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御劍,以神識爲操控,以靈劍爲媒介,以劍陣爲形制,以靈力逆變和靈力聚變的法則,造成恐怖的殺傷力……
墨畫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過可惜了……
他到現在,還沒正統學過陣流。
而有關劍陣,他也僅僅只學會了一個“斷金劍陣”,更別說化繁爲簡,化衆爲一,涉及劍道本源的“劍道陣流”了。
這個目標還太遠。
不過得益於此,墨畫也漸漸有了思路和方向。
神識御劍和陣法殺伐相結合。
此後多學陣法,領悟萬物法則;
多練御劍,提升劍道認知。
將來終有一日,會神悟大道,與劍陣合一,創造出一種以“神識御劍”爲法門,以劍爲形式,以陣爲核心,承載大道法則之力的劍道“大殺器”!
墨畫心中期待不已。
他拍了拍歐陽木的肩膀,滿含期許道:
“一定要好好學鑄劍!”
以後鑄劍的事,都要靠小木頭了。
歐陽木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被墨畫認可,他還是有些開心。
之後他還是努力鑽研鑄劍。
靈劍的品質,目前到了極限。
御劍的威力,也達到了瓶頸。
歐陽木只能從其他角度,思考改良的方法,首先就是壓縮成本。
墨畫這種“不正經”的御劍術,每施展一次,就會“獻祭”一把靈劍。
靈劍成了消耗品。
長時間用,將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歐陽木想着,既然威力提不上去了,那就降些成本,爲墨師兄省點功勳。
功勳可是很難賺的。
這點他深有體會。
雖然現在替墨師兄鑄劍,他也跟着吃肉喝湯,賺了一筆可觀的功勳,但“勤儉節約”的習慣,還是刻在了骨子裡。
歐陽木和墨畫聊了聊,便開始嘗試如何在不減損威力的情況下,合理地“偷工減料”,用一些“廉價”素材,來煉製靈劍。
一般靈劍,因爲要長期使用,兼顧威力和耐用,因此鑄劍工序繁瑣,煉器材料昂貴,一分材料一分貨,沒有偷工減料的餘地。
但墨畫這種御劍,劍陣一炸,靈劍用一次,就壞一把。
所以爲了讓靈劍“結實耐用”,“劍形穩固”,“美觀典雅”……等諸多的傳統鑄劍思路,都可以摒棄。
甚至,劍器本身,都可以採取“炸裂”的結構。
不要結實耐用穩固,而要易燃易炸易爆裂。
這是墨畫偶然間說的。
歐陽木也第一次知道,劍器還能有這種古怪的“煉法”。
煉器也不都是“照本宣科”,一絲不苟按照規範來的。
“物的規範都是人定的,而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根據活着的人,靈活地改變死板的‘物’……”
墨畫如是道。
歐陽木宛若醍醐灌頂,敬佩道:
“墨師兄,你懂得好多!”
雖然墨師兄的煉器水準不咋樣,但講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人爲本,不拘形制……”
歐陽木認真點頭。
就這樣,歐陽木這個原本有些木訥拘謹老實本分,“小木頭”一樣的孩子,在煉器上也漸漸被墨畫帶“歪”了……
此後歐陽木開始嘗試更多的煉器思路。
以修士需求,實際功用爲指導,進行煉器,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墨畫也省心了不少。
基本上,他只需要說自己需要什麼靈器,要達到效果,要用到什麼陣法,小木頭自己回去琢磨琢磨,次日就能給墨畫設計出一幅煉器圖。
而太阿門和太虛門離得也比較近,交流也方便。
……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數月。
在墨畫的帶頭下,太虛門獵妖的“隊伍”不斷壯大。
獵妖的“攻略”越來越多。
獵妖的流程越來越清晰,配套的靈器越來越完善,狩獵的體系也越來越成熟。
獵殺的妖獸越來越多,剝取的素材,種類也更是多樣。
但凡跟着墨畫,在獵妖山混的太虛門弟子,都有大筆功勳進賬。
而有如此豐富的妖獸素材,歐陽木的煉器水準,也飛快提升着。
與此同時,因爲常跟在墨畫身後,也常替太虛門弟子修補靈器,歐陽木跟許多太虛門弟子也熟悉了起來。
在太阿門裡,歐陽木比較自閉。
因爲他出身特殊,是歐陽家嫡系,本應像他大哥一樣,成爲宗門翹楚。
但與兄長相比,他卻平平無奇,爲人木訥,不善交際。
太阿門的弟子,看他的眼光便比較古怪。
嫉妒,鄙夷,疏離,同情,兼而有之。
歐陽木很不自在。
但跟墨畫,以及太虛門的弟子混在一起,歐陽木就輕鬆多了。
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煉器和鑄劍。
別人都喊他“小木頭”,沒人在乎他姓不姓“歐陽”,更沒人把他和他那卓爾不羣的兄長作比。
大家只把他當成師弟,當成一個可靠的煉器師,他也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
歐陽木雖然性情還是有些木訥,但眉眼之間,卻開朗了許多,瘦削的臉上,也常掛上了樸實的笑容。
就是有時候,他也有點弄不明白。
他一個太阿門的弟子,跟自己同門的關係都不好,怎麼莫名其妙地,就跟太虛門的弟子打成一片了……
……
又過了月餘,眼看着再有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墨畫在太虛門的第四年,在忙忙碌碌中,也快要結束了。
這日也是旬休,墨畫和往常一般進山,沿路一堆太虛門弟子向他問好。
“小師兄好!”
墨畫也笑眯眯地,一一揮手打招呼。
如此在山間走着,一直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墨畫挑了塊大石頭,盤腿而坐,面前擺上靈劍。
這是一把,看着樸素,甚至略顯得“廉價”的靈劍。
同時,這也是小木頭按照墨畫的意思鍛造出的,最新一款“粉碎式”的靈劍。
既然所御之劍必然損壞,那不如就讓其徹底粉碎。
劍陣爆開的瞬間,靈劍也會“炸裂”。
這樣有兩個好處。
一是靈劍炸裂,細碎的劍片,會隨着劍氣四散爆開,宛如暴雨梨花般的暗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御劍的威力。
二是可以“毀屍滅跡”。
御劍之後,靈劍直接粉碎式“銷燬”,沒有留下成形的劍器,就不容易被人看出這種御劍術的底細。
而且,這款靈劍,造價也便宜。
小木頭也研究了很久,嘗試了許多次,纔將這種粉碎式靈劍給煉製了出來。
墨畫便又來試劍了。
“二品初階的飛禽類妖獸不行,有點弱了……”
墨畫心裡默默道。
飛禽妖獸本就比走獸的血氣薄弱,皮肉防禦也差些,只是仗着能翱翔九天,速度飛快,這才顯得棘手。
但這些優勢,無一不被墨畫的“御劍”剋制。
之前小木頭改良過靈劍之後,墨畫就已經能一次“御劍”,單殺一隻鷹妖了。
如今這把靈劍幾經迭代,又增強了不少,墨畫想拿更強點妖獸來試手。
“二品中階的妖木鷹。”
這是墨畫特意選的目標。
妖木鷹在二品中階妖獸中,算是比較弱的,但肯定比二品初階的要強不少。
墨畫靜下心來,放開神識,坐在原地“守株待兔”。
等着有沒有這妖獸從天空飛過,讓自己刺上一劍。
可等了半天,飛過去的都是二品初階的鳥妖。
墨畫微微嘆氣。
想在外山,碰到一隻二品中階的妖獸,的確要看點運氣。
當然,也主要是太虛門這幾個山頭,殺得有點狠了。
雖說煉妖山妖獸太多,他們這些弟子也殺不完,但妖獸也知道哪個山頭險惡,哪裡修士兇險,也是會看情況遷徙的。
二品初階妖獸少了,中階的自然也更少了。
墨畫無奈。
“換個地方看看?”
出了太虛門的這幾個山頭,說不定能碰到。
反正都在外山,自己也都踩過點,不會有太大危險。
墨畫收起劍,站起身眺望遠方,而後挑了個感覺可能遇到妖獸的方向,徑直邁步走了過去。
出了太虛門的山頭,果然周圍的山勢,看着就陌生了一點。
又走了一會,便見到了幾個其他宗門的弟子。
他們身上,有的穿着宗門道袍,有的沒穿。
穿宗門道袍的,是因爲同門弟子比較多,要互相照應。
沒穿道袍的,是三五一羣的小隊,爲了低調行事,不暴露底細。
墨畫想了下,默默脫了自己身上的太虛門道袍,換上了一款淡灰色的便服。
自己一個人,還是低調點好。
如此走了一段時間,墨畫終於發現了一隻二品中階妖木鷹的蹤跡。
他放開神識,沿着蹤跡,一直追到一處山林,果然見到那隻鷹妖,正在山林之上盤旋,目光兇戾,不時發出刺耳的嘶鳴。
鷹妖身軀龐大,隱隱透露出的氣勢,有些驚人。
無論是血氣,還是妖力,都比尋常二品初階妖獸,要高上一個檔次。
墨畫往後看了看,先給自己選定了一個逃命的路線。
萬一這一劍飛出去,沒重創這隻鷹妖,那自己必須當機立斷,溜之大吉。
否則被這鷹妖盯上,就有些麻煩了。
墨畫選定好路線,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開始盤地而坐,取出靈劍,以神識鎖敵,以神念控劍。
神念一動,靈劍共鳴。
一道璀璨的金光乍現,從天空中劃出一道銳利的金線,伴隨輕微的劍鳴之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命中了那隻盤旋在空中的妖木鷹。
靈劍命中的瞬間,金色劍氣綻開。
劍陣化作的劍氣,宛如小型颶風,絞殺着妖木鷹的神軀。
而靈劍本身,也被劍氣摧毀,支離破碎。
劍身粉碎,裂成道道細碎的劍片,與劍氣混合,宛若白日金色煙火一般爆開。
碎劍與劍氣,一同絞殺。
即便是二品中階的妖木鷹,猝然之間,也難以抵擋。
它的羽毛,被劍氣絞碎,與此同時,碎裂的靈劍,也切割着它的皮肉。
這種粉碎式御劍,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劍氣與劍器合一。
隨着一聲淒厲的嘶吼,妖木鷹自空中墜落。
一劍祭出,早就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的墨畫,見狀神色一喜。
這種粉碎式御劍的威力,比他預期的還要強上一些。
按照他的經驗,飛禽妖獸,但凡直接從空中墜落,傷勢都不會輕。
墨畫決定上前看看。
若是這妖獸傷勢太重,有機會殺了,那就補下刀。
一隻二品中階妖獸,即便被劍氣所傷,肉身不完整,也是一筆不菲的功勳。
若是這妖木鷹,妖力渾厚,傷勢並不重。 那就算它命大。
自己就不招惹它了。
墨畫循着妖木鷹墜落的方位找去,可到了地方,卻有些錯愕。
沒有妖木鷹的身影……
他的面前,是一小段懸崖。
妖木鷹墜落在地上時,似乎撲棱了幾下,好巧不巧地,從懸崖又摔了下去。
墨畫探頭看了看,懸崖並不高,雖然有點雲霧,但隱隱約約,能看到懸崖下面的山林。
看樣子並不危險。
墨畫想了想,便將靈力附着在手腳上,貼着懸崖,一點點往下落。
可懸崖陡峭,山勢也比他想得要高。
足足花了將近大半個時辰,墨畫才落到崖底。
到了崖底,是一片草木茂盛的山林,仍舊沒有妖木鷹的蹤跡。
墨畫放開神識,感知氣息,並通過天機衍算,窺測因果,終於在地面上,發現了滲入土壤的血跡,以及一縷淡淡的因果氣機。
墨畫循着氣機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忽然停下腳步,擡頭看去,目光微凝。
他找到了妖木鷹。
但是他的妖獸,被人搶了!
此時的妖木鷹已經死了,躺在地上,鮮血流盡,徹底沒了氣息。
而它遍體鱗傷的軀體上,除了細碎的金色的劍痕,又多了一道明顯的劍傷,似乎是被極其凌冽而強大的劍氣所傷,這才因此斃命。
而妖木鷹的旁邊,站着一個少年。
少年穿着淡青色的衣袍,看樣子年齡不大,面容英俊,膚色白皙,眉眼之間帶着傲氣,目光鋒利如劍。
不只目光,甚至他整個人,站在那裡,都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靈劍。
墨畫目光微沉,想了想,還是沒有刻意隱匿氣息,徑直走了出來,一直走到那少年十丈之外。
那少年察覺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冷漠的目光觸及到墨畫,有一瞬間錯愕。
墨畫開門見山,指着妖木鷹道:
“這隻妖獸,是我的。”
青衣少年聞言,神色又冰冷起來,甚至帶着明顯的敵意。
“你的?”
他的聲音,既有少年的清脆,又如劍鋒一般帶着寒意。
“是的,”墨畫點頭,往上指了指,“我用劍殺的,從懸崖上掉了下來,掉到這裡了。”
用劍殺的……
少年看了眼妖木鷹身上的劍痕,眼中的敵意忽而更重,冷笑道:
“現在它是我的了。”
墨畫一怔,目光微微凝起,神色漠然道:
“你……想搶我的東西?”
青衣少年心中微微一怔,冷笑道:
“我搶了,又能如何?”
少年語氣之中,帶着桀驁。
墨畫微微挑眉。
他看出來了,這個一身淡青色衣袍的少年,也是築基中期修爲,修的是劍法,劍氣精湛,不知是哪一門的弟子。
但不管他是哪一門弟子,至今還沒有同境界的修士,敢搶他的東西。
即便搶了,也要連骨頭帶血吐出來。
況且,這少年一臉桀驁,對自己也有明顯的敵意,顯然並不會輕易罷手。
墨畫目光微微深邃,緩緩道:
“敢搶我的東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山林寂靜,氣氛忽然有些壓抑。
對面的青衣少年,神色冷峻,但心中卻忍不住一沉。
這個小鬼,不太對勁……
明明血氣微弱,靈力微薄,但其周身的氣息,卻纏繞着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那一瞬間,他便察覺出,眼前的小鬼,絕不是一般的角色。
這種壓迫感,說不清道不明,但卻無比清晰。
這種從“劍心通明”得來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小少年,必然是個不可小覷的“大敵”。
但這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傲氣。
修劍之人,劍心自當無畏無懼,一往無前。
青衣少年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興奮。
只有擊敗強敵,他的劍道,才能更強!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小修士,到底強在何處,但直覺不會騙人,劍心的預感,也不會有假。
青衣少年,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他的長劍,是一把古樸空靈,又帶着莫名意蘊的古劍。
劍身瑩潤,翻着淡淡藍光,宛如澄澈的月色,又隱藏着優雅的殺機。
他神情專注,目光冰冷,周身劍氣流轉,有種凌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墨畫微微挑眉。
好鋒利的劍氣。
同屆之中,他還沒見過這麼強的劍修。
即便是司徒劍,也不曾有這般劍道氣勢。
山林之中,劍光一閃,兇機驟現。
沒有一句廢話,青衣少年長劍一指,一道淡藍色劍光,便如一弧弦月,破空而至。
墨畫身形如水,從容避開。
劍氣從墨畫身邊劈過,削斷了樹幹,沒入地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劍痕。
這道劍痕,與那妖木鷹身上的劍痕,幾乎一模一樣。
墨畫反手丟了一個火球術。
這火球術威力不及青衣少年的劍光,但又快又準。
青衣少年身化劍光,幾個閃身,便拉開了距離,可這火球術宛若鎖定了他一般,微微一繞,改變了距離,又向他飛去。
青衣少年神色微沉,長劍一劈,一道劍光便將火球術劈開,兩相抵消。
但火球術的威力,明顯比不上劍氣。
而眨眼的功夫,第二枚火球術又至。
青衣少年瞳孔微縮。
這個法術,也太快了。
他反手劈出一道劍光,又將這火球抵消了。
“還好威力不行……”
青衣少年默默道。
之後兩人,就你放火球,我劈劍光,同時藉助身法,輾轉騰挪,在山林中不停交手着。
雙方都在試探。
墨畫想試試,這青衣少年的劍法,到底有多厲害。
青衣少年則想試出,墨畫到底還有哪些手段。
片刻之後,墨畫覺得差不多了。
劍氣很強,但也就是築基中期頂尖的水準,或許還有大殺招,但在自己面前,他肯定用不出來。
少年的身法,似乎也是劍遁類的身法。
快是快,但沒自己快,而且跟劍光一般,直來直往,缺乏變化。
墨畫開始考慮,該用什麼手段,將這個青衣少年拿下了。
是近身用小隕石禁術,還是拉遠距離,用神識御劍。
又或者是偷偷畫陣法,埋伏一手,然後再用法術轟炸……
墨畫有點糾結。
糾結的是,有些威力太大的手段不好用。
雖說這少年搶了自己的妖獸,脾氣也差,但也不能因此就真把他打死,不然就惹下麻煩來了。
勝而不殺,就有點難了……
而另一邊,青衣少年卻有些煩躁。
翻來覆去,就是火球術。
兩人來來回回,交手了數十回合,可這小鬼,全是用的火球術。
“莫非是在羞辱自己?!”
青衣少年微怒,而後冷聲道:“你就只會火球術?你斷金門的劍法呢?爲什麼不用?”
墨畫又丟了兩枚火球術,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是斷金門的,用什麼斷金門劍法?”
青衣少年聞言一愣,又劈出兩道劍氣,抵消了火球術,而後皺眉問道:
“你不是斷金門的?”
墨畫反問道:“我哪裡像是斷金門的了?”
青衣少年指了指妖木鷹,“你說這鷹是伱殺的,上面這些劍痕,不是斷金劍氣麼?”
墨畫一愣,心道原來如此。
他神識御劍,用的是斷金門的劍陣,催發出來的,自然就是斷金門的劍氣了。
當然,斷金劍氣什麼的,肯定是不能承認的。
墨畫道:“這是我家傳的劍氣,怎麼就是斷金劍氣了?”
青衣少年皺眉,“這劍氣是金系……”
“金是五行之一,這世上脩金系劍氣的劍修那麼多,與他斷金門有何關係?”
墨畫理直氣壯道。
青衣少年一滯,頓時沒話說了。
這話似乎……的確沒毛病。
斷金門以金系劍氣見長,但並非所有金劍傳承,都是斷金門的……
是自己看到這些金色劍痕,便斷定這鷹妖,是斷金門那些雜碎以劍氣所傷,因此才武斷了……
青衣少年默默收起長劍。
墨畫有些意外,“你不打了?”
青衣少年拱了拱手,坦誠道:
“是我唐突了,抱歉……”
他雖是道歉,但臉色僵硬,明顯心裡有些彆扭。
見他如此直接地道歉了,墨畫反倒有些意外,他指了指妖木鷹,“那這妖獸……”
青衣少年有些猶豫,但也只躊躇了片刻,便乾脆道:
“是你的。”
墨畫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搶自己妖獸的孩子,那就是好孩子。
一些誤會而已,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墨畫揹着手,攏起袖子,目光從深邃轉爲清澈,收斂起了殺意。
那青衣少年打量了一下墨畫,發覺墨畫身上,那股詭異的壓迫感,以及令人心悸的威脅感,轉瞬間全都消失無蹤了,心中微微震動。
他深深地看了墨畫一眼,鄭重問道:
“你是什麼宗門的?”
墨畫微微皺眉。
這少年說話有些耿直,臉色有點冷,而且還帶着傲氣,不太講禮貌。
墨畫便對他道:“問人來歷之前,要先自報家門。”
青衣少年一怔,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便拱手道:
“沖虛門外門弟子……”
“令狐笑。”
墨畫一怔。
令狐笑?
他看了看這少年冰冷的臉,心裡腹誹道:
這令狐笑,也沒見他笑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