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面色不由得難看起來,喃喃自語:“禁空禁制!”
袍袖一抖,一道青光飛出,青蛟劍在空中化作五尺之長,嗡嗡作響,擡手衝着長劍擊出一道法決,長劍刷地一聲向遠處飛去,還好,雖說速度慢了數倍,卻還能夠激發出力道,心隨意動,長劍向着地面斬去,一聲巨響過後,長劍鑽入堅硬的地面中不見。
水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但法寶祭出的速度慢了數倍,力道同樣弱了幾分。
看到水生的動作,蝶衣背後銀光一閃,雙翼浮出,輕輕扇動,向着空中高飛而起,同樣,離着地面十幾丈高度,已然無法飛起。
二人面面相覷,臉上同時露出一絲苦笑。
“阿彌陀佛!小友準備一直待在此處等待恢復法力嗎?”
大覺和尚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水生耳畔響起。
水生伸手搔了搔頭皮,苦笑道:“前輩醒了,實在抱歉,此處也不知道是何等險境,也不知道如何離開,想要回到九州,只怕更難了!”
“如果這都不醒,老衲這縷神魂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大覺和尚的話語中有着一絲淒涼,卻也有着一絲揶揄之意,隨後繼續說道:“小友無需自責,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別說老衲只是一縷殘魂,即使回到當日的化神境界,同樣會有求不得的事情,小友當下要做的是擺脫眼前危機,然後再卻尋找離開此地的辦法,至於老衲能不能隨小友回到九州,那就看天命吧!”
“聽前輩的意思,難道有什麼發現不成?”
水生頓時警覺了起來,大覺和尚的神念之力可是比水生要強大不少,又和不死王的神魂糾結在一起千年之久,只怕有什麼鬼道秘術,能夠在這煞霧之中保持神念不失。
“小友有沒有想過,方纔的這些妖獸所爲何來?老衲已看過了。方圓百里之內,都是沙漠,如今至少有十幾只失去法力的高階妖獸處在這沙漠之中,至於中、低階妖獸和魚蝦之物,更是數不勝數,接下來,只怕會有更多更強大的妖獸過來覓食,小友若是不趁現在去尋找一處安全之地藏身,到了那時,又該如何自處?”
大覺和尚不急不緩的聲音在水生耳畔迴盪。水生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凌。暗自感激。方纔只顧着防範天鬼上人等人會不會前來尋找,卻沒想到,更危險的,只怕是此處秘境之中土生土長的妖獸和生靈。身處荒漠,四周空蕩蕩無遮無攔,也無法在此佈設法陣,上百隻噬魔犬爆體而亡,血腥味越來越濃,真要有法力尚存的高階妖獸聞風而來,肯定是難以應付。
“多謝前輩提醒!”
水生髮自肺腑地道了一聲謝。
這些中階妖獸的妖丹已經難入法眼,當下最要緊的是離開此處,找到一處安全的藏身之地纔是最重要之事。
望了一眼正在收取妖獸妖丹的蝶衣。說道:“走,離開此處!”
雖說無法凌空御虛,即使真氣流動的速度緩慢了數倍,水生奔行的速度也遠非常人可比,一團白光從腳底生出。托起身影浮離地面三尺多高,一步跨出,已有數丈距離,走動之間輕快迅捷,遠比方纔的那羣噬魔犬速度要快上許多。
蝶衣看着滿地的妖獸屍體,目光中露出一絲不捨之色,這些妖丹再是不濟,裡面蘊含的精元也能夠增進法力,方纔,蝶衣已經接連吞食了七八顆妖丹,拿來飽腹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看到水生走遠,輕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水生對眼前的漆黑夜色已經慢慢適應,即使不祭出法寶,目光也能看清楚幾十丈內的物事,至於蝶衣,在這陰煞之地,法力的恢復速度似乎比水生還要快上一些,想必是在六梵界內自小就適應了煞氣的原因。
有大覺和尚的指引,兩道光影一前一後向着某個方向而去。
因爲黑暗,並不能準確地估算出時間,差不多半天時間過去,腳下依然是連綿不絕的低矮沙丘,一路走來,起伏不平,一個沙丘連着一個沙丘,沒有一棵植物存在,也沒有湖泊河流,全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細沙,沙子的顏色也不是黃色,而是灰黑之色。
一路無驚無險,遇到的十幾只高階妖獸,全部和碧鱗妖蛇一般,失去了法力,水生和蝶衣二人毫不客氣地把其一一殺死,只可惜,這其中只有一隻七級妖獸。
遠處天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雷光,雷光在黑暗的天空中竟然呈現出湛藍之色,雷光閃過之時,總能把地面上的沙丘照的通明,詭異之極,水生、蝶衣二人前去的方向,正是雷光生出的地方,對於失去光明的人來說,再沒有比光明還要稀罕的東西。
連着走過幾個較大起伏的沙丘之後,水生突然停下了身影,雙眉微微一皺,放開神識向着左側方向掃過,一路走來,水生並沒有全力奔行,不但沒有耗費多少法力,體內的法力還在慢慢恢復,如今,法力已經恢復了三成左右,神念也已經能夠探查到二十多裡之外的事物,無須大覺和尚再去耗費神魂之力。
等到蝶衣跟了過來,衝其低聲吩咐幾句,隨後,二人各自把顯露在外的法力收斂一空,加快腳步,改變方向,向着左側悄悄走了過去。
離着二人十多裡遠近的一處沙丘之上,五名身材異常高大的男子站成一排,手中各自握着一杆前粗後細一丈多長的黑色大棒,正在和對面沙丘之上的一羣男女對峙。
這五名男子,身高足有一丈有餘,都是正當壯年的三四十歲模樣,高鼻深目,肌膚黝黑,相貌醜陋,身着獸皮製成的衣衫,裸露在外的肌肉虯結有力,粗糙不平,看起來和人族修士大爲不同,似乎和夜叉族修士有幾分想像,卻又比夜叉族修士的相貌生得耐看一些,手中的黑色大棒,也不知道是何物鑄成,隱隱有一道道深藍色的符文一閃一閃,前端有碗口般粗細,後端卻只有小童手臂一般,正好一握。
其中一名男子除了左手持着一杆大棒,右手之中還高舉着一根火把狀的長棒,把周圍數百丈外的物事照得通明。
在這五人身側,各自站着一隻高約兩丈,身長四五丈的巨虎,五隻妖虎,生得幾乎一模一樣,皮毛灰黑相間,口中鋒利的獠牙足有半尺之長,看起來威風凜凜,五隻妖虎的背上,各自放着幾隻水桶般粗細一丈多長的黑色皮袋,鼓鼓囊囊,其中有幾隻皮袋還在一動一動,似乎皮袋之中裝有什麼活物一般。
五人對面,一條十幾丈長的暗紅色飛舟靜靜懸浮在沙丘之上,離着地面有三四尺高。
飛舟前端,立着一根碗口般粗細的黑色杆柱,杆柱頂端鑄有一盞暗紅色的蓮花古燈,一層層蓮瓣栩栩如生,亮白色的燈芯足有一尺多長,散發出一團白濛濛的光影,把飛舟上的男男女女都罩在燈影之中。
飛舟之上,十多名年輕男女同樣一字排開,和五名壯漢緊張對峙,這些男女年齡看起來都不大,彷彿在二十上下年紀,相貌和南華州人族頗爲相似,無論男子,肌膚皆是白皙光滑,和對面五名壯漢形成強烈的反差,這羣男女,雖說身上衣衫的顏色各不相同,卻穿着式樣相同的暗紅色無袖短甲。
一多半的人手都持着一把漆黑長弓,腰間也都有一枚箭壺,裡面各自有着十幾枝長箭,長箭的箭頭呈現深藍之色,似乎塗抹有什麼毒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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