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一閃即至,眼看水生避無可避,斜刺裡卻飛來一道土黃色劍光,把青雷擊潰,隨後烏光一閃,烏木道人廋弱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水生身畔,彷彿早已等在此處。隨手在水生頭頂上貼上一張符篆,右手一劍斬向地面,左手大袖揮出,捲起水生,跟在劍光劈開的裂縫後鑽入地底而去,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秦正見烏木道人帶着水生又鑽入地底,面上現出一絲怒意,掌心中飛起一團頭顱大小的青雷,落在烏木道人鑽入地下之處,“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上泥土飛揚,多出一個十丈深的畝許大深坑。
好在水生健步如飛,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已經跑出了鎮子,這纔沒有傷到鄉民。小鎮中,跪伏在地上的鄉民見到“老神仙”發怒,發出“神雷”來擊殺“逆徒”,顧不得再來參拜,一個個嚇得連滾帶爬地向街道兩側的房屋中跑去。
秦正失去了烏木道人和水生的蹤跡,怒火沖天,卻也不好意思遷怒於鄉間凡人。飛身落在地面之上,放開神識,細細掃過方圓幾十裡之內,卻始終找不到二人一絲動靜。想來想去,想不出烏木道人下一步會去向何方,也猜不透水生爲何會離開赫連輕塵出現在此地。
知道依烏木道人性格,肯定怕連累小鎮民衆隕命,不會再帶着水生出現在小鎮中。只得認準前往龍陽城的方向,隱匿起來,守株待兔。
二個時辰後,離小鎮四十多裡外的一處山坳中,現在烏木道人和水生二人的身影,一個比一個神情狼狽。烏木道人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神識掃過附近,見秦正沒有朝此方向搜來,長出一口氣,取出一隻玉瓶,看也不看,把玉瓶裡僅剩的六七粒雪參丸全部倒入口中,一陣大力咀嚼。隨後含糊不清地衝水生說道:“貧道要打坐調息一番!”說罷,盤膝而坐,雙手掐決,閉目調息起來。
水生被烏木道人施法帶在身邊,裹在一個土黃色的光罩內,在爛泥地底象沒頭蒼蠅一般鑽來鑽去,好不容易出來地面,烏木道人卻二話不說打坐調息起來,水生即使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也只得憋住。
安靜下來後,才感覺到肩背上被雷光擊中之處陣陣疼痛。有心打坐療傷,卻又害怕秦正找到此處後,烏木道人來不及帶着自己逃跑。只得靜靜守護在烏木道人身畔,放開全部神識,目光左右四顧,觀察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烏木道人才睜開雙眼,衝着水生微微一笑,說道:“好了,貧道的法力已經恢復了一成,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水生望着烏木道人醜陋的面容,心中涌出一陣暖流,說道:“道長,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去救心棠還是去找我大哥?”
烏木道人苦笑道:“憑我們兩人,現在既救不出心棠,也無法找到你大哥,只有等貧道法力完全恢復時纔有一絲機會,現在我們要先找個讓別人找不到的安全之地,等傷勢完全恢復後再思量下一步該如何做。”
說罷,伸手摸出一沓十幾張符篆,翻找了一番,嘆了一口氣,說道:“‘風遁符’竟然全部用光了,沒有此符加持,若是御劍飛行,更容易被秦正那狗雜碎找到,看來我二人只好在地上走路了!”水生點點頭,說道:“好啊!好啊!道長,你不知道,我現在跑得可快了!”
烏木道人在地底時就發現水生法力暴漲,如今仔細探查之下,心中更是一陣狂跳,短短的幾日時間,水生竟然已達到練氣七層頂峰的修爲,而且法力異常充沛。即使有萬般不解,逃命要緊,也無暇多問。
伸手摸了摸水生小腦袋,取出兩張符篆貼在水生和自己身上,說道:“走吧!有了這兩張‘藏影符’來遮蓋行跡,足夠秦正那個老傢伙忙活幾天了!”話音未落,二人身形已經開始變得虛無起來,到了最後,更是直接在原地消失無蹤。
水生看到二人的身影竟然會在原地憑空消失,自然是驚奇之極,用神念掃過附近,卻發現近在咫尺的烏木道人如同不存在一般,根本探查不到,正要開口說話,一隻左臂已被烏木道人拉住,感受到烏木道人大步向前走去,慌忙快步跟上。
連續走了五六裡地,水生竟然一直跟得上,烏木道人暗暗稱奇,有意加快了腳步,沒想到,水生還是步步緊隨,絲毫沒有落後。頓飯時間,二人已“走”到了四五十里外的一處荒山中,身影這才漸漸露了出來,“藏影符”的作用到此時終於徹底失效。
烏木道人對前面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在一座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峰間七繞八拐,又走了幾十裡山路,這纔來到一處高高的山崖上。
從遠處看,山崖前方長着一片長寬各有數裡的蒼翠密林,密林中的樹木生的是鬱鬱蔥蔥,高的有一二十丈,低的也有四五丈。若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這片密林根本就不是長在平地,而是長在一處隱蔽的山谷中。
二人腳下的山崖乃是一座斷崖,站在高高的斷崖上向下方巨坑一般的山谷中望去,山谷四周竟然全是斷壁殘崖,谷內生滿巨木粗藤。至於露在山崖外面構成密林的“樹木”,其實只是谷中巨木的樹冠枝條而已。
山谷中鳥鳴猿啼,水聲潺潺。水生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下到山谷中的道路,正在猶豫,烏木道人卻一把拉住其手臂,從斷崖上飛落而下。二人在深谷密林中蜿蜒低飛。一盞茶之後,到了另一處百丈高的斷崖前。
此處斷崖爬滿了不知名的濃密刺藤,烏木道人帶着水生,落在斷崖正中一塊凸出的山石上,撥開刺藤,露出一座半人高,長滿青苔的山洞。
烏木道人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月光石,託在手中,當先向山洞中鑽去,水生緊隨其後,柔和的白光把二人身周照得透亮,走過二三十丈後,洞頂距地面已有二丈多高,不用再彎腰前行。越往裡走,山洞越是寬闊。烏木道人一邊走,一邊把一杆杆漆黑的小旗,插在洞壁之上,布出一套防禦法陣。
水生跟在烏木道人身後,一邊好奇地盯着烏木道人施法佈陣,一邊觀望着洞頂上如同一根根利劍長矛一般的白色石筍。
一盞茶過後,前方傳來涔涔的流水聲,隨即,一絲光亮從洞頂一道一尺多寬十幾丈長的裂縫射了下來。二人腳下卻出現了一條三四丈寬深不見底的狹長深澗。流水聲正是從深澗中傳出,深澗對面,有一處數畝大小的寬闊石洞,石洞洞壁上出現了三條一丈多寬的彎曲裂縫,把前方的道路變成了三條。烏木道人在三條岔道上分別插上數面旗幟,布好法陣,這才帶着水生向左側岔道走去。
彎彎曲曲的石縫,比方纔的道路還要難走,地面上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塊,有些石塊長在兩側的石壁上,如同刀劍般鋒利,又互相犬牙交錯,一不小心,就會劃破衣衫。有些一人多高的光滑大石,完全擋住了前行道路,只能從大石上飛掠而過,才能繼續向前。好在二人均非凡人,雖然走得慢些,卻也沒有多大麻煩。
半個時辰後,一間佔地有十幾畝大小的洞窟出現在二人眼前,十丈多高的洞窟頂端,有四個頭顱大小的採光孔洞,從外面射進來的陽光,把洞頂上的石鐘乳映射的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洞窟四壁上,有三間石室,石室門大開,可以看到裡面各自有一張寬闊的石榻,無論是石室還是石榻,都是就地取材,在整塊大石上掏挖而成。
洞窟正中,有一個半畝大小的圓形水潭,一縷縷淡淡的乳白色水霧從水潭中浮出,潭水的顏色也呈乳白之色。一張張石桌、石椅、石凳、石榻錯落有致地擺放在水潭四周。到了此處,水生只感到渾身舒暢之極。不由問道:“道長,這山洞裡呆着真舒服,好象和外面不一樣?”
烏木道人取出五六塊月光石,把其鑲嵌在四周石壁之上,這纔對水生說道:“這裡是貧道剛剛結出金丹時,曾經居住過的一處臨時洞府,十分隱密,此處洞壁中有一條小小靈脈,雖然蘊含的靈氣無法和玉鼎山內谷相比,卻比沒有靈氣之地要好上許多,你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呆過,自然感到此處大不相同!”
看水生左顧右盼,處處好奇的樣子,長嘆一聲,說道:“可惜手中的療傷靈藥全被我吃光了,如若不然,貧道也可以早日恢復法力!”
水生摸索着從懷中掏出兩隻灰色的小袋子,遞給烏木道人,說道:“道長,這兩隻袋子是從那個要害我的壞傢伙懷裡找到的,就連秦正和魅姬都害怕那個壞傢伙,這袋子裡說不定有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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