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客氣了,在下也只是被逼無奈而已,否則的話,哪裡會如此犯險?”
水生拱手還了一禮,淡淡一笑,飛身落在了舟頭之上。
“我倒覺得大師此言太過謙虛了一些,周兄年紀如此之輕已經有了這般神通,說不定還真有步入大道榮登仙界的那一天,到時非但我等會受惠,就連整個人族都會跟着沾光!”
百花夫人同樣是笑語盈盈地說道。
原本她並不看好水生的這次偷襲,沒想到竟是如此順利,尤其是血天魔君的表現讓人意外,這些天來,她最爲擔心的除了自身的安危,還有人族會不會因爲水生的緣故,從此以後麻煩不斷。
從血天魔君方纔的表現,她卻看到了幾分希望,這些想要奪寶之人並不是不怕死,而是沒有親身感受到死的威脅。
當然,水生的膽識和應變能力更是讓她暗自欽佩。
爲了能悄然接近血天魔君和那名白袍儒生,水生特意讓元嬰分身在飛舟舟頭之上催動混元一氣功引來大量的天地靈力,借這天地靈力的劇烈波動來掩飾行藏,一出手更是霹靂雷火一般神通盡出,從謀劃到動手,主次分明,有勇有謀。
這種臨危不懼的應變能力,可不是單單依靠法力的提升和境界的增高就可以做到,只有在長期的生死關頭不斷歷練才能得來。
那名白袍儒生即使神通勝過水生,和水生捉對廝殺時恐怕也只能處處落在下風。
看來。今後一定得想辦法多和水生接觸纔是。
“仙子說笑了,若是能夠順利渡過眼下的危機周某已心滿意足。至於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水生哪裡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麼,目光在傾城、小青、鐵頭等人臉上掃過,眉頭微微一皺,又說道:“現在我等幾乎是全部有傷在身,再有強敵出現,根本是無法應對,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接下來。幾人簡單商議了一番之後,留下徐階和鐵頭駕馭飛舟,其它人再次紛紛步入了靜室。
天風戰舟變了個方向,風馳電掣般向前而去。
短短半天的時間,已然遁出了數百萬裡。
另一個方向,那名白袍儒生躲在一處隱蔽的山洞中,雙手掐了個古怪的法決。身周血焰翻滾,正在催動着什麼秘術療傷。
只到半天一夜過後,天色漸亮,陽光再次照射到山洞之中,他才停下了動作,緩緩睜開了雙眼。身周血焰一斂,紛紛沒入體內不見。
催動真氣在體內流轉數週之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伸手取出一隻小巧的傳訊法盤,冷聲說道:“姓周的。你不讓老夫好過,老夫也讓你不好受!”
飛快地衝着法盤之中注入一絲法力。不多時,法盤之上亮起一團刺目白光。
“本君還以爲你死了呢,說吧,那姓周的小子如今去了哪裡!”
一道尖細的聲音從法盤之中傳出,似乎是頗爲憤怒。
“回大人的話,這姓周的逃得太快,小人根本無法掌握他的形蹤,只能跟上他幾名屬下,就在方纔,這姓周的已經和他的幾名屬下匯合,現在正在衝着人族的方向而去,看樣子,似乎是傷勢不輕,想要返回人族中躲起來休養一番!”
白袍儒生收斂起心中的憤怒,小心翼翼地說道。
“此言當真?”
“小人又怎敢欺瞞大人呢,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只怕用不了幾天就能返回人族!”
“返回人族,該死?如此一來,本君豈不白費了一番心機?”
法盤那頭,聲音的主人似乎是猶豫了片刻,隨後卻厲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現在就聯絡你那幾名弟子,讓他們在那幾座人族城池給我盯緊了,看看這姓周的會去往哪裡!”
“是,大人放心,小人這就吩咐下去!”
收起法盤,白袍儒生嘴角邊浮出一絲獰笑,伸手輕撫長鬚,喃喃自語:“姓周的,你就等着這陰陽雙煞到你人族城池之中大開殺戒吧,老夫一定幫你安排的妥妥的!”
好半天過後,白袍儒生臉上的神情才恢復了平靜。
突然,白袍儒生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伸手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塊墨綠色玉佩,盯着玉佩之中的兩個紅色光點看了又看,神情卻是再次一變,咬牙切齒地說道:“血天老兒,沒想到你還敢主動找上門來,老夫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若不是修煉的功法玄妙,能夠把法軀在虛實之間轉換,又祭煉出了多個分魂,方纔已經是凶多吉少。
即使如此,本命真元也是損耗了二成有多,雖沒有跌落境界,神通卻肯定會大打折扣,他原本是中階魔君的頂峰境界,離着踏入上階魔君只需捅破一層窗戶紙即可,如今倒好,想要重新回到這個境界,沒有數百年上千年的修煉根本不可能。
這一切,雖說是水生的偷襲所致,卻也和血天魔君的不戰而逃有着很大的關係,如果血天魔君能夠在水生出手攻擊自己時有所牽制,讓自己有時間放出幾種厲害的靈蟲,絕不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說不定還能殺傷水生。
對付水生他沒有把握,對付血天魔君,他卻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拿下對方。
而從這玉佩之中留存的神念印記來看,血天魔君竟然主動找了過來。
沉吟了片刻,收起在山洞中臨時佈下的陣旗陣盤,大步向着洞外走去。
飛身落在附近的一處山巔之上,放開神識左右觀望了一番,雙手袍袖一抖,一杆杆陣旗陣幡從袖中飛出,向着四周飛落而去。
他竟然在四周的山谷密林之中佈下了上百杆陣旗。
隨後,揚手祭出一隻靈獸環,嗡嗡的響聲中,十二條體長數丈形似蜈蚣身披堅硬甲殼的赤紅色怪蟲從靈獸環中飛出,吱吱尖叫着在空中各自盤旋飛舞了數週之後,紛紛衝着地面之上撲去,鑽入泥土深處不見。
做下這雙重防護,臉上這才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殺不了水生,殺了血天魔君也不錯,正好可以藉機彌補虧損的真元。
雙手倒背,擡頭望天,不慌不忙地等着血天魔君自投羅網。
一團紫色靈雲從遠處飛馳而來,翻滾的紫雲中,一名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白袍儒生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這紫雲中的男子,身材魁梧,顯然不是血天魔君,神識掃過男子的法體,感覺這男子體內的靈力紊亂而狂暴,卻也並不比自己強上多少的樣子。
腦中飛快地思索着過往,似乎是從未見過這名男子,也沒有聽說過有這號人物,此時此刻,有陌生人前來,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有心想轉身而逃,卻又思量着自己在此佈下的大陣和靈蟲,有這大陣和靈蟲相助,即使對方是一名上階魔君,恐怕也能短暫抵擋片刻。
看到這男子竟是直衝自己而來,距離越來越近,心中難免多出來了幾分忐忑,沉聲問道:“閣下何人,是要找老夫嗎?”
“你是血影尊者?”
男子嗡聲說道,聲音彷彿是金鐵交鳴一般刺耳。
白袍儒生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沒錯,老夫正是血影,閣下尊姓大名,找老夫所爲何事?”
“聽說你當日進階魔君境界時,曾經以血道大法血祭過不少族羣是吧?”
男子一直是答非所問。
聽聞此語,血影心中卻是暗自一顫,像滅族這等隱秘之事可是頗爲招人忌恨的,難道說,此人是昔日被自己所滅殺的幾個族羣中殘留下來的對頭?可那幾個族羣都是不起眼的小族,族中修士幾乎是不可能進階到魔君境界的。
想到此處,嘴角邊浮出一絲獰笑,冷聲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修煉到我等這樣的境界,哪個手中不是沾滿了鮮血,閣下究竟所爲何事?”
“沒什麼,本聖只是肚子有點餓了,想要找一些東西來吃,恰好你的同伴就跑到了九天雲外,本聖早就聽說過修煉血道功法之人體內的真血比較容易被煉化,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樣吧,你把身軀交出來,神魂自行離體,本聖可以放你神魂一條生路!”
男子輕描淡寫般地說道。
血影卻是雙目一下子睜得溜圓,失聲叫道:“你殺了血天?”
進階魔君境界之後,可以隨意撕裂空間,步入九天雲外,可在天界之內,無論是金仙還是魔君,卻幾乎沒有人會有事沒事往九天雲外瞎跑。雖說在外部空間內界面壓力減弱遁速會大增,不過,沒有強橫的法軀根本抵擋不了透骨的罡風長時間打磨,而如果不小心誤入空間亂流和空間漩渦之中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隨時會丟掉性命。可聽這男子的口氣,卻似乎是正在九天雲外閒逛。
“這位血天道友識趣的很,自己獻出了身軀,本聖又豈能不接受?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是想神魂俱滅呢,還是乖乖地奉上法軀,告訴你也無妨,本聖修煉的是雷屬性神通,正好剋制你的血道功法,想逃你是逃不掉的!”
男子話音方落,身周突然間霹靂聲大作,一道道紫色雷光沖天而起。
隨着這紫色電弧的出現,方圓幾十裡內的天地原氣都是一陣劇烈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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