣也差不了多少,雖說偏僻,幾千年來卻從來沒有斷過守衛看護,我看,我們不如”
接下來的話,此人沒說,大家卻是誰也明白,一個個懷然心動。
丘姓修士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面色一板,輕咳兩聲,說道:“這樣吧,大家都以心魔立誓,以後”
話未說完,卻聽到一個低沉冰冷的男子聲音在耳畔響起:“何須如此麻煩?既然本尊來了,你們就沒有以後了!”
隨着聲音,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黑袍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在四人面前
連續三天,明皇城中接二連三地出現種種意外,不是防守各處重地的衛士憑空升蹤,就是某處禁制森嚴的秘地,突然間禁制開啓,又突然間關閉。
直到城中最重要的三處藏寶重地之一的歸龍閣神秘開啓,終於引來了城中長老的注意,一名姓王的元嬰長老率同六名金丹期衛士踏入閣中想要探個究竟,沒想到,七人剛剛步入閣中第二層,禁制再次發生異變,七名修士被困在閣中。再也無法走出。
即使聞訊前來的幾名元嬰長老共同施法,也無法破開歸龍閣禁制。
一時間,明皇城中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各處禁制紛紛加強了守衛。
“水生”的身影卻在幾天後悄然返回了通天塔。
出得石塔。擡頭望向塔頂之上那顆巨大的紅色晶球,嘴角邊浮起一絲苦笑,喃喃自語:“青蘿啊青蘿,你就如此憎恨本尊嗎,竟然把這兩頭魔龍的精血也給融入到了冥煞血池之中,難道你忘了嗎,這兩條魔龍。正是你我二人用精血餵養心神相依的聖獸,傷了它們,就是傷了我們自己!”
察覺到通天塔禁制開啓,幾名金甲衛士頓時向着此處而來。卻看到“水生”遠遠地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去把銅獅給本尊喚來!”
兩天後,“水生”、銅獅二人的身影再次踏入了通天塔內的一座傳送法陣之中
五年的時間,對於一名苦修之士來說,只是眨眼之間。對於蝶衣來說,卻是漫長之極,一人一虎在這山腹之中已經晃盪了整整五年,卻是始終無法走出山腹,上千條通道如同迷宮一般在山腹之中縱橫交錯。即使蝶衣把每一處通道之中都做了記號,依然會時不時地再次踏入。
終於,這一天,蝶衣的眼前不再是彎彎曲曲的狹窄石縫,也不是死衚衕,而是一座氣派的宮殿。
這間氣派的宮殿同樣建在山腹之中,金光燦燦的牆壁和武極聖殿一般無二,大殿頂端和大殿兩側,極爲自然地融入石壁之中,面向蝶衣的位置,只留有一堵一百多丈長几十丈高的金色牆壁和兩扇厚重的大門。
大門兩側,每隔十丈,就有一隻猛獸的雕像,仔細看去,一左一右各有四隻,每一隻猛獸的眼睛都是用會發光的晶珠鑲成,散發着各種各樣的光芒,整間大殿的牆壁同樣散發着淡淡的金光,把大殿之前的通道照得通明。
山腹之中,魔氣濃郁之極,彷彿隨意吸上一口都能讓法力增進一般,兩扇厚重的大門之上靈光閃爍,仔細看去,似乎有一條漆黑的魔龍盤踞在大門之上一般,隨着目光的注視,這條魔龍還在吞雲吐霧地一動一動。
把目光挪開,魔龍又會消失不見,殿門兩側,站着四名身材高大的傀儡衛士,漆黑的身軀,手中各自握着一杆兩丈長的金色長矛。
不知怎地,到了此處以後,始終纏繞在蝶衣心中的那份渴望和悸動變得更是強烈,心臟怦怦亂跳,止不住地氣血沸騰。
就連黑虎都是上竄下跳地興奮不已。
“冥煞神殿!”
蝶衣喃喃自語,殿門上方,四個亮銀色大字竟然是用夜叉族文字寫出。
心中旋即升起一個極大的疑惑,顯然,這間大殿,和那名神秘的銀袍少女有着斬不斷的關聯,難道說,這冥煞血池以及真魔之心和夜叉族有關?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大覺和尚昔日的一番言語,再想想通天塔頂端的那顆血色晶珠,心中不寒而慄!
那一池融聚着萬千修士精血神魂的暗紅色血水,莫非是夜叉族修士的精血?不然的話,爲何自己從那面銅鏡之中看到冥煞血池和真魔之心時,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當日之所以被攝入通天塔,顯然和那顆血色晶珠有着某種內在的聯繫,否則的話,通天塔禁制根本不會爲自己開放!
黑虎哪裡管蝶衣想些什麼,早已一頭撲向緊閉的殿門,膨膨的撞擊聲打斷了蝶衣的思緒。
半天過後,一人一虎再次鬱悶起來,別說打開緊閉的殿門,就連四名傀儡衛士布出的防禦都無法破開,只要一人一虎靠近傀儡五丈,傀儡就會自行活轉開來,手中長矛的威力比之元嬰修士,似乎也不遜色。
看那八隻獸傀儡的樣子,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蝶衣輕嘆一聲,轉身遠離大殿,直到不再看到那抹金光,心中才安靜了許多,怦怦的心跳聲也隨之消失。
五年來,蝶衣只要靜下心來,水生的影子就會浮出心頭,如同在心裡生了根一般,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離着這山腹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一片無邊的濃濃黑霧之中,隱約可見一幢幢石屋、石柱,按着一定的順序排列,似乎在拱衛着什麼。而在這片建築正中心,是一座高約百丈的八角石塔,石塔和通天塔的模樣一般無二,通體漆黑,只是小了數倍。
這片建築,位於一處平坦的谷地之中,山谷三面環山,長有四五百里,最寬處有二百多裡,最窄處就是山谷的入口,只有十幾裡左右。
三面山谷削壁林立,足有數百丈之高,禁空禁制之下,想要進入山谷之中,只有通過這處山谷入口,山谷入口處雖說沒有什麼禁制存在,卻有不少身高四五丈高的巨石傀儡和傀儡巨獸,那些人形傀儡,持矛的持矛,挽弓的挽弓,若是不靠近,什麼也不發生,若是你靠近傀儡身側,傀儡就會馬上活轉開來,用手中的利器更正你犯下的錯誤。
銅獅高大的身影端坐在石塔第一層,似乎正在閉目打坐。
石塔第四層中,“水生”同樣在閉目打坐,所不同的是,“水生”的背後,有着一個雙頭四臂的猙獰魔影。
一道道黑色光絲從洞開的塔窗之中飛撲進來,源源不斷地沒入“水生”體內,那具猙獰魔影的眼耳口鼻已經清晰可辨。
突然,“水生”睜開了雙眼,心神一動,背後的魔影潰散開來,化爲一團黑光,沒入體內不見。
試着讓真氣在體內流轉數週之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欣慰之色,內視丹田氣海,那具渾身漆黑的魔嬰此時已有三寸來高,就連中丹田內那具面無表情,雙目呆滯的元嬰同樣有了三寸來高。
手掌一伸,一隻漆黑如墨的五六寸高玉瓶出現在了手中,盯着玉瓶看了又看,喃喃自語:“青蘿啊青蘿,當日你煉製這兩顆魔龍丹,莫非也存着失去本體之後東山再起之心,既然如此,你應該有兩具分魂存在,那第二具分魂究竟藏在了何處?”
沉吟了片刻,收起玉瓶,站起身來,背起雙手在石室之中走來走去,彷彿心中有什麼事情難以決斷一般。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說道:“不管他了,時不我待,煞氣灌體之下,若是這九級妖丹、赤焰果、魔龍丹三者聯手還無法衝破瓶頸,進入魔神境界,那就只能先到冥煞神殿之外殺了那隻噬魂獸和羅剎女,離開此地。至於真魔之心,只有另想辦法了
三年來,手中的丹藥已經全部煉化,妖丹同樣只剩下了這一顆,雖說順利踏入了元嬰後期境界,離着元嬰後期頂峰卻還差着一段不小的距離。
正在閉目打坐的銅獅,耳邊突然響起“水生”威嚴的聲音:“給本尊聽好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本尊要關閉滅靈谷禁制,衝擊功法瓶頸,說不定會引來妖獸,你就守在這禁制之中,不容任何妖獸靠近此塔百丈。當然,你也無須驚懼,依此處禁制之力的強大,即使那些八級妖獸能夠僥倖踏入禁制之中,法力也會流失殆盡,能夠剩下二三成神通已經不錯了,有本尊傳授給你的功法,想必應付這些半死不活的八級妖獸並沒有什麼困難!”
話音嘎然而止。
銅獅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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