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了字,把樹枝隨手扔在了一邊,仔細端詳着地上的兩行字,王珏再次大笑起來。
“老猴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把你的元氣凝露都拿走了,你想要再次得到,還要一個月之後,不過不要緊,一個月不算長久,很快就過去了。”
王珏之所以毫無顧忌的拿走元氣凝露,就是因爲他熟知這種植物的習性,每過一個月,玉勺中的凝露就會盛滿,就算他全部拿走,也不會影響了侯建制作丹泥。
戀戀不捨得最後看了一眼穹頂玉勺樹,這些穹頂玉勺樹都是侯建的,如果是別人的,他說不定把這些樹都連根拔走,轉身離開了侯建的石屋,邁步登上上山的小路,直奔山頂而去。
收取元氣凝露用去了兩個時辰,此刻,天色到了中午,等到王珏返回海伯濤家時,海霞正在院子裡焦急的向外張望着。
“小弟這是幹什麼去了!他剛十三歲!對飛仙島還一點都不熟悉,如果出了點什麼事兒,讓我怎麼辦啊!”海霞嘴裡正在焦急的說着,海伯濤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海霞,別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了,王珏不會有事兒的,他比猴子都精,誰出事兒他也沒事兒,侯前輩今天也是神神叨叨的,現在你也這樣了。”海伯濤正說着,王珏走進了院子。
“小弟,你到哪兒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把我都急死了,出去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要是出事兒了,讓姐怎麼辦?”
看着王珏一臉興奮地模樣,海霞雙眼瞬間模糊了,兩行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
“海霞姐,海大叔,我沒事,昨天出去弄山泥做泥人了,結果,遇到一個人,他說飛仙島有製作泥人的高手,我就去請教了,這纔回來晚了。”
王珏看着海霞的神色,雖然帶着責備的意味,但,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一股暖流涌上心來。
“還沒吃飯呢吧!你在這兒坐着,姐這就給你盛飯去。”
海霞說完,邁步走進了東廂房西邊的竈臺,把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食物放進食盒,然後轉身來到了石桌邊。
“快點吃吧!一天沒吃東西,你說你餓不餓呀!”從食盒拿出食物的同時,海霞還沒忘了數落着王珏。
“海霞姐,老猴子幹什麼去了,怎麼不見了他的影子。”他剛從侯建家裡回來,此刻,馬上就想到了侯建不在。
“唉!別提了,從昨晚開始,侯前輩就神神叨叨的,說什麼,他的寶貝該裝滿了,再不取出來的話,就要浪費很多,剛吃過早飯,這就風風火火的跑了。”
王珏一聽,頓時笑了,心裡暗道:這老猴子,預感還是很靈驗的。
察覺到王珏臉上的詭異笑容,海霞馬上判斷出來,小弟肯定有什麼事兒瞞着她,想到這兒,伸出手指頭點了他額頭一下兒。
“小弟,你老實跟姐說,你這一天到底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去做壞事兒了?”
“海霞姐,看你說的,我還能幹什麼壞事兒啊!就是昨天去了一趟老猴子的家,把他的元氣凝露都裝來了。”
王珏一臉的委屈神色,說完後,從儲物袋裡拿出了盛放元氣凝露的酒罈子,直接擺放在石桌上。
“你看吧!就是這個酒罈子,海霞姐,我沒有白拿他的東西,還給了他一罈子好酒呢!”
“你呀!總是跟侯前輩沒大沒小的,人家好歹也是前輩,必要的尊重還是不能少了的。”
海霞說完,也覺得王珏做的很好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時候,她也想起了侯建神神叨叨時說出來的那件事兒。
“海霞姐,老猴子沒準現在就到家了,如果他看見了我的留言,肯定會氣的火冒三丈。”
“小弟,你怎麼這麼傻呀!哪有拿了別人東西后還留言的,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麼老是辦這種傻事兒,你給侯前輩的留言寫了什麼?”
海霞聽了雖然有點生氣,但,出於好奇心驅使,她還是忍不住向王珏問起了留言內容。
“凝露送給有緣人,瓊漿贈予不老翁,最後,我還寫了橫批,顛倒不分。”
“咯咯!”
海霞再也忍不住了,‘咯咯咯’笑了起來,最後,手指戳着王珏的額頭說道:“你呀!年紀不大,一肚子壞水!”
侯建生氣了麼?還真是生氣了,也真像王珏說的那樣,此刻看着地上的歪聯,氣的跳腳大罵着。
“凝露送給有緣人?奶奶的,誰他孃的跟他是有緣人,分明是偷走了我的元氣凝露,還他孃的說我送他的,我老人家認識他是誰?”
說完,看向石板棋盤旁邊坐着的一人,此人,正是當初指點王珏的那位漁民打扮的中年,在棋盤邊上,放着一口矮瓷缸,裡面盛着滿滿的一缸好酒。
面對侯建的眼神,中年人充耳不聞,伸手拿起一隻勺子,探進酒缸裡,舀出來一勺酒,倒進面前的大碗裡,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還他孃的瓊漿贈予不老翁?我老人家還不到一百歲,何時變成了不老翁?”
侯建越說越生氣,看到棋盤邊上的瓷缸後,更是一股無名怒火升騰而起,一步來到瓷缸前,擡腿就要向這口缸踹去。
“老侯別這樣,你就算再怎麼生氣,這缸酒沒有招惹你吧!酒是無辜的。”
中年人說完,急忙再次拿起了勺子,快速探到瓷缸裡,一把舀出來一勺子酒,唯恐侯建下一刻真的踢碎了瓷缸,再也沒有了酒喝。
“我,我,我真想一腳踹碎了這缸酒,看見這口缸就生氣。”侯建擡起腿,對着瓷缸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捨得下手。
“老侯,快算了吧,不就是一點元氣凝露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月後又是一缸,坐下來陪我喝酒。”
侯建氣呼呼的坐了下來,拿起身邊的勺子,舀出酒來之後,直接對着嘴一口喝了下去,連喝了三勺子後,這才擡頭看向對面的中年。
“老鐵,你和我詳細說說,你介紹過來的這人長得什麼樣子,別讓我找到,哼!一旦讓我知道了是誰幹的,我一巴掌拍死他。”
看着侯建一臉惱怒的樣子,老鐵心裡也是一陣懊悔,轉念一想,以自己將近半百的江湖經驗,竟然沒能看出來一個少年的真面目,這件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己非要找一塊豆腐撞死不可。
其實這事兒不怪老鐵,老鐵也是一片好心,把王珏介紹過來以後,他就回了自己家,能爲好友找到衣鉢傳人,在家裡高興了一天。
今天早晨,他實在是在家裡坐不住了,這才趕到侯建這裡,誰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兒。
“老侯,事情是這樣的,……”
老鐵把見到王珏的經過,還有王珏手中的泥人,以及自己如何推薦他到了這裡,原原本本的詳細說了一遍。
侯建一聽,頓時雙眼瞪得溜圓,噌的一下子站起身,迅速來到王珏題的那對歪聯前,低頭看了起來。
“顛倒不分,顛倒不分,顛倒不分,他奶奶的,我想起來了,老鐵,結合你剛纔說的,這混蛋就是王珏,除了他沒有別人,這個小兔崽子,我現在就找他去。”
侯建說完,拿起放在棋盤上的勺子,伸到矮瓷缸裡舀了一勺酒,一勺酒下肚,覺得不解氣,又連續舀了三勺,放下勺子,抹了抹嘴後轉身就走。
“老侯彆着急,你既然要去,我也陪着你一塊去,其實,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你如果不喜歡,我就收他做徒弟。”
“一邊呆着去,我說鐵山,你千萬別打那個小兔崽子的主意,如果他真拜你爲師,非把你氣死不可。”
原來,這個老鐵名叫鐵山,侯建見鐵山跟得緊,索性不再步行,直接騰空而起,向海伯濤所在的小漁村飛去了。
“我說你這個泥人侯,你不讓我收下這孩子爲徒,你卻這麼火燒猴屁股似的去找,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眼見侯建就要飛遠了,鐵山也急忙飛上空中,朝着侯建飛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侯建那裡氣的暴跳如雷,王珏和海霞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看着桌子上的一罈元氣凝露,想到多了一樣製作泥人的材料,王珏臉上滿都是興奮地笑容。
“你呀!還有心情笑呢!這可是侯前輩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都讓你拿來了,肯定會找你來算賬,你還是暫時躲躲吧!等他消了氣再出來。”
王珏沒有理會海霞,直接從桌子下搬上來一隻空酒罈,抱起盛滿了元氣凝露的酒罈,對準空酒罈‘咚咚咚’倒了起來。
倒出來半酒罈元氣凝露後,這才把酒罈放到桌子上,對海霞說道:“海霞姐,你不是也在學習做泥人麼?這半酒罈元氣凝露你拿去吧!”
別看海霞數落王珏,其實從內心裡來講,看見這一大酒罈元氣凝露時,她也十分垂涎,只因這是王珏弄來的,她就算再喜歡也不能要。
如今王珏主動分出一半給她,海霞頓時拿不定主意了,見海霞無動於衷,王珏拿起旁邊的一隻大碗,在自己的半酒罈元氣凝露中舀出了一碗,當成涼水一般灌進了肚子,然後,把酒罈子放進了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