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界之內能稱得上險峻之地的所在,往往連金仙修士都不敢輕易踏入,甚至連大羅金仙都不願踏入,比如說,極北之地的風暴海,以及這南部仙域的炎山。
傳說中,仙界原本不是七個太陽,而是有九個,九陽城正是因此得名,而後來,卻有兩個太陽被大神通之士在爭鬥中擊落。
而這“九陽炎火池”所在的炎山,正是其中一個太陽的墜毀之地。
炎山之中,炙白色的流火在天地之間連成一片,放眼望去,天地不分,眼前只是一片混沌無邊的火之海洋。
“九陽炎火池”卻處在炎山山脈的正中,平日裡就連大羅金仙也不願踏入其中
。
僅僅在這混沌無邊的火海之中走上了五天的時間,鐵頭已是渾身上下大汗淋漓,不得不拼命催動真氣來護住法軀。
牛頂天的神通卻比其強上不少,還能一邊催動飛舟前行,一邊直面火海。
“這該死的鬥木獬,他又不是火屬性靈獸,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舟頭之上,鐵頭忍不住低聲咒罵道。
“你膽子倒不小,不怕他聽到嗎?”
牛頂天目光左右四顧,彷彿是在害怕鬥木獬會突然竄出來一般。
“我怕他做甚,當年在皎月城中若不是他多事,大人又怎會被真魔殿修士盯上,害得現在走到哪裡大家都是提心吊膽?”
鐵頭兩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道。
“那他好歹也幫過你一次!”
“幫過一次是不假,不過,約大人到這種險峻之地來,誰知道他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
鐵頭同樣是在左顧右盼,在這無邊火海之中。就連神識都是大打折扣。
“好了,就在前面的那座山峰之上停下來就是了!”
水生的聲音突然從靜室中傳出。
聽聞此語,鐵頭如同久渴之人飲了一口甘露一般。通體上下一陣舒爽,臉上頓時浮出一抹笑意。
前方數百里外。炙熱的火海之中,有着一座五六千丈高的赤紅色山峰,這座山峰通體上下幾乎是一般粗細,仿如一根直插天穹的擎天巨柱一般,生是甚是奇怪。
不多時,飛舟穩穩停在了山峰之巔。
水生緩步從舟中靜室中走出,左右打量了片刻,取出一枚傳訊法盤。緩緩注入真氣。
當年,把魔嬰和鐵頭安置在鳳舞城中,並確認水生安全了之後,鬥木獬就離開鳳舞城,來到了炎山之中,臨走之時,卻和魔嬰定下了一個約定,讓水生在百年之內前來炎山之中與其相見一面,聲稱會爲水生帶來一場造化。
對於什麼造化之說,水生並不如何在意。天上不會掉餡餅,即使有造化,也不會白白砸在身上。
不過。鬥木獬畢竟幫過魔嬰一次,這個約定,他還是要赴的。
何況,他原本也需要來這南天仙域尋找傾城,而這九陽炎火池無疑也是一處絕佳的煉器和淬體之地。
若是讓小青在這裡進階,恐怕還可以藉助天火之力迅速提升法力。
不多時,法盤之中浮出一團淡淡銀光,鬥木獬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道友此時傳訊,莫非是準備前來赴約?”
“不錯。貧道已經到了炎山,如今就在天柱峰附近!”
“哦。我原本以爲你會隔些年月的,這樣。道友稍侯幾日,本仙隨後就到!”
“好吧
!”
水生神色平靜地說道,隨手收起了傳訊法盤。
神識掃過四周圍方圓千萬裡,沉吟了片刻,腳尖一點飛舟,飛舟頓時衝着右側方向而去。
右側,萬里之外,還有另一座三千丈高的山峰,雖沒有這天柱峰雄奇,佔地面積卻大了許多。
一個多時辰後,鐵頭、牛頂天二人就地取材在山腹之中開鑿了一座臨時洞府。
祭出伏魔塔,召出了火犼獸、太古妖蟒,卻把鐵頭、牛頂天給收到了伏魔塔中。
做爲火屬性靈獸,火犼獸和太古妖蟒非但不懼這炙熱的烈焰,反而一頭撲入了山間谷地的火海之中,興奮地大口吞吸起了這炙熱的天地靈火。
數天後,一頭身長十長的虎狀兇獸從遠處的火海之中飛奔而來,一身紅色長毛,背生火紅雙翼,一對燈籠般的雙目同樣是赤紅如血,口中獠牙畢露,虎獸背上,端坐着一名金袍男子,二十五六歲年紀的,紫發披肩,渾身肌肉虯結,滿面精悍之色,正是鬥木獬和兇獸窮奇。
遠遠地察覺到二者體內透出的靈壓,火犼獸、太古妖蟒不約而同地返回到了水生的洞府所在。
洞府四周禁制靈光一陣閃爍,兩扇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水生緩步走了出來,上下打量着越來越近的一人一獸,遠遠地拱手一禮,一笑說道:“多謝道友當年相助之恩,貧道有禮了!”
“道友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鬥木獬同樣是遠遠地抱拳一禮,身影只是一晃,隔着萬丈的距離輕巧地落在了水生面前不遠處。
目光看似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火犼獸和太古妖蟒,心中暗自驚奇,火犼獸屬於真靈一族之中靈智開啓較晚的幾個種族之一,族羣數量有限,可一旦踏入大羅金仙境界,神通卻足以在真靈一族之中排在前十,除了幼獸,成年的火犼獸幾乎不可被馴伏。而太古妖蟒雖說極少能夠踏入大羅金仙境界,卻是不多見的上古異種,有着幾種特殊的天賦神通。
水生做爲一名飛昇修士,能夠擁有這樣的兩頭靈獸,而且都已經達到了上階金仙頂峰的境界,實在是有些讓人意外。
一番寒暄客套之後,二人分賓主落座。
“道友當年相邀貧道在這炎山之中相見,想必有什麼深意吧?”
水生單刀直入地問道。
“深意倒談不上,只不過是借這九陽炎火感悟了一些天地法則而已,當然,窮奇道友這些年來卻是獲益匪淺!”
鬥木獬神色平靜地說道,說罷,指了指站在其身後,化作一名赤發童子的兇獸窮奇。
窮奇咧嘴一笑。
對於這模棱兩可的回答,水生只能是暗翻白眼,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那麼道友提到的造化又是什麼呢?”
“道友想必也知道本仙的出身,實不相瞞,本仙這次離開星宿海,來到仙界大陸,並在皎月城遇到道友,並非偶然,而是受一位前輩所託特意去尋找道友,這場造化同樣是這位前輩賜下,不過,道友想要得到這場造化,卻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戰勝本仙,第二,踏入造物境
!”
聽到此處,水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插口說道:“道友太擡舉貧道了吧,放眼整個仙界,恐怕也沒有幾人敢確定自己一定能踏入造物境!”
“本仙只是受人所託忠於其事,至於道友能不能踏入造物境,那就是道友自己的事情了,本仙手中有一件物事,道友只要能夠戰勝本仙,就可以得到這件物事,而道友一旦踏入造物境,也就有了打開這件物事之上封印的神通,看了這件物事,道友就會明白這場造化究竟是什麼!”
鬥木獬不慌不忙地說道。
“貧道能不能請教一下這位前輩的尊姓大名?”
水生突然一笑說道。
“道友如果能打開那件物事的封印,自然知道這位前輩是誰?”
鬥木獬絲毫沒有透露秘密的意思。
“恕貧道冒昧,道友相必已經是造化境的巔峰狀態了吧?”
水生打量了一眼鬥木獬,臉上的笑意卻沒變。
“不錯,早在數萬年前,本仙已經遇到了瓶頸!”
“道友修煉的是木屬性神通,卻敢於在這九陽炎火之下一待幾十年,領悟的法則之力又何止這木之本源一途?道友法力深厚,在下自嘆弗如,這造化不要也罷!”
沉吟了片刻,水生神色一肅說道。
鬥木獬上下打量了一眼水生,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位前輩早就料到了道友會如此說,臨行之前,他讓我轉告道友,這場造化和道友能不能最終踏入長生境有着很大的關係?”
聽聞此語,水生卻是一陣怦然心動。
做爲一名修道者,尤其是大羅金仙境界的修道者,哪一個不想踏入長生境?
一時間,水生對鬥木獬口中提到的“前輩”不由大感興趣,以鬥木獬的神通,能讓其尊稱爲前輩的,無疑是造物境以上境界的強者,像這樣的強者,似乎沒必要煞費苦心地來算計自己,何況,鬥木獬僅僅是奉命轉交一件物事,這件物事難道還真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道友連天哭老祖都不怕,難道會畏懼和本仙一戰嗎?”
看到水生還在猶豫不決,鬥木獬不由出言相激。
水生雙目微微一眯,答非所問地說道:“貧道今日若是不與道友一戰,道友會怎麼辦?”
“道友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戰與不戰已經不是道友一人說了算!”
鬥木獬說罷,目中閃過一縷淡若不見的寒芒。
“好吧,既然道友堅持一戰,貧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貧道法力淺薄,出手時把握不好分寸,若是傷了道友,道友可要多擔待!”
沉默了片刻,水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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