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在幹什麼,不逃遠一些,豈不被你們給凌遲了?”
天蓬神情狼狽地從一處廢墟中竄出,一邊言語,一邊頭也不回地衝着遠處飛遁而去,兩條斷臂處血光閃爍,重新生出新的肢體,胸前背後的傷痕也在飛快地恢復正常。
體內法力損耗嚴重,難以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剛剛新生的肢體更是不堪一戰,正像他所說,若是不躲遠一些的話,一個不慎,就有隕落的可能。
“那好吧,你這就逃吧,血天老魔就在前面等着你呢?”
水生說罷,法力一催,一團白光從體內飛出,身影一晃,再一次在空中隱匿無蹤。
與此同時,一衆飛劍在空中縱橫飛舞着化作一朵巨大的黑色光蓮,把斷魂整個困在了光蓮之中。
“有你在,你覺得他會來找我嗎!”
天蓬嘿嘿一笑,反而不管不顧地逃得更快。
劍嘯聲,轟鳴聲連綿不絕,黑色光蓮在空中時聚時散......
靈霧山脈邊緣,迎仙宮外。
血天魔君凌空站在血海之中,衣衫襤褸,神情狼狽,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驚怒交集的目光在身周的八名修士身上轉來轉去。
八人有男有女,同樣是一個個衣衫襤褸,傷痕累累。
這些傷痕顯然是一縷縷化血魔焰擊打在身上造成,雖不致命,卻也不可忽視。
八人中,爲首的,正是炫夜和踏雲這兩名上階天仙頂峰的修士。方纔逃走的恆鶴、紫衫少婦以及那名黃袍男子赫然在列。
四名上階天仙,四名中階天仙。一個個神情戒備地望着血天魔君,並沒有一人主動發起攻擊。
八名修士身周盤旋着刀、劍、斧、盾等法寶。手中各自持着一枚精巧的帶柄銅鏡,八枚銅鏡式樣一般無二,背面鑲嵌着一顆顆閃閃發光的黃、藍兩色晶石,鏡面鋥亮。
血天魔君忌憚的,不是這八人手中的攻擊或者防禦法寶,而是這八枚凝光寶鏡中噴出的黃色靈光,以及隱匿在暗處的吞天老祖。
就在水生逃走沒多久,吞天老祖和踏雲、炫夜等人突然間出現在此,攔住了他的去路。
每當他和吞天老祖激戰之時。總會有一枚或者多枚銅鏡中射出一道道光柱,落在他身上,隨後,體內真氣不是突然凝滯,就是渙散開來,攻擊的力道會隨之減弱,就連想要瞬移逃走也是不能。
這八人所站立的方位暗合陣法之道,進退有據,彷彿早已操練過無數次。只要有一人受到攻擊,總會有另外幾人及時出現解救。
雖說這凝光寶鏡只能讓血天魔君有片刻的不適,卻足以讓這八人輕鬆逃離。
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柱從四周的山谷、密林、河流、宮殿中飛出,有粗有細。粗的直徑幾十丈,猶如擎天巨柱,細的也有磨盤般粗細。相互間還有一道道碗口般粗細的光柱相連。
這些光柱看似雜亂無章,同樣是契合陣法之道。在四周圍織成一張縱橫交錯的巨大光網,把衆人圍在正中。天地靈力紛紛衝着光網撲來,這些光柱越來越是凝實,光網的覆蓋面積也是越來越大,漸漸地,就連神識都無法及遠。
“吞天道友,你這是何意,莫非還打算把本君留在這裡嗎?”
血天魔君雙眉一揚,冷聲說道。
以他的神識,竟然無法找出吞天老祖的身影,而吞天老祖卻又無處不在,隨時會向其發起攻擊,最讓其鬱悶的是,吞天老祖同樣會被銅鏡中射出的光柱擊中,卻又絲毫不受影響。
“呵呵,道友莫要驚慌,老夫只是想試試這困仙陣的威力,順便看看老夫這具分身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吞天老祖的聲音終於第一次響起。
“分身?”
血天魔君驚叫道,一具分身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經把自己逼得疲於應付,本體若是在此,今日豈不是凶多吉少?
沉吟了片刻,又說道:“小弟不解,你我素無仇怨,何必如此以命相逼?”
“老夫也不明白,你我既然沒有仇怨,道友爲何會屢屢敗壞老夫好事,非但要和那名人族小輩過不去,還派人擊殺九宸宮弟子,這樣豈不是讓老夫惹禍上身嗎?”
吞天老祖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響起,身影卻依然隱匿不出。
血天魔君心中轉着各種念頭,口氣卻軟了下來,說道:“這個......我想,吞天兄是誤會了,小弟哪裡敢和老兄過不去,只是那名人族小輩和九宸宮弟子在我修羅族......”
話語說了一半,身後卻是風聲大作,一隻屋子般大小的墨綠色蛇首憑空浮出,血盆大口直衝血天魔君撕咬而去,兩對鋒利的獠牙寒光四射。
看到這吞天老祖現出了本體,血天魔君不由得面色驟變,腳步一擡,衝着左側一步跨出,身影一晃,已到了百丈之外,手中光華一閃,多出來一枚數尺長的赤紅色羽扇,一根根鳳羽般的長翎之上同樣是血光閃爍,回手一扇,轟隆一聲大響,鋪天蓋地的滾滾血焰衝着蟒首飛卷而去。
身側空間突然一顫,一條粗大的蟒尾橫掃而來,狂風大作。
圍在四周的幾人看到吞天老祖動手,一個個晃動手中銅鏡。
血天魔君雙目之中兇光一閃,就在蟒尾臨身的那一刻,身影突然間凌空而起,及時躲過了襲殺,腳步一擡,衝着那名離得最近的黃袍男子撲去,手中羽扇一揮,滾滾血焰化作一片畝許般大小的血海,兜頭蓋腦地衝着黃袍男子飛去。
他早已看出,這名黃袍男子的法力在衆人之中最弱,這才伺機靠近此人,想要一擊得手之後,逃離生天。
一連串動作疾如閃電。
這化血魔焰若是把黃袍男子裹在正中,此人不死也得重傷,再無還手之力。
“來得好!”
黃袍男子低喝一聲,非但沒有逃離,反而雙目一亮,腳步一擡,撲上前去,左手銅鏡一晃,一道黃光飛出,無聲無息間撞在了血天魔君胸前,右手一伸,“喀嚓”一聲,一隻手臂暴漲數倍,化作一隻黃光閃爍的巨大狼爪,衝着血天魔君的腦袋狠狠拍去,四根寒光四射的彎月形趾甲足足有三尺之長。
與此同時,一團土黃色光影從體內飛撲而出,轉眼之間,身影已被一個厚厚的土黃色光球給包裹在了正中。
黃光入體,血天魔君身影微微一晃,動作不由慢了幾分,眼看着狼爪當頭劈下,右臂一擡,一拳轟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卻是“喀嚓”一聲骨骼的斷裂聲。
斷折的,竟然是血天魔君的左臂。
狼爪順勢而下,血天魔君頭顱向後猛然一仰,躲開了爆頭之災,卻被狼爪劈在了胸前,血光迸射,腸穿肚破。
淒厲的慘嚎聲中,血天魔君身影猛然向後飛退,右手羽扇用力一揮,一股滔天靈壓卷起滾滾血焰撞向黃袍男子。
黃袍男子的身影頓時被一股龐然巨力裹着遠遠飛出數百丈外,隨後,“轟”的一聲大響,一團黃光在血海之中爆開,男子的身影沖天而起,一縷縷血焰沾染在身軀之上,滋滋啦啦的響聲中,護體靈光潰散,衣衫盡焚,血肉模糊。
男子卻是絲毫不懼,雙目之中神采奕奕,哈哈大笑,面容身軀一陣扭曲變幻,眨眼之間,變成了一頭身長十丈的黃毛巨狼,頭生尖角,雙目碧綠,臉頰之上有着一道長長的疤痕。
“伊哭狼王,原來是你,你還沒死!”
看清這頭巨狼的長相,血天魔君不由得失聲驚叫,手中羽扇一拋,伸手在肚腹之間一按一拂,血光閃過,破開的肚腹竟然飛快的彌合在了一起,重新長出新鮮的血肉來,一隻斷折的左臂同樣是飛快地接駁完好。
“你都沒死,本王怎麼會死呢,當年拜你和焱姬所賜,本王跌落境界,今日正好拿你體內精血來做補償!”
巨狼口吐人言,一團黃光從體內迸出,把身影裹在了正中,被化血魔焰腐蝕的傷口處,同樣是飛快地生出新的血肉,體內透出的靈壓節節攀升,轉眼間已到了上階天仙頂峰境界。
另一側,眼看着滾滾血焰飛卷而來,巨蟒大嘴之中不慌不忙地噴出一團墨綠色光華,頓時把血焰驅散開來,龐大的身軀蜿蜒扭曲着現出真容,足足有千丈之長,通體上下漆黑髮亮。
踏雲、炫夜等人在巨蟒現出真身的那一刻,彷彿收到了信號一般,紛紛向後飛退。
恆鶴、紫衫少婦以及另外一名老者,悄然遠遁之前卻是盯着那隻黃毛巨狼上下打量了幾眼,神情各異。
血天魔君望望巨蟒,又看看黃毛巨狼,心中不由沉到了谷底,說道:“這麼說來,你方纔在這迎仙宮外和那隻小狐狸的一番言語都是在故意演戲了?”
“那是自然,誰讓你貪心不足呢?既然你想得到碎星聖劍,若不讓你和那人族小子打上一場,如何滿足你的心願,又如何知道你神通究竟有沒有完全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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