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化劍式

其餘衆人也面色震驚,“竟然是法寶殘劍……”

“不過……”顧安又看了幾眼,皺眉道,“這本命靈劍的煉製之法,似乎有些特殊。”

“有什麼特殊?”墨畫好奇問道。

他現在才築基初期,對於築基巔峰之後,突破金丹,煉製本命法寶的事,只大概知道一些皮毛。

宗門長老也不讓弟子好高騖遠,提前琢磨這些東西。

顧安解釋道:“一般煉製本命法寶,體修則重血氣,靈脩則重靈力。”

“體修的法寶,以自身血氣滋養,人與法寶一體,攻防兼備,彼此契合,自帶血性。”

“靈脩的法寶,與自身靈力親和,心有靈犀,驅如臂使,自有靈性。”

“若是極少數天賦卓絕,靈體兼修的修士,其本命法寶,則血性靈性兼而有之。”

“但是這柄法寶殘劍……”

顧安皺眉,“沒有純淨的血氣,也不見什麼靈性,明明是法寶的形制,但不知爲何,看上去和普通靈器也沒什麼區別。”

“不知道是不是長年累月,浸在血池裡,所以血性也好,靈性也罷,都被邪異的血水肉漿污染掉了……”

墨畫心中一凜,目光微凝。

這柄劍,不是血氣法寶,不是靈性法寶,而是一件走“神念化劍”之道,與神識契合的“神念法寶”。

但是……

墨畫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些不解。

這裡是二品州界,這把三品的劍道法寶,是怎麼斷掉的?

法寶涉及金丹境的修道知識。

墨畫想了下,沒想明白,便問築基後期的顧安。

顧安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二品州界,限金丹之力,血氣和靈力都限,按理來說,是斷不了這柄三品寶劍的……”

“莫非是在別處折斷,然後又丟在這血池中的?”顧安猜測道。

墨畫微微搖頭。

當年那位劍修前輩,孤身闖入漁村,出去之後臉色蒼白,顯然元氣大傷。

那這柄劍,應該就是在這裡折斷的。

一旁的奢大師忽然陰沉一笑。

墨畫目光不悅,“你笑什麼?”

奢大師有些忌憚這個惡毒不講道理的墨畫,斂起了一臉陰沉,只訕笑道:

“沒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這把劍的來歷?”

奢大師想說不知道,但被墨畫盯着,還是不大敢說謊話,便道:

“我也只知道一點……”

“當年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劍修,妄圖以螳臂之力冒犯神主,被神主以無邊偉力,破了他的劍法,傷了他的元氣,又斷了他的本命劍器……”

“本命劍器被毀,便損了道基,若不修復,此後修爲再想精進,便困難重重。”

“此後神主便將這截斷劍,鎮在這污穢的血池之底,以儆效尤。”

“一日取不出斷劍,那劍修的本命法寶,便殘缺一日。”

“一輩子取不出,那他的根基,便殘缺一輩子。”

“這便是神主的懲罰。”

奢大師說着說着,臉上便不由帶着幾分冷笑,幾分嘲弄,以及對“神主”偉力的崇敬。

墨畫臉一冷,“半個時辰快到了,快去弄供臺,不然我就送你去見你的‘神主’。”

奢大師一窒,這才陰沉着臉,繼續回去準備祭祀儀式。

墨畫則摸着手中的斷劍,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神念化劍,神念與本命法寶融爲一體。

當年那位劍修前輩,應該是依仗神念化劍,竭盡全力,與墮化的河神交戰。

一人一劍,從村頭殺到廟前,最終損耗太重,神念力竭,劍意自損,纔會敗在河神手裡,本命劍器也隨之折斷……

那位劍修前輩,所受的傷應該比看起來還要重得多。

神念化劍,傷敵亦是自傷。

若是如此,那這位前輩,應該不是個例。

神念劍修,雖可仗着強大的神念化劍之法,斬殺一切妖魔邪祟。

但畢竟是以自身神念爲劍,斬殺邪祟的同時,也就是在斬殺自己。

劍過剛則易折。

一旦遇到真正的強大邪祟,神念斬不動,那對自身的反噬,也是極其強烈的。

甚至於……會斷了性命兼修的本命劍器。

墨畫之前曾有些耳聞。

據說太虛門,曾經也是劍修大宗,劍器如林,強大的劍修輩出。

而如果這些同門前輩,修的都是“神念化劍”之法,那強大的同時,自身又必然是脆弱的。

斬殺邪祟,與自斬道基,幾乎只有一線之隔。

河神廟劍修前輩的結局,也很可能,是大多數神念化劍修士的宿命。

墨畫摸着斷劍,心生感嘆。

難怪如今的太虛門,根本沒人再去修“神念化劍”了……

不僅如此,如今宗門之中,都是各州天才,世家天驕,上品靈根,天賦卓絕,無一不貴如珍寶。

太虛門應該也不敢讓這些弟子,去修這種神識交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神念劍法。

“可是……我想學啊!”

“我不怕啊!”

墨畫心裡默默嘀咕道。

他巴不得別人跟他神識硬碰硬呢……

“也沒人來教我一下……”墨畫託着下巴,皺眉冥思,半晌之後,又盯着那柄斷劍出神。

這柄劍中,會不會就藏着劍法?

因果不會騙人。

適才衍算可知,這柄劍中,的的確確藏着神念化劍之法的因果。

墨畫將這柄殘劍,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發現一丁點藏有劍譜,劍招或刻有劍式的痕跡。

劍上的劍意也沒了。

似乎是浸在血池,泡了幾百年,斷劍上的劍意,也早就磨滅掉了。

爲什麼?

邪神爲什麼特意要將這斷劍,泡在血池之中?

墨畫皺眉,心中緩緩沉思。

按照那個老雜毛的說法,當年那位劍修前輩,敗在了河神手裡,神識傷了,劍也斷了,所以狼狽逃走。

河神爲了“以儆效尤”,纔會將此斷劍沉於血池。

但這個說法,應該不對……

當年那位劍修前輩,若真的敗得這麼徹底,那他就不可能活着離開河神廟,也不可能走出這個漁村。

他活着出去了,至少說明,他雖然敗了,劍也斷了,但一定程度上,也壓制了河神。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慘烈之戰。

這麼說來,當年那位劍修前輩,神念其實是非常強大的。

他憑藉一己之力,殺到河神廟前,重創了墮落的河神,雖然戰到力竭,兩敗俱傷,本命劍也折斷了,但仍舊能從容身退。

這也說明,這位劍修前輩的“神念化劍”,十分高明,甚至有可能修行的,便是最正統的劍道傳承。

既然如此,那這柄劍中,便藏着正統的“神念化劍”傳承?

墨畫有點心癢。

“算一下?”

墨畫想了想,便打坐於地,將劍放在地上,冥想片刻後,瞳孔深邃,天機浮現,開始衍算劍中的因果。

只看一眼,便有一股極其凌厲的殺意,撲面而來。

墨畫心中一震,正要閉眼。

忽而他身上的太虛令一顫,微光一閃,這道殺意似乎辨出了墨畫的身份,也漸漸消融了。

“太虛令,太虛門……”

墨畫若有所思。

當年這位厲害的劍修,應該就是太虛門的前輩。

墨畫微微頷首,而後繼續看去,潛心衍算。

雖然太虛令消弭了斷劍的殺意,但劍中的因果,仍舊十分厚重,不易窺視。

畢竟是金丹境的本命法寶,以墨畫如今的境界,強行去衍算,還是十分勉強。

好在這斷劍在血池中泡了幾百年,劍意大都消散了,因果也磨滅了一些。

而墨畫分化了三重詭念,天機詭算精進了不少,加持下的天機衍算,也更精湛。

否則若想窺視劍中因果,基本不可能。

墨畫的眼前,一片迷霧。迷霧之中,隱含劍光。

純白色因果線交織,層層迭迭,十分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窮極神識,將衍算推演到極致,一點點抽絲剝繭,因果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墨畫的眼前,也開始有些許斷斷續續的畫面浮現……

首先是一道身影,揹着把劍,眉毛修長,他孤身走入血霧,背影堅定。

有神色兇惡的修士,畸形怪狀的妖魔,血蛭或是血魚模樣的邪祟攔路,他皆一劍斬之。

他的劍光,是純銀色的。

既含劍器之利,也含劍氣之威,更有劍意之玄。

血肉可斬,邪祟亦可斬。

任爾邪魔鬼怪,沒有一合之敵。

很快,他就殺到了河神廟前。

河神廟中,有一道強大的身影浮現,之後畫面撕裂,產生重重波紋,似乎所窺視之物,神念太強,受了干擾。

只知河神廟前,有一場大戰。

而後塵埃落定,畫面定格,劍修的長劍,洞穿了一尊看似是“河神”的神明。

墨畫瞳孔一縮。

劍修前輩……他贏了?

可沒過多久,像是鮮血倒入河中,慢慢氤氳散開,墨畫的面前,出現了團團血霧,遮住了一切。

血霧散去時,劍修前輩面色蒼白,嘴角含血,手中握着殘劍,一截斷裂的劍尖,落在地上。

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

“你……不是河神……”

“……如此強大的邪念,孽畜,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從何而來?有何圖謀?”

無人……或者說無“神”應答。

劍修神情苦澀,帶有一絲絕望。

再之後,畫面戛然而止……

墨畫心中震驚。

根據推衍的因果來看,當年的劍修前輩,斬了河神,不,至少是重創了河神,但之後卻被更強大的東西暗算了……

“如此強大的邪念……”

指的應該就是,大荒邪神的某尊神骸化身?

墨畫蹙眉沉思,忽而一怔,這些真相雖然重要,但都不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知道的……

神念化劍的法門呢?

若是墨畫沒猜錯,這截斷劍,既然是那位劍修前輩的本命法寶,那麼因果溯源之中,必然有修行神念化劍的一些關竅……

墨畫開始往前推衍。

但這劍塵封太久,又遭血氣污穢,太多因果都被磨滅了。

墨畫白嫩的額頭冒着汗,窮盡算力,一點點推衍……

忽然,一道身影躍入眼簾。

這是一個長髯的老者,周身涌動着極其凜冽的劍意,一襲白衣,宛若劍光織就,蒼茫茫一片肅殺。

墨畫只瞄了一眼,眼睛就被劍光刺得生疼,便立馬移開目光,不敢再直視,只以餘光,看向老者的周圍。

老者的旁邊,站着一個背劍少年。

“軒兒……”

“這門劍法,我本不該教你,但是我不想……” 墨畫神識不足,衍算還欠火候,因果微弱,所以聲音若有若無,斷斷續續。

“不想你……”

“……不想我太虛門,斷了此門傳承。”

一片迷霧籠罩,因果纏雜,聲音混雜在一起,不知是何時何地發生的事。

墨畫盡力去聽。

“……神念化劍……真訣……”

“伱基礎牢固了,今日我教你……”

“驚神式……”

驚神式?!

墨畫心中一顫。

太虛神念化劍真訣·驚神劍式?

墨畫悄咪咪睜開雙眼,但還是不敢去看那長髯老者,只敢看向旁邊那位眉毛修長的少年。

少年眉眼之中,內蘊湛然的劍意,手間握着一柄劍,劍上有劍氣凝聚,劍氣與劍意融合,雖然招式稚嫩,但隱隱透露着驚人的威勢。

墨畫把眼睛瞪得老大,看了半天,心裡一涼。

完蛋,根本看不懂。

這不是入門劍訣,而是進階的神念化劍的劍式,墨畫沒有一丁點基礎,看着一頭霧水。

畫面一閃而過,再無蹤跡。

墨畫匆匆一瞥,什麼都沒學到。

“有沒有簡單點的啊……”

墨畫無奈,便繼續往前,推衍因果。

一幅幅殘缺的,被血水污穢了因果,模糊不清的畫面掠過。

一道道像是泡在水裡的,聲音混在一起。

終於,墨畫聽到了兩個字。

“化劍……”

墨畫定睛看去,這次的畫面,沒有長髯老者,只有眉毛修長的少年一人,站在蔥翠的山間。

山景很熟悉,清幽古樸,像是太虛門,但墨畫在宗門裡,又沒見過相似的地方。

少年執劍,立在山間,雲霧沾溼他的衣角,籠罩着他的面容。

但他的眼眸卻十分明亮,一如他手中的劍。

少年的聲音,清澈嘹亮。

“化劍式……”

“太虛神念化劍真訣第一式,化劍式……”

“神識之道,變化萬端,窮極人念,神鬼莫測。”

“神念之法,形而上學,斬妖誅邪,萬般劍式,必以‘化劍’爲始。”

“驚神式、破神式、斬神式、滅神式……皆以‘化劍’爲一……”

“化劍者,修劍化氣,煉氣化意,以意合劍,以虛化實,虛實合一,方可以神念‘化劍’,斬盡一切……”

……

墨畫如飢似渴,認真傾聽,並且一字一句,牢牢記在心裡,同時看着那少年的動作,照葫蘆畫瓢,開始一步步練。

“修劍化氣……”

墨畫試了下,不行。

他的靈劍品質粗劣,修的劍氣也很弱,沒有基礎。

“煉氣化意……”

也不行。

因爲墨畫不是劍修,劍道根底很薄,修的劍氣很弱,也很難將劍氣融於神識,顯化爲劍意。

這兩個步驟,墨畫全都不會,索性眼一閉,直接跳到最後面:

“以意合劍,以虛化實……”

因果畫面中,經過日夜苦修,少年劍法有成,終於可以嘗試神劍合一。

以神識顯化爲劍意,融於手中的長劍。

他的長劍之上,既有澄澈的劍光,亦有銀白色,無比凝練的劍意。

而墨畫直接舍了劍和劍氣。

他只是學了少年“凝劍”的方法,在自己心中,將自己的神識顯化爲劍。

這是“取巧”的方法。

但因爲他的神識夠強,也足夠凝練。

所以識海之中,他的神念,也的確如那少年一般,慢慢地顯化出鋒利的“劍形”。

這是一柄淡金色的劍。

劍的形狀很粗糙,像是剛從煉器爐中取出來的劍胚,而且並不長,像是一把孩童用的金色小劍,握在神念化身的小墨畫手裡,剛好合適。

至此,墨畫的天機衍算,已經到了極限。

劍上的因果線索,徹底磨滅。

回溯的種種畫面,也全部消失。

斷劍上的氣息,又弱了許多,彷彿已經變成了一柄普通的靈劍。

識海之中,墨畫看着手裡以神念顯化的金色小劍,卻陷入了沉思。

自己這到底是算學會了,還是沒學會?

“神念化劍”……

的確是“化劍”了。

但這劍,似乎跟因果過往中的少年,也就是當年那位劍修前輩所修的“神念化劍”,不能說不像,也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少年的手裡有劍,自己沒劍。

少年的神念化劍,是以心中劍意,契合手中劍器,並且與劍氣融爲一體,化劍殺伐。

自己的神念化劍,就是樸實無華地,用神念化作了劍……

而且,只在識海里化了,現實之中,根本一點影子都沒有。

墨畫撓了撓頭,有些犯愁。

自己好像學着學着,又學歪了……

但是自己學的這個,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神念化劍”呢?

沒有修劍化氣,煉氣化意,只有以意合劍,以虛化實。

不,也沒有真正以虛化實……

墨畫又看了眼手裡的金色小劍,嘆了口氣。

“先湊合着用吧,以後有機會,再去學完整的‘神念化劍’。”

“通過這因果回溯中,寥寥的幾副畫面,和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能學成這樣,就已經不錯了……”

墨畫心裡默默安慰自己,而後默默收起金色小劍,但心裡卻有些疑惑。

“也不知這神念化劍,到底威力如何,要找個東西來試試……”

墨畫退出識海,收好殘劍,環顧四周,沒一個邪祟。

河神和邪神的身影也都沒有。

似乎當年一場大戰,被那位劍修前輩的神念化劍殺得慘了,所以河神就藏了起來,留了個光禿禿的廟宇在這裡。

將斷劍沉在血池,以血肉玷污。

不是因爲老雜毛說的什麼“以儆效尤”,單純是因爲忌憚。

它被捅穿胸口,所以怕了。

它害怕再被捅,所以匿了。

墨畫設身處地地想了下,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那這麼一來,”墨畫皺了皺眉,“河神,又或者說,是大荒邪神,到底藏在了哪裡?”

河神廟是空的,但卻絕不可能,真的是空的。

墨畫轉過目光,看向了奢大師,神色有些耐人尋味。

奢大師已經布好了供臺,供臺上的東西,要麼血腥,要麼邪異,反正絕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可以開壇了。”

奢大師回過頭,目光陰晦道。

顧安看了眼墨畫。

於大河也神情激動,滿懷期待地看着墨畫。

墨畫點頭。

顧安便拎起兩個黑衣人,丟在供臺前,按着他們跪下。

於大河的兩個兒子的肉身,擺在供臺上。

奢大師便開始唸唸有詞:

“河神大人在上,信者虔誠,開壇獻祭……”

“天行有數,祭者有常。”

“一命換一命,一魂換一魂。”

“今以成人爲牲,人畜兩條,換兩小兒性命,萬望河神大人乞憐……”

而後奢大師拜伏於地,虔誠禱告。

墨畫卻目光微動。

他感覺到了一絲陣法的氣息。

奢大師跪在地上,手借衣袖遮掩,在供桌下的一塊石磚上,磨破手指,以血爲墨,畫着不知什麼陣法。

奢大師動作隱蔽,顧安等人毫無察覺。

墨畫心思微動,默不作聲。

不知唸叨了多久,奢大師禱告完畢,陣法也畫完了,緩緩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陰鷙的笑容。

便在這時,墨畫看到那兩個黑衣人面色痛苦,神識瞬間被榨乾,成爲了兩具死屍。

而獻祭了兩個黑衣人,河神廟內,氣氛陡然壓抑。

神廟正中央,河神像宛若活了過來,目光威嚴而猙獰,居高臨下看着殿中的修士。

一股濃烈的血霧,自四周瞬間蔓延開來。

“嘭”地一聲。

顧安身上的清心鏡破碎,顧全頭頂的辟邪簪折斷,於大河身上的安神玉也應聲裂開。

顧安幾人神色大變,剛想抽刀砍了奢大師,卻都不自由主身形一滯,兩眼失神,漸漸失去了意識,緩緩倒在了地上。

墨畫也覺得十分睏倦,昏昏欲睡。

而且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試圖抽離自己的神識。

墨畫默默看了奢大師一眼,遂不做反抗,任何神識受人牽引,離開肉身。

隨後他也暈了過去。

整個河神廟中,唯有奢大師一人,還站在原地。

他目光怨毒,冷笑了一聲:

“愚昧無知之人,不知神主偉力。”

“大夢爲魘……我會在夢裡,將你們一個一個全都殺了……”

說完之後,奢大師一聲獰笑,緩緩閉上眼睛,神識離體,也倒在了地上。

……

一陣天地倒懸,神念顛倒之後。

墨畫睜開了眼睛。

周遭浮着淡淡的霧氣,恍若夢中。

他的面前,是一座宏偉的河神殿。

外面真實的神殿,是假的。

夢中虛構的神殿,纔是真的。

神殿的最深處,有一股極濃烈的神明的氣息,以及一股極隱晦的邪神的味道。

墨畫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找到了……”

第319章 今非昔比第189章 擔憂第52章 見客第61章 靈力第712章 小師兄第547章 離城第405章 路途第429章 屍血丹第805章 厲鬼第118章 汲血第126章 俞承義(四更)第150章 靈礦(三更)第633章 禍起第154章 初戰(二更)第603章 鎮殺第360章 鎮殺(爲盟主我明命名啊加更)第135章 偶遇(三更)第853章 血戰第535章 傳道第350章 改命第336章 道不同第424章 顯塵第700章 神通(謝謝舒柿ouo打賞的盟主)第754章 隱秘(爲盟主舒柿ouo加更)第468章 籌劃第358章 開戰第80章 熱鬧(明天上架啦)第207章 猜測(五更)第241章 遇險第669章 噬神第901章 令牌第31章 煉器師第14章 季青柏第482章 屍王第573章 殺陣第187章 夜擾(五更)第335章 對峙第179章 班師傅第25章 教導第511章 徵兆第56章 改觀第341章 道孽第333章 生變第746章 劍流第780章 神道陣第64章 怪異第389章 近道第284章 丹房第313章 喜事第308章 剿滅第482章 屍王第30章 熔火陣圖第37章 牛肉第137章 追捕(五更)第377章 絕陣第786章 虎紋(爲盟主小白白的蘿蔔大佬加更第242章 烈焰符(五更)第478章 道號第185章 滋事第675章 輔助第87章 責備第652章 偷家第76章 張瀾第849章 巫先生第570章 “橫財”第757章 真相第916章 比地獄還地獄第99章 道謝(二更)第808章 內奸第897章 祛煞第95章 靈墨(八更)第211章 伏擊第250章 竹飯第759章 開谷(謝謝封我心大佬打賞的盟主)第529章 比試第876章 自斬第148章 金甲(一更)第673章 神道陣法第400章 不速之客第65章 解陣第499章 祭品第657章 第一年第241章 遇險第217章 膳樓(五更)第167章 土石陣(五更)第344章 抉擇第632章 火佛陀第6章 靈石第451章 靈樞第569章 二品第320章 真相第591章 荀老先生第478章 道號第851章 大瓜第840章 妙夫人第364章 波瀾第677章 貴人第96章 藤甲(九更)第502章第815章 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