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剛說完不走的理由,酒樓大門敞開了一條縫,一顆腦袋探了進來,對着幾人高聲喊叫起來。
順着聲音看去,王珏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原來是酒樓掌櫃的,剛纔趁亂跑出了酒樓,眼看就要跑出華陽鎮時,立馬又折返回來。
掌櫃的飛快跑出華陽鎮,並不是想逃走,他是想跑出鎮子後給華陽宗送信。
“做了十年的美差,看來到頭兒了,他麼的,那隻狗怎麼這麼厲害,一爪子就拍死了小四,趕緊回宗門,先給我師尊報個信。”一邊向鎮外飛奔,掌櫃的心裡一邊想着。
“不能就這麼回去,萬一那幾個人逃走了呢?師尊過來找不到人,我該怎麼向師尊解釋?”
跑到了鎮子外,正準備騰空飛向華陽宗時,掌櫃的又站住不走了, 一番前思後想之後,馬上又返回了鎮子內,直接到了酒樓門口。
掌櫃的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沒敢直接進入酒樓內,他來的目的是給對方使用激將法,萬一激將不成,再惹惱對方殺了自己,豈不是死都沒處訴苦去?
一番思想鬥爭後,掌櫃的把大門推開了條縫,然後腦袋伸進了門縫內,對着王珏那邊大聲喊叫起來。
掌櫃的說完,不敢等着王珏他們回話,趕緊把腦袋又縮了回去,沒敢再跑出鎮子,直接在原地騰空而起,直奔正北方的華陽宗飛去。
華陽鎮正北方二十里之外,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峰,華陽宗便在這片山峰之中,現任宗主正是華毅。
這片山脈中,有一座著名的山峰,名曰天池峰,山峰方圓百里,登上峰頂,有一片十幾裡水面的湖泊,這座湖泊被人們習慣的稱作天池。
天池周圍修建有上萬座洞府,供華陽宗弟子閉關修煉使用。
舉目遠眺,只見天池中心有一座小島,小島被氤氳的霧靄遮蔽着,看上去有些朦朧。
華毅就是當年王珏離開飛仙島時,在臨海森林外追殺他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最後逃進了仙猿山,王珏那時候就死在了華毅之手,二哈極有可能成爲華陽宗的鎮派仙獸。
二十里不算遠,以掌櫃的化玄境修爲,一小會兒就飛到了山頂,站在天池邊看向深處的小島。
掌櫃的腳下是一座浮橋,直通天池中心的小島,掌櫃的低頭看着浮橋,稍微猶豫了片刻後,邁步踏上了浮橋。
華陽宗有規定,除了宗門長老之外,任何人不得飛躍這座浮橋,必須步行登島。
嘶!
掌櫃的擔心王珏跑了,腳下步伐賊快,臉上帶着焦急的神色,眨眼跑出去了幾十丈。
就在掌櫃的十分焦躁時,浮橋旁邊的天池中傳出了一道尖銳的嘶鳴之聲,聞聽聲音後,掌櫃的立馬止住了腳步,撲通一聲坐到了浮橋上。
緊隨嘶鳴聲之後,一道金光飛出了天池,瞬間出現在浮橋之上,掌櫃的擡眼看去,頓時嚇的面無血色。
“媽的媽我的姥姥,來過無數次小島,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出現,今日這是怎麼了,這尊大仙發了哪門子神經,突然出來擋住了我的路。”看到擋在面前之物,掌櫃的心中暗自叫苦。
金光停在浮橋上空的一瞬,立馬顯現出了真身,如果王珏在這兒的話,一眼就能認出來,飛出天池的,是一條金身紅背飛翼莽。
當年在散修集市的時候,王珏、李洪剛、林飛燕、肥豬、竹竿等人一行,曾經去過一次雲霧山脈,在山頂遇到的那隻仙獸,就是金身紅背飛翼莽。
後來王珏離開了飛仙島,遭遇了華毅的追殺,當初華毅曾經提出過,只要二哈願做華陽宗的鎮宗仙獸,以前在飛仙島殺的華陽宗長老,他都可以一筆勾銷。
華毅當初產生了這種想法,關鍵是華陽宗本就有一條仙獸,要二哈做鎮宗仙獸,就是爲了和這條金身紅背飛翼莽作伴。
此刻正值午時,頭頂陽光燦爛,映照在這條金身紅背飛翼莽的龐大身軀上,一片片巴掌大的金色鱗片耀耀生輝。
看這條金身紅背飛翼莽,脊背如鮮血一樣猩紅,六七丈長的身軀漂浮在空中,粗大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擺動。
這條金身紅背飛翼莽,和雲霧山脈的那條稍有不同,除了長度稍短之外,飛翼貌似還沒生長出來,這說明一點,這條金身紅背飛翼莽,還沒有達到飛昇的修爲。
即便如此,也等同於元海境巔峰修爲,當初在雲霧山脈的時候,如果不是二哈剛好剋制對方,王珏等人早就成了那條金身紅背飛翼莽的腹中之物。
“小傢伙,你怎麼慌里慌張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就在掌櫃驚恐的盯着金身紅背飛翼莽時,這條仙獸給他發出了意念,意念傳到掌櫃的靈魂裡,嚇的他渾身頓時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回……回……仙獸的話,宗門的華陽酒樓被人打死了一個弟子,我……我……這是要……去島上稟明師尊,請師尊抓住兇手。”
金身紅背飛翼莽問了,掌櫃的不敢不說,只好吞吞吐吐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掌櫃的沒有說錯,死的人的確是一個華陽宗的弟子,按照華陽宗的宗規,每個弟子都要定期到鎮上歷練,歷練的方式就是去宗門的產業打工。
華陽宗的做法很特殊,在整個大陸都別具一格,華陽宗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這個宗門沒有元石礦脈。
沒有礦脈就沒有元石和靈石,沒有元石和靈石就不能保證日常修煉,不能修煉的話,弟子的修爲就不能突破。
俗話說得好,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華陽宗的這個辦法不可謂不妙,通過建立華陽鎮,賺了無數的元石和靈石,由弟子們歷練打工,也算是自給自足了。
“就這點小事啊!小傢伙,你相信本仙獸麼?這點小事沒必要稟明你的師尊,本仙獸很容易就給你擺平了。”
金身紅背飛翼莽聽完了掌櫃的講述,立馬給他發出了意念。
金身紅背飛翼莽發完了意念後,大腦袋湊到掌櫃的臉近前,仔細觀察掌櫃的表情。
“這樣做合適麼?馬上就快到了小島,如果師尊知道沒有向他稟報,會降罪於弟子的。”
好半晌之後,掌櫃劇烈的心跳才緩和下來,說話也不再那麼結巴了,終於可以流暢的對這條仙獸說話了。
“你怕什麼呀!本仙獸是宗門的鎮宗仙獸,除了宗主之外,任何人都得聽我的,你師尊知道是我做出的決定,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條飛翼莽不簡單,發出來的意念極具蠱惑性,掌櫃的聽完心活了,有心馬上請飛翼莽出去抓人,但轉念一想,又猶豫了。
“仙獸大人,我覺得這麼做還是不妥,如果這件事兒瞞着師尊,別人該說我欺師判道了。”
酒樓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掌櫃的心裡沒譜了,不和師尊彙報,掌櫃的總覺得不踏實。
“你這小傢伙,還是你男人不?這點屁事兒就拿不定主意了?這算什麼呀!都說了有我在,你師尊知道了連個屁都不敢放,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金身紅背飛翼莽很着急,好像比掌櫃的還更着急,大腦袋不時地向周圍看一圈,似乎是擔心被別人發現一般。
“行啊!我就聽仙獸大人一回,我給仙獸大人帶路。”
掌櫃的是真怕這條飛翼莽,他在浮橋上走過無數次,從沒見這傢伙露出水面。
今日不知這尊大仙哪根神經抽風了,非要替他去鎮子上給死去的弟子報仇。
掌櫃不知道這條飛翼莽是怎麼想的,其實很簡單,飛翼莽在天池中呆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久。
因爲時間太久了,便滋生了別的念頭,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飛翼莽也不想讓華陽宗的長老們知道,他倒不是怕宗門的長老,是擔心這些長老們阻止自己,一旦逼得宗主出面阻止自己的話,他只能乖乖的呆在天池中。
“請我抓兇手,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不用你給我帶路,你到我的背上來,我帶着你飛,比你在前邊帶路快多了。”
金身紅背飛翼莽非常興奮,趁着沒有別人看見,想要快點馱着掌櫃的離開天池。
“這……仙獸大人,這不太合適吧!我只是一個宗門弟子,讓仙獸大人馱着,讓宗主知道了,肯定嚴懲我。”
好幾次了,掌櫃的不知道怎麼稱呼這條仙獸,最後想出了一個‘仙獸大人’的獨特叫法。
“別廢話,快點上來!”
掌櫃的一再廢話,金身紅背飛翼莽有點生氣了,一對銅鈴大眼瞪着掌櫃的,掌櫃的嚇的立馬渾身一哆嗦,不敢再爭辯了,飛身躍到了飛翼莽的脊背上。
“仙獸大人,一隻向前飛,二十里外就到了,在鎮子中心,那座兩層酒樓就是,牆面的顏色和仙獸大人的金色鱗片一樣。”
騎在金身紅背飛翼莽的脊背上後,掌櫃的立馬給他指點了方向,緊接着做了更加詳細的介紹,金身紅背飛翼莽點了點大腦袋,尾巴一搖,如一道箭矢般飛射出去了。
飛翼莽大尾巴一搖的時候,莽身兩側頓時分別出現了一隻三角形羽翼,羽翼很小,比王珏在雲霧山脈看見的那條飛翼莽的羽翼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