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雞’和尚雖然法力高深,卻心地仁慈,讓他陪自己去殺人,想也別想,不過,保護自己進出‘玉’鼎山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看到水生點頭答應,鐵翼將軍把目光望向自己的幾名弟子,說道:“實不相瞞,老夫四歲之時父母雙亡,靠在龍陽城討飯長大,一直到十三歲時才進入‘玉’鼎山修道。龍陽城民衆對老夫有活命大恩,老夫決不會坐視龍陽城百姓被狄人殺戮、欺凌,已經決定與龍陽城共存亡。各位都是有家有室之人,若是願隨老夫一起護衛龍陽城安危,老夫不勝感‘激’,如果能夠守住龍陽城,老夫一定給你們討個功名。若是不願,老夫也沒有什麼怨言,就請你們護好鄉親,不要再讓惡狼逞兇就好。”
聽聞此言,幾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那名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站起身來,粗聲說話:“師父,弟子願和你一道。”另一名弟子隨後也站起身來,願隨鐵翼殺敵,剩下的五人卻藉故推脫,要留在家中守護妻兒鄉鄰。
好在,願意跟隨鐵翼到龍陽城去的兩名弟子已經把“金剛訣”修煉到了第二層境界,身法靈活,力有千均,拼鬥起來絲毫不遜於練氣五、六層的修士。
水生突然想起了飲馬鎮上的秦氏四兄弟,心中一動,打定注意要找他們過來幫助守護龍陽城。
“賢侄一路小心,早去早回,老夫在龍陽城中等你。”
望着鐵翼‘挺’拔的身軀,水生心中一熱,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雖然法力不高,心志之堅韌,品‘性’之高潔,卻不是‘玉’鼎‘門’中那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修士可比。
見識過黑虎的神通,周金鵬、羅秀英夫‘婦’不再爲水生擔憂,水生要去哪裡,也不再多問。
杜娟的慘死,打擊最大的不是水生,而是羅秀英,這一下,抱孫子的夢想又破滅了。一夜之間,羅秀英竟然生出了幾十根白髮出來。
木‘雞’和尚雖然迂腐,卻也知道大軍壓境,肯定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未等水生多費口舌,就答應了陪水生到‘玉’鼎‘門’一行。
一千多裡的距離,以木‘雞’和尚和黑虎的遁速,只不過是兩個時辰時間,一路上,水生並沒有發現太嶽山脈中有狼羣出現,難道說,之前襲擊寒泉村附近五六個鄉鎮的狼羣,只是在龍陽城外作‘亂’,不敢到太嶽山脈中撒野?
‘玉’鼎山近在眼前,四座高峰鼎足而立,絲絲白霧繚繞,間有一道道五‘色’靈光閃爍,斜陽照耀之下,如夢如幻。
水生輕拍虎背,口中低聲吩咐幾句,黑虎向着‘玉’筆峰方向而去,木‘雞’和尚腳踩一朵白雲,緊隨其後。
不多時,水生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玉’筆峰外的接仙台上,只剩下了一座空‘蕩’‘蕩’的宮殿,並無一人把守,就連宮殿中的傳送法陣,都已經消失不見。
看來,劉泰所說的,‘玉’鼎‘門’護山大陣開啓之下,‘玉’鼎‘門’弟子只准出,不準進的消息是真的。
護山大陣全開之下,想從山‘門’裡面出來,倒是不難,也不用開啓大陣,‘玉’鼎山四座主峰之間都有一座單向傳送法陣開啓,隨時可以把人傳送出來。若是進去,那就麻煩之極,除非有人在裡面‘操’控法陣,在護山大陣某處打開一個缺口,這個缺口會是隨機而定,全靠‘玉’鼎‘門’神禁殿主持護山大陣的金丹期弟子確定。
接仙台上,水生走來走去,一時半會想不到該怎麼辦。
水生手中並沒有能夠和玄葉道人以及明元、明皓等相熟弟子之間傳訊的法器。
護山大陣全開之下,就連元嬰中期修士都無法撼動,除非有天邪尊者那樣的大修士,才能對大陣禁制造成傷害。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請木‘雞’和尚出手這一個辦法。
“阿彌陀佛,攻擊禁制大陣,似乎對貴宗不敬,施主確定只有這一個辦法可行?”
“大師只管施法就是,有我在此,不會讓大師難辦,再說了,救人如救火,大師也不希望龍陽城中生靈塗炭吧?”
看到水生堅持,木‘雞’和尚雙掌合十,低聲宣了一聲佛號,說道:“既然施主堅持,那也只好如此。”
隨着法力催動,一道道金光從木‘雞’和尚體內衝出,匯聚在一隻右掌之上,不多時,右掌已經變成了金光燦燦的純金之‘色’,隨後,衝着遠處濃濃的白霧遙遙擊出一掌。
“轟隆”一聲,空中憑空生出一隻畝許大的金‘色’手掌,挾裹着狂風重重向白霧之中砸來,掌心之中,掌紋清晰可辨,手掌邊緣隱隱有五‘色’彩光流轉,隨着掌影的出現,周圍的空間爲之凝固。
眨眼間,巨大掌影已沒入濃霧之中不見,只有一道道金光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轟隆隆隆”的沉悶響聲連綿不斷傳來,白霧之中突然衝起一道道五‘色’靈光,在空中匯聚成一張五‘色’光網,陣陣顫動。
‘玉’鼎東峰,朝陽宮一側的一間偏殿之中,一名青袍道士正在盤膝打坐,聽聞響聲,猛地站起身來,臉上驚懼之‘色’未定,身形已經化作一道青光飛出室外,直奔朝陽宮而去。
朝陽宮中,一面直徑三尺大小的銅鏡中,映出一名年輕僧人的面容,青衣小帽,神‘色’淡然,目光清澈。僧人身後不遠處,水生一襲黑衫,靜靜站在虎背之上,黑虎腳下,流雲飛霧翻騰不定。
“明禮師兄,怎麼回事,是誰在攻擊本‘門’禁制大陣?”隨着一聲洪亮的叫嚷,一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黑袍壯漢大步踏入朝陽宮中。
與此同時,紫霄宮、遇真宮、無極宮三處宮殿中同時有修士查看起動靜。
遇真宮中,玄葉道人滿面怒容,冷哼一聲,說道:“臭小子,到處找他找不到,現在卻跑回來攻打山‘門’?和他一道的僧人又是誰?”
木‘雞’和尚僅僅施展了一招“般若掌”,之後再無動作。‘玉’鼎‘門’修士雖然發現有人攻擊護山大陣,卻不知道使用的是何種神通,玄葉想當然地以爲是水生在攻擊山‘門’,憤怒之餘心中卻也暗自警惕,暗自猜測水生修煉到了什麼樣的境界,竟然能夠憾動護山大陣。
玄葉道人面前,站着一道一俗,道士一身青袍,年紀輕輕,只有二十出頭模樣,一臉‘精’明相,身畔的褐袍老者,鬚髮‘花’白,相貌普通,五十多歲年紀,身背一把松紋木劍。
聽到玄葉道人憤怒的話語,二人相視一眼,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好半天,那名年輕道士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既然師伯已經定下了關閉山‘門’,開啓護山大陣,聚攏靈氣的規矩,這時候放周師叔進來,似乎也不太合適,若是被玄光、玄弋兩位師叔知道,也要隨時進出山‘門’,豈不麻煩?聚靈大陣頻繁開啓之下,大量耗費靈石不說,也影響到了‘玉’鼎山內的靈氣,對本‘門’其它弟子來說,大不公平。”
玄葉道人目光掃了一眼褐袍老者,說道:“你怎麼看?”
褐袍老者目光閃爍,沉‘吟’了片刻,說道:“和周師叔在一起的那名僧人,如果弟子沒有猜錯的話,只怕就是當年擊毀赤雪老怪法軀的木‘雞’和尚,此人神通深不可測,又救過本‘門’弟子‘性’命,是友非敵。周師叔在此時趕回山‘門’,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門’中弟子恐怕已經人人皆知,又是當着外人的面,若是不予理睬,也不合適。況且,開啓護山大陣聚攏靈氣之事周師叔未必知道,弟子的意思是,師尊不妨聽聽他說什麼,問問他此時回山‘門’做什麼,然後再做定奪。”
玄葉道人面‘色’稍稍一緩,說道:“也好,你讓明禮開啓朝陽宮中的‘昊光鏡’,問清楚情況再說,本座也想知道他的來意。”
看到褐袍老者轉身向大殿外走去,又說道:“順便告訴他,想要回轉山‘門’,那就等到六十年後再說。”
小半個時辰過後,水生和木‘雞’和尚身前,千丈高空中的白霧突然一陣翻騰,隨後,散開的白霧中‘露’出一面直‘私’三四尺大的青銅鏡,鏡面中發出一道道刺目白光,嗡嗡輕響中,白光越來越淡。
不多時,鏡面清晰起來,現出一名青袍道士的身影,滿面含笑,張口說道:“弟子明禮見過師叔。本‘門’護山大陣、聚靈大陣相繼開啓,此時無法輕易開啓大陣迎接師叔,還請師叔見諒!敢問師叔,此行回山有何貴幹?弟子隨後好轉告玄葉師伯,請玄葉師伯定奪。”
聲音清清楚楚在水生和木‘雞’和尚耳邊迴響,木‘雞’和尚望向銅鏡,目光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似乎對這件法寶如何穿透護山大陣的禁制靈光,如何傳出聲音,疑‘惑’不解。
水生心中卻升起一團怒意,‘玉’鼎‘門’中開啓聚靈大陣倒還好說,開啓護山大陣,定下只准出不準進的規矩豈不是故意難爲‘門’中弟子?難道說,有弟子在‘玉’鼎山外遭到外敵追殺,連山‘門’也不能返回嗎?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