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河鎮,我再一次把買來的禮物散發出去,該給的都有,不該給的照舊是沒有,此舉受到了鄉親們的一致好評。
因爲在劉家村,只有我保持着每年過年都給鄉親們送禮,並且禮物越來越貴重,其餘也有人學着我送了一年,發現開銷太大了就沒跟着了,撐不起。
當天沒有開火,是在別人家裡吃的,照舊是有人詢問我在做什麼,到底發了多大的財,這麼有錢。
話當然是不能說真話,我也沒有跟他們說仔細的,而是告訴那些躍躍欲試,雙眼充滿希望的年輕人,告訴他們,多出去走走,多看看新聞,瞭解一下這個社會,商機都是存於生活中的,只要你勤勞肯幹,不會偷奸耍滑,大富大貴不敢保證,但是溫飽小康絕對沒有問題,在清河鎮這個地方,也足以過得比大部分人更好了。
我依舊是婉拒了他們留我過年的請求,去了一趟宣谷鎮,看望谷家,送上一份禮物,谷家這麼些年是越來越紅火了,勤勞本分的谷家漢子們在外受到很多老闆的歡迎,自然也是受到了豐厚的回報,谷家的老房子已經被拆了三分之一了,換上了新房子,剩下的估計也會在一兩年之內換掉,谷家之興旺發達,指日可待。
谷老太太自然是最高興的,子孫滿堂不說,現在日子又越來越好了,整天都是滿面春風的樣子,但即使是這樣,也低擋不住歲月的侵蝕,谷老太太看起來更加的衰老了,身體看起來不再硬朗,我忍不住看了一下她的面相,心中一顫,也是沒幾年了。
這個事情谷老太太應該是自己知道,不過她沒有擔心,她的心境早已看破了生死,縫屍術也教給谷小米了,接下來只需要她勤加練習就行了,她已經沒有什麼執念了。
而谷小米這一次也備受矚目,甚至還引起一些爭議,原因就是這一年穀小米通過用縫屍術的本事賺到她這一年開銷的錢,這可不是小數目,比很多谷家成年人一年賺的錢都多,即使是自家人也會有意見。
所以谷家希望的是谷老太太能夠將縫屍術發揚光大,起碼其餘的谷家人可以學,不過這也和祖訓有些違背,因爲谷家祖訓之中有說,縫屍術只能一代傳一人,而且還是傳女傳媳不傳男的,至於爲什麼,應該是他們內部有所規矩,而現在是要破除這個祖訓了。
所以谷小米自然是成了風口浪尖了,現在谷家不少人都支持此事,但谷老太太還沒表態,谷小米私下裡問我要怎麼辦。
這一點我沒有回答,我畢竟不是谷家的人,沒有資格替谷小米做這個決定,所以只是讓她自己處理。
在谷家吃完午飯,我就離開了,天黑的時候,來到了道觀的山下,經過這一年的發展,道觀山下的醫院聲名遠播,比年初熱鬧了不知道多少倍,據說其名氣已經出現在魔都那種大城市了,不少原本已經絕望的人們紛紛慕名而來。
這是好事,可唯一不好的就是醫院裡的死氣怨氣再一次凝聚起來,雖然他們之前聽從我的意見,花了大價錢改造了醫院的風水,疏導怨氣死氣,可現在依舊是太多這些負面氣息了,因爲來的人太多了,已經疏導不開了。
就跟那些水壩什麼的一樣,平時倒是很好用,可大洪水來的時候,照樣得塌,因爲這已經超過其作用的最大值了。
大年三十的深夜,醫院之中依舊是有痛苦的哀嚎以及傷心的哭泣聲隱隱傳來,那都是絕症病人以及家屬的聲音,道恆的徒弟醫術雖高,但也不是萬能的,照樣每天都有人在醫院裡死去。
聽見那些滲人的聲音,我沒有停留,我知道我留下來也沒用,生老病死,天道循環,非人力所能篡改,留下來除了徒增悲慼之感,沒有任何的益處。
上了山,道觀裡的人都還在守夜,等到凌晨十分,跨年之時,他們還得敲鐘禱告,自然有一番事情要做,這都是規矩,誰也不會不遵守。
劉老道和道恆依舊是沒有睡覺,在喝茶論道,這一年劉老道雖然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羊城呆着養老,可並沒有和社會脫節,反倒是感悟頗多,此時正和道恆坐而論道,而且談興很高,兩人心情都很不錯。
“過來,我瞧瞧,你身體有沒有什麼隱患”
“哪有什麼隱患,今年沒什麼事情”
我嘟囔一句,但道恆有話說,我當然是照做了,就走過去了。
“很好,沒事就好,這些年你受傷不少,仗着年輕自然是沒事,可要是落下了病根和暗傷就不好了”
“之前洗筋伐髓不是都好了嗎”
“洗筋伐髓不是萬能的,要是受到不可逆的傷勢,照樣會留下隱患”
“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你師傅跟我說了,明年,你的敵人依舊是那些,沒什麼變動,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沒有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放屁,你師傅都說了,你現在連葉雨欣都打不過了,你還想人不犯我呢”
“啊,師叔,你可以不要聽我師傅胡說,什麼打不過她,怎麼可能,我比她厲害好吧”
我急忙說道,要不要這麼小看人,上一次我雖然吃了點虧,可葉雨欣更慘好吧,要不是還有同黨在,一對一單挑,葉雨欣不是我的對手。
當然,不可否認,葉雨欣實力增長極快,速度已經超過我了,明年,或者是說下一次見面時,她會更厲害的。
“死鴨子嘴硬,真要是吃大虧了,還得來及?”
“師叔,這個意思是,您老有辦法?”
“小兔崽子,知道要好處了都用您老了”
“嘻嘻,師叔是好人嘛,我尊敬師叔可是放在心裡的,可不是嘴上說說的”
“滾蛋,你小子真的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劉老頭,你教的好徒弟啊”
“別扯我,人家翅膀硬了,早就不聽我這糟老頭子的話了,你要是要,送你當徒弟了”
“呸,不要”
兩人一捧一哏,隨即大笑了起來,嬉笑怒罵,很隨意了。
“劉金洋,你師叔我呢,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能做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我道觀的不傳之秘給你,你可敢要?”
“師叔···”
道恆一說話,我頓時驚呼一聲,道恆的不傳之秘,可是道觀的最高秘密,絕大部分來說,非掌門或者特殊功勞者不可看,傳給我這個外人,真的嗎?
“先聽我說完,這是一卷雷法秘術,傳自龍虎山,先代祖師在這創立鬥(第三聲)天宮之後爲歷代掌門長老修習,原本是有八卷秘笈的,後來因爲種種原因,散失很多,又經過多年的修補,才成了這麼一卷。
數十年前,鬥天宮傳人只剩下我一人,拼死才保住了這一秘術,金洋,我也老了,道觀裡的場景你也知道,人才不繼,要是貿然修習這門秘術,非福是禍,所以我並沒有傳給他們”
道恆嘆口氣說道,現在的道觀其實並不是以前的道觀,以前的道人早已死傷殆盡,或者出山還俗了,只有他一個人纔是正統。
現在道觀裡的人都是他這些年收攏的,這些人不喜爭鬥,對於那些降妖除魔的道法不感興趣,反倒是喜歡一些道家理論和醫術之類的東西,所以道恆並沒有把這個秘法傳下去,怕成爲他們手上的禍患。
“師叔的意思我懂,劉金洋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師叔但凡有所差譴,劉金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立馬鄭重的說道,劉老道跟我說過,道恆對我這麼好,除了和他有過命的交情之外,還存着一份心思,那就是想讓我在道恆死後幫着照看道觀,這是一份香火情,所以這時候,該是談條件的時候了,只要不是過分的,我都能接受,並且依舊是感激道恆。
“好話就不用說了,讓你改頭換面加入鬥天宮你也不肯,所以,你就當一個護法長老吧,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就會當衆宣佈”
“當然願意,即使是沒有這一卷秘法,劉金洋也不會拒絕,師叔這些年對劉金洋的恩情,劉金洋銘記心中”
“好,好···”
道恆頓時大笑了起來,感懷深慰,他年歲已老,道觀之中其餘長老又不管事,清靜無爲,門下弟子又沒個能撐門面的,他死後道觀必定會有一番風波,如果有人護着,那就好多了。
道恆話音剛落,就從身邊拿出一卷古籍來,放在我面前,讓我拿去背熟,過年這段時間,他也會親自教導我,爭取在下山之前,讓我踏入門檻,可以最快的形成戰鬥力。
第二天一早,鬥天宮新年第一場早課結束,在香衆前來上香之前,道恆跟衆人宣佈了這一事情,道觀其餘道人基本上沒意見。
對於我,他們並不陌生,我和道觀裡的人相處也很愉快,有人願意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反對,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有什麼大的損失。
見到無人反對,道恆也是很高興,當天就請了不少人來,正式將我納入鬥天宮的體系之中,成爲護法長老,並且寫清楚了一系列的權利與義務,然後請人公正,並且上報道教協會。
這麼做,以後有什麼事情,我要出手干預道觀的事情就有了法理上的支持了,不會被人一句話懟回來,道恆顯然是預料了什麼事情,從此,我也多了一個道門護法的身份。