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碎星中透出的凌厲殺機,錦袍男子瞳仁微微一縮,袍袖一揮,身影瞬移般到了數千丈之外。
碎星劍從男子方纔所站立的方向呼嘯而過,閃電般斬在了那把幾十丈長的雪白玉尺之上。
一聲巨響過後,玉尺碎爲片片。
困住火犼獸的萬千道尺影頃刻間消失無蹤。
火犼獸方得自由,猛然扭頭望向了錦袍男子,怒吼一聲,就要撲上前去。
耳畔卻傳來水生的一聲低喝。
火犼獸目光中露出一絲不甘之意,騰空而起,縱身跟在了碎星劍之後。
不遠處,柳東海化身的白色巨虎和那條魘龍打得是難分難解,二者身上皆是傷痕累累,白虎一條後腿斷折,魘龍卻瞎了一隻眼睛。
看到碎星劍和火犼獸一前一後衝了過來,魘龍心中暗自一驚,扭頭一望,原本困住水生的濃濃黑霧正在劇烈翻騰着沒入那杆數千丈高的旗幟之中,幽夜不知去向,而錦袍男子卻是神情慌亂地遠遠逃開。
魘龍頓時張大了嘴巴,一隻獨目之中全是驚詫和不信之色,以幽夜的神通竟然困不住水~▽生,水生的神通又該有多強,想到那名被瞬間擊殺的虯鬚大漢,一陣膽寒,不敢多想,長長的龍尾一擺,身影騰空而起,同樣是遠遠逃開。
“走!”
水生的聲音在巨虎耳畔響起。
巨虎體內法力損耗嚴重,早已是強弩之末,看到魘龍逃離。暗自鬆了一口氣,再聽到水生的聲音。不由一陣狂喜,身影一晃。跟在了碎星劍之後。
“快,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離開!”
幽夜金鐵交鳴般的刺耳聲音突然在天際頭嗡嗡迴響。
身影一晃,從濃濃黑霧之中衝了出來,就這片刻之間,被斬掉的五顆猙獰蛇首竟然重新生了出來,手一揚,一條長長的黑色鎖鏈沖天而起,如同怪蟒出洞一般衝着碎星劍撲了過去。丁當作響。
另一隻大手向着那杆旗幟揚手擊出一道法決,旗幟滴溜溜旋轉着飛速縮小,黑霧撲向旗幟的速度頓時又快了幾分。
斷魂鏈的速度雖快,卻和身劍合一的水生差得太遠。
突然,斷魂鏈變了個方向,衝着瘸了一條腿的白虎飛卷而去。
白虎嘴巴一張,一道銀光飛出,同樣祭出一條銀燦燦的鎖鏈狀法寶,蜿蜒着撲了過去。眨眼之間兩條長鏈已經纏在了一起,丁丁當當的響聲連綿不絕。
這條銀色鎖鏈中透出的威壓雖說遠遠比不上斷魂鏈,卻是一陣陣狂漲猛縮,飛快地化作了十餘丈粗細。千丈長短,牢牢地纏纏在斷魂鏈上,拖慢了斷魂鏈的速度。
錦袍男子和九天魘龍遠遠地聽到幽夜的吩咐。先後停下了逃遁離開的腳步,卻是猶豫着不敢回頭再戰。
天風戰舟附近。天蓬和一名白衣女子各施法寶打得難分難解。
另外三名白衣女子卻圍着一隻身軀如同小山般龐大的兇禽戰得正酣。
兇禽蛟首蜥身,通體上下佈滿了磨盤般大小的漆黑鱗片。一對仿若蝠翼般的漆黑肉翼展開之後足足有三四百丈之闊,背部以及翼尖之上生着一根根藍汪汪的尖刺,四隻粗如巨柱的腳爪呈深藍之色,一根根彎曲的腳趾如同一枚枚藍光閃爍的鉤子,一看就是身具劇毒。
一對充滿了暴戾之意的血紅色妖目兇光四射,口中不時發出一聲聲龍吟般的怒吼,雙翼扇動之間,一道道幾十丈長的風刃鋪天蓋地地衝着三名白衣女子斬去,畝許般大小的利爪揮動之間,捲起陣陣狂風,絲絲縷縷縷的藍色閃電在四隻腳爪之上彈跳個不停,飛快地匯聚成一道道粗大的藍色電弧,輪番擊打向三名白衣女子。
三名白衣女子祭出的五隻玉環、兩杆白骨叉、一枚銀劍接二連三地擊打在兇禽身上,除了能在兇禽寬大的肉翼之上劃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卻根本斬不透兇禽身上的片片鱗甲。
而兇禽一旦撲上前來,女子只有轉身而逃,若不是三打一,一人遇險時總有另外兩人在一側牽制兇禽,三人早就敗在了下風,即使如此,其中兩名女子的身軀之上還是被兇禽的利爪抓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這傷痕已經變成了紫黑之色,顯然是中毒不淺。
這隻兇禽正是鬥姆元君坐下的那隻地翼魔,比起昔日在魔龍秘境之時,此魔體內透出的靈壓之強至少強了三倍不止,絲毫不遜於那隻九天魘龍,比柳東海所化巨虎如今的狀態還要強上一籌,顯然是體內的封印已完全打開。
聽到幽夜的聲音,四名白衣女子先後扭頭望了過來,卻看到,碎星劍呼嘯着直奔那名正在和天蓬激戰的白衣女子斬去。
白衣女子心中一驚,再也不顧得和天蓬激戰,纖手一揚,十餘把寒光四射的彎刀齊齊衝着天蓬激射而去。
身影一晃,卻是衝着另外一個方向轉身而逃。
正在和地翼魔激戰的三名白衣女子同樣是驚惶失措地轉身而逃,一件件法寶卻是衝着地翼魔呼嘯着砸去。
地翼魔不躲不閃,雙翼隨意一扇,一道道灰濛濛的巨大風刃從翼尖飛出,衝着幾件法寶斬了過去,轟然巨響聲中,一件件法寶紛紛被風刃撞得改變了方向。
“走,離開此處!”
水生的身影突然在天蓬耳畔響起。
天蓬點了點頭,手中銀斧一揮動,一道道銀燦燦的斧影排山倒海地斬向了十餘把彎刀。
一連串金鐵交鳴聲中,一把把寒光四射的彎刀紛紛被斬飛。
隨後,天蓬腳步一擡,凌空飛起。輕盈地落在了地翼魔的脊背之上,口中低聲吩咐了幾句。
碎星劍呼嘯而至。水生的身影在碎星劍上一閃而出,袍袖一抖。一團烏光飛出,捲起火犼獸的身影收入靈獸環中而去。
心隨意動,不遠處的天風戰舟突然間飛了過來,扭曲變幻着飛速縮小,一閃,沒入水生袖中不見。
白色巨虎就地一滾,搖身化作了一名身高八尺的銀甲男子。
衆人一連串的動作疾如閃電。
待到幽夜收起那杆旗幟,遠遠地追了過來,地翼魔卻已馱着天蓬、柳東海、水生三人飛出了幾十裡外。遠遠望去,龐大的身軀已是變成了一個飛速跳動的黑色光點。
單論遁速的話,無論是水生、柳東海還是天蓬,都要遜色於這隻地翼魔。
“轟隆”一聲巨響,那條和斷魂鏈纏繞在一起的銀鏈突然間自爆了開來,滾滾銀焰沖天而起,狂暴的靈力四散飛卷,萬丈虛空一陣劇烈顫抖。
幽夜九對妖目之中同時燃起了六團碧綠色光焰,心中怒不可遏。口中腥紅的長舌吞吞吐吐,嘶嘶作響。
若不是要費心費時地收取那杆旗幟中衝出的黑色煞霧,以他的遁速追上這頭地翼魔並不是一件多難之事。
目光左右四顧,目中兇光一閃。九顆頭顱同時張開了血盆大口,厲聲喝道:“還不給本君滾過來!”
聽到幽夜雷鳴般的咆哮,白袍女子、錦袍男子以及那條魘龍無不是悚悚心驚。硬着頭皮從遠處飛遁而來。
“說說看,這三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憤怒。幽夜把目光投向了白袍女子。
“回師叔的話,是這樣的。我等是接到了焚天……”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地翼魔已遁出了數百萬裡的路途。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天蓬面色一變,喃喃低語般說道。
一道刺目烏光從身後遠遠追了過來,二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烏光之中乃是一艘數丈長短的漆黑玉舟,這兩頭尖尖狀如飛梭的扁舟看似簡單,遁速之快卻是匪夷所思,比地翼魔還要快上幾分。
飛舟之上,幽夜四人一個不少。
“讓他們追吧!”
水生神情平靜地說道。
不慌不忙地伸手在空間手鐲之上一拂,取出一張閃爍着淡銀色符文的符篆。
眼看飛舟離着衆人間的距離已不足萬里,一團刺目白光突然間把地翼魔給罩在了正中,隨後,一個巨大的空間漩渦憑空生出,地翼魔的身影卻已憑空傳送離開,到了十餘萬里之外。
水生精心煉製的這些“天遁符”,雖說一次性只能把人傳送到十餘萬里之外,卻勝在瞬間就能激發,而且多達幾十張。
不知不覺間又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飛舟上的四隻魔物接連十餘次近距離接近地翼魔,卻接連撲了個空,幽夜心中的怒火再次大熾。
這艘飛舟遁速之所以如此之快,全在於四人聯手施法催動的結果,如此長距離的追逐,任誰都會法力損耗,而這隻地翼魔看起來卻是絲毫都不疲累,遁速一刻末減,一次次傳送離開,彷彿三人手中的符篆也是永遠不會耗盡一般。
而若是隔着數千裡的距離發起攻擊,恐怕是傷不到水生等人。
一時間,幽夜竟是無可奈何,只得硬着頭皮追下去。
可就在地翼魔又一次傳送離開過後,身影卻是突然間憑空隱匿無蹤。
四人頓時失去了目標。
而水生三人同樣是暗自叫苦,地翼魔之所以能夠一路全速狂奔,就在於每隔一段時間,天蓬就會喂上一顆丹藥,而此時,三人手中快速恢復法力的丹藥已然耗盡,天蓬也只得再次祭出了那件玉如意,隱匿起了行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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