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落荒而逃,發現龜妖竟然沒有追來,金蛟王不由暗自後悔,怪自己愚蠢,派出屬下尋找,龜妖卻是影蹤全無。
本以爲水生是一名化神修士,出手之下即是霹靂手段,僅僅一槍,已然耗費了金蛟王體內八成法力,沒想到卻沒有把水生殺死,想要再讓金槍使出方纔的威能,已是無法做到,至於撲上去和水生肉搏,受制於體內傷勢,同樣力有未逮。只得利用自己的遁速阻擋住水生去路,拖延時間,爲其它圍上來的妖獸製造機會,卻沒想到水生手中竟然有此等逃命符篆。
就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另外的三隻妖獸已經撲了過來,那條碧鱗妖蛇一馬當先,跟在金槍之後,直接向漩渦中間的刺目銀光中撲去。
強大的空間之力從四面八方向着中間擠壓,把水生和蝶衣二人緊緊壓制在飛舟之上,蝶衣只感到渾身骨骼喀喀作響,“轟隆”一聲巨響,一團刺目銀光撕開空間,裹起飛舟,就要傳送離開。
那杆丈長的金槍卻在此時衝進入銀光之中,衝着蝶衣頭顱刺來,躲無可躲,手腳更是無法動彈分毫,張嘴想喊,卻是喊不出聲,心頭一涼,湛藍色的大眼睛中閃過絕望之色。
眼看着金槍已到了蝶衣身前,水生再要祭出法寶已是不及,好在處在狂暴狀態之下,手腳尚能活動,大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向前竄出,及時擋在了蝶衣身前,右手一拳擊向金槍槍尖,試圖讓金槍改變方向。
可惜,在這種突然間造就的巨大空間之力作用之下,即使水生施展了狂暴術,也只能把全身法力使出二成左右,拳影撞在金槍槍尖之上。僅僅讓金槍偏移了數寸,“噗嗤”一聲,金槍鋒利的槍尖刺在了水生右側肋間,穿透青蛟甲,插入體內數寸之深。
好在,金槍的第二擊和第一擊有着天壤之別,在空間之力擠壓下,速度和力道更是大降。
“天遁篆”之力卻在此時達到了頂峰,一股強大的力量帶着飛舟向遠處呼嘯着飛去。
水生雙手抓住顫抖不停的金槍,怒吼一聲。用力從體內拔了出來。使出渾身力道牢牢抓住。生怕這杆金槍再跳起傷人。
背後,蝶衣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眼前的這名男子,雖說在自己體內下了禁制。逼迫自己失去了自由,幾年來,卻連大聲呵斥都沒有,對於自己不時偷吃高階妖丹的舉動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起在夜叉族中之時,自己反而得到了更多的修煉資源。
今日此時,陷入重圍,危難關頭,這名男子不但沒有拋下自己不顧。反而奮不顧身地接連兩次救了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身側不遠處一陣異響傳來,銀光中憑空鑽進來一隻巨大的三角蛇頭,妖蛇嘴巴大張,兩對鋒利的尖牙閃着寒光。紅紅的舌信幾乎就伸到了蝶衣的臉上,綠油油的妖目瞪着蝶衣,似乎想要撲過來咬上一口,卻受限於空間之力,無法再近前一步。
蝶衣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想要擡起右手中彎刀斬去,卻是沒有一絲力氣可以調動,左手中的銅鏡對準妖蛇的嘴巴,想要激發出一道五色光柱,同樣無法做到。
耳畔風聲呼嘯,眼前光華四射,水生和蝶衣二人已經無法左右飛舟的前行方向,只能任由符篆之力帶着前行,這條衝進銀色光團之中的碧鱗妖蛇,十多丈長的龐大身軀同樣無法近前一步,也無法退後一步,被空間之力牢牢束縛,眼睜睜看着獵物就在眼前,卻是無能爲力。
金蛟王同樣眼睜睜看着一團刺目銀光如同流星一般從天際頭呼嘯着劃過,消失無蹤,只在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影子,卻是追趕不上,體內法力十不存一,就連自己祭出的金槍都無力收回,不由得暴跳如雷。
原本以爲水生是一名化神修士,生怕難以應對,被對方溜走,這才小心翼翼地吩咐衆海獸在此設伏,準備殺他一個措手不及,結果落入圈套之中的水生看上去卻像是一名法力淺薄的元嬰期修士,一時間心花怒放,感覺勝券在握,沒想到,異變再起,獵物竟然在眼皮底下溜走,還捲走了辛辛苦苦從海底一處秘地之中得來的法寶,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昴首發出一聲淒厲的龍吟,聽聞嘯聲,從遠處圍過來的妖獸一個個膽戰心驚,其中幾隻法力稍弱一些的妖獸,竟然直接掉頭向遠處逃開,不敢靠近。
碧鱗妖蛇的腦袋雖然衝進了銀光之中,龐大的身軀卻有一半在銀光之外,蜷縮成一團,承受着刀子一般刮過來的狂風,好在,這隻七級妖蛇鱗甲堅韌,還不至於死在狂風之中。
水生手中劇烈顫抖的金槍終於不再跳動,距離越來越遠,金蛟王即使神通廣大,也無法用神念催使這杆金槍,無法把其收回。
有這條妖蛇跟隨而來,危險時刻都在,水生不敢有絲毫鬆懈,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不停地試着催動法力在體內運轉,終於,在其不懈努力之下,一縷縷真氣在體內流轉起來,能夠掌控的力道越來越強,猛地扭轉身來,望向碧鱗妖蛇,舉起手中金槍。
原本想一槍把此蛇擊殺,看到妖蛇目光中的驚懼之意,心中突然一動,使出全身力氣,用槍桿衝着碧鱗妖蛇的頂門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妖蛇雙目之中金花四射,頭顱一陣暈眩,頓時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轟”的一聲巨響,包裹在天雲飛舟之外的銀光炸裂開來,飛舟劇烈顫抖着向着海面撞去,又是一聲巨響,浪濤飛起百丈之高。
盞茶過後,天雲飛舟漆黑的身影從浪濤之中衝出,向着天際頭飛去,碧鱗妖蛇龐大的軀體蜷縮在飛舟前端,一動不動。
放開神識,方圓百里之內並沒有任何妖獸出現,水生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肋間一陣陣鑽心刺痛,看看青蛟甲上的破洞,不由一陣後怕,若非有此寶甲護身,這一槍即使要不了命,也會把肺部刺穿,把肋骨給撞斷幾根。
摸出一張符篆順手貼在金槍之上,收起狂暴術,一陣陣虛脫感涌了上來,渾身乏力,慌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碧靈丹,倒出幾粒拋入口中。
天雲飛舟突然傳來一陣陣嗡嗡響聲,舟體之外的白光越來越弱,看來,鑲嵌在飛舟中樞內的十幾塊中階靈石靈力已然耗盡。
衝着飛舟正中那處凸起之處擊上一道法決,打開禁制機關,直接取出十幾塊高階靈石換了上去。
蝶衣靜靜地看着水生忙來忙去,卻全然幫不上忙,看到飛舟再次風馳電掣地向前衝去,這才怯生生地問道:“主人,我們現在去哪裡?”
水生沉吟了片刻,說道:“這條金蛟王屬下衆多,難以在它手中佔到便宜,還是先離開爲好,不管是爲了那隻蛟魂還是爲了金槍,此蛟都不會就此罷手,只管往前走,等找到一處隱秘的地方躲起來再說!”
“我倒知道一處所在,那裡有一個海底洞穴,之前被我佈下了禁制,還算隱秘,只不過,離着這晨光島距離太近!”蝶衣眨了眨眼睛說道,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不安之色。
水生卻彷彿沒有發現蝶衣的異樣,淡淡一笑,說道:“近倒無妨,只要能瞞得過這些妖獸,就是在它們眼皮底下又如何,此處海域如此之大,僅憑這區區幾隻妖獸又哪裡知道你我會去哪裡?”
身後一百多裡之外,十幾只妖獸拼命向着水生逃離的方向追去,卻是越追越遠,根本無法尋覓到水生的絲毫影子。
金蛟王胸中氣怒交集,卻也無可奈何,實在搞不明白,一衆屬下靜靜躲在海底之中,隱匿法力,爲何還會被水生髮現,思來想去,肯定是躲在水生靈獸袋中的那條紫翼飛龍提前發現了自己的行藏,頓時恨得牙癢癢。
大嘴一張,噴出一道金光,落在身前不遠處,金光散開,化作一隻直徑尺許的鉢盂狀法寶,右手衝着鉢盂一指彈出,“當”的一聲,一道金光擊在鉢盂之上,鉢盂頓時在空中滴溜溜轉動起來,隨後,一團白色光影從鉢盂中浮出,光影中,那名天鬼宗田姓修士的元嬰驚懼地望向對面的金蛟王。
“說吧,這名周姓小子會去到什麼地方?”金蛟王怒氣沖天地問道。
感受到金蛟王的怒火,田姓修士的元嬰小人縮了縮脖子,嘴角一陣抽搐,沉吟了片刻,說道:“聽說此人如今是廣源商盟的大供奉,五年後,天外天要......”
“哼,本王要讓你們知道得罪蛟龍一族的下場!”
金蛟王怒氣沖天的聲音在天際頭遙遙迴盪,身下,浪濤翻騰。
因爲水生和龜妖的存在,原本就不平靜的無涯海一時間風雲激盪,無數高階妖獸從四面八方涌來,每一座島嶼,每一處海域都被妖獸佔領,蛟龍、紫翼飛龍這兩大海族率領無數高階妖獸把無涯海翻了個底朝天。
離此不知道多少萬里的九州,同樣陷入了妖獸的海洋之中,從萬獸谷中蜂涌而出的妖獸不但未見減少,而且越來越多,源源不斷,彷彿殺之不完一般。
高階妖獸出現的也越來越多,短短几年時間,幾十只高階妖獸和無數中、低階妖獸被諸葛辰風、赤霞仙子率領的一衆修士屠殺,衆修士卻始終未能踏入萬獸谷腹地進行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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