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察覺到了衆人的到來,籠罩整個島嶼的禁制靈光向着兩側飛卷而去,露出一條几十丈寬闊的通道。
白色飛舟當先穿過通道,直衝島嶼中心而去。
其它飛舟、飛車緊隨其後。
水生目光左右打量,放開神識掃過,這禁制靈光形成的光幕絲毫不亞於天星城禁制全開時的狀態。
興師動衆地前來和古魔一族大戰,卻絲毫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氣氛,難道是要先談判上一番?
衆人一個個疑惑地左右觀望,附近卻沒有絲毫魔蹤,甚至連一絲魔氣皆無。
紛紛放開神識向着島嶼中間掃過,卻發現,萬里之外,島嶼正中的羣山之中,禁制更爲強大,而其中的一座山峰之巔,被削成了一座寬闊的平臺,百餘名修士三五成羣地或站或座。
從這些修士體內透出的強大靈壓來看,赫然全是魔君境界的修爲。
衆人的神經頓時繃的緊緊!
就在此時,一道強大的神念之力突然間從天而降,毫無顧忌地在衆人身上掃過,隨後,一道仿如金鐵交鳴般的男子聲音在空中陡然響起:“廣化老兒,你就不會快上一些,每次都要比別人慢上半拍,本君已經等你好幾天了!”
聲音中透着極大的不耐煩,在衆人耳畔嗡嗡炸響,聲音方一入耳,不少修士體內的真氣竟然失控般跟着沸騰了起來,心頭更是一陣煩悶。
“老夫乃是按約定時間而來,怎麼,你已經急不可待地想要轉世投胎了?”
廣化仙君不緊不慢地說道,聲音不大,傳入衆人耳中,卻如同一陣清風拂過一般,那些心頭煩悶的修士體內沸騰的真氣也跟着舒緩了不少。
“哼,急着轉世投胎的是你!”
那道刺耳的聲音再起:“一個人瘋倒還罷了,竟然還拉上一羣瘋子。喂,小傢伙們,你們上當了,廣化老兒這是要把你們送往黃泉之路。不想死的還是趁早加入我真魔殿,尤其是你們這些魔族後裔,只要加入我真魔殿,本君就給你們一次古魔傳承的機會,說不定就能激發真魔之血。藉機突破最後的那道瓶頸,到了那時,飛昇仙界還不是擡擡腳的事情?”
“幽夜老兒,你可真是大言不慚,若這古魔傳承有效的話,你古魔一族爲何會在六界之內凋零到如此地步,不過,你古魔一族魔晶核中蘊含的本源魔氣倒還真是不少,說不定真能讓人突破最後一步!”
廣化仙君針鋒相對地說道。
隨着二人脣槍舌劍的言語,不少魔族修士的臉色一陣陣青紅不定。體內的真氣更是忽兒沸騰,忽兒平息。
“好了,大家到這裡來不是聽你們兩個廢話的,打過不就知道了!”
另一道陰惻惻的男子聲音突然響起。
水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這聲音,正是從魔羅口中發出。
萬里的距離只不過是盞茶的時間就到。
兩座三千丈的陡峭高峰相對而立,山巔之上都被削成了平臺,一座山峰之上,已經被百餘名魔物佔據,而另一座山峰之上。一排排空蕩蕩的桌椅正前方,一名相貌儒雅鬚髮漆黑的紫袍中年道士端坐在一張玉案之前,身周七色霞光繚繞。
這道士孤零零一人面對上百名虎視眈眈的魔族強者,卻如同無物一般。神情輕鬆悠然,不緊不慢地品着一杯清茗,杯中淡淡清香四溢。
看到一衆飛舟、飛車駛來,紫袍道士這才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望了過去,遠遠地衝着廣化仙君所在的玉舟施了一禮。淡淡一笑,說道:“一路辛苦!”
“幸不辱命!”
廣化仙君拱手還了一禮,同樣是淡淡一笑。
說罷,身影一晃,白光閃過,已是輕盈地落在了紫袍道士身側。
十餘名天星商盟執事緊隨其後,飛身落在了山巔之上。
那艘白色飛舟在空中一個盤旋,化作一道白光沒入廣化仙君袖中不見。
其它修士見狀,紛紛收起飛舟,衝着山巔之上飛落而去。
水生不慌不忙地跟在寒冥界衆人身後,尋了一張寬大的玉椅坐了下來,目光卻是在對面的魔族之中緩緩掃過。
衆多魔物身前,一張寬闊的玉案之後,端坐着三名男子。
正中之人,是一名麻衣高冠的英俊男子,神情倨傲,魔羅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麻衣男子右側,麻衣男子左側,坐着一名身着綠袍,滿頭綠髮,面色慘白,雙目狹長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年紀,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條綠色的毒蛇一般。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男子竟然扭頭望了過來。
隔着遠遠的距離,水生的目光和男子碧綠色的瞳仁方一對視,腦中竟是“嗡”的一聲,一陣微微眩暈,體內真氣也跟着不暢起來,就在此時,腦海之中卻是突然間響起陣陣梵音之聲,水生驟然清醒了過來,心中一驚,慌忙挪開了眼神,試着讓真氣在體內流轉數週,察覺無礙,這才放下心來。
男子咧嘴無聲一笑,腥紅而柔軟的舌頭在嘴角舔了一舔。
這邊廂,衆多各界強者在四下打量着對面的古魔一族修士,古魔一族的修士同樣在左右四顧地打量着對面的各界強者。
在一羣魔族修士之中,十幾道惡狠狠的憤怒目光更是毫不客氣地盯上了一衆寒冥界修士。
這些男女修士穿着一橫一樣的金色袍服,雖說幻化成了人族的模樣,相貌之間依稀還有着幾分熟悉,正是當日偷襲過寒冥界修士的碧目靈獒一族。
“原來這些狗東西還能人模人樣地坐在這裡!”
天蓬自言自語般說道。
對面的十餘道如刀似劍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全部望向了他一個人。
天蓬卻是神色泰然地嘿嘿一笑,說道:“不愧是狗祖宗,耳朵就是靈!”
另一個方向,一名二十出頭年紀的白袍女子卻把冰冷的目光望向了司徒蟊,如果目光能夠殺人,司徒蟊恐怕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女子滿頭銀髮,身材高挑,相貌秀美,神情卻如同冰山一般冷峻,目光更是如同霜刀一般鋒銳,無論是相貌還是冰冷的神態,和天星商盟的那名白袍女修都有一拼,此女獨坐在一個角落之中,身周竟然無人敢於靠近。
司徒蟊眉頭微微一皺,暗自鬱悶。
這女子的一具分身當日被他所殺,接下來若是和這名女子遇在一處,肯定是不死不休。
六梵界中的幾名修士和對面的一羣男女修士同樣是在怒目而視,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一般。
同樣的情況也在其它幾撥修士處上演。
竊竊私語聲不斷響起。
水生放開神識掃過方纔踏入島嶼的方向,那條通道早已不見,神識在禁制光幕之上一彈而回,竟是無法探出,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如此強大的禁制,想要離開島嶼都難,難道說,如此多的強者要直接在這裡羣戰?
若真是如此,這禁制再強,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正在胡思亂想,卻看到對面的麻衣男子突然站了起來,雙眉一揚,說道:“好了,大家如今也都到了,該辦正事了!”
說罷,手一揚,衝着山巔一側的一處空地擊出一道法決。
“轟”的一聲,一道強大的空間之力向着四周飛速擴散,那處空地之上突然間符文飛揚,憑空浮出一座傳送法陣般的建築。
直徑十丈高約六丈的一個白玉圓臺,玉臺四周,鑲嵌着數圈碗口般大小的湛藍色六棱晶石,足足有上千顆之多。
一片片金色符文,一道道藍色光影在圓臺之中閃爍不定流轉不息,一道藍色光柱憑空在圓臺之中升騰而起,撕裂空間,直衝九天雲外而去。
一波波空間之力怒濤般向着四周飛速擴散,萬丈虛空跟着一陣陣扭曲變幻。
原本空無一物的所在突然間出現了一座這樣的法陣,非但一衆古魔族修士扭頭望了過去,就連這邊的各族強者同樣望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那名紫袍道士同樣緩緩站起身來,揚手衝着這邊山巔之上的一處所在擊出一道法決。
一座八角形的傳送陣憑空出現,一片炫麗的七色光霞從法陣之中升騰而起,隨後,一道刺目雪亮的七色光柱同樣直插蒼穹。
從這七色光柱中透出的空間之力,絲毫不弱於另一座法陣中的藍色光柱,甚至還要稍稍強上一籌。
正在衆人驚疑之時,麻衣男子突然神態倨傲地冷聲說道:“靈武老兒,你還有什麼遺言要給這幫小傢伙交待嗎?”
“聽你的意思,你的徒子徒孫們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了要做什麼了?”
紫袍道士並不理會麻衣男子的不遜之言,神色淡然地說道。
“那是自然,本君從來沒有瞞他們的必要,六界之內,以力爲尊,誰的拳頭大,就能得到想要的,否則的話,就是死!這一戰,能不能活到最後,笑到最後,那是他們的命,不像爾等虛僞的傢伙,明明是挖坑給人跳,偏要說那是機緣!”
麻衣男子目光掃過水生這邊的諸多各界強者,嘴角邊浮出一抹譏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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