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給你二人一個時辰的時間過來見我,至於你,給本尊帶路!”
隨着話語,“水生”的目光從鬼影身上挪開,落在了九馱臉上。
一番言語下來,九馱早已發現了“水生”的不同,和兩年前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看到“水生”點到了自己,暗自叫苦,卻偏偏生不出一絲違逆之心,只得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轉過身去,當先帶路。
大殿之外的八名金甲待衛,雖然察覺到了偏殿之中的動靜,有三位長老呆在殿中,沒有吩咐,卻也不敢隨意踏足大殿,此時,看到九馱陪同一名陌生的人族男子從大殿之中走出,一個個目瞪口呆,其中有一名機靈之人,看清楚“水生”的面容,卻是猛然間想起一人,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交加之意,遠遠看到二人走遠,這才小心翼翼地悄悄傳音給同伴。
武極殿內,銅獅驚魂未定地小聲嘀咕道:“師兄,小弟怎麼覺得這位周大人與兩年前大不相同,而且這通天塔和武極殿之間也並沒有傳送法陣聯接,這是怎麼回事?”
鬼影面色青紅不定,心中一陣陣翻騰,手中的所有法寶之中,唯有混元鐲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靈寶,雖說煉製的有些粗糙,似乎是一件試驗品,卻也不是那些頂階法寶可比。
至於那十幾塊混元精金,同樣是修仙界難得一見的煉器材料,任何寶物之中,只要添加到混元精金。不但堅韌度大增,而且還會具有自行修復的功能。混元精金的原礦多生在地火之中,稀有之極。沒有化神以上的境界,根本就無法從地火之中採出原礦,即使能夠得到原礦,也無法從中提煉出混元精金。
到手的寶物要吐出來,心中別提有多鬱悶!
衝着掉落在大殿地面之上的細劍伸手一招,把其收入體內,瞥了銅獅一眼,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說道:“下次動手之前看清楚一點。不要這般莽撞,至於這位大人,我又沒有親眼見過,怎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變化,你即刻通知塞雅師妹,讓她也趕到問心殿去。”
說罷,不再搭理銅獅,轉過身去,身影一動。白光閃過,片刻間已到了大殿之外,向着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銅獅察覺到鬼影遠離大殿同,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好你個矮子,真真的不得好死,明明從問心殿中得到了十幾件法寶。竟然只拿出來三件糊弄人,哼。你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虧心事,等着瞧!”
一邊言語。一邊取出一瓶丹藥,倒出兩粒拋入口中,隨後,從腰間儲物袋中摸出來一隻傳訊法器。
中心內城偏僻的一角,離着通天塔相距甚遠,一座四五十丈高的黑色閣樓孤零零地聳立在一羣低矮的建築之中,正因爲一幢幢石屋低矮,反倒顯得這座閣樓的高大和與衆不同。
“大人,這問天殿中的禁制和通天塔外的禁制一般強大,憑晚輩之力,無法進入!”
九馱恭恭敬敬地說道,隨後,右手一揚,銀光閃過,銀錘法寶在空中變得如同水缸般大小,呼嘯着向大殿飛去,“嗡”的一聲,一道透明光幕在黑石大殿之前幾十丈遠一閃而出,看似威勢不小的銀錘,撞在禁制光幕之上,被一彈而回。
禁制光幕只是顫了幾顫,隨後,消失不見。
“水生”面容之上隱隱閃過一絲黯然之色,沉聲說道:“沒想到‘無影禁’如今竟然已經變得如此不堪,就連區區的魔王境界都能憾動,本尊昔日的一番苦心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愧對先人!”
彷彿是在自言自由,又似在說給九馱和麪前的禁制光幕聽。
九馱的腦海中卻如同響起一聲驚雷,突然涌起一個奇怪的念頭,怔怔地望着“水生”,臉上的神情變得精彩之極!
方纔,看似在前面給“水生”帶路,九馱卻一刻也不敢大意,神識掃過,發現水生對這座中心內城似乎熟悉之極,即使沒有自己帶路,也會輕輕鬆鬆地找到這間偏僻的大殿,這種舉動,決不是兩年前那名連內城血魂禁都不明白的“周大人”可比,難道說?
敬畏、欣喜、渴望......種種情緒在心頭交織升騰,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沉默之中,卻看到水生左手隨意一揚,一道烏光從手背之中飛出,隨後,一塊房屋般大小的黑色巨磚憑空出現在空中,巨磚之中無聲無息地浮起一張銀色電網,一根根手指般粗細的電蛇往中間一聚,化爲一道碗口般大小的銀色電蟒,衝着大殿撲去。
一聲霹靂過後,那道透明光幕再次浮現在二人面前,電蟒一頭撞在光幕之上,銀光炸裂,透明光幕陣陣顫抖,生出一道道細細的裂紋。
黑磚在空中一閃,緊隨雷電之後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緊接着是一連串“卡卡嚓嚓”的碎裂之聲,光幕一陣陣劇烈漲縮,大殿四周的廣場之上,以及千丈之外幾十間石屋之中,同時響起嗡嗡之聲,緊跟着,地面之上,石屋頂端,按着一種特定的順序,依次飛出一道道水桶般粗細的白色光柱,光柱只是搖曳了片刻,就在空中一一爆裂開來,化爲一團團刺目白光,待到所有的白光瀰漫開來,那道覆蓋整個大殿的禁制光幕,終於徹底破碎開來。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黑磚重重地砸在了大殿前方三十丈遠的廣場之上,一道道白色光絲從黑石地板之上浮出,結成一張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網,硬生生地撐住了黑磚的下擊之勢,這一次,黑磚並沒有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看到白色光網的出現,“水生”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一些,神識掃過,刷地一下子就碰到了黑石大殿四扇氣派的大門之上。
九馱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來,無論是這塊黑磚展現的威能,還是周圍地面、石屋之中閃爍的白色靈光,都讓其暗自驚訝,看來,這禁制並不是破不開,而是幾萬年來,大夥根本就沒有找到正確的破禁方法,看這個樣子,即使沒有“水生”這般高深的法力,沒有這塊威力巨大的黑磚法寶,只要把衝出一道道禁制光柱的各處陣眼中樞一一拔除,同樣可以破開禁制。
漆黑的大殿之上,三個一人多高的金色的大字,若是識得修羅族文字,自然能看清楚那三個大字正是——問心殿。
“水生”雙手十指輕彈,幾道法決擊出,三萬年來始終緊閉難得打開的閣樓殿門,在一陣陣“軋軋”的響聲中,緩緩打開......
銅獅、鬼影、塞雅從三個方向向着大殿而來,雖說速度快慢不一,卻幾乎在前後腳之間到了大殿之外,看到洞開的殿門,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陰晴不定。
幾個時辰之後,四人從大殿之中魚貫而出,臉上的神情再次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喜上眉稍,就連傷勢在身的銅獅,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待四人離開,後殿,一間面積不大禁制森嚴的秘室之中,“水生”同樣難掩興奮之色。
石室正中的玉案之上,一面光可鑑人的銅鏡之中,冥煞血池、真魔之心清晰地映入眼簾,並沒有任何異常發生,看來,在閉關的這一年多時間內,蝶衣和黑虎並沒有能夠闖入冥煞神殿之中,而問心殿中的禁制,也沒有被那位叫做“青蘿”的銀袍少女改變。
雖說因爲禁制被改變的原因,“水生”無法直接傳送到蝶衣進階的那間石屋之中,卻可以借這面鏡子,觀察到整個冥煞神殿之內的情景,隨着一道道法決擊向秘室之內的幾處禁制中樞,銅鏡中的影像開始一點點變化。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水生”終於把整個冥煞神殿之中的情形看了個清清楚楚,臉上神色喜憂慘辦。
接下來的幾天,“水生”或單獨一人,或在銅獅、九馱等人的陪同之下,出現在黑石城中的幾處秘地之中。
第六天,通天塔外那道無形的禁制光幕在黑磚的凌空一擊之下破碎開來。
三萬年來,一直緊緊關閉的塔門,爲“水生”緩緩打開,隨後,水生隻身一人步入塔中。
除了塔門以及塔窗的禁制完好無缺之外,離着通天塔五六十丈遠的那道透明光幕,被“水生”徹底破除。
四名黑石城長老,帶領着二十四名金甲衛士在一側目不轉睛地觀望,卻沒有一人能夠看清楚水生雙手十指如同車輪飛轉般祭出的一道道法決擊在了什麼地方,更加弄不明白,圍繞在大殿四周的三十六尊傀儡爲何會異常聽話地按着“水生”的指派重新變幻了位置。
就是這看似簡單的挪動位置,之前一直阻礙黑石城歷屆長老會長老的禁制光幕,徹底消失不見。
如今,任誰都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到通天塔下,不過,要想進入塔中,卻同樣難如登天,別的不說,塔門、塔窗之處的禁制隨着那道禁制光幕的消失,卻比往日強大了幾分。
巨塔第二層,三座傳送法陣中的一座,緩緩轉動起來,隨後,嗡嗡的響聲從巨塔之中傳來,待到空間波動消失之後,法陣之上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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